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屈亦成站大堂，領略人情冷暖。鞏固當場羞辱他
第二天開始，屈亦成正式站在大堂正中的櫃檯前，當大堂經理了。
每日來往上下的同事見了他，大多有些尷尬，秦行長、張行長等見了，就冷笑一下或是視之為空氣。
蔣行長真的是休長假了，一次也沒有遇見。
信貸科的老同事，易詩蘭見了他，難過的看他一眼，低頭匆匆而過。也會收到她的手機資訊，寫一些鼓勵他的話。
歐陽、劉宇等人雖然私下請他吃了飯，可在公開場合，還是冷淡的樣子。
一個規律，普通員工對他都很正常的打招呼、問候，甚至是開玩笑，與原來沒有什麼區別。
但中層幹部就比較小心，人少的時候，關係近的會關心的問他一些情況，安慰再三。更多的是對他視而不見。
屈亦成對這些無所謂，職場的人情冷暖、世態炎涼算不了什麼。他知道，中層幹部更會考慮秦行長的感受，所以非常小心。
有時一些信貸客戶見了，開始也是一臉的詫異，大多會上來問候。
屈亦成見到最多的，是香港環宇集團投資公司的人。上官良總經理見到屈亦成，並不說話，對他點頭的意思，既是打招呼，又像是在說“你是咎由自取！”
公關部經理齊麗麗搖曳生風從他面前走過，甩一下港式的長髮，像從一個叫化子面前經過。
郭華峰本來幾乎不到銀行來的，這天卻專門帶著王總監到了大廳。郭總靠在大堂櫃檯上，同屈亦成談笑風生。江文萍見了，小跑過來同他寒暄。
郭總對她說：“江主任派出去的幾個小組真是幹勁沖天，在公司職工食堂收資料，估計兩三天就收完資料。這次的績效工資中有去年的年獎，金額蠻大，估計有幾百萬哩。”
江主任看看屈亦成，對郭總千感萬謝的，說要請他同王總監吃飯。
一些營業廳的員工圍上來，大家已經知道一季度三項核心任務有希望完成，對屈亦成已是十分佩服。聽郭總一說，更是激動。
秦行長聽到訊息，帶著張行長和雲中龍也急忙趕來。
郭總卻同屈亦成一拉手說：“你這領帶顏色太素，要換一根，找老婆也要穿帥一點呵。”並不等秦行長一行人上前來，轉身走了。
秦行長回到辦公室，氣的拍了桌子說：“這個屈亦成，用心險惡！這叫什麼，挾客戶以自重！哼，這是自絕於組織，不會有好下場的！”
但他想起總行安行長交待的事，又有些著急，問跟進來的雲中龍：“小龍，總行領導下個月初要到揚帆公司去調研，你先同辦公室王主任碰一下，拿出一個行程安排。再向總行辦公室彙報，看調研的議題有幾個。”
雲中龍顯然沒有信心，嘟囔的說：“那個郭華峰很難打交道的，要不換一家企業？”
秦行長搖頭說：“不行，安行長親自定的單位，怎麼可能變。不過，增加一個單位也是可以作為參考的。你說，什麼單位可以？”
雲中龍說：“區城投公司怎麼樣？”
秦行長明白，在雲區長管轄的企業，自然好辦，他說：“區城投公司的業務沒有在我們支行，在總行營業部呀。”
雲中龍說：“我是想把區城投的業務全部併到支行來。”
秦行長眼睛一亮，拍著他的肩膀說：“好、好，有思路。還有，乾脆組織一個對‘歐洲風情園’專案調研的行程。”
兩人正說著，門一響，一個大胖子笑著進來，秦行長和雲中龍都認識，是市四海集團公司董事長鞏固。
鞏固是秦行長的知己，私下合作的生意不少。又因為經常去小龍家拜訪雲明區長，同小龍也是熟絡。他了一副彌勒佛的面相。五短身材，圓臉都是肉，一笑眼睛都陷進肉裡，兩個肉嘟嘟的大耳垂幾乎要搭到肩上。見人就笑，人見人愛。
見兩人面有悻色，忙問原因。
