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春風拂過萬安宮，不韋終於得所願
“如果真如先生所說，四萬頃良田，寡人代表大秦萬民感謝先生！”秦王政頓了一下：“寡人可以做主，此渠名‘鄭國渠’，載入我秦國史冊！”秦王政本想說“載入華夏史冊”，但是自己連一點權力都沒有，會被視為狂妄的。
鄭國心裡一陣，極其感動，兩嘴唇顫動，雙眼已經流出淚水，水工最大的報答，青史留名！哪怕當初都江堰的締造者李冰，都江堰也沒有稱為李冰堰。
“大王……”鄭國正欲說出……
“先生，不必多說！此事當做不知道，天知地知你知我知！秦國目前並不是寡人能做主的，但是此渠完工之時，必定是寡人可以做主之時！”
鄭國心裡明白，立刻點頭：“謝大王，臣萬死也要完成此渠！”
微小的變化，秦王政當然聽了出來，這也表面鄭國的態度，於是點了點頭：“政先走一步，先生也要早點休息，切莫要累壞身子！”
“謝大王關心！”鄭國又是心裡一暖。
看著一身玄色的秦王政出了門，然後關上門，鄭國看著門上黝黑的影子，那是自己的影子，隨著風跳動，剛才感激的心很快平復下來。
“阿智……”鄭國轉身茫然的看著燭光，輕輕的呼喚著自己遠方兒子的名字，兒子和家裡人還在韓國，自己的那根線還在韓國，只是不知道誰牽著這根線。
離開工地後……
“公……子……”王賁還有些不適應這個對秦王的稱呼。
“王賁，什麼事？”秦王政看向自己這個兒時夥伴，自己從趙國回來後，自己父王為自己找來兩個小孩陪伴自己，唸書、習武，這是其中一個，據說是一個秦軍將領的兒子，另外一個卻是仲父呂不韋推薦來的，蒙驁將軍的孫子蒙恬。
王賁歲數比秦王大一些，也比秦王政壯實多了，畢竟王賁只需要習武和學習統兵，而秦王政還要學習如何治理朝政，今天在太監趙高和蒙恬的掩護下，兩人偷偷的溜出來，因為王賁武藝更好，更適合保護秦王政，而趙高的身形跟秦王政相似，蒙恬需要留下配合趙高，所以兩人都留下為秦王打掩護。
“你剛才說，順路，是否有些牽強……”
秦王政笑了笑，並沒有解釋太多，有的時候就是要這樣，就算是明顯的假話，可以讓對方更死心塌地，畢竟做的真，對方反而不明白，不就白做了嗎？這是帝王之心術，不需要與人述說。
“你說，他真的是幫我大秦麼？”
秦王政突然停住腳步看向王賁：“先生是很有用的人，如果他是韓國間者，寡人相信能感動他，為寡人做事，他是水工，他說得對，水工治理河川，肥沃大地，猶如醫者，醫者有仁心，才能成為神醫，同樣水工也是對萬民有顆仁慈的心，才能真正治理好水患！要是沒有，先生也不會有那麼多開渠工程例項！”
“但是……？”
“但是什麼？”
“醫者仁心，但也有庸醫，江湖術士……”
“是的，但鄭國不是，你見過哪個名醫神醫不是醫者仁心的？鄭國作為天下第一水工，對萬民必定有顆仁慈之心！實際上天子治國跟水工治水，名醫治人是一樣的道理，治得好就是明君，治得不好就是昏君，你聽過哪位明君對天下人沒有善念的？”
秦王政沒有說自己的打算，但此時心裡有了一些新的想法。
“那萬一……”
“我大秦每一代帝王都要面臨一切，我大秦也敢面臨任何磨難，寡人也不懼！”秦王政頓了頓。
“為寡人用者，留！”秦王政頓了一下，然後陰森森的說了這句，沒有說下一句。
王賁腳下一頓，很清楚下一句是什麼。
兩人很快回到了大正宮，這讓接應者蒙恬和假扮秦王政的趙高鬆了口氣。
“今天很晚了，早點休息吧！”
萬安宮之中，幔帳之中。
“妾總算感覺回到了你的身邊……”
“是啊！”呂不韋摟住美豔的趙姬，愛戀的將她的頭放在自己的懷裡，回味著當年的一幕幕，聽到趙姬在自己懷裡的話，感慨地說道。
“本……妾身為你準備了一些東西，就在床邊……”
“要是，我今天不來，你真的……？”男的邊說便起身，準備去看看，自己身邊這位美豔的太后為自己準備了什麼。
