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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3章 雲散高唐金桂厲 宦海驚雷摧傅第

卻說夏金桂得了管家差事,心下自是分外歡喜。因方才過門,夏金桂這會子不好太過驕矜,雖少奶奶的款兒拿了個十足,處事卻謹小慎微,不敢行差踏錯半步。

轉眼半月光景過去,因著王夫人幾戶陪房幫襯,夏金桂管起家來愈發得心趁手,行事便不免有些乖張。

這日寶蟾受命開了庫房,眼見內中好物件兒無算,便偷偷拿了一套龍泉青瓷的杯盞來。此物乃是御賜下的,夏家再是富貴又何曾見過?

眼見此茶盞遇水化冰、水乾冰現,惹得夏金桂好一番嘖嘖稱奇。扭頭便與寶蟾道:“先前媽媽一直說榮國府富貴,我住過幾個月,卻以為不過是用度奢靡,內裡早就是空架子了。誰知府中藏著無數奇珍,隨手拿出一樣只怕就夠尋常人家過上一輩子了!”

寶蟾笑道:“如今少奶奶當家,這些物件兒還不是可著少奶奶用?”

夏金桂得意一笑,忽而想起寶玉來,立馬沉了臉兒問道:“二爺又往哪兒去了?”

寶蟾蹙眉道:“說是往園子裡散心了,呵,誰不知定是又去尋雲兒那個狐媚子去了。”頓了頓,又進言道:“奶奶可不好由著寶二爺的性子胡鬧。”

夏金桂不置可否,道:“大房的奶奶是個醋罈子,這等事兒她比我還急切,我又何必理會?”

寶蟾立時道:“奶奶須得小心了,那位璉二奶奶可不是個好惹的主兒。大老爺一日不如一日,說不得何時就過去了。等璉二奶奶處置過喪事,這管家的差事還不知怎麼說呢。”

夏金桂哼哼一聲兒,道:“這事兒自有太太與老太太打官司,咱們管好自個兒就是了。”

閒話半晌,眼看晚飯臨近,主僕兩個便起身往王夫人院兒而去。也是趕巧,方才到得王夫人院兒角門左近,便見鳳姐兒領著平兒往這邊廂而來。

夏金桂眨眨眼,趕忙賠笑上前答對。鳳姐兒勉強擠出笑意來答對幾句,便匆匆與其別過,往自家小院兒而來。

待到得粉油大影壁左***兒眼看四下無人,這才與鳳姐兒道:“奶奶,新來的寶二奶奶近來十分得意,聽聞昨兒個連王善保家的都吃了癟呢。”

鳳姐兒冷笑道:“她什麼心思,就差明擺著了。不拘她與太太存了什麼心思,但凡老太太在一日,那些心思都做不得數。”

平兒蹙眉不解。

鳳姐兒便道:“莫忘了爵位。”

平兒這才恍然。是了,大老爺這一去,就該璉二爺襲爵,到時候總不能由著不相干的寶二奶奶管家吧?

別說夏金桂了,只怕到時候王夫人掌家的差事能不能還在都兩說!

當初讓王夫人管家,是因著老太太不待見大老爺,如今大老爺眼看要去,總不能還讓二房掌家吧?

主僕兩個進得內中,鳳姐兒立馬解開盤扣,尋了團扇不住地扇風,蹙眉嗔道:“這才三月中,天兒怎地這般熱?再這般熱下去,只怕五七夠嗆,能擺足三七就不錯了。”

大老爺一日不如一日,而今整日昏睡,能偶爾醒來一個時辰就不錯了。幾位太醫會診之後下了斷言,大老爺熬不過半月,如今賈家已經預備著治喪事宜了。

平兒不置可否,端了一盞溫茶來,低聲道:“奶奶,二姑娘那邊廂要不要知會一聲兒?”

鳳姐兒揚眉道:“迎春都快足月了,便是知會了又有何用?是了,他……昨兒個是不是來過?”

