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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0章 藍玉被圍

慶州城外的明軍大營,夜風吹得帥帳的帆布“嘩嘩”作響,帳內的燭火卻燃得像團火。

藍玉將徐達的令箭拍在案上,令箭上的“節制三軍”四字被他拍得發顫,玄色披風下的甲冑泛著冷光。

那是他特意換上的,甲葉上還留著慶州城頭的箭痕,像是在炫耀之前的廝殺。

“按兵不動?等他們糧盡投降?”藍玉冷笑一聲,指節叩著案上的慶州城防圖,“魏國公老了!納哈出是什麼人?沈兒峪一戰被他跑了,金山經營十年,糧倉比城牆還厚,等他糧盡,咱們的草都吃完了!”

常茂按著腰間的虎頭刀,刀尖在地面劃出淺痕:“藍將軍,魏國公的令說得清楚,慶州是座孤城,圍上三月,不用打自破。咱們剛熬過缺水,弟兄們還虛著……”

“虛?”藍玉猛地轉身,甲葉碰撞聲驚得燭火跳了跳,“我看你是被時疫嚇破膽了!”

他湊近常茂,聲音壓得低而狠,“別忘了,魏國公現在是燕王的岳父,北平軍裡一半是他的舊部。他讓咱們按兵不動,安的什麼心?”

鄧鎮揹著弓,弓弦被他攥得“嗡嗡”響:“藍將軍慎言!魏國公是開國元勳,怎會……”

“怎不會?”

藍玉打斷他,從懷裡掏出塊黑布包著的東西,解開一看,是枚鏽跡斑斑的令牌,上面刻著“慶州衛”三字。

“看見沒?慶州城的南門守將是我當年帶出來的親兵,叫張誠,早就想歸降了。他說今夜三更,在南城牆舉火為號,咱們從南城爬上去,他開城門放咱們進去,不出一個時辰,慶州就是咱們的!”

常茂看著令牌,眉頭皺得更緊:“張誠歸降的事,魏國公知道嗎?有沒有報給中樞?”

“報什麼報?”藍玉將令牌揣回懷裡,語氣帶著不屑,“等拿下慶州,提著乃刺吾的腦袋去見徐公,他還能治我的罪?”

他拍了拍常茂的肩膀,力道重得像錘,“你爹開平王當年在鄱陽湖上,哪次勝仗不是險中求勝?咱們是武將,不是賬房先生,婆婆媽媽成不了事!”

帳外傳來三更的梆子聲,藍玉猛地拔刀,刀光劈碎燭火的影子:“五百精兵我已經點好了,都是敢打敢拼的漢子。你們不去,我去!”

他大步往外走,披風掃過案上的城防圖,圖上的“南城”二字被掃得褶皺起來。

常茂望著他的背影,又看了看鄧鎮,兩人眼裡都是焦慮。

鄧鎮突然道:“我去報給魏國公!你帶人跟上藍將軍,別讓他真把弟兄們搭進去!”

常茂點頭,抓起虎頭刀就追了出去。

他知道藍玉的性子,決定的事九頭牛都拉不回,只能跟著去,能救一個是一個。

慶州南城的城牆在月光下泛著青灰色,牆根的護城河早就被北元填了,露出乾涸的河床上鋪著的碎石,踩上去“咯吱”響。

藍玉伏在離城牆三里的沙丘後,身後的五百精兵都穿著黑衣,臉上抹著鍋底灰,連馬蹄都裹著麻布,像群蟄伏的夜梟。

“將軍,你看!”一名親兵指著城頭,南城牆的垛口後,突然亮起一團橘紅色的火光,火光在夜風中搖了搖,又滅了,片刻後再亮起,連閃三次。

是約定的訊號!

藍玉眼裡爆出光,攥著雲梯的手猛地收緊:“張誠果然可靠!上!”

