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1章 徐達的援軍
“是徐公的旗號！”一個眼尖計程車兵突然喊，聲音裡帶著哭腔。
藍玉猛地睜眼，往城外看。
月光下，遠處的沙丘後亮起成片的火把，像條燃燒的巨龍，火把最前面，飄揚著一面“徐”字大旗，旗下的身影雖然坐著馬車，卻透著一股讓人心安的威嚴。
是徐達！
“還有曹國公！”另一個士兵喊，“‘李’字旗！是李文忠將軍！”
徐達的馬車停在離城牆三里的地方，他扶著車轅，看著城頭被圍的藍玉，眉頭擰成疙瘩，對身邊的李文忠道：“給我轟！把南城炸個口子！”
“得令！”李文忠翻身躍上戰馬，舉起長槍，“炮兵營，瞄準南城城牆！放！”
十二尊虎蹲炮被推到陣前，炮口對準城牆的薄弱處。
那是徐達早就標註好的，南城牆是慶州最舊的一段，磚石松動，經不起炮轟。
炮手們迅速填裝火藥、鉛彈，用燒紅的鐵釺捅進引信。
“轟！轟！轟！”
十二聲巨響震得大地都在顫，鉛彈帶著火光砸在南城牆上，磚石飛濺，煙塵瀰漫。
第一輪炮擊過後，城牆只是晃了晃，掉了些碎磚。
“加火藥！再轟！”徐達的聲音透過煙塵傳來，帶著不容置疑的決絕。
炮手們往炮膛裡塞進雙倍的火藥，再次點燃引信。
這次的爆炸聲更響，煙塵沖天而起，連城頭的北元士兵都被震得捂耳朵。
煙塵散去後，南城牆上出現了一道丈餘寬的缺口，磚石混合著屍體滾落下來，露出後面黑黢黢的街巷。
“殺！”李文忠舉著長槍，第一個衝過缺口，身後的明軍士兵如潮水般湧來，刀牌手在前，長槍手在後，結成密集的陣型，往缺口裡衝。
城頭上的乃刺吾見狀，氣得哇哇叫：“分兵！守住缺口！別讓他們進來！”
北元士兵分出一半，往缺口衝去，與湧進來的明軍絞殺在一起。
李文忠的長槍舞得像條銀龍，槍尖挑、扎、劈，轉眼間就挑翻三個北元士兵，槍桿掃倒一片，硬生生在缺口處撕開一道口子。
“藍將軍！我們來了！”李文忠的喊聲穿透廝殺聲，傳到城頭。
藍玉猛地抬頭，看見缺口處的明軍越來越多，眼裡瞬間燃起鬥志。
他像頭受傷的猛虎，大吼一聲：“弟兄們，援軍來了！殺出去！”
他揮刀劈開身前的北元士兵，那士兵的彎刀剛碰到他的甲冑，就被他反手一刀砍斷手腕，接著一腳將對方踹下城頭。
身邊的殘兵被他感染，也跟著吶喊著衝向前，刀光劍影裡，竟硬生生撕開一條血路，往缺口方向殺去。
一個北元千夫長舉著狼牙棒攔住藍玉，棒風帶著腥氣砸向他的頭頂。
藍玉不躲不閃，左手抓住棒杆，右手的刀順著棒杆滑下去，快如閃電，砍在千夫長的手腕上。
千夫長慘叫著鬆手，藍玉奪過狼牙棒，反手一棒砸在他的腦袋上，腦漿迸裂。
“痛快！”藍玉扔掉捲刃的刀，提著狼牙棒往前衝，一棒掃倒兩個北元士兵，棒頭沾著的腦漿甩在城磚上，分外嚇人。
他身後計程車兵跟著他，踩著同伴的屍體，往缺口方向靠攏。
明軍湧入慶州城後，巷戰開始了。
慶州的街巷狹窄曲折，兩旁的民房被北元士兵改成了工事，門窗被堵死，只留下射擊的小孔，弓箭手躲在裡面放冷箭，火銃手時不時從孔裡探出銃管，鉛彈打在明軍的藤牌上，發出沉悶的“噗”聲。
“燒！”李文忠指著一間負隅頑抗的民房，士兵們立刻將火把扔向房簷，乾燥的木椽遇火即燃，很快就燃起熊熊大火。
