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斬曹仁，安難民
“曹仁，還不束手就擒！”
渾身披掛的關羽，手持青龍偃月刀排開眾人，對著曹仁厲聲喝道。
曹仁眼看敗局已定，不由看著關羽仰天嘆道：“兄長當年不該對汝手下留情，否則豈有今日之事？”
曹仁可以預料，一旦樊城失守，襄陽也必然會落入關羽囊中。
那個時候，必然天下震動。
“曹仁縱兵屠滅宛城，我女兒就死在那裡，還請將軍殺掉曹仁，為南陽百姓申冤！”
就在此時，一位鬚髮皆白的老卒猛然排開眾人，“噗通”一聲跪倒在了關羽身前。
關羽雖然高傲，可是見到老者跪在自己面前，卻也急忙把刀扔給了周倉，而後親自扶起老卒。
他看著涕淚橫流，已經五十多歲的老卒，忍不住問道：“你看起來年齡已經不小，為何還在當兵？”
老卒泣曰：“曹仁橫徵暴斂，規定每戶只能留一名男丁在家務農，餘者皆要服徭役與兵役。我家孩兒早夭，除了老漢自己以外，只剩一位十歲孫兒。”
“老漢總不能讓十歲孫兒被抓走服兵役吧！”
關羽皺眉道：“未滿十四歲的孩童如何能算男丁？你家中只有你一人，按理來講可以不服兵役。”
老漢垂淚道：“莫說十歲孩童，哪怕五六歲的孩童都算男丁，他們就是要逼迫所有成年男丁服兵役與徭役啊！”
關羽聞言，久久不語。
他跟隨劉備許久，對於百姓的寬仁已經刻入了骨子裡，根本想不到曹仁居然如此對待南陽百姓。
“我等亦有親眷死在宛城，還請將軍誅殺曹仁為我等做主！”
就在此時，又有百餘人圍攏上來，齊齊跪在了關羽身前。
關羽看著黑壓壓跪在地上的眾人，繼而轉頭看向曹仁，微微眯起的眼睛裡面寒光閃爍。
“曹仁，汝領軍平叛，為何屠殺無辜百姓？”
曹仁毫不畏懼和關羽對視，冷笑道：“一群賤民，還敢相助叛軍守城，若不屠殺殆盡，豈能彰顯我大魏威儀！”
看著死到臨頭尚不悔改的曹仁，關羽勃然大怒，
“呀！”
他從周倉手中搶過青龍偃月刀，大叫一聲用盡全力劈斬過去。
“噗嗤！”
曹仁根本來不及反應，大好頭顱就已經沖天而起。
當曹仁腦袋即將掉到地上的時候，一隻雄壯有力的大手抓住了他的頭髮，大手的主人正是關羽。
關羽並非嗜殺之人，反而頗有恩愛之心，不過這份仁愛只面對普通士卒以及底層百姓，而且還經常因為性子太傲的緣故，會讓別人忽略這份仁愛。
若曹仁沒有屠城，對方作為曹操族弟，乃是曹魏赫赫有名的大將，哪怕兵敗被俘關羽也會以禮相待。
只是曹仁在南陽的暴政，惹怒了出身寒微的關羽，這才一怒之下直接當眾將其梟首示眾。
“曹仁已死，爾等之仇報了。”
“吾信守承諾，投降之人願意留在軍中任職者，原本官職不變；不願繼續從軍者，待洪水退卻以後，可前往蒯司馬那裡領取返回家鄉的路費。”
“除此之外，吾麾下士卒，但凡家中沒有壯年勞力者，可無條件退伍還鄉！”
南陽籍貫的魏國降卒，本就因為關羽殺了曹仁而心存感激。
但他們聽到了關羽接下來的話，全都喜極而泣，紛紛跪伏於地，大聲喊道：“君侯仁德，吾等願誓死追隨！”
安頓好了樊城降卒，關羽看著樊城內外已經成為一片澤國，眼中沒有絲毫大勝的喜悅，反而帶著深深的憂慮與不忍。
“君侯可是擔心樊城以及漢水兩岸的百姓？”
關羽點了點頭，道：“此番漢江之水倒灌，不知淹沒了多少房屋田地，哪怕我提前知曉可能會發生這樣的事情，卻也無能為力。”
“我只能在攻下樊城以後，儘可能多地派出船隻四處救援受災百姓。”
水淹七軍，並非人禍，而是天災。
大自然的偉力無可估量，莫說是科技落後的三國時期，就算到了後世，面對洪水人們也會感到無助。
蒯煥本來準備向關羽獻策攻打襄陽，可看到了對方表情，終究還是忍了下來。
樊城既然已經攻了下來，襄陽也就成了囊中之物，早取晚取影響不大。
現在幫助關羽四處救濟百姓，反而能夠收攏人心，為以後徹底在襄陽、樊城站穩跟腳，打下堅實的基礎。
心中有了計較，蒯煥當即說道：“君侯，只要大雨停歇，洪水會很快退去。只是許多低窪之地的積水，仍舊需要時間才能慢慢退走。”
“除此之外，洪水過後必然遍地屍骸、淤泥，若不早做處理，極其容易發生瘟疫，還請君侯早做準備。”
關羽輕捋鬍鬚，道：“阿煥所言極是。待洪水退卻以後，我就派人清理汙泥與屍體，順便派人加固城牆、堤壩，清理池塘、湖泊之內的淤泥。”
關羽並非只會打仗，對於治理地方也頗有見解。
清理汙泥是為了儘快讓百姓們恢復正常的生活，清理屍體是為了避免發生瘟疫。
加固城牆，是因為此番洪水肆虐以後，樊城城牆已經岌岌可危，若未來曹操率軍來攻，不加固恐難抵擋。
加固堤壩，自然是為了防止未來可能出現的水患。
至於清理池塘、湖泊內的淤泥，卻是為了讓樊城境內能有夠容納更多的水，不僅可以在雨季緩解水災，也能在旱季灌溉田地。
果不出蒯煥所料，關羽攻破樊城不到兩日時間，由於大雨停歇的緣故，樊城境內各處積水，就紛紛自小清河、唐白河匯入漢水之中，水位快速降低。
趙累上前奏道：“遭受洪災以後，樊城境內還有萬餘百姓生還。如今城內城外都一片狼藉，短期內想要將這些難民安頓好，恐怕並不容易。”
本來按照關羽的打算，是準備等到洪水退卻以後，在樊城境內修建房屋、開墾田地，再給予這些難民一些幫助，讓他們繼續生活在樊城境內。
只不過，蒯煥卻是給出了不同的建議：“樊城乃至南陽境內，未來必然會戰事頻發。依我之見，與其把難民繼續安置在樊城，讓他們日後飽受戰亂之苦，倒不如等拿下襄陽以後，直接將難民全都遷入襄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