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6章 太子朱標考察西安
三日後，朱標帶著幾個親信侍衛，喬裝成普通官員，從南京出發，沿長江逆流而上，再轉陸路前往西安。
為了不引人注目，他們沒有乘坐官船、官轎，而是騎著普通的馬匹，穿著粗布衣衫，沿途與百姓同吃同住，聽他們談論收成、賦稅，收集最真實的民生民情。
半個月後，朱標一行抵達西安。
此時的西安，剛經歷過秦王被圈禁的震盪，官員們個個謹小慎微，百姓們卻漸漸恢復了往日的平靜。
畢竟，秦王的暴虐早已讓他們怨聲載道，如今秦王離開，反而讓他們鬆了口氣。
朱標的第一站，是西安的城牆。
他換上一身工匠的衣服，跟著修繕城牆的工匠們一起登上城頭。
西安的城牆是隋唐時期遺留下來的，雖歷經戰亂，卻依舊堅固，只是部份地段因年久失修，出現了裂縫和坍塌。
“老丈，這城牆修了多久了？還能再加固嗎？”朱標走到一個正在鑿石的老工匠身邊，遞過一壺水。
老工匠接過水，喝了一口，嘆了口氣：“這城牆啊，有上千年了，當年唐太宗的時候還大修過一次。
現在這些裂縫，只要用糯米灰漿填補，再砌上青磚，就能比以前更堅固。
咱西安的土好、磚好，只要朝廷肯出錢出糧，不出半年，就能把城牆修得固若金湯！”
朱標點點頭，讓親信記下老工匠的話。
城牆是都城的屏障，西安的城牆基礎好，修繕成本遠低於在南京新建城牆，這是一大優勢。
接下來的幾日，朱標考察了西安的漕運。
西安雖地處內陸，卻有渭水、涇水穿城而過，渭水連線黃河，可通漕運。
只是近年來河道淤塞，船隻難以通行。
朱標沿著渭水岸邊行走，看到不少百姓在河邊挖沙清淤，便上前詢問：“鄉親們，這河道淤塞多久了？若是朝廷派人疏浚，你們願意幫忙嗎？”
一個領頭的老農直起腰，擦了擦汗：“淤塞快十年了，以前還能走小船，現在連竹筏都難行。
若是朝廷肯疏浚，咱們肯定願意幫忙！漕運通了，咱西安的糧食、布匹就能運到北方，北方的牛羊也能運到咱這兒，日子就能好過了！”
朱標又找到西安府的知府，詢問當地的糧食儲備。
知府不敢隱瞞，如實稟報：“西安周邊的關中平原，土地肥沃，連年豐收，府庫裡的糧食足夠西安百姓吃三年，若是作為都城，再從周邊州縣調運，足以供應朝廷和軍隊的需求。”
除了這些硬體設施，朱標還重點考察了西安的風土人情。
他走訪了西安的街巷、市集，看到百姓們雖不富裕，卻勤勞樸實。
他拜訪了當地的鄉紳、儒生，詢問他們對遷都的看法。
大多數人都表示，西安是古都，若是能重新成為都城，定能帶動當地的發展，讓西安恢復往日的繁華。
甚至有幾個經歷過元末戰亂的老人，拉著朱標的手說：“太子殿下，西安這地方，地氣旺，能鎮住北方的邪氣，當年唐太宗在這裡，漠北的突厥不敢南下，若是朝廷遷來，咱們百姓也能睡得安穩！”
朱標將這些考察內容一一記錄下來，從城牆的修繕方案、漕運的疏浚計劃，到糧食儲備的數量、百姓的態度，甚至連西安的氣候、水質，都詳細記錄在案，足足寫了十幾本奏摺。
一個月後，朱標帶著厚厚的考察奏摺，回到了南京。
他沒有休息，立刻前往御書房，向朱元璋覆命。
“父皇，兒臣回來了。”朱標走進殿內，將奏摺放在案上，“西安的考察情況，都寫在這些奏摺裡了。”
朱元璋連忙放下手裡的硃筆，拿起奏摺，從第一本開始仔細閱讀。
他看得很慢，時不時停下來，詢問朱標細節：“西安的城牆修繕，真的只要半年就能完工？”“渭水疏浚，需要多少人力物力？”“百姓對遷都的支援，是真的還是官員刻意安排的？”
朱標一一作答，語氣肯定：“父皇，兒臣親自跟著工匠登城，詢問過老工匠的經驗，半年修繕完畢絕無問題。
渭水疏浚，只需調動西安周邊的民夫，朝廷只需供應糧食即可，成本遠低於南京的漕運改造。
至於百姓的態度，兒臣是喬裝前往，與他們同吃同住，聽到的都是真心話，絕非官員安排。”
他頓了頓，繼續道：“更重要的是，西安的地理位置得天獨厚。
西有潼關、南有武關、北有蕭關、東有函谷關，四關環繞，易守難攻，是天然的都城之地。
而且西安離漠北只有千里，朝廷若是在此定都，派軍隊馳援北方邊防，只需十日即可抵達，遠比南京便捷。”
朱元璋越聽越高興，手裡的奏摺都微微發抖。
他翻到最後一本奏摺，裡面附著一張西安的輿圖，上面標註了未來宮殿、衙署、糧倉的選址，甚至連漕運的航線、城牆的加固方案都畫得清清楚楚。
“好！好！好！”朱元璋連喊三個“好”，猛地站起身，走到朱標面前，拍著他的肩膀，“標兒，你做得好！這些證據，足夠讓那些反對的大臣閉嘴了！”
朱標看著父皇欣喜的樣子，心裡也鬆了口氣：“父皇，雖然證據確鑿，但兒臣還是擔心，有些大臣會以‘遷都勞民’為由反對。”
朱元璋冷笑一聲：“勞民？遷都初期是會耗費些人力物力，但從長遠來看，西安漕運通了，北方邊防穩固了，百姓的負擔只會減輕，不會加重！
若是有人敢以此反對，朕就把這些考察奏摺甩在他們臉上，讓他們看看，到底是勞民，還是利民！”
他走到案前，拿起硃筆，在奏摺上批下“准奏”二字，然後對朱標道：“標兒，遷都的事宜，朕就交給你全權負責。
你先去草擬一份遷都詔書，再成立一個‘遷都籌備署’，挑選你信任的官員任職，先從西安的城牆修繕、漕運疏浚開始，一步步推進。”
“若是有大臣反對，該如何處置？”朱標問道。
朱元璋眼神一冷：“你先禮後兵，若是他們願意配合，就讓他們參與籌備；若是冥頑不靈，就把他們的名字報給朕，朕來處置——朕倒要看看，是他們的嘴硬，還是朕的刀硬！”
朱標躬身行禮：“兒臣遵旨。”
朱元璋看著兒子的背影，心裡滿是欣慰。
他知道，遷都之事千頭萬緒，交給朱標，既是對他的考驗，也是對他的信任。只要遷都成功，大明的江山就能更加穩固，朱標未來的皇位也能更加安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