房裡的北元士兵慘叫著衝出來，剛出門就被明軍的長槍手捅成了篩子。
徐達的馬車停在缺口處，他雖然不能親自廝殺，卻不斷下達命令：“左路攻糧倉！右路燒馬場！中路直插乃刺吾的帥府！”
傳令兵騎著快馬，將命令傳到各隊，明軍的攻勢越來越有序，像把鋒利的刀，一點點切割著北元的防線。
藍玉終於殺到缺口處，與李文忠匯合。他身上的甲冑被血浸透，分不清是自己的還是敵人的，手裡的狼牙棒上掛著碎肉和頭髮，卻咧著嘴笑：“曹國公，你來得正好！”
李文忠遞給她一把新刀：“先別笑，乃刺吾在帥府調集了精銳，不好啃。”
“不好啃也得啃！”藍玉接過刀，往帥府方向衝去。
他的勇猛感染了身邊計程車兵，明軍像股紅色的潮水，順著主街往帥府推進。
帥府前的廣場上，乃刺吾親率三千精銳列陣，前排是手持巨盾的刀牌手，後排是弓箭手和火銃手，中間是他的親衛。
都是身經百戰的蒙古鐵騎，手裡的彎刀閃著嗜血的光。
“藍玉！李文忠！有種的過來！”乃刺吾舉著鐵矛，矛尖上掛著明軍的首級，“今天就讓你們嚐嚐蒙古鐵騎的厲害！”
藍玉沒說話，只是舉起刀，身後的明軍士兵齊聲吶喊，聲音震得廣場周圍的瓦片簌簌落下。
他率先衝陣，刀光劈開巨盾的縫隙，挑翻一個刀牌手，身後的長槍手立刻跟進，槍尖刺向缺口，撕開北元的陣型。
李文忠則率另一隊，繞到廣場側面，利用民房的掩護，往弓箭手陣地射箭。
他的箭法精準，一箭一個，很快就壓制了北元的弓箭手，為正面的藍玉減輕了壓力。
廣場上的廝殺成了一鍋粥。
明軍的長槍陣對付騎兵很有效，槍尖組成的“鐵刺蝟”讓蒙古鐵騎衝不進來。
但北元的刀牌手也兇悍，巨盾擋住長槍後，彎刀就從底下撩上來，專砍明軍的馬腿和腳踝。
藍玉殺得興起，他跳上一個石碾，居高臨下，刀光如輪，砍倒一片蒙古騎兵。
有個騎兵的馬衝到石碾前，他猛地跳上馬背，一刀劈掉騎兵的腦袋，調轉馬頭，往乃刺吾衝去：“乃刺吾！你的對手是我！”
乃刺吾舉矛相迎，鐵矛與鋼刀碰撞，發出“當”的巨響，火星四濺。
兩人在馬背上纏鬥，乃刺吾的矛沉力猛，藍玉的刀快如閃電，矛來刀往，轉眼就打了二十回合。
“你比你叔叔差遠了！”藍玉一刀逼開鐵矛，反手砍向乃刺吾的腰側。
乃刺吾躲閃不及，甲冑被砍開一道口子，血順著傷口滲出來，疼得他怒吼一聲，矛尖突然變刺為砸，狠狠砸在藍玉的肩膀上。
藍玉悶哼一聲，差點從馬上摔下來，肩膀的舊傷被震得裂開，血順著胳膊肘往下滴。
但他反而笑了，笑得像頭受傷的狼：“就這點力氣？”他突然翻身下馬，在乃刺吾的馬腹下翻滾，刀光貼著馬腹劃過，戰馬吃痛，猛地人立而起，將乃刺吾甩了下來。
乃刺吾剛落地，藍玉的刀就到了。
他慌忙舉矛格擋，刀矛再次碰撞，這次藍玉用上了全身力氣，刀身壓著矛杆往下沉，刀刃離乃刺吾的脖子越來越近。
乃刺吾的臉憋得通紅，眼看就要撐不住，突然從靴子裡抽出把短刀，捅向藍玉的小腹。
藍玉早有防備，側身躲過，刀光順勢往下，砍在乃刺吾的手腕上。
短刀落地，藍玉一腳將他踹翻，刀尖指著他的喉嚨：“服了嗎？”
乃刺吾看著周圍越來越多的明軍，看著廣場上橫七豎八的屍體，終於癱在地上，閉上眼：“我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