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 棠棣之華鄂不韡,小青亡寒風涼涼
場中所有人都知道大王加冠的意義,一旦加冠,就意味著,太后和呂相就要還權,其他的人都安靜下來了,這一瞬間空氣就像被這凜冽的寒風凝固住了一樣。
文臣中大部分依然站著,只有小部分跟隨昌平君站出來跪下,武將方由於蒙驁重病纏身,所以不能起身,蒙驁嫡系、桓齮、樊於期等幾人沒有跪拜,其他武將也都跪下來了。
“老臣也恭請大王擇日加冠!”麃公看了一眼場中,雖然不能跪拜,也是拱了拱手,其他嬴秦宗室子弟同時跪下。
“臣請大王擇日加冠!”
“臣請大王擇日加冠!”
“臣請大王擇日加冠!”
……
呂不韋上前一步拱手道:“大王雖然已經二十歲,不是老臣專權,而是政務繁重,不忍心而已!”
“大王……”呂不韋身後一個人影閃現。
秦王政定睛一看,居然是山陽侯嫪毐,他居然坐上了正席,秦王政看了一眼自己的母后,只見趙姬目光聚在嫪毐身上。
“山陽侯,你說!”秦王政壓著自己心裡的怒火。
“大王,臣前些日子視察封地雍都,雍都多年沒有修繕,特別是蘄年宮更加破舊,不宜立即祭典,還是等臣去修繕好,如何?”
秦王政青著臉,雖然之前自己也知道會這樣,這明顯母后支援著山陽侯。
呂不韋輕輕冷哼一下,雖然不屑於與山陽侯為伍,但是嫪毐這廝給大家一個臺階下。
“山陽侯說的可是屬實!”
“當然屬實,相邦大人儘可派人來查驗!”嫪毐心裡偷笑,幸虧魏諾的提醒,果然大王勢力的人趁勢而起。
“好,明日本相就安排人去查驗!”
秦王政看著這二人一搭一唱,要是讓呂不韋派人去查驗,結果如何很明顯,而且耽擱時間,因為這一來一回,估計沒有一、兩個月,根本不可能。
“那裡是嬴氏宗廟,當然是嬴氏族人去比較合適!”麃公馬上打斷:“大王,明日老臣就派人去雍都!”
秦王政此時才臉色好看一些:“有勞麃公了!”
秦王政看向成蛟:“長安君你想為國效力,確定麼?”
長安君站出來朝秦王政一禮:“王兄,王弟也是嬴秦的血,要為大秦效力,請王兄答應王弟的要求,讓王弟去邊境為國效勞!”
秦王笑了笑:“隴西和屯留,你覺得你想去哪裡?”
隴西,由於秦國在穆公年代的征伐,隴西西戎、羌族已經被打怕了,後來經過四世亂政,隴西高原和隴東高原上的各族曾經窺視,後來被孝公、惠文王和昭王三代君主一一揍了一遍,現在有些已經歸順秦國,有些也遠避鋒芒,所以隴西沒有什麼危險,但是屯留不同,屯留是與趙國交界處,可以說,現在六國唯一能給秦國造成麻煩的也只有趙國,屯留卻是兵鋒直指趙國都城邯鄲,所以屯留是秦國地界最危險的。
長安君立刻說道:“屯留!”
“好,這就是秦人的豪氣,王兄敬你一爵!”秦王政親自為長安君倒了一爵酒,旁邊侍女將銅爵送到長安君面前。
長安君成蛟接過銅爵看向自己王兄,只見秦王政端起自己的銅爵,兄弟兩相視一笑,一飲而盡。
“帶多少軍隊去?”
