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一十二章 斬草除根
心中卻是在不情不願的腹誹，他大理寺做不到，難不成趙正陽的錦衣衛這麼短的時間內就能得什麼真憑實據？
黨同伐異，這種時候就是清除異己的最好時機，趙正陽身為外戚，多少人都和他有仇隙，他就不會藉此機會，搞點事情出來殺幾個看不順眼的？
張顯低著頭癟了癟嘴，只聽到朱正叫他起來，便施施然站了起來，臉色依舊誠惶誠恐，眼神卻是更加憤懣地掃了一眼趙正陽。
趙正陽心知肚明，笑了笑道：“張大人心繫太子安危，急於破案也是能理解的，不過，這次張大人是中了敵人的障眼法了，這下毒的，和咱們朝中之人可沒什麼瓜葛。”
和朝中之人無瓜葛？
張顯驚道：“那是何人？”
趙正陽低聲道：“和草原有關。”
“適才我還在猜測錦衣衛是否也有私心，看來是張某小人之心了，趙大人見諒。”張顯倒也痛快，剛才的腹誹一點也不藏著掖著。
趙正陽拱拱手道：“都是為陛下為大明效力，那些精誠團結、冠冕堂皇的話我也說不出多少來，只不過大皇子關乎皇室血脈，更是將來我大明的國本所在，大皇子的安危重要，要想快速查出幕後使者，咱們還是要弄些動靜才好。還望大理寺和錦衣衛莫要互相拆臺，以大局為重便好。”
朱正聽著趙正陽的話，不由得放下心來，這個小舅子倒是愈發的穩進和精明瞭，藉著這個機會，不動聲色就將大理寺給比了下去，更是將自己站在了道德制高點，可謂是殺人不用刀的高手了。
而張顯則更加無力反駁，羞愧道只能拱手道：“趙指揮使高見，張某受教了。”
趙正陽爽朗一笑，似乎沒有半點隔閡：“張大人客氣了，以後相互體諒，咱們一起為陛下把事情辦好！”
奧斯卡欠他們一座小金人。
朱正搖搖頭，有些煩。
半晌，吐出兩個字道：“滾吧！”
“是……”張顯頓時像是矮了一截，忙不迭地往外退，臨了還不忘扯一扯趙正陽的衣袖，示意他一起走。
趙正陽卻不理他了，陛下怎麼會讓他這個小舅子滾？
張顯鬧了個尷尬，臉上抽了抽，獨自往外退去。
“記住了！”朱正突然開口。
張顯被嚇了一大跳，連忙又跪下來，屁股被高高的門檻硌到，差點一個重心不穩跌個狗啃屎。
朱正不為所動道：“讓你的人密切關注草原各處動向，尤其是曾經最忠於也先的那幾個部落，還有韃靼，一旦發現問題，不要想著搶功勞，也不要想著搞什麼陰謀詭計，立刻來報！”
“臣遵旨！遵旨！”張顯連連應道。
等他走後，趙正陽才施施然開口：“他倒是對陳閣老忠心得很。”
朱正指指對面，示意趙正陽坐下，順手給兩人倒了杯茶：“朕是個護短的，張顯的侄女陳貴人深得朕心，大理寺雖然辦事利索，可卻浮躁得很，而且摻雜了太多，張顯是個兩面三刀的，不壓一壓，遲早要出事，他自己倒黴便罷了，但要是敢欺君，朕要他的腦袋也不算過分。”
“陛下聖明，今日過後，張顯斷不可能再生異心了。”
朱正不置可否，拿過桌上的供詞道：“讓付士楠、高禮和展博來一趟。”
王吉在一旁趕忙應了，拔腿就往外去。
朱正喝完茶，站起身來，緩緩走到那咕嚕咕嚕的泥爐子錢，拿著塊抹布隔手，親自揭開那燉著鹿肉的鍋，香味撲鼻，滿意道：“這鹿肉可是上次朕親自獵到的，你今兒有口福了。”
趙正陽也不客氣，喝了口湯，“上次圍獵，臣觀大皇子對騎射也甚是有興致。”
“他野得很。”朱正想起活潑膽大的大兒子，嘴都笑咧了，“唔，這湯真鮮。”
“鮮！”
隨手抹了抹嘴，朱正心滿意足，“趕明兒讓你錦衣衛挑幾個好手，就隨著高禮一起，教一教大皇子騎射，只不過幾歲的娃，讓他過過癮，鍛鍊鍛鍊筋骨就是了。”
身為皇子，文武雙全不過是基本要求。
大明的天下是打來的，三尺劍裡得天下，不能丟了這把子本事。
但守天下卻不能光靠蠻力了，文韜武略、帝王之術那都是必備技能。
等付士楠、高禮和展博都到了的時候，鹿肉湯的香氣則更加濃郁了，讓人垂涎。
幾人見了禮，朱正隨意擺擺手，道：“你們都有口福，這鹿肉湯還剩些，一人來一碗。”
眾人早就習慣了陛下這動不動就叫人一起吃東西的習慣，叫人端來碗筷，一人盛了一碗，一時間房間裡全是吃東西的聲音。
回味著剛才的鮮美，朱正擦了擦嘴：“草原上的那幫狗崽子生了野心，只怕是要學那月下的惡狼，嚎上幾聲了。。”
付士楠愕然道：“他們要反？”
朱正指了指桌上的供詞道：“非我族類其心必異，即便是這幾年儘可能的同化，但到底時間不長，他們還記得自己祖宗是誰。”
“這好辦，咱們的駐軍隨時待命，陛下不妨殺雞儆猴，消弭後患，免得以後他們狼子野心，再出一個也先。”
“也先？”
朱正笑道：“朕能殺一個也先，便能殺成千上百個也先。”
付士楠一拍腦袋道：“是了，陛下的空軍神勇無比，管他出多少也先也後的，殺個管飽。”
高禮想了想：“那直接殺到草原上去斬草除根？”
朱正搖頭道：“治國如烹小鮮，雖說非我族類，但畢竟已經是我大明子民，兒子不聽話，教訓一頓便是，喊打喊殺的未免失了老子的風範。”
眾人有些不解，展博卻露出若有所思的神色。
自從上次陛下讓他全權負責廢太子一事，便再也沒召見他，如今事情還未辦成，陛下便先叫他來，說的卻是跟廢太子毫無干係的事。
將手裡的鹿湯碗放下，展博試探道：“草原沒了也先，這幾年也未曾出一個堪用的，無人籌劃，他們怎麼想到毒殺皇子這樣的招數？又哪來的本事將毒下到皇宮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