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燈籠吊墜
顧懷恩前腳剛離開祠堂，顧辰安的視線落回顧綿綿身上。
他沉聲詢問:“最近集團有什麼情況嗎？”
顧綿綿神色一凜，纖細的手指抱在手臂上，蹙眉道:“前段時間，分公司有個小股東連同幾個理事暗中搞彈劾，想借機分權。不過我事先安插了眼線，提前拿到他們的把柄，現在已經清理乾淨了，正在重組。”
顧辰安微微頜首，頓了頓，突然問道:“有個叫萬拓的投資公司，你知道嗎？”
“聽說了。”顧綿綿思索了一下，“投資公司，背景很乾淨，當家人是個慈善家，行事作風有些......奇怪，甚至有些......佛性。”
顧辰安勾了勾唇，眼底卻無笑意:“有釋放跟顧氏合作的訊號嗎？”
顧綿綿搖了搖頭:“暫時沒聽說。”
顧辰安沉默片刻，淡淡道:“如果有，就跟他談。”他頓了頓，聲音變得冰冷，“但是，也只是談。”
顧綿綿領會他的意思，眸光中閃過一絲瞭然，點點頭:“好，我知道了。”她頓了頓，“那沒什麼事，我就先走了，還有些事。”
沒等回應，顧綿綿步履匆匆地離開，身影消失在祠堂門口，只剩那高跟鞋踩在青石板路上的聲音，由近到遠，直至完全消失。
祠堂裡，還未燒完的燭火噼啪作響，火光搖曳。
聽著這些種種，袁紓清楚自己什麼忙也幫不上。她比較掛心的，是顧綿綿被跟蹤的事。打手公司，她之前聽說過。為了錢什麼事都能幹，手段狠毒無比，不留半點情面。
一聲輕喚，才將袁紓從思緒中抽離回現實。她抬眸瞬間，視線從顧辰安那稜角分明的臉一直延伸到他身後懸掛的古卷軸上。定睛一看，上面書寫著顧家其中一條家訓——“謀定而後動，慎言而敏行。”
袁紓垂眸輕笑一聲，此時此刻，這墨寶還挺寫實的。
一陣穿堂風掠過。
兩個人牽著手離開了顧家宗祠。
......
除夕夜，顧家老宅燈火通明。遠處時不時傳來悶響，不定時綻放的絢爛煙花，還有爆竹的炸裂聲，襯得老宅更加寂靜。
吃過年夜飯，顧錦輝師瑾夫婦倆陪著顧老爺子在四面廳裡閒聊，師瑾時不時端杯茶、遞塊桂花糕。
袁紓吃撐了，一個人在老宅裡散步。所到之處，都懸掛著大小不一，形狀各異的燈籠。有走馬燈、臺式燈、花籃燈、壁燈、座燈......據說有五百個之多，每一盞都是手工製作，均出自國家非遺大師之手。
每年正月一過，顧家便會讓人去訂下一年除夕的燈籠，年年不落。這個傳統已經持續了幾代人，燈籠也從最初的簡單樣式，漸漸變成了各式各樣的。
袁紓站在人工湖邊，面前是一盞老式座燈，樣式無比精美，圖畫是遊園驚夢。她剛俯身湊近了看，突然肩上一沉，身上多了件羊絨外套。
“降溫了，小心感冒。”顧辰安的聲音從身後傳來，“怎麼不去正廳？”
袁紓猛地轉身，差點撞上：“你怎麼出來了？爺爺他們找我嗎？”
顧辰安輕笑，眉眼格外溫柔，伸手將她被風吹亂的髮絲別到耳後：“我沒找到你，就出來看看。”
“我吃撐了，出來消消食。”袁紓指了指周圍的燈籠，雙眼亮晶晶的，“顧辰安～這裡每一個燈籠都好好看啊～”
“我陪你看。”顧辰安牽起她的手往自己大衣口袋裡帶。
袁紓笑了笑，順勢挽上他的胳膊:“好啊～”
兩個人沿著湖岸漫步，來到一盞鯉魚燈籠面前。
袁紓俯身細看，驚呼了一聲:“這鯉魚的鱗片竟然是用磨好的鈿螺一片片嵌上去的，難怪遠遠看著像在發光，好厲害！”
顧辰安也是第一次認認真真看這些燈籠，也被這精湛的技藝震驚了。看著眼前的鯉魚燈籠，他突然想起什麼:“祠堂原本有一對宮燈，顧家祖上傳下來的，是老宅裡最大的燈籠，一盞能轉出二十四節氣，一盞繪製了三垣四象二十八宿。”
“真的嗎？”袁紓一下來了興致，可仔細回憶了一下，“早上好像沒發現有燈籠。”
“在修繕。”顧辰安笑了笑，重新牽上她的手，“上週工人發現燈籠骨架有些鬆動，跟管家說了後，就送去蘇州了，本來以為趕得上除夕上香的。”
袁紓點了點頭，稍微有些遺憾:“沒關係，以後還是有機會看到的。”
顧辰安順勢從口袋裡掏出來一個小絨布袋，他看著掌心上的絨布袋說:“之前還怕你會不喜歡，這是我讓宮燈師傅給你做的，開啟看看。”
袁紓好奇地開啟了絨布袋，從裡面拿出來一個拇指大小的吊墜。仔細一看，是個琉璃燈籠墜子，中間是一顆天然夜明珠，在黑夜中泛著淡淡藍柔光。
“天啊！”她驚喜不已，吊墜真的很好看。
“這是祠堂裡那個星宿宮燈。”顧辰安解釋道。
“你讓師傅微縮了？”袁紓的聲音因為驚喜有些輕顫。
“嗯，我幫你帶起來？”顧辰安詢問著，她已經迫不及待了。
顧辰安接過吊墜幫她帶上，袁紓低頭仔細欣賞著吊墜，他欣賞著她。
突然，夜空中炸開了一個巨大的漸變藍紫色煙花，像瀑布傾瀉而下，夢幻無比。
“哇！”袁紓猛地抬頭，雙眼閃閃發光，“這麼近，誰放的？”
話音剛落，又一金色煙花在黑夜中綻放。
顧辰安從身後環住她纖細的腰身，下頜輕抵在她頭頂，“小洺，他剛剛說要去放煙花來著。”
“真好看啊！”袁紓整個人往後靠，依賴感十足，“顧辰安～我好像更喜歡你了呢！”
“嘭！”
頭頂同時炸出滿天星煙花。
顧辰安將她整個人轉了個方向，面對著自己，喉結上下滾動:“紓紓......”
袁紓不等他說下去，雙手捧起他的臉，墊著腳就吻了上去。在煙火的襯托下，熱烈又張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