“兩萬足以!”長安君早就和手下人商量過,屯留本來就有秦軍,加上這兩萬,足夠了,如果像之前要十萬,估摸著自己這個坐秦王的兄長不會答應,而屯留本來就有幾萬大軍,加上這兩萬,也有近十萬了。
“好,龍抬頭出發!”秦王政點頭。
“嗨!”長安君喝道,龍抬頭可是好日子,這是王兄給自己滿滿的情義。
山陽侯府密室之中只有兩個人,山陽侯嫪毐和山陽侯第一信任謀士魏諾。
“山陽侯,現在隨著麃公身體原因逐漸退出朝堂,大王身旁必定缺乏有實力可以對抗呂不韋之人,而朝堂之上現在能與呂不韋真正可以硬懟之人並不多,長安君成蛟算一個,畢竟是先王之子,王弟身份,可惜他與大王當初爭奪大權之時傷了兄弟感情,何況他還有心結,已經不可能了,本來君侯也有這希望,但是……,或許君侯要和太后去雍都,所以大王沒考慮君侯……”
嫪毐長聲一嘆,極其惆悵,這很明顯,要是傍上大王,那雖然未必比太后好,但是大王親政的時間已經臨近,嫪毐當然希望大王能賞識自己,可是現在看來,並不是。
“很明顯了,大王跟楚系搭上了!”
“大王會利用他們對付我們嗎?”
“魏某不這麼認為,楚系朝臣實際上是昭王年間,宣太后執政開始有大批楚國人來到秦國,很多是不得意的羋氏王族後人,在整個昭王時代,楚系雖然有起有落,實力一直並不小,畢竟宣太后之後有葉後,也是楚人,後來昭王之子太子安國君寵愛當時的華陽夫人,他們就聚集在華陽夫人之弟陽泉君身後,後來呂不韋透過陽泉君見到華陽夫人之後,捧起先王,當時的王孫子楚,到了莊王時代,他們卻被呂不韋不斷地打壓,但是莊王仙去前倒是為羋啟兄弟封君,當時很多人沒有想明白,現在必須承認莊王沒有外人想象中的昏庸,大王提拔他們卻是恰到好處,連呂不韋也無法反駁,而昌平君這段時間在朝堂上的表現,外人看起來是楚系和呂不韋派系鬥爭,實際上還不是大王捧起楚系朝臣來與呂不韋鬥,同樣,據在下的訊息,不出意外,蒙驁和麃公都很難熬過今年,呂不韋為何這時候特別在意兩萬直屬隊伍,也就是這個道理,也正因為這兩萬軍隊讓呂不韋在這些上面退讓,不過,終究來說,大王失去麃公的支援,呂不韋失去蒙驁老將軍的支援,都是實力下降,而君侯因為辛勝將軍原因,在軍隊之中卻是蒸蒸日上,不可同日而語!”魏諾侃侃而談。
嫪毐狂笑:“好,好,好!”
嫪毐連說三個“好”字之後讚歎:“你果然不負我山陽侯府第一智囊的名號!”
魏諾如同智珠在握一般:“昌平君和昌文君都是楚考王在秦與慶雲公主所生之子,當初楚太子完避開昭王耳目逃回楚國,後來繼任楚王,是為楚考王,這些年,楚考王猶如忘記了昌平君兩兄弟似的,後來慶雲公主死前囑託先王,先王登基當年多少也得到了慶雲公主幫助,感念之下,排除萬難為兩人封君,昌平君兩兄弟在秦國這麼多年,也算是老秦人了,大王依靠他們也是正常的。”
“現在君侯最重要的是作壁上觀,憑心感覺應該幫誰!”魏諾叮囑道。
“憑心?”
“是的,平衡雙方,主要還是要靠君侯自己!”
嫪毐當然明白,自己不可能帶著魏諾上朝去,而一切決定也不會讓自己有時間回來問一下魏諾,實際上真正有決定權的只有三人,太后、大王和呂相,他們或許可以推延,但自己不能,魏諾說得,實際上的確也應該自己憑心決定。
魏諾微微一笑,並沒有多說什麼。
“如果,本侯推薦先生入朝堂,不知先生可否願意?”嫪毐試探道。
魏諾搖了搖頭:“魏某擅長只是些許謀略而已,不擅長為官之道!”