平兒趕忙頷首道:“聽東跨院下人說,遠大爺昨兒個下晌來了一遭。坐了兩刻便急急回了家中。”

鳳姐兒哼哼兩聲,心下五味雜陳。她這一生順遂,性子要強,極少遇到不對心意的事兒。偏生這陳斯遠油鹽不進,生了個孩兒不說,過後還將其拋諸腦後,整日介與迎春、寶釵、黛玉柔情蜜意的……每每想到這些,鳳姐兒便氣不打一處來。

平兒察言觀色,頓時不敢作聲。本待往東屋瞧瞧兩個孩兒,誰知此時忽有豐兒打了簾子入內,尋了平兒嘀咕一通,惹得平兒頓時蹙眉不已。

恰此時鳳姐兒回神,冷聲問道:“何事?”

平兒扭身回來,附耳道:“奶奶,寶二爺又進了梨香院了。”

誰知鳳姐兒非但不惱,反倒竊笑不已,道:“合該他當了王八!娶了個窯姐兒回來,還指望姐兒能給他守著?”頓了頓,冷哼一聲兒吩咐道:“你且別管,咱們權當不知道,那夏金桂性子驕矜,遲早會發作出來,咱們到時候只管瞧樂子就是。”

平兒頷首應下,心下卻思量著,只怕自家奶奶待二爺再沒半分情意了。

過得半晌,豐兒提了食盒來,主僕兩個囫圇用了一口,平兒去照看兩個孩兒,鳳姐兒往炕上一歪歇息起來。

誰知這日方才入夜,忽聽得雲板連響,鳳姐兒驚醒過來尚且懵然,便有平兒快步入內道:“奶奶,雲板連響,只怕是大老爺不好啦。”

鳳姐兒深吸一口氣,面上露出些許希冀之色,道:“伺候我穿戴了……三十六拜都拜了,而今就差這一哆嗦了。”

平兒趕忙伺候鳳姐兒穿戴齊整了,挑了燈籠便往東跨院而去。

榮慶堂。

賈母年邁早早睡下,偏生卻睡不安穩。那雲板一響,老太太便驚醒過來。外間細碎腳步聲漸近,便聽有婆子低聲道:“大老爺歿了。”

翡翠、鸚鵡兩個計較一番,翡翠便道:“老太太才睡下,我看還是明早再說吧。”

婆子有些猶豫,鸚鵡又道:“白髮人送黑髮人,老太太過後一準兒吃心多想,與其如此,莫不如讓老太太多睡個囫圇覺呢。”

婆子這才應道:“如此,那我便先回東跨院了。”

婆子遠去,翡翠、鸚鵡兩個往內中掃量一眼,見賈母側身躺著沒動靜,這才躡足退下。

暗中的賈母倏然長嘆,白髮人送黑髮人,果真是心思繁雜。

那不孝子雖是個禍害,可好歹因著其過往把柄,賈母方才好將掌家之事交給二房。如今不孝子一去,輪到璉兒襲爵,鳳丫頭又是個炮仗性兒,這掌家的差事若是不還回去,只怕榮國府就要散了!

不給大房,賈璉、鳳姐兒不樂意;給了大房,又怎麼拉攏住二房?須知如今全靠著二房大姑娘在宮中照應,榮國府方才維繫了一分體面。

賈母一時間只覺左右為難,過後更是暗罵賈赦臨死還留下天大的麻煩!

