第87章 跟蹤
“嚇到你了嗎？”袁紓輕撫顧靈靈的後背，同時也發現她眼底那一抹烏青，在晨光下格外明顯。
顧靈靈抿唇一笑，搖搖頭:“嫂子，我沒事。”
袁紓眉頭微蹙：“你臉色不太好看。”
\"嫂子......\"顧靈靈目光飄向祠堂內喧鬧的人群，聲音很輕，\"我們去外面吧。\"
袁紓回頭看了一眼祠堂內的人群，正聊得熱火朝天。
顧辰安也被圍在其中，似是察覺到了目光，他突然抬起頭。袁紓指尖點了點祠堂外，示意自己要出去，顧辰安幾不可察覺般地點了下頭，就見她已轉身往外走去。
院裡那棵百年銀杏，葉子已全部凋落，只剩下光禿禿的枝幹，顯得格外蕭條。寒風吹過，吹起地上幾片落葉。
兩個人剛駐足於樹下，就聽到身後傳來腳步聲。
袁紓回頭，見到顧辰安已跟了過來。他的眉宇間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凝重，顯然也察覺到顧靈靈的異樣。
然而，還未等他開口，庭院大門外的臺階下突然傳來一陣急促的喊聲——
“顧先生！”
顧辰安側首望去，眸光一沉，只見一名男子正站在臺階下，神色焦急似有要事。他收回視線，看了她們一眼，低聲道：“我過去一下。”
話音落下，他已轉身朝大門走去。袁紓和顧靈靈的視線一直追隨著。
“怎麼了？”顧辰安沿三兩階梯而下，聲音壓得很低。
高峻峰同樣壓低著聲音：“西門山腳小路有一輛套牌車，查了一下使用者是寒城一家打手公司的一名打手，誰派來的還在查......”
高峻峰曾效力於某特種部隊，退伍後進入閔希文的安保公司。因能力出色，反應靈敏，對未知危險有預判，而被顧家聘請為安保隊長。
顧辰安眉頭一蹙，語氣中略微不解:“打手公司？”
“是的，昨晚值守的人說這輛車是跟著顧二小姐的車子回來的。因為顧二小姐沒讓司機走正門，所以這輛車一路跟著就停在西門山腳處的小路上。”高峻峰說道。
聽到是跟著顧靈靈回來的，顧辰安瞬間警惕起來:“沒看錯？”
“我查了監控，確定是跟著二小姐回來的。”高峻峰從口袋裡掏出一個平板，調出幾段模糊的錄影。
顧辰安的眼神瞬間冷下來，聲音也跟著冷幾分:“對方几個人？”
“三個。”高峻峰迴答的很迅速，“套牌車，應該是收了人錢財替人辦事。”
“國安的人呢？”顧辰安壓低聲音問道。
“在正門。”高峻峰應聲而答。
顧辰安盯著螢幕看了幾秒，眼神愈發陰沉：“別驚動國安，你先控制起來，問清楚是誰派來的。”
他頓了頓，不容置喙道:“另外再安排些人暗中保護靈靈，有什麼異常第一時間告訴我。”
“是！”高峻峰利落地點頭，轉身快步離去，風衣在寒風中獵獵作響。
銀杏樹下，袁紓和顧靈靈的目光始終追隨著顧辰安挺拔的背影。他站在那裡，彷彿與這蕭瑟的冬日融為一體。
與此同時，管家出來傳話，面容肅穆道：“諸位，吉時已到。”
顧靈靈聞言，乖巧地跟在管家身後先走。袁紓等顧辰安走到身邊，兩人目光短暫相接，才一同回到祠堂內。
眾人已紛紛起身，以顧老爺子為首，按照長幼尊卑的順序，錯落有致呈扇形站開。嫡系在前，旁支在後，每個人的站位都暗含規矩。
管家從鎏金香盒中，動作嫻熟地取出三支龍涎香，點燃，雙手恭敬地將香遞給顧老爺子。
“顧氏列祖列宗在上......”
