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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鄭國秦宮諫秦王,少年秦王定大渠

對於沒有一絲話語權的秦王政來說,只有一樣東西能幫助自己,那就是深耕在秦國的大秦律法,所以剛從邯鄲回來,先王就讓當時的太子太傅指點自己大秦律法,在大秦,律法才是最重要的,有法可依,說出來有理,才有效,在秦國,只要據秦律力爭,很多時候就算是相邦也無可奈何,畢竟大秦依法治國已經百餘年,深得人心,呂相也難以改變,秦王政精通秦律,廷尉隗林就是最好的幫手。

此時陽泉君就在相邦呂不韋身後,看著緩緩而來的鄭國。

趙姬眉頭一皺,看著鄭國沒有跪下,正欲開口……

“先生不必多禮!”秦王政手輕輕一抬,用帶著一點稚嫩的聲音極力沉聲地說道:“我大秦需要各種人才,更需要像先生一樣的水工!”

趙姬驚訝的看了看自己身邊的兒子,一直以來兒子的出色自己清楚,先王去世以來,朝會上很少出聲,一般除了“平身”“退朝”,可以說的話屈指可數,今天他居然這麼主動,趙姬心裡一陣寬慰,將伸出去的雙手收了起來,放在腹部,就像有了依靠一樣,所以並沒有說些什麼。

呂不韋、麃公、陽泉君等一眾朝臣一陣詫異,有的驚奇,有的有些寬慰……

秦王政迅速的將所有人的表情記在心裡,雖然很多並不明白,但沒關係,這一瞬間,記住了,未來會對自己有所幫助,就算自己不懂,以後也可以學到,再回頭想想今天他們的表情,就知道他們此時對自己的態度了。

鄭國心裡一震,走過這麼多地方,只有眼前年幼的秦王稱呼自己“先生”。

“士農工商”,“士”位於第一,而自己所處的“工”說起來應該穩壓第四的“商”,但是這個時代“大商”可是天下諸侯王都要禮敬,沒看到朝堂之上的文信侯呂不韋,更是以“商”為天下第一強國“相邦”,而且是幼年秦王的“仲父”,排第三名的“工”早已經是末流了,早在社會之中受無數白眼,被人呼來喝去,在社會底層的自己居然被秦王尊稱為一聲“先生”,讓鄭國如何不感動?

鄭國眼眶之中有了一絲紅潤……

“啟稟大王,草民走遍天下,曾引漳灌鄴後建六渠,鴻溝過大梁,漢水過郢入雲夢,今日來到我大秦,欲為大秦建一渠,勾連涇洛,此渠沿途可達三百餘里。”

對於呂不韋,天下第一大商,錢,已經不是自己所追求的,呂字招牌,就可以賺錢,權,已經是天下第一大國相邦,算是位極人臣,除非自己坐上秦王的位置,否則,相邦就是至高位置,要自己坐上秦王位置但這何其難,整個春秋戰國幾百年,只有一例,那就是田氏代齊,那可是田氏歷經八代,數百年才完成的,至於三晉分家,那也是三家人替代,而不是一家人替代君王,也用了數百年才完成的,當今秦國,軍權都在秦國公室麃公手裡,當政是自己,看起來威風八面,但是實際上卻是無根之浮萍。

下面卻被昌平君、陽泉君等人分擔,哪一天自己做錯什麼,麃公只需一句話,藍田軍進入咸陽城,自己就灰飛煙滅,所以呂不韋為了保護自己,有一絲自保之力,削尖腦袋尋找有將帥之能的人才,而蒙驁就是其中一個,最出色的一個,歷經四十餘戰,坐上軍方第三把手的位置,手裡長期執掌兩萬秦軍銳士,總算讓自己有了一些自保之力,但是呂不韋知道,這點兵力已經是秦國王室最大的許可了,不可能再多了。

所以呂不韋追求的是名,留下千古美名,這點,呂不韋先在咸陽城造了一個媲美齊國稷下學社的名流閣,以供天下能人一展才能,相府中也高薪聘請人才,著就一部書,自己相信這本書可以讓千秋萬代記住自己呂不韋的名字,而這鄭國送上來的,更是利於百姓,讓萬民稱頌的壯舉,自己不需要自己在最重要的位置上主持建渠,只需要留下自己推薦之功,哪怕是名義上主持建渠之功,這就是自己萬世之功。