嫪毐心裡寬慰了許多,畢竟自己也擔心魏諾被大王或者呂不韋招攬去,畢竟大王是大秦之王,名正言順,而呂不韋家財萬貫,這都不是自己可以比擬的。
“先生對待本侯真心,本侯得勢之事必不忘先生!”嫪毐朝魏諾一拱手。
魏諾鄭重的拱了拱手。
嫪毐舉起一爵酒朝魏諾舉杯道:“正月過後,先生跟本侯去雍都還是留在咸陽!”
說完,嫪毐一飲而盡。
“君侯去雍都,必定要經營好雍都,或許魏某還可以出點綿薄之力!”魏諾也舉杯一口喝完。
嫪毐心裡極其開心:“那好!”
大正宮,雲彤將茶水放置於案牘之上,秦王政看了看雲彤,雲彤嬌媚地笑了笑,低下了頭。
“你可以下去了!”
“喏!”雲彤輕輕一跪,然後起身往後退,而後轉身退出大殿。
秦王政看著雲彤的背影,若有所思,想了一會兒,然後叫來趙高。
趙高來到秦王政的右側問道:“大王,何事?”
秦王政朝其他人揮了揮手,其他所有人離開大殿,只留下秦王政和趙高。
秦王政並沒有說話,而是用手沾了沾茶水在案牘上寫下兩個名字,第一個就是這個“雲彤”,第二個是大正宮的太監徐寧。
秦王政看了看四周,鑑於小遙的能力,說不準還有其他人也有這能力,秦王政不得不防,坐在案牘,如山一般的奏章之後,用左手撐住,低聲說道:“這兩人是山陽侯府的人,注意一下!”
“大王打算如何處置?”趙高發現大王居然沒有吩咐自己清理兩人。
秦王政微微一笑:“清理了,還不如留下!”
趙高眼睛一亮:“臣知道怎麼辦了!”
清理了,說不準就有第二個,第三個源源不斷,與其防不勝防,還不如留著,自己注意點,以後想要給山陽侯放點有用的訊息,他們不是更好?。
“嗯,還是你懂寡人,除了寡人飲食和安寢之所,都可以安置,適當的時候透過他們給山陽侯一些特殊的訊息!”
“嗨!”趙高笑了笑,笑得詭異。
秦王政也笑得極其詭異,如果此時趙姬在,就知道兩人又有了什麼鬼點子了,又有人要遭殃了。
二月初一,李信被安排到九原去了,這是李信自己申請的,這是當年白起歷練的路子,領兵到草原上歷練,秦王、太后都允許了,只有呂不韋有些不捨得,在外人眼中是秦王將李信貶離咸陽,很多人為李信不平。
對於呂不韋來說,李信是蒙驁的尖刀兵,老懞驁感覺不行了,這蒙家近兩萬士卒中有些將領,呂不韋可是早就眼饞了,特別這個李信,除了蒙驁孫子蒙恬,蒙驁曾說,李信可以接他的班,可見蒙驁對李信評價多高,這次關中之役可是為呂不韋漲了顏面,但是有得必有失,這李信居然被秦王貶離關中去北方苦寒之地與匈奴人鬧騰去了。
二月初二,龍抬頭,咸陽城外的十里長亭,秦王政送長安君出軍屯留。
旌旗飄飄,鼓聲陣陣……
長亭中,石桌旁,秦王政和成蛟面對面站立著,都舉著一爵酒。
“寡人送王弟,此去千里,得勝凱旋而歸!”秦王政一飲而盡。
“謝王兄!”成蛟也一飲而盡。
“王兄在這為王弟準備慶功酒!”秦王政朝成交身上一拍道。
成蛟一笑:“好,王兄等著王弟歸來,給你一個大大的驚喜!”
秦王政當然明白這話語中的味道,於是說道:“棠棣之華,鄂不韡韡,凡今之人,莫如兄弟!”