“你知道的，本……妾身不喜歡騙人！”太后趙姬有點習慣了“本宮”這個稱呼，但是眼前之人是自己的男人，應該說自己之前的男人。
呂不韋臉色一變，不知道是聽到太后的話，還是看到床邊太后為自己準備的壯陽大補藥。
“喝了，小睡一會，妾身這麼多年又可以服侍夫君了！”太后如小鳥依人一般埋入呂不韋的懷裡，無比留念的胸懷，手指也在上面摩挲著，當年寬闊的胸膛，現在已經開始臃腫，肌肉也早已經鬆弛。
多年前，自己是他的小妾，最寵的小妾……
第七天，他就將自己送入質子府，那時候自己只有十八歲，如花似玉的年齡，那時候自己跟著他已經兩年了，他居然如此捨得，那天晚上自己才知道，他的計劃，天下第一大交易，第一奇貨，奇貨可居，這些年來，一步步，他真的做到了，而現在自己才三十歲多一點而已，這時需求最多的年齡，居然喪夫，哪怕是天下最為尊貴的秦王之位也沒有留下那個最愛自己的男人——子楚的生命。
“子楚他是你……”美豔太后喃喃的問道，好想要睡著了似的。
呂不韋突然驚醒過來，習慣性手裡用了一點力量：“不是我！”
的確，要是真的有謀害先王的人，朝堂之上第一被懷疑的物件就是自己，自己剛才是被懷中美豔的太后一句話嚇醒的。
兩人同時沉默了，呂不韋根本沒有注意，隨手就喝了床邊那碗十全大補湯，根本沒注意身後趙姬的雙眼眯了起來，非常滿意的樣子。
許久之後……
“夫君……”
“你現在是太后，不能這麼喊！”剛才沒有注意，畢竟很久之前她就是這麼叫自己，在自己面前她也是稱自己“夫君”，但現在不可以了，一旦叫錯，這會惹來殺身之禍的。
“人前，你是相邦，我是太后，只有我們兩人，你仍舊是妾身的夫君！”趙姬不依的說道。
“不行，這會習慣的，一旦習慣了就很難改了！”
趙姬默然，這個道理自己懂，自己正因為懂，所以特意為他準備了一碗湯，十全大補湯，他有個習慣，就是手邊有可以喝的東西，他習慣性就會拿起喝掉，如果換成山珍海味，不是飲品，他倒是碰也不碰，所以哪怕那不喜歡那十全大補湯，在不經意間，他就會喝掉那十全大補湯，這就是習慣的恐怖，之前自己都想在十全大補湯裡面再放藥，後來想想就算了，只放了一點點，真的就那麼一點點而已……
呂不韋輕輕的撫摸著趙姬的身軀，這具身軀自己非常熟悉，哪怕送出去之後，自己還惦念了很久，一直找不到替代者，她的肌膚居然還是那麼細膩嬌嫩，還是那麼白皙緊緻，上天居然捨不得在她的身上留下一絲歲月的痕跡，她還是那樣子，哪怕自己經歷了那麼多女人，眼前的女人還是最美，最可人的，最讓自己留念和不捨。
“你還是跟二十年前一樣，皮膚依然那麼白皙、細膩、嬌嫩、緊緻，歲月在你身上沒有留下任何痕跡，而我，已經老了，已經兩鬢斑白！”
趙姬心裡一酸，有些心疼，緊緊的摟著自己的夫君，自己離開他也經歷了不少男人，他和先王逃亡之後，留下自己和才兩、三歲的政兒在邯鄲，那時候自己被兩個男人拋棄，傷心欲絕，如果不是有個兒子依託，或許就活不下去了。
邯鄲城外，自己帶著兒子躲在村莊裡，擔心受怕，為了不讓人認出來，天天蓬頭垢面，天天為他人打雜，維持著生計，不敢聯絡自己父族，後來被趙王派人接到邯鄲，開始由於秦國那邊太子世子還沒有決定出來，經常受人欺凌，將手裡在邯鄲那聲色犬馬的地方，雖然有自己父族的庇護，老天給了自己一副千嬌百媚的皮囊，不免狂蜂浪蝶在身邊，無處可躲，無處可避，但是如果說自己真心愛的男人，那麼就是眼前的男人，這個男人兩鬢斑白已經斑白了，現在兩人在一起如同父女一樣的歲數差異。
“要是……”呂不韋頓了頓，知道身邊的太后有些被自己感動了，知道該問問了：“當初，我沒將你送給他就好了，呂家可以富甲一方，我們的日子依然可以過得很開心！”
呂不韋緊盯著眼前的嬌豔、眼神迷離的太后，知道她慢慢進入了等待的狀態，自己等了很久，知道是時候試探一下了。
“或許，那樣……我們會有很多孩子……”
趙姬用嬌媚而又誘惑的眼神迎上呂不韋的眼神，輕輕的嚶嚀一聲，輕聲的說道：“那麼，現在，我們再生一個吧！”