還有……,就是臺上那個太后到現在沒給自己篤定的回覆,那個……

“哦?”太后妙目看在相邦呂不韋身上,先王離去已經有些時日,勾連經絡這事,自己也的確有些期盼。

呂不韋一聽太后的聲音,就知道不妙,這些日子,太后總是找理由讓自己去趟萬安宮,說是商量國家大事,自己很清楚這年輕貌美的太后這個年紀的需求,自己當然也欣然往之,可是此事多了,這秦宮之中耳目眾多,而且秦王也長大了,實在有些事情不適合,但是太后的貼身侍女,萬安宮的長御嬛春已經來過最後通牒了,這兩日不去,太后就要來相邦府,住下,對的,就是這年輕貌美的太后打算自己不同意,就直接住到相邦府,讓呂不韋頭痛不已。

萬安宮,是當年建咸陽秦王宮的時候為了懷舊,按照雍都大鄭宮興建的,雍都大鄭宮是秦德公時代造的,當然兩座宮殿規模完全不一樣,咸陽萬安宮是雍都大鄭宮七倍規模,後來趙姬由於搬遷至雍都大鄭宮,所以後人也有人稱她為鄭姬,當然,這是貶義的,因為這是宮闈之亂造成的。

“勾連涇洛之大渠重要!先生,你跟大王解說一下!”呂不韋知道躲不過,連忙說道,說的很隱晦,只有太后真正聽得懂,稱呼鄭國也就隨著秦王政“先生”。

“是!”

鄭國朝太后、秦王一禮,並朝呂不韋點頭稱是,就有一旁太監趙高趕緊過來幫忙,與另一個太監將鄭國遞過來的布帛展開,一副關中河洛地圖呈現出來,在涇水和洛水的中間一條粗黑線條彎彎曲曲的,這就是鄭國所說的要建的渠了。

“涇水發於空同氏雞頭山,多水,三、五載就為患一次,禍連關中萬頃,為關中第一水患,渠首上承涇水於中山西邸瓠口,所謂瓠中也。為渠並北山,依山而建,如此圖,東注洛三百餘里,欲以溉田,則關中沃野千里,增加……”鄭國頓了頓,極其鄭重地說道:“少則良田三萬餘頃,多則良田四萬餘頃。”

朝堂所有人聽聞大震,朝堂之上真正擁有萬頃良田的,只有兩人,秦國至尊秦王,另外一個就是富甲天下,富可敵國的呂不韋,十萬戶的文信侯,才有可能有良田萬頃,而且呂不韋的良田大多在封邑雒邑,這些良田大部分在函谷關外,其他人能有千頃良田都已經很多很多了,用另一組資料來說,當年李冰治水,都江堰將川蜀變成天府之國,那也只是萬餘頃良田,三萬頃良田,那就是近二分之一關中良田,要是四萬頃,那就是接近關中三分之二田地受益,這數目太恐怖了,真的能做到麼?

“涇河兩側也就兩萬頃良田,你怎麼能證實可以達到三萬頃?”陽泉君羋宸站出來問道,這個自己知道一些。

“涇河流域兩萬頃田地都算少了,還可以增加更多的田地,這大秦應該有記錄,甚至可以再開墾的,應該都有預測!”

“都水長!”呂不韋朝隊伍後面喊道。

都水長葉揚走出佇列,朝秦王政和太后方向一禮:“稟太后、大王、呂相邦,先生所言不差,涇河兩側目前就有兩萬餘頃田地,治理良好,可得兩萬餘頃良田,並可以再開墾出萬餘良田,甚至兩萬良田,四萬頃未必不可能。”

呂不韋點了點頭,都水長葉揚的能力,自己很清楚,自己提拔的人才,對於自己的事情瞭如指掌,在本職崗位做盡心盡職,從來都是毫無遺漏。

“慢著……”

在左邊第一的位置上一直沒有開口的麃公突然開口說話,麃公乃四朝老臣,幾次權利交替的時候力纜狂瀾,又是王室出身,深得朝堂所有人的尊敬,在此時,他居然開口,讓所有人心裡一沉,剛才四萬頃良田卻是讓人興奮。

“你乃韓人,初來我大秦,如何得知我大秦情況?”