長亭邊,一架馬車內,傳出五絃箏音,彈奏的正是《常棣》,五絃箏居然將《棠棣》奏出氣勢非凡之勢。
“王兄對王弟的期望,王弟明白!”成蛟心裡湧出一陣感動,瞟了一眼馬車之中,如果沒有猜錯,馬車內應該是六宮之中的一位夫人,只是不知道是哪一位,居然如此深得五絃秦箏精髓。
秦王政點了點頭,很多話,說到這已經很明白了,現在就看成蛟自己了。
秦王政看向隊伍中兩位將軍,一個是將軍壁,這是自己王弟的心腹,另外一個叫樊於期,樊於期是秦軍新起之秀,比李信早入秦軍,李信一戰成名,而樊於期中規中矩,此次呂相和麃公安排他跟著去,多少有盯著成蛟的意思。
成蛟一躍上馬,身姿矯健,然後回首朝秦王政抱拳道:“王弟去了!”
秦王政一拱手:“珍重!”
成蛟朝身後一揮手,兩萬秦軍跟著成蛟東去。
大軍遠去後,秦王政的龍攆和馬車慢悠悠進入咸陽城……
過了一小會,長亭出現兩人兩馬朝南面而去快速朝南面而去。
終南山中,茅草廬,一個身著黑色衣服的男子,閉著眼睛盤膝而坐,遠處傳來馬蹄聲。
“一匹、兩匹!”黑衣男子突然睜開眼睛:“來了!”
“嘶……”
馬停下來,兩個人下馬,一個人疾走幾步……
門突然開啟,一個身影走進來,脫下斗篷放置於一旁。
“臣請大王安!”魏繚跪拜。
“平身吧!”秦王政疾走幾步,端坐在主位之上。
魏繚看得出秦王急切想知道訊息。
“從韓王宮傳出來的訊息,韓夫人應該知道小青和小遙有任務,但是不知道他們有什麼任務!”魏繚想了想:“據我們裡面的訊息傳出,韓王曾經對韓夫人說過一句話:‘放心,她們所作所為你不需要知道什麼,你只需要將她們帶入秦宮就可以了,她們不會影響你在秦國的地位的!’,嗯,就這句!”
“放心,她們所作所為你不需要知道什麼,你只需要將她們帶入秦宮就可以了,她們不會影響你在秦國的地位的?”秦王重複了這句話,仔細琢磨著這句話,然後陷入沉思。
“所以菲菲知道他們有不軌之心,但是不知道具體事情?”秦王政自言自語道。
“可以這麼理解!”魏繚點頭稱是。
“小青呢?她那問出什麼了嗎?”秦王政想起了那個小青。
“大王,我們的人去晚了,小青死了!”魏繚非常可惜。
“死了?”秦王政臉色一變:“怎麼死的?”
“韓國官府對外說是自殺,但是我們的人查出是他殺!”
“他殺?還要裝成自殺?”秦王政臉色越來越難看,這得多大的秘密,要立即殺人滅口?要知道小青可是第一丹青聖手醉墨池的徒弟,一回去,說殺掉就殺掉,乾脆利落,幾乎不留痕跡。
“還有其他線索嗎?”
“小遙……,還有我們的人在小青的房裡發現小青在畫一幅畫!”
“小遙?小青?”秦王政馬上繼續問道:“什麼畫?”
“一副沒有畫完的畫!”魏繚拿出一張布帛,慢慢開啟,上面是一個“馬頭”,一副水墨畫,馬頭栩栩如生,有嘴、眼睛、鼻孔、耳朵,還有馬鬃,畫的很傳神,但是……
“這眼睛怎麼是紅色的?”秦王政摸了摸眼睛,早已經幹了,但是紅色依然那麼鮮豔。
“這是小青的血……,她是被毒死的,被人抓住手,灌入毒酒,讓人看起來她自殺而死!我們的人在他的手腕、手臂還有脖子發現勒痕,敢肯定不是自殺!”