秦行長自然不會說被郭華峰擺了一道，氣惱的說：“現在員工難管理，那個你認識的屈亦成，發到大堂了也不安分！”
鞏固一聽也來了氣，這個屈亦成最不待見自己，每次自己公司小成請貸款都扯**卵蛋，總是提一大堆自己也弄不清楚的問題，現在就有幾筆貸款卡著。
鞏固笑了笑說：“這不小龍來了嗎，秦行長有這樣的得力干將，萬事好辦。”
他現在關心的，是“歐洲風情園”幾時動工，他透過秦行長還有其他領導，初步同環宇公司談成了承包四分之一的土方、五分之一建築工程的草案。只是貸款不到位，工程無法啟動。
秦行長一指小龍說：“現在這個專案在小龍手上，推進很快，你們多溝通吧。還有你自己在那五千萬貸款小成請，已經擱置了好久，這次也重新啟動吧。”
鞏固笑道：“我是專門來請雲科長吃飯，慶祝榮升。今天你們信貸科的人全到，秦行長也來指導。”
秦行長知道鞏固一直盯著信貸科的易詩蘭，只是人家根本不搭理他，就說：“我去了大家放不開，就小龍帶隊吧。也算了融洽銀企關係，把全科人都叫上。”
鞏固同小龍定了時間和飯店，就下樓到了大廳。
見到正給客戶解答問題的屈亦成，鞏固停下來對他一笑說：“哎呀，這不是屈大科長麼？怎麼，下來體驗體驗一線的工作麼？”
屈亦成有禮貌的點頭說：“是鞏總。要辦業務麼？我現在就在大堂上班了。”
鞏固見此時客戶比較多，就又大聲故意“哎呀”一聲，大聲說：“這是要高升麼？那要恭喜屈大科長了。”
屈亦成自然明白，這個鞏固因公司貸款小成請一再被自己否決，連秦行長的面子也沒有用，對自己肯定一肚子火，就淡淡一笑說：“謝謝鞏總，你要辦業務就請，我沒有時間扯閒淡！”
鞏固左手叉腰，右手直指屈亦成說：“你這是什麼態度？你就是這樣對待客戶的麼？你要給我道歉，否則我要投訴你的！”
大廳裡的人無論員工還是客戶，目光一下子被調過來，望著鞏固和屈亦成。
江文萍聞聲，從辦公室跑過來。她認得這個同秦行長稱兄道弟的老闆，哪敢怠慢，忙上前對鞏固陪笑說：“鞏總來了？要辦什麼業務麼？到我辦公室坐坐，喝口水。”
鞏固不理江文萍，依舊指著屈亦成說：“你態度這麼惡劣，一定要給老子道歉！”
屈亦成眼中閃出一道兇光，江文萍見了，害怕的攔在他前面，對鞏總陪笑說：“鞏總息怒，大家可能誤會了，別生氣。”卻把手扯了扯屈亦成的袖子。
屈亦成一用力，手中的筆“啪”的斷成兩節。
鞏固“哼”了一句說：“怎麼，你還要動手打人？你試試看！諒你不敢！”
屈亦成把兩截筆放在櫃檯上，抬手鬆了松領帶，目光直視鞏固，江文萍嚇的忙往後扯他，卻感覺他像釘在地上，紋絲不動。
這時，一個清亮的聲音從人群后傳來：“屈科長，怎麼了？”
大家目光轉移，鞏固第一個先有了笑容，忙點頭笑道：“哎呀，是蘭蘭，剛剛在信貸科沒有見到你哩。”
易詩蘭靜靜的站在人群外，看看屈亦成，轉身往樓梯間走去。
屈亦成冷靜下來，掙脫江文萍的手，笑著慢慢走近鞏固，把鞏固嚇的退後一步。
屈亦成笑道說：“都是老熟人了，不好意思呀鞏總。”然後伏身上去，左手按在鞏固肩膀上，低聲說：“要單挑麼？隨你。”
鞏固“啊、啊”兩聲，尷尬的笑了。
屈亦成退後兩步又笑道：“我說嘛，沒事了。”雙眼卻死死又盯住鞏固。
鞏固遲疑了一下，“哼”了一聲，甩頭走出了大廳。
程紅忙過來說：“這個死胖子，最討厭了。沒見有什麼業務，天天就知道盯女孩子，色鬼！”
江文萍忙著勸大家散開。
屈亦成手機資訊提示音響了，一看是易詩蘭的：“不要意氣用事，有些人巴不得你出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