大殿之中所有人臉色一變,果然,剛才所有人都在興奮之中,忘記了這點,的確,在場的估計除了都水長,沒有人可以這麼清楚,但一個初到秦國的韓人居然知道,要麼是韓人早就打聽好,要麼跟秦國要職人員有所勾結,不然如何知道這麼一清二楚?韓人打聽這事情做什麼,何等居心?要是和秦國要職人員有所勾結,那麼秦國律法更難容忍。

鄭國朗聲長笑:“為水工者,心繫萬千民眾,用腳步丈量山川大地,看山川地圖,自然能知,何況關中大多是平原之地,一目瞭然,不信諸位可以一試!”

呂不韋爽朗一笑:“這個簡單,大王可以隨意指定一人畫一地,先生將數字寫在刻在竹簡之上,都水長和咸陽令都將數值刻在竹簡之上,看看正確與否,如何?”

左右太監正欲將竹簡送出……

“不用了!”秦王政豁然站起來,盯著鄭國的眼睛,篤定的說道:“寡人,相信先生!”

鄭國突然抬頭,不可思議地看向秦王政,小小年紀,居然如此大氣、豁達,重要的是他居然如此果決。

秦王政卻沒有再多話,倒是看向自己的母親。

太后趙姬知道,這是王兒將話語權交給了自己,所以趙姬沒有看向相邦呂不韋,而是用那嫵媚動人的美目看向麃公。

“麃公,你看……”

麃公很清楚,這是太后給自己面子,讓自己說,很明顯,大王、太后和相邦呂不韋都同意修建此渠,但是自己一答應,就以為意味大秦十年內就不會東出了,大秦三軍將士很多是窮人家的孩子,都期望透過打仗立功升爵,但是四萬頃良田對於秦國來說,意味著什麼,在場的都明白,此渠完成後,只需要再有三年,大秦百萬雄獅東出,東方六國再也沒有人可敵,就算孫吳再世也不會再是秦軍的對手!自己感受到背後將軍們的目光刺在自己背後。

麃公想到此,悠悠的說道:“無不可,但是秦軍需要以戰養戰,斷不可無戰!”

“這好辦,適當為之!內建河渠,外可開疆拓土,兩不相誤!”呂不韋笑了笑,軍方的想法,自己很快就明白了,士兵不能無戰,無戰則無戰心!時間久了,軍隊沒有了戰心,就算精銳也遲早成為廢物。

當年周兵也是無敵四方,鎮壓天下八百諸侯,那又如何?多年未戰,一戰而幽王歿!才拉開春秋戰國的序幕,繻葛之戰,天子敗於諸侯,讓周王室顏面掃地,至此之後天下諸侯欺負周天子大有人在,周王室的土地被一次次瓜分,最後千里王畿,變成百里尺寸之地。為王者,沒有鎮住天下一切宵小之軍隊,王位則不穩,仁德福澤天下,但是仁德無法阻止天下宵小的野心,任何權力都是要用法制規矩萬民,才可以用仁德福澤天下,用軍隊鎮住宵小,用武力開疆拓土,才能為天下人謀取福利。

“諸位愛卿難得如此齊心,此事就有勞呂相邦了!”這時候太后趙姬的一雙驚心動魄的美目才掃向相邦呂不韋,此乃政事,當然是呂相治理。

呂不韋太瞭解這位太后,看到美目看向自己,心中一蕩,受不了這種眼神,馬上低下頭,拱手:“嗨!”

一塊開闊的土地上,一個男人正在跟身邊的人交代一些什麼。

“先生,你來了?”河渠令黃劍猛一個回頭看到鄭國領著幾個人來到這個還沒開工的工地,僅僅他手裡的鐵杖就知道來人是誰,聽都水長葉揚說,大王和呂相邦都稱呼他為先生,那麼自己也該稱呼他為先生。

“河渠令?”

“是的,我是河渠令黃劍,前來聽先生的差遣!”

河渠令黃劍是一個剛到而立之年,八尺半男兒,濃眉大眼,滿臉陽剛之氣,身強體壯,由於經常在山川菏澤走動,皮膚粗糙黝黑,說話聲音響亮。

鄭國看到河渠令心裡就感嘆,這才是真正的河渠令,而東方六國的官員,哪個不是皮膚白皙?哪個不是肥胖腫大?哪個出門不是坐轎子?那是幹活的嗎?而秦國的就不是,他們進出都是自己騎馬,進入山川,騎馬只是為了節約時間,只是為了增進效率,他們用自己的腳來丈量土地,汗水如同平民一樣滴入這片大地,這才是真正幹活的人,而不是樣把式,而不是油頭粉面!