五百精兵如潮水般湧向城牆,雲梯被迅速架起,鐵鉤“咔噠”咬住磚縫。

藍玉第一個抓住雲梯,手腳並用往上爬,甲葉蹭著城牆的磚石,發出“沙沙”的輕響。

他抬頭望,城頭的火光還亮著,卻沒見一個北元士兵的影子,連巡邏的腳步聲都沒有。

“不對勁……”藍玉心裡突然咯噔一下,剛想喊停,身後計程車兵已經爬得比他還高,最前面的幾個已經伸手夠到垛口了。

“將軍,沒人!”最上面計程車兵興奮地喊,翻身躍上城頭,剛站穩就揮刀砍向空無一人的垛口,像是在炫耀。

藍玉皺著眉爬上城頭,腳剛落地,就覺得腳下的磚石不對勁。比別處鬆動,像是剛被翻動過。

他低頭看,磚石縫裡露出一絲黑色的線,順著線往旁邊看,垛口後的陰影裡,堆著不少麻袋,麻袋鼓鼓囊囊的,不像裝著沙土。

“快下去!是陷阱——”

藍玉的喊聲還沒落地,城頭突然響起“咚”的一聲悶響,是梆子聲!

緊接著,垛口後的麻袋突然炸開,不是沙土,是北元士兵!

他們從麻袋後翻出來,手裡的狼牙棒、彎刀在月光下閃著寒光,為首的正是乃刺吾,他手裡舉著的,正是藍玉以為的“內應令牌”。

此刻正對著藍玉獰笑:“藍將軍,張誠在這兒呢!”

麻袋後面,被捆著的張誠渾身是血,嘴裡塞著麻布,只能發出“嗚嗚”的掙扎聲。

“放箭!”乃刺吾的吼聲剛落,城牆兩側的箭樓裡突然射出密集的箭雨,像黑夜裡的蝗蟲,撲向剛爬上城頭的明軍士兵。

“啊——”

慘叫聲此起彼伏,最前面的幾個士兵被箭穿透胸膛,從城頭栽下去,摔在乾涸的河床上,發出沉悶的響聲。

藍玉揮刀格擋,箭簇打在刀面上,發出“叮叮噹噹”的脆響,卻擋不住所有箭。

他身邊的親兵剛舉起盾牌,就被一支穿甲箭射穿喉嚨,血噴了藍玉一臉。

“殺下去!退回雲梯!”藍玉吼著,揮刀劈開迎面衝來的北元士兵。

那士兵的彎刀劈向他的脖頸,藍玉低頭躲過,刀柄狠狠砸在對方胸口,趁著對方彎腰的瞬間,刀光從下往上撩,劈開了對方的下巴,黑血混著碎牙噴出來。

可北元士兵越來越多,從城牆兩側湧來,像兩道黑色的潮水,把五百明軍逼在城頭的狹小空間裡。

他們手裡的狼牙棒掄得虎虎生風,砸在明軍的藤牌上,“咔嚓”一聲就能砸裂。

彎刀專砍關節,不少士兵剛舉起刀,就被砍掉手腕,慘叫著倒下。

藍玉殺得眼紅,他的虎頭刀已經卷了刃,甲冑上插著三支箭,卻渾然不覺。

他看見一個北元百夫長舉著狼牙棒砸向一個年輕的明軍士兵,那士兵是他從四川帶出來的,才十六歲,嚇得閉著眼。

藍玉猛地衝過去,刀背拍在百夫長的手腕上,百夫長慘叫一聲,狼牙棒脫手,藍玉順勢一刀抹了他的脖子,對那士兵吼:“活下去!”

可活下去太難了。

城頭的明軍士兵一個個倒下,屍體堆得像小山,剩下的被壓縮在不到十丈的城頭上,退無可退。

雲梯早就被北元士兵推下去了,摔在河床上斷成幾截。

乃刺吾站在箭樓裡,看著被圍的藍玉,笑得露出黃牙:“藍玉,你不是很能打嗎?捕魚兒海的威風呢?今天就讓你死在這慶州城頭,給我叔叔的戰馬當肥料!”

藍玉靠在垛口上喘氣,看著身邊只剩下不到一百計程車兵,個個帶傷,眼裡滿是絕望。

他突然想起徐達的令箭,想起常茂的勸阻,心裡像被狼牙棒砸過一樣疼。

他錯了,錯得離譜。

“將軍,拼了!”一個斷了胳膊的親兵舉著刀,踉蹌著衝向敵群,剛跑出兩步就被亂刀砍倒。

藍玉閉上眼睛,舉起刀,準備最後一搏。

就在這時,遠處突然傳來震天的喊殺聲,不是慶州城裡的,是城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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