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7章 太子朱標病倒了
深秋的南京，遷都籌備署的燈火夜夜通明。
朱標坐在案前，面前堆著小山般的文書。
西安城牆修繕的圖紙、渭水漕運疏浚的預算、宮殿選址的奏摺，還有各地官員關於遷都的反饋。
燭火跳動著，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長，映在文書上，像一道疲憊的印記。
“殿下，這是西安府送來的城牆修繕進度表，您看看是否需要調整。”
屬官捧著一份文書，小心翼翼地遞過來。他看著朱標眼底的紅血絲，忍不住勸道，“殿下，您已經三天沒好好休息了，不如先歇息片刻，明日再處理這些？”
朱標接過文書，揉了揉發脹的太陽穴，聲音帶著一絲沙啞：“不了，遷都之事刻不容緩，早一日籌備完畢，就能早一日讓父皇放心。”
他拿起硃筆，在進度表上圈出幾個需要注意的節點，“這裡的青磚質量要嚴格把控，派工部的人去西安監工，不能出半點差錯。
還有工匠的糧食供應，讓戶部儘快調撥，不能讓他們餓著肚子幹活。”
屬官點頭應下，轉身退了出去。
朱標又拿起一份關於漕運的奏摺，剛看了兩行，就忍不住咳嗽起來，咳得肩膀微微發抖。他從懷裡掏出一方帕子，捂住嘴，咳完後，帕子上竟沾了一絲淡淡的血跡。
他愣了一下，連忙把帕子疊好，塞進懷裡，像是怕被人發現這個秘密。
自從從西安回來，他就時常覺得疲憊，偶爾還會咳嗽、發冷，起初以為是路上風吹雨淋得了風寒，喝了幾副湯藥也沒在意。
可隨著遷都籌備越來越忙，這些症狀不僅沒好轉，反而越來越重。
夜裡常常盜汗，吃不下飯，連握筆的手都偶爾會發抖。
“殿下，該喝藥了。”貼身太監端著一碗黑漆漆的湯藥走進來，語氣帶著擔憂，“這是太醫院剛送來的風寒藥，您趁熱喝了吧。”
朱標接過藥碗，皺了皺眉。
這藥他已經喝了快半個月，卻沒什麼效果。
他捏著鼻子，一飲而盡，苦澀的藥汁順著喉嚨滑下去，讓他忍不住又咳嗽了幾聲。
“殿下，您要是實在撐不住，就跟陛下請幾天假，好好歇歇吧。”太監勸道，“您要是病倒了，遷都的事可就耽誤了。”
朱標搖了搖頭，放下藥碗，重新拿起奏摺：“沒事，孤還撐得住。再等幾日，等把西安宮殿的選址定下來，孤再歇息也不遲。”
他不知道，這看似尋常的疲憊和咳嗽，早已埋下了致命的隱患。
西安考察的三個月裡，他為了收集真實民情，常常頂著寒風走訪街巷，夜裡就住在簡陋的驛站，被褥單薄，飲食也不規律，風寒早已深入骨髓，只是被他的責任感強行壓制著，一旦爆發，便如山洪猛獸。
第二日清晨，遷都籌備署的官員們早早地等候在殿外，準備和朱標商議漕運疏浚的細節。
殿門開啟，朱標扶著太監的手走出來，臉色蒼白得像紙，腳步也有些虛浮，卻依舊強撐著笑容：“讓諸位久等了，咱們今日……”
話還沒說完，他突然覺得眼前一黑，天旋地轉，耳邊的聲音瞬間變得模糊。
官員們的臉在他眼前晃動，像一團團模糊的影子。
他想扶住身邊的柱子，卻怎麼也抬不起手，身體一軟，重重地倒了下去。
“殿下！”太監驚呼一聲，連忙撲上去扶住朱標，卻怎麼也託不住他沉重的身體。
周圍的官員們也慌了，紛紛衝上前，有的喊著“快傳御醫”，有的去扶朱標，有的則急急忙忙地往皇宮跑，去稟報朱元璋。
混亂中，朱標的眼睛微微睜著，卻看不清眼前的人，只能隱約聽到有人在喊他的名字，身體像灌了鉛一樣沉重，連呼吸都覺得費力。
他想告訴大家“沒事”，卻發不出任何聲音，只能任由意識一點點下沉。
太醫院的御醫們來得飛快，李院判帶著五個御醫衝進籌備署，看到倒在地上的朱標，臉色瞬間變得慘白。
他們連忙將朱標抬到內殿的軟榻上，李院判蹲下身，顫抖著手指搭在朱標的脈搏上。
脈象浮弱無力，跳得又快又亂，像是隨時都會停掉。
“快！快拿溫水！”李院判大喊著，一邊讓御醫們解開朱標的衣衿，檢視他的舌苔。
舌苔白膩，嘴唇發紫，顯然是風寒入體的症狀。
“怎麼樣？太子殿下怎麼樣了？”官員們圍在殿外，焦急地詢問，聲音裡滿是恐慌。
李院判站起身，擦了擦額頭的冷汗，對官員們道：“太子殿下是在西安考察時感染了風寒，加上連日操勞，體虛過度，導致風寒加重，引發了高熱。
咱們先給殿下喂退熱的湯藥，再用艾草熏熏房間，應該就能好轉。”
他一邊說，一邊讓御醫們準備湯藥。
還是之前的風寒藥，只是加了幾味退熱的藥材。
太監端來溫水，撬開朱標的嘴，小心翼翼地將湯藥餵了進去。
御醫們又點燃艾草，放在殿內的四個角落，煙霧瀰漫開來，帶著一股刺鼻的草藥味。
半個時辰後，朱標的臉色似乎好了一些，不再像之前那麼慘白，高熱也退了些，呼吸也平穩了許多。
李院判鬆了口氣，對官員們道：“殿下已經穩住了，只要好好休息，按時服藥，不出三日就能好轉。你們派人在這裡守著，一旦有什麼情況，立刻稟報太醫院。”
官員們連忙點頭，一邊派人守著朱標，一邊快馬加鞭地往皇宮稟報。
太子殿下病倒了，但已無大礙。
朱元璋正在御書房處理奏摺，聽到朱標病倒的訊息，手裡的硃筆“啪”地掉在地上，墨汁濺了一地。
他猛地站起身，連鞋都沒來得及換，就往籌備署跑，嘴裡不停地念叨：“標兒！我的標兒！”
馬皇后也聞訊趕來，穿著一身素色宮裝，頭髮都來不及梳理整齊，跟著朱元璋一起往籌備署趕。
一路上，她的手都在發抖，心裡滿是擔憂。
朱標是她最疼的兒子，從小就懂事孝順，如今卻病倒了，她怎麼能不著急？
趕到籌備署時，朱標已經被抬到了內殿的軟榻上，臉色雖然依舊蒼白，卻比之前好了些。
李院判正跪在地上，向朱元璋稟報病情：“陛下，皇后娘娘，太子殿下是風寒入體，加上操勞過度，導致高熱暈倒。
臣已經給殿下餵了退熱的湯藥，現在高熱已退，只要好好休息，很快就能好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