僅僅多了一個“再”字，讓呂不韋頓時興奮大起，不知是言語的刺激，還是藥物刺激，正欲……
一串鈴鐺聲響起……打斷了呂不韋和趙姬的興致，這鈴鐺是呂不韋這段時間提出來的，為的就是以防萬一。
“掃興，這大半夜，會是誰來？”呂不韋警覺的道，多年養成的習慣，加上超強的剋制能力，可不是這點藥可以迷惑自己的。
趙姬白了一眼呂不韋：“還有誰？當然是政兒！”趙姬匆忙的說道，自己可不希望自己兒子知道自己跟其它男人發生關係，有的時候要注意母親的形象。
“來得正好，你跟他說一下！”
“說什麼？他直接跟你回相邦府？他才十四歲，一旦說漏，或者被看出……”
趙姬沒有說下去，呂不韋當然很清楚後果不是自己三人可以承受的，畢竟自己現在並不能真正左右整個秦國，就算加上眼前俏麗任憑自己摘取的太后和秦王也沒辦法控制整個秦國，因為軍權不在自己手裡，不過，今晚自己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了，呂不韋已經非常滿意了。
呂不韋雖然心有不甘，但依然動作很快，訓練有素，看得出，這是一個慣犯。
“走後面，政兒從不走後門！”
“但是他是你走後第十四個月生下的！”呂不韋突然想到，自己之前最大的疑慮。
“你去找個你相信的人，問一下，女人可以大期生娃的！”趙姬一頓，有點生氣道：“不相信，就別來找我們母子！”
“信，我信還不行麼！”呂不韋抱起自己的外套，跌跌撞撞的出了後門，心裡還是決心回去問一問自己最相信的那個人。
這個點，還真是秦王政來了，秦王政有點興奮，睡不著，特別想告訴母后趙姬，所以連夜來到萬安宮，邯鄲的生活，讓秦王政最相信的兩個人，其中一個就是母后趙姬，也是心裡深處最依賴的一個。
剛踏入萬安宮就感覺有點不對勁，太監和宮女看起來跟平常沒什麼兩樣，但是有幾個母后的貼身宮女的眼中有些慌張，是的，是慌張和緊張，而且一串鈴鐺的聲音，不由得秦王政心裡一緊，腳步加快了一些。
當走到母后寢宮的時候，突然聽到一串著急的腳步遠去……
“母后……”秦王政心裡一緊，擔心自己的母親。
“大王……”兩個太后貼身宮女下意識攔住大王。
“滾開！”秦王政推開有點阻擋意思的宮女，宮女被推開之後只好跪下，並不知聲。
秦王政疾走幾步來到幔帳之外，可以隱隱約約的看到母后在床上。
這時候趙姬當然早就躲進了被窩，只有頭在外面看著幔帳之外的王兒，現在就算想出來，也不敢只能躲在被窩裡。
“政兒，你不用進來，母后整理一下出來！”
秦王政皺了皺眉頭，這是母后第一次這樣。
“你長大了，雖然我們是母子，但是終究男女有別！”
秦王政當然知道這個道理，只是空氣中那股霏靡的味道，總感覺不對勁，但是自己說不出原因，不過母后都這麼說了，只好移步到門外。
趙姬在宮女的幫助下，衣服穿得很快，畢竟不需要很正式，見的只是自己的王兒，穿上中衣，稍微打理一下就可以出來了。
至於呂不韋，他之前問過這個問題，自己當然早早就做了打算，自己很清楚他會問誰，而那個人，自己早有打算，正好自己也知道一些事情，所以讓他幫自己一個小忙，他應該會幫忙吧！在呂不韋面前怎麼說早就安排好了。
實際上自己也不知道政兒到底是呂不韋的還是先王子楚的，第一，兩人與自己共寢太頻繁，第二，自己離開呂府好像是有孕在身，但是有段時間卻沒有這種懷孕的感覺，是過了三、四個月左右才真正有懷孕的感覺，政兒的確是離開呂不韋后第十四個月出生的，只是自己並不懂這，但是總不可能跑東跑西去問大夫，我前面那個男人十四個月前恩愛過，十四個月內都是我家夫君，那麼生下的孩子是誰的？
所以趙姬根本誰也沒問，也不想知道真的是誰的，不過，按趙姬理解，很大機率是先王子楚的，這是常理推斷，只是自己和兒子在秦國深宮，需要一個鐵了心的人幫助自己母子兩人，當初嬴氏王室並不相信自己和政兒，更希望立公子成蟜為王，所以趙姬覺得嬴氏王室並不貼心，當然自己在深宮，也需要男人解決自己的需求，所以呂不韋是最適合的，最重要自己還是最愛他的，當然是現在，除了自己兒子之外是最愛的。