“大人,你是官,我是民!”

“不,先生,大王和呂相讓你負責,那麼這個專案,我們在這個工地上的人都聽從你的差遣,所需人員和物質,而我只是你的一個傳令兵,我與都水長銜接就行了!”黃劍頓了一下,“總而言之,就是先生才是這裡的核心,在這裡我們都聽從先生的命令!”

鄭國心裡又是一陣長嘆,自己在東方六國開渠,哪有這麼好的事?在秦國居然可以全部管理,要是在東方六國的做法是來一個官員打理,他們中飽私囊,自己根本指揮不動,但是一旦有責任自己就是第一負責人,所以自己必須得兢兢業業才行,可是秦國這,就將這些全部交給自己,對一個東方六國之人毫無保留,於是鄭國心裡一陣激動。

“我這裡有份清單,需要準備的東西都在裡面,這裡至少需要二十萬人!”鄭國將自己早就列好的清單,三卷竹簡遞交給黃劍。

黃劍雙手接過竹簡,開啟其中一卷,快速的看,然後看第二、第三卷……

許久之後才看完,黃劍心知鄭國為建此渠準備很久,也很全,沒有任何推辭,於是朝鄭國一禮:“先生要求的,我馬上去辦!”

“有勞河渠令了!”

“為了大秦,這是我應該做的!”

黃劍招呼幾個人來配合鄭國,自己翻身上了馬匹,朝咸陽方向而去。

大正宮

“王祖母,你怎麼來了?”秦王政趕緊拉著華陽老太后的手。

華陽老太后輩分很高,她是孝文王的王后,可惜只做了三天的王后。孝文王為太子多年,太子府的屬於他的女人眾多,但是來自於楚國的華陽夫人牢牢地把持著太子柱的心不是沒有道理的,哪怕輩分很高,但今年尚未到五十歲,比麃公歲數還要小,哪怕此時接近五十,但是看起來就像三十餘歲的女人,雍容華貴,身體妖嬈,哪怕到現在還保持著迷人的臉龐和身姿,可以想想到年輕的時候她有多麼吸引男人的眼球。

“好久沒看到你了,想你了,你都不來本宮的華陽宮!”華陽老太后眯著眼睛看著秦王政。

秦王政一愣,自己是有些日子沒有去華陽宮了,自己本不是因為華陽宮距離大正宮有二十多里地,而是這位祖奶奶,見面就跟自己說,趕緊迎娶楚國莉莉公主,立楚國莉莉公主為後,自己多少有點不勝其煩了,所以自己這些日子有些躲避這位祖奶奶。

“前些日子忙開渠的事!”秦王政馬上將話題岔開。

“那不是鄭國的事麼?讓他做好了!”

“這是王孫繼位以來,第一件大事,聽呂相說,這渠成功了,不出三年,我大秦百萬雄師就可以東出了!”秦王政慷慨激昂道。

老太后點了點頭,被秦王拉到座位之上,坐著。

“這事很重要,但是六國公主來秦,已經被安置在阿房宮,你也該去阿房宮看看!”

秦王一愣,怎麼又扯到六國公主了?

阿房苑是惠文王時期開始為迎娶魏國送來的一名女子建起來的,這名女子就是後來的惠文後,由於秦國越來越強,後來楚國、韓國等國家陸陸續續將公主送過來,也就按例住在阿房苑,後來由於送來的公主越來越多,直接將四周的地方圍起來,也就成了現在的阿房宮,六國公主就安置在其中,而且有些來秦已經三年多了。

“你將她們晾在那兒,此事傳到六國君王,說不準一怒之下,又是合縱攻秦!”