顧老爺子將清香高舉過頭頂，聲音沙啞卻字字鏗鏘。他念誦著世代相傳的祭詞，無非是感恩祖蔭、祈求庇佑之類的話，在場每個人都不自覺地挺直了脊背。
袁紓注意到站在斜側方的顧錦川，雖然滿臉不耐，此刻卻也低眉順眼。突然，她發現人群裡少了一個人的身影，邱豔玲怎麼沒有來。
來不及有多餘的思考，隨著管家一聲拖長音的\"拜——\"
眾人齊齊躬身。
袁紓跟著人群一樣動作，三鞠躬完畢，她後頸的寒毛不知何時已經豎起。
儀式結束，大家陸續離開祠堂。
顧辰安留下了顧靈靈，待人都走掉後，顧綿綿又折返，她是刻意回來的。
“怎麼了？”顧綿綿不解地問道，目光在兄嫂和妹妹之間來回遊移。
顧靈靈抿了抿唇，自然也不清楚發生了什麼。
顧辰安掃視了一圈，發現除了他們幾個，顧懷恩也在。
本來顧懷恩打算離開的，見顧綿綿折返，也留了下來，此刻正站在廊柱旁，裝作整理袖口的樣子。
顧辰安也沒在意，只是收回視線，看著顧靈靈，聲音低沉且嚴肅：“你昨晚是不是見過希文？”
“......”
顧靈靈呼吸一滯，還真是一點都瞞不住她這個哥哥。她長舒一口氣，如釋重負般點點頭：“是。”
“閔希文？”顧綿綿顯然是還沒反應過來。
顧辰安繼續盯著顧靈靈，語氣是不容迴避：“你們在哪見的面？”
顧靈靈似乎又想起昨晚的畫面，眼眶微微泛紅：“在我工作室見的。”
“他去你工作室幹嘛？”顧綿綿越聽越糊塗，忍不住插話，“他不是在國外嗎？什麼時候回來的？”
“他受傷了。”顧辰安淡淡開口，語氣平靜，卻透著一絲冷意，“去找靈靈幫忙。”
“受傷？！”顧綿綿倒抽一口涼氣，來到顧靈靈身邊，壓低著聲音，“怎麼回事？嚴重嗎？”
顧靈靈垂下眼睫，輕嘆了一聲：“兩處槍傷，幾處輕傷。希文哥不肯去醫院，說會驚動軍警，我只能在我的工作室裡，給他簡單處理了。”
祠堂內驟然安靜，連空氣都彷彿凝固。顧辰安的眼神徹底冷了下來，而站在廊柱旁的顧懷恩，整理袖口的動作也微微一頓。
顧綿綿走到一旁打電話，但是沒多久又折返，手指緊緊攥著手機:“聯絡不上。”她看著顧辰安，眼神裡是少有的慌亂。
顧辰安的表情沒有絲毫波動，只是淡淡道:“他沒事。”
“哥......”顧靈靈突然開口，整個人很是疲憊，“我有點累，想回去睡會兒。”
顧辰安的目光在她身上停留許久，最後只是平靜說道:“這幾天別亂跑，有事就說。”
顧靈靈微微點頭，然後離開祠堂，消失在大家視線中。
“哥！這到底怎麼回事？”顧綿綿沉聲道，從小接受的禮儀教養讓她不至於在遇到事情的時候瞬間失了態，可緊攥手機的手指關節已經泛白。
顧辰安的視線掃過眾人，“靈靈昨晚見過希文後，回老宅的路上被盯上了，車子在西門山腳的小路上蹲了一夜。”
話音剛落，在場幾個人不約而同警惕起來。一直默不作聲的袁紓，聯想到閔希文受傷的事，瞬間頭皮發麻。
“人我已經讓高峻峰控制住了。”顧辰安視線突然落在顧懷恩身上，“你去看看撬開他們的嘴。”
這句話是說給顧懷恩聽的。
顧懷恩沒有作聲，只是撣了撣肩上那似有若無的灰塵，隨後消失在祠堂門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