趙姬也相信呂不韋不會到處去問，因為這事不能張揚，那麼他只會問他最信任的人，那個人，趙姬恰巧也認識，在邯鄲最艱苦的歲月中，趙姬為了生存，學會了很多，在夾縫裡尋求生存。
門開了，秦王政再次跨入其中，幔帳已經拉開，所有都已經整理好了。
在趙姬的示意下，宮女和太監都走出去，並關上門。
“母后……”秦王政朝母后一禮，不放心的左右看了看。
“王兒大半夜來此找什麼？”趙姬滿是疑惑的問道。
“王兒怕有刺客進來，剛才寡人聽到一陣腳步聲，往後門方向！”
趙姬心裡倒是說道：“刺倒是真的刺到了……”
“你是不是在夢遊？或者產生了幻聽？”
秦王政一陣無語，難道真的是自己幻聽麼？
“你問問她們聽到沒有？”趙姬朝身邊的宮女指去。
秦王政看向四周宮女，四周宮女都不約而同的搖著頭。
“王兒，如果沒有其他事，就請回吧！夜深了！”趙姬心裡一陣不爽，自己可是準備了很久，沒想到就這麼匆匆落幕，那第二道最美味的甜品、夜宵飛走了，心裡一陣失落。
“可是……”秦王政被母后一陣搶白，果然什麼話也說不出，如鯁在喉一般。
“算了，你這麼晚，找母后，一定有事！”
“是的，母后，寡人相信鄭國真心為秦！”
趙姬一陣無語，忍不住白了白眼睛，就這事？雖然是很重要，需要幾十萬人，對大秦壓力也很大，但是自己剛才的時刻也很重要，你小子長大了，就這麼不體諒母后？
“嗯，那就好，王兒長大了，母后會支援你的，放心好了，等王兒滿十五歲的時候，母后會跟呂相說一說，讓你親政吧！母后就可以頤享天年了！”
秦王政，不由得心裡舒服了許多，剛才母后有點生氣，自己很清楚，畢竟自己從出生就跟著她，雖然在邯鄲的日子，自己母子倆過著豬狗不如的生活，那時候母后為了家裡開支……
自己後來明白了母親每個表情代表著什麼意思，但是在母后這，得到誇獎，遠遠比在仲父那邊誇張受用的多。
相邦府，後院，一個西廂的房間裡，呂不韋從床上起身，留下一個肌膚雪白的美嬌娘在床上。
呂不韋不是一副滿意的神態，而是憂心忡忡，今晚自己算是知道先王子楚到底為何這麼早就仙逝了，換成自己也受不了了，自己多少年做不到一直這麼努力啊！很明顯，那碗十全大補湯一定有貓膩，雖然不是毒藥，但勝似毒藥，色字頭上一把刀，男人這種事情越多，身體也受不了。
實際上，說起來也不怪她，畢竟她在先王去後也忍了好久，但是，自己老了，身體受不了，沒想到當年念念不忘的東西回來之後居然如此燙手。
也罷，這事，以後再想辦法，畢竟這次之後，還可以撐一段時間，比起這事，顯然還有重要的事情，呂不韋看了看床上的美嬌娘，這是魏王剛送過來的美姬焦爽，千嬌百媚，如果不是看在她一雙眼睛神似宮裡那位，絕不會收下，既然被秦王政打斷了，所以半夜摸到西廂來，感覺實力全部恢復到年輕的時候一般，這種感覺好極了，或許，十全大補湯還真是個好東西。
呂不韋並不知道，這個美姬是魏王特別為呂不韋找來的，在魏國第一美女，當然是除了魏國王室之外。
“相爺，滿意麼？”焦爽輕輕的摸著呂不韋並不寬闊的胸膛問道。
呂不韋輕輕地點了點頭。
“果然是個麗人……妙不可言！”呂不韋心裡一嘆，雖然好，但是自己卻不能經常這樣御女，能靠自己能力坐上這天下第一強國相邦的人，怎麼會沒有這點控制力？
“爽兒這輩子就靠相爺了！”
“那當然……”呂不韋突然想到宮裡那位，心裡有點發麻。
這個時間點，快要天亮了，這時候過去是最適合的。
“老爺……你要……”
“你先睡一會兒，本相出去一下，很快回來！”
“是……”焦爽有些遺憾，畢竟還是喜歡再溫存一會兒，但這由不得自己。
呂不韋沒有在意自己這個美姬的感受，就像有什麼更重要的事情一樣從溫暖的身體邊離開，身旁就有侍女幫忙穿上衣物，穿戴完畢之後，呂不韋就走出了西廂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