秦王政點了點頭,自己如何不知,只是自己還沒有想過這事,如果有,那就是當年邯鄲街頭,那個擋在自己身前的俏麗身影,她跟自己歲數相仿,只是後來被大人帶走,自己都不知道她的名字,還有家裡住哪?那時候自己雖然只是九歲,但是那個俏麗的身影卻烙在自己心中,偶爾夜裡也會夢見她,雖然她的臉龐早已經模糊不清,自己根本記不清楚,只記得當時翠綠的一片,應該是翠綠的裙子。

“現在我大秦全力建渠,實在沒有太多力量可以抵制聯軍的實力,你不能因為你的個人意氣,惹來大禍!”老太后面色沒有任何變化的說道。

“王孫明白!”秦王政一臉無奈,很明顯,六國真的會因為這個興兵?這最多是眾多理由的一條,而且是最不重要的一條,但是,王祖母說起來也沒有大錯,自己的確也不好反駁。

“楚國那個莉莉公主,據說嬌小可人,美貌異常,要不,找個時間,本宮帶她來大正宮來見你?”

“呃……”秦王政頓時傻眼了,臉脹得通紅,這才是老太后的目的吧!

華陽老太后心裡一動:“趙高……”

趙高急匆匆來到面前,跪拜:“老太后,您找小人?”

華陽老太后點了點頭:“今年,大王十四歲,明年十五歲,是不是應該要安排司寢?”

司寢本來就是照顧大王和王子休息睡覺之人,但是這時候問,就不是簡簡單單的司寢了,一般就是指點或者服侍大王初次房事之人,一般是宮女,除了要獻出自己的初夜,還要教會大王自己可以行房事,以便為了後來王后或者夫人入宮,大王和王后初次房事還需要她在旁邊指點,以備不全,秦國與山東六國不同,山東六國完成任務的司寢是需要清洗,不讓受孕的,因為這種身份不適合,但是秦宮卻很實在,受孕了是一種運氣,可以升級為良人或者八子,算得上有機會一步登天了,而孩子甚至可以坐上秦國君主位置,比如秦孝公一生沒有立國公夫人,後來惠文王駟也只是秦孝公寵過的一位宮女,後來繼承了秦國君主之位。

“還……沒有!”趙高遲疑了一下,看向秦王政,實際上按宮中規矩,的確應該為秦王準備了,但是大王對於奏章的熱愛非同尋常,雖然不需要批改,但是秦王喜歡閱讀,看呂相邦的批覆,還要記心得,很多次都到了半夜,就算有安排,他倒下就睡,誰敢將他吵起來,指點房事呢?

“沒有?”華陽老太后聲音高了許多,要知道大秦祖制,王子十三歲之後就能安排司寢儀式了,何況大王已經十四歲了,難怪他對於阿房宮眾美沒有興趣,因為他沒有嘗過巫山雲雨的滋味,很多男人嘗過之後就再也離不開那股味道,他卻將阿房宮一眾公主棄於一邊,因為他沒有享受過女人帶來的快樂,沒享受女人帶來的快樂哪裡有自己的重王孫?哪裡會有大秦的太子?滿了十五歲就可以迎娶王后了,滿打滿算也就兩年後的事情,他居然還沒有初經人事!這些人平時幹嘛去了?

華陽老太后正要狠狠批評一下趙高,甚至趙高本人都已經做好了被訓的覺悟了。

“是王孫自己不要的!”秦王馬上站出來解圍,自己當然知道,只是好幾次自己累的都不想動了,畢竟一天四、五十斤奏章,還要看其他書籍,多餘的時間就要習武,到了夜裡,哪有力氣跟女人玩耍?所以自己拒絕了。還有好幾次,那個所謂司寢的宮女脫光了鑽進被窩,也被自己踹了出去,這是因為自己在邯鄲的生活,特別警惕,在睡夢中,有人接近,自然而然的一腳踹出去。

“你馬上親政了,你大父孝文王,在你這麼大的時候已經有了公子傒,國之儲君可安定我大秦!你居然到現在還沒有體會過房事帶來的樂趣?”華陽老太后不樂意了。

“有幾次,司寢爬進大王的被窩裡,還被大王踢下來!”趙高也很無奈,不是自己沒有安排,而是這個大王將人踹下來的,雖然自己知道原因,但是自己還是很無奈啊!

“啊?”華陽老太后愣住了,可以想想一身光不溜秋的司寢鑽入大王的被窩,正常大王剛碰到這樣的美女,感覺就上來了,經過司寢指點,兩人度過一個美好的一夜,但是大王居然將司寢踹了下來。

“是安排的司寢太難看?”華陽老太后盯著秦王政問道。

“不是!”秦王政搖了搖頭,不要說難看,一片漆黑,再美自己也看不到啊?