秦王政點了點頭,仔細看著那個“馬頭”,除了馬眼紅色很妖異之外,什麼也看不出來!
“大王,這畫……”
“你先拿去,研究一下,看從裡面得到什麼!”秦王政此時此刻心非常冷,如臨深淵!
“嗨!”
“至於小遙!”
“臣怕……”魏繚沒有說下去。
秦王政馬上明白魏繚的意思:“應該不會,寡人已經令人看著她,不讓她出宮了!”
“大王,還是早點下手,現在她是唯一的線索,本案的核心!”
“不,還有一個人!”
“誰?”
“蘇素!”秦王政目光一寒,蘇素可是王賁的小妾,魏繚的人不適合去王府抓人,畢竟他們還沒有行走於陽光下,而且現在還不適合讓他們曝露。
“正好,寡人要去一趟王將軍府上!”秦王政明白刻不容緩。
魏繚沒有吱聲,不管是秦王宮還是王翦將軍府上,他們都不適合出現,所以沒法吱聲。
秦王政明白魏繚的暗夜的身份,於是對外喝道:“蒙恬!”
蒙恬大踏步走入:“大王!”
“你回宮,讓王賁自己將小遙秘密捉住,交給魏繚,之後讓他回家!”
“嗨!”
“大王,臣覺得烏氏那邊,實際上也應該拉攏,特別是此次頤和山莊之事,現在都沒有定論,聽說呂相那邊有人和烏家溝通!”
秦王政神色一凜,的確,自己居然忘記了烏氏,如果有烏氏和巴氏的財力支援,加上自己的權力慢慢收攏,自己可以放心與呂不韋和嫪毐鬥。
“謝先生指點!”秦王政鄭重說道。
“這是臣應該做的!”
“韓王宮那邊,還需要你了!”秦王朝魏繚一拱手。
“大王放心!”
秦王政和蒙恬穿上斗篷出門,一起上馬朝咸陽城而去。
一路春色,兩人根本無心留念……
王翦府,一個身著斗篷的男人下馬,將馬拴在馬栓上,走到大門口,立即家老立即上前問:“尊駕何人,來此何事?”
男人略思片刻,掏出一塊令牌交給此人:“告訴王將軍,切莫聲張!”
家老狐疑了一下,不過這令牌在手裡沉甸甸的,感覺非常不尋常,於是一拱手:“尊駕稍等片刻!”
王翦此時正在練劍,出了一身汗之後,將劍丟給身旁侍衛,然後來到一個侍女旁,用白毛巾洗了一把臉,走了幾步,然後隨手將白毛巾扔進臉盆裡,居然沒有一絲水花沒有濺出!
王翦將軍正要再練一套,突然看到遠處家老一路小跑過來,王翦聳了聳肩膀走了幾步,家老走近:“將軍,有人求見!”
王翦皺了皺眉頭:“誰?”
王翦很奇怪,家老平時都說某人求見,指名道姓,但是今天居然沒名沒姓!
“他沒說,他給了小人這個!”家老拿出一塊令牌。
王翦看到令牌臉色大變:“來人在何處?”
“大門口!”
王翦有些衝動,但壓制住自己的衝動:“來人身著,說了什麼?”
“將軍,他是穿著斗篷來的,來人說切莫聲張!”
王翦點了點頭:“待會你將令牌還給他,記住要恭敬,切莫聲張,帶他入書房!”
“是!”家老知道來人不凡,立即往門外跑去。
家老來到大門口,將令牌舉過頂:“敬請尊駕收回令牌!”
來人當然是秦王政,秦王政順手將令牌收回,傲然踏入王府,家老小跑到秦王政前面引路。
秦王政看了看王翦府,王家是昭王年間來到秦國,來到秦國已歷三世近五十餘年,王家府邸是王家來到咸陽市建造,所以,依稀可以看到一些雒邑王族的建築風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