大觀園。

尤氏領著丫鬟打角門入內,搭眼便瞧見陳斯遠曾經住的清堂茅舍。心下略略一蕩,尤氏趕忙收攝心思,快步往前頭兜轉而來。

誰知甫一到得沁芳亭,正撞見李紈、探春兩個也往前頭而來。

兩方撞在一處,不拘心思如何,出言俱都唏噓不已。尤氏說過幾句場面話,轉頭仔細一瞥,見唯獨不見惜春,心下便是一涼。暗忖,無怪賈珍說惜春是個冷心冷肺的,先前賈敬過世不見其身影,而今賈赦身亡也不見身影。

賈珍還一個勁兒的拉攏入畫希圖拉攏了同胞妹妹,如今看惜春這般行事,只怕是竹籃打水一場空。

收攝心思,眾人出得榮國府,不一刻兜轉進黑油大門。

而今東跨院裡燈火通明,早有僕役將門前燈籠換做白燈,又有僕役尋了白幡要搭建靈棚。

尤氏先行,早到的卻是賈珍。刻下賈璉迎了賈珍正往內中行去,賈珍越看越不對,當下喝住一應僕役,道:“胡鬧!赦大叔乃榮國府之主,哪裡有在東跨院佈設靈堂的道理?”

僕役不知所措,忙看向賈璉。

賈璉一時也沒有主意,只得低聲道:“珍大哥,老太太還在……是不是不大好?”

賈珍愕然道:“老太太再是德高望重,也非榮國之主,璉兄弟怎地這般糊塗?”一言既出,眼見賈璉兀自還在猶豫,賈珍不由扼腕道:“璉兄弟如此瞻前顧後,來日怎好承襲榮國府?”

這話說出口,賈璉方才咬牙拿定心思,轉頭吩咐道:“且都停手,靈棚等一應物什挪去榮禧堂!”

四下僕役這才一呼而應,抬著竹竿、靈幡等物趕忙往榮禧堂挪騰。

賈璉、賈珍過三重儀門進得正房裡,只略略掃量了賈赦一眼,見邢夫人伏於床頭乾嚎不止,二人也無心計較邢夫人虛情假意。

常言道‘久病床前無孝子’,父子尚且如此,更遑論是半路夫妻了。反倒是賈赦的幾個姬妾,惶惶不安之下俱都痛哭流涕。

賈珍又催逼幾句,賈璉忙招呼僕役將賈赦屍身挪去榮禧堂,回頭兒中門開啟,迎了賈家子弟入內觀瞻,一夜忙碌自不多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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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家後園書齋。

陳斯遠習練過後,苗兒捧了銅盆伺候梳洗,條兒奉上青瓷杯盞伺候其刷牙,又有繡橘羞答答為其穿戴齊整,陳斯遠這個親一下,那個摸一把,一時左擁右抱盡享齊人之福。

待別過三女往前頭來,眼前兀自是昨夜粉香膩玉、貼體熨肌,爭春恣採、透骨酥麻之景,惹得陳斯遠愈發得意,禁不住哼唱起來前世的曲兒來。

才轉到中路院,便有芸香匆匆而來。

到得近前斂衽一福道:“老爺,榮國府打發人送了信兒來,說是大老爺昨兒個戌時歿了。”

陳斯遠毫不意外,聞言只悵然一嘆,道:“岳父……可惜了啊。”

芸香不明所以,只當其是正話反說,便道:“太太如今月份大了,只怕不好勞動。”

陳斯遠道:“放心,我自有分寸。”

別過紅玉,陳斯遠肅容進得正房裡。這會子迎春已起,正靠坐床榻上與紅玉說著話兒。

見陳斯遠到來,紅玉趕忙讓開,自去外頭準備清水。

陳斯遠湊坐床頭,扯了二姐姐的手兒道:“昨兒個可還好?”

二姑娘嗔笑道:“旁的都還好,就是這孩兒不大安分,夜裡踹了不知多少回,鬧得我醒了兩回。”

陳斯遠笑道:“待下月足了月,二姐姐就解脫了。”

“但願吧。”雖說丁道簡篤定此一胎是個男孩兒,可生男生女之事又豈能說得準?萬一是個女孩兒,迎春又不好壓著其餘姬妾不讓生,待來日生出個庶長子來,中路院可就有的是麻煩了。

陳斯遠略略沉吟,這才道:“岳父昨兒個戌時去了。”