“是皮膚不細膩光滑?”

“不是!”秦王政還是搖了搖頭,那時候自己的腳那剎那的接觸,也可以感覺到那少女的身軀,柔軟而光滑。

“那是為何?”

秦王政沒有回答。

“老太后,當年大王在邯鄲,經常受欺凌,也不能深睡,睡覺的時候雙手保護自己,全身戒備,有人接觸他,他第一反應就是一腳一踹……”趙高照顧秦王已久,當然知道。

華陽老太后鼻子一酸,自己這個王孫在邯鄲的事情自己也有耳聞,但沒想到當時情況這麼苦,所以此時華陽老太后說不出什麼,許久之後,悠悠的說道:“你還是需要一個女人,讓你放下心裡戒備之心才行。”

“老太后,大王這種情況,急不得!”

華陽老太后點了點頭:“還是有時間去阿房宮去看看,說不準就能中意一個,解開你心裡的心結!”

“是,王孫明白!”秦王政一臉無奈,阿房宮的眾位公主不只是代表她背後的國家,還有朝堂上的勢力,甚至可能牽一髮而動全身。

夜幕之中,涇水旁邊,新的一個工地,工地上千餘帳篷,現在這個工地只有萬餘人,但是很快,這裡會有至少十萬人以上,這時候勞累了一天,幾乎所有的帳篷都伴著月色進入夢鄉。

只有中間的一個帳篷依然亮著燭火,一個高大的黑影在燭火邊忙活著……

門突然開了,一陣寒風鑽入,將燭火吹得搖曳起來,然後進來一個黑色的身影……

“誰?”鄭國馬上回頭看向門口,門已經被關上,燭火晃動了幾下,燭光之下鄭國的身影異常偉岸,而來人卻異常纖弱,黑乎乎的背影在帳篷上抖動著。

“先生!”來人的聲音異常鎮定。

鄭國瞪大眼睛……

“大王?”鄭國不可思議的看著來人,他居然如此相信自己,這個時候,孤身進入自己的帳篷中,雖然自己相信帳篷之外必定有保護他的侍衛,但是他能做到這樣,實在難得。

“寡人路過此地!”秦王政此時一身黑色斗篷,走近帳篷,卸下斗篷,走近鄭國。

鄭國看著相對瘦弱的秦王政,他這個謊言異常拙略,卻非常暖自己的心窩,他是特意來看自己的,為了讓自己不要有心裡壓力,所以才會這麼說,小小年紀啊!

秦王政迅速環顧四周,四周堆滿了東西,在堆滿東西的中間只有兩個狹小的空間,擺放著一張床,嗯,這是一張床,四塊大石頭,上面放了幾塊木板,木板上放了一張席子,這就是一張床,還有一張桌子,桌子上有塊木板,上面刻著經洛兩河之間的地形圖,看得出,上面的圖改了又改,上面的刻紋早已經面目全非,或許只有眼前這位水工才能看得懂。

“如此深夜,沒想到先生為了大秦,如此辛勞!”

“或許,外臣此生最大的心願就在此了!”鄭國一嘆,三百餘里,自己之前所有溝渠加起來的數字都不及這一半,漳水入鄴雖然有六條是出於自己之手,但是有了前人的功勞,自己完成的沒有一條超過三十里,短則不到十里,鴻溝過大梁,只是修改鴻溝過大梁這一段,漢水入雲夢會長一點,也就四十餘里,這條溝渠三百餘里,除了傳說中的大禹治水,世上恐怕已經沒有任何人工溝渠可以與之相比,這是任何水工都羨慕的事情,哪怕不是自己主導,能參與其中就是莫大的光榮,更何況在秦國,自己可以完全做主,這絕對是流芳百世的工程,甚至是影響天下大局的工程。

“不過,寡人也有個問題想問先生!”

“大王請問!”鄭國朝秦王政一拱手。

“先生乃韓國水工,為何入秦?”

鄭國心裡一凜,躬身道:“東方六國俱疲,唯有秦國有此國力建如此大渠!”

“東方六國真的到了如此地步?”

鄭國愣了一下,眼神一暗,然後緩緩的說道:“只會更差!而且東方六國就有此國力,有此錢財,也不會用在造福於民的水利工程上!”

秦王政點了點頭,好似明白了很多,稍稍想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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