迎春面上一怔,半晌方才蹙眉略略頷首。二姑娘此生親緣寡淡,生母早去,生父對其置之不理。因是乍聞賈赦過世,迎春只心下略略一沉,卻一時間說不出是個什麼心思來。

陳斯遠見此便道:“二姐姐如今月份大了,不好勞動,回頭兒奔喪事宜自有我與林妹妹去,二姐姐無需理會。”

迎春憂心腹中孩兒,張張口也就沒逞強。轉頭待紅玉、繡橘等到來,陳斯遠生怕迎春多心,便囑咐幾個姬妾多陪著迎春。

紅玉、繡橘等一併應下,陳斯遠這才告惱一聲兒,往西路院來尋黛玉。

甫一到得院兒中,廊廡下鳥籠中的鸚鵡一眼瞥見,嘎嘎兩聲兒頓時嚷道:“姑爺是壞蛋,嘎,姑爺壞蛋!”

陳斯遠朝著鸚鵡瞪眼半晌,眼見雪雁掩口笑著來迎,陳斯遠抬手一指,道:“這扁毛畜生怎麼又回來了?”

雪雁道:“好歹是條性命,太太聽聞這鸚鵡挪去旁處連水都不吃了,到底動了惻隱之心。昨兒個才吩咐下,白日裡掛在廊廡下,待入夜再挪去前頭。”

陳斯遠不置可否,惡行惡相湊近了威脅鸚鵡道:“再敢亂說話,定拔了你的毛熬湯喝!”

鸚鵡嘎嘎亂叫,撲騰得掉了兩根羽毛。

陳斯遠自忖那鸚鵡是怕了,這才冷哼一聲兒負手進了正房裡。

內中黛玉理著衣裳正迎出來,見了陳斯遠便嗔怪道:“夫君真個兒是越活越……年輕,如今與個扁毛畜牲也能計較起來。”

陳斯遠道:“夫人不知,那扁毛畜牲極聰慧,我觀之大抵有七歲小兒之智。若不好生管教了,來日一準兒蹬鼻子上臉。”

黛玉哭笑不得,白了其一眼,這才扯著其一併落座,旋即說道:“聽前頭回話兒,昨兒個夜裡大老爺歿了?”

陳斯遠悶聲點了點頭,道:“二姐姐月份大了不好勞動,說不得要勞煩妹妹多走幾趟了。”

黛玉正色道:“此為應有之意。當日錯非大舅舅出言幫襯,焉知你我能有今日?於情於理,我都合該好生祭拜了。”

嘖,陳斯遠頓時蹙起眉頭,心下愈發覺著對不住賈赦。賠了老婆,養了孩兒,兒媳、女兒都搭上不說,還成全了自個兒與林妹妹。這等好人貪佔些銀錢怎麼了?當日陳斯遠就不該答應邢夫人。

懊悔之心一閃而過,陳斯遠又與黛玉細細計較一番,待用過早飯,他便往翰林院而去。

這日過得辰時,果然有榮國府僕役送來訃聞,定下三日後開喪。

虧得賈赦纏綿病榻半載,榮國府上下早有準備。賈珍親自出面聯絡了和尚道士,定下五七之數,轉頭兒又問各家勳貴採買了冰塊——再有半月便要入夏,若無冰塊,只怕不消兩日大老爺就得臭了!

這日下晌陳斯遠早歸,旋即便與黛玉往榮國府走了一趟。

陳斯遠在前頭與賈政、賈璉、賈珍言說半晌,黛玉則往後頭去見了邢夫人、鳳姐兒等,轉頭兒又往榮慶堂走了一趟。

二人為晚輩,此番說是來幫襯,實則榮國府一應事宜條理分明,全然不用二人插手。

待回程時,黛玉便與陳斯遠道:“外祖母瞧著一小子就老了,時常怔神兒,只怕也不大好。”

陳斯遠道:“老太太乃定海神針,若是有個好歹……只怕榮國府就難了。”

黛玉嘆息道:“誰說不是?是以太太、大嫂子乃至老爺都時常守著老太太,就怕老太太心思太重,再生出意外來。”頓了頓,又道:“那新嫂子說,不好白髮人送黑髮人,想讓太太將老太太送去莊子上避一避。”

陳斯遠沉吟道:“避一避也好,免得老太太掛心。另則,今日在翰林院聽一前輩說,只怕今年大旱之勢已成。”

黛玉驚愕道:“去年還風調雨順的,今年怎麼就大旱了?”

“天時的事兒,誰能說得準?”陳斯遠暗忖,想來是因著小冰河反覆之故?“據聞聖人往內府下了旨意,命內府自安南採購稻米,已應北地旱災。”

黛玉蹙眉憂心道:“生民苦矣。”

說話間將頭靠在陳斯遠肩上,過得須臾,黛玉忽而彈起,道:“是了,羅四兩不是會那勞什子打深井的法子?”

陳斯遠笑著點了點黛玉的瓊鼻,道:“他那點本事都讓內府學了去。放心吧,想來朝廷自有打算。”

黛玉這才笑著點點頭。不一刻迴轉家中,方才自儀門下了馬車,便有寶釵領著鶯兒尋了出來。

陳斯遠與黛玉納罕不已,寶姐姐就道:“方才內府來人,點名要羅四兩往大名府傳授深水井之術。我知耽擱不得,便先行讓羅四兩啟程了。”

陳斯遠哈哈一笑,探手攬了寶姐姐香肩道:“賢妻此舉並無不妥,往後這等事兒照此辦理就是了。”

寶姐姐這才如釋重負笑道:“到底是先斬後奏,錯非內府催得急切,我也不敢胡亂拿主意。”

當下夫妻三人進得中路院,略略說了榮國府情形,聽聞賈赦靈棚設在榮禧堂前,迎春方才舒展眉頭道:“老祖宗這回可算沒糊塗。”

黛玉欲言又止,到底嘆息著說道:“聽聞是珍大哥強求的,錯非珍大哥開了口,只怕還要在東跨院開喪呢。”

一言既出,迎春、寶釵俱都無語。幾人彼此對視,都覺賈母只怕老糊塗了,再如何說賈赦也是榮國府家主,開喪哪裡有設在東跨院的道理?

陳家幾人按下不表,卻說榮國府。

賈政答對一日,倍感疲乏,眼看入夜,便別過賈珍、賈璉與賈家宗親,負手踱步往後頭而來。

本待往榮慶堂看望一遭,誰知才到垂花門前,便被傅秋芳的小丫鬟攔了個正著。

那小丫鬟上前一福,急切道:“老爺快去瞧瞧姨娘吧,姨娘這會子泣不成聲,正尋死覓活呢。”

賈政驟然變色,道:“好生生的怎麼就鬧起來了?莫不是太太又做了什麼?”

小丫鬟哪裡知道?只一個勁兒的搖頭。

賈政無奈,只得一甩衣袖,急急往大觀園而來。不一刻進得怡紅院,便見傅秋芳正在廳中掛了汗巾子,幾個婆子死命拉著,偏生傅秋芳一心求死。

賈政大步流星入內,頓足喝道:“你這又是作甚?有何委屈只管與我說,何必尋死覓活的?”

傅秋芳嗚咽不止,撇下汗巾子便撲在賈政懷中,哭訴道:“老爺須得為奴家做主啊!方才哥哥身邊兒的隨從來報,說哥哥為御使彈劾,惹得聖人震怒,如今遣了番子要鎖拿哥哥入京待罪呢!”

“啊?”賈政大吃一驚。

見其不信,傅秋芳趕忙將書信尋出來遞與賈政。那賈政不看還好,看罷頓時怒不可遏!彈劾傅試的葉承宗乃是王家門人,賈政便是再迂腐也知此事定有王夫人手尾!

當下百般安撫了傅秋芳,扭頭氣勢洶洶便往王夫人院兒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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