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借錢
第二天，因綢緞莊那邊有個客戶老張來訂貨，霍玉覺便趕了過去，到了綢緞莊，處理好訂單後，應老張之邀，霍玉覺陪他到鎮子上逛逛。
老張說要買傢俱，霍玉覺便和他一起來到傢俱店，進到店裡後，老張挑了幾樣時新傢俱，其中有一款寫字檯，樣式非常漂亮新穎，顏色是奶白色，乾淨又洋氣。
看著這張寫字檯，不知怎的，霍玉覺就又想到了向婉晴。
向婉晴上過學，會讀書識字，愛看《紅樓夢》，暫且先不說這些，單說她一直為了霍玉錦在自學中醫，她每天都要趴在自己房間的書桌前看書，現在更是還要坐在那裡學針灸，而她用的那張書桌卻是那種很老式的桌子，跟眼前的這款寫字檯是沒法比的。
“店家，這款寫字檯我也要一張。”霍玉覺對店老闆說。
“好的，先生，這款寫字檯售價一百大洋哦。”店老闆對霍玉覺說。
霍玉覺自然不會在意價錢，卻聽一旁的新明張大嘴巴嘀咕道：“一百大洋？一張桌子而已，也太貴了吧。”
他又轉向霍玉覺：“少爺，我記得您前幾天剛剛才買過一張書桌的啊？”
霍玉覺白了新明一眼：“那張不好用，我重新再買一張不行嗎？”
“行行，嘿嘿，少爺想買什麼哪是奴才可以置喙的。”新明一臉尷尬，笑著撓了撓頭。
東家的事自然輪不到他說話，只不過有一點他卻有些想不明白，那就是，霍玉覺這次回家的兩個月裡，給大夥的印象一直都是比較節儉的，他跟其他有錢人家的少爺一點都不一樣，他從來都不亂花錢的，為何這次……
就在店家要把老張和霍玉覺所選出的傢俱分別打包時，霍玉覺突然又想起什麼，問店老闆道：“店家，這款寫字檯還有沒有其他顏色？”
因為霍玉覺想到，這奶白色好看是好看，但他記得二房的傢俱卻是統一暗色系的，所以，這白色放進去後多少會顯得有些違和感。
還有更主要的，白色太亮太扎眼，霍玉覺不想招搖。
霍家人多眼雜，如果被人知道三少爺送二少奶奶這樣的禮物，於他可以不在意，但向婉晴呢？他不想她無端被人生出什麼是非閒話。
另外，以霍玉覺對向婉晴的瞭解，如果她知道了這是他花一百大洋特意為她而買的，她自己可能都不會接受，所以，如何送出這份禮，他還得想想辦法。
“還有一款褐色的。”店老闆答。
“好，我就要褐色的。”
褐色古樸、穩重、低調不張揚，符合霍玉覺的要求。
走出傢俱店，霍玉覺送別老張，回到家裡。
趁中午外面人少，他叫來兩個家丁，避開新明，把寫字檯搬到了二房，只說這是從廠里拉回來的，廠裡不用了，而他看二房沒有像樣的書桌就給抬了過來，讓二嫂湊合用。
向婉晴收到寫字檯後果然很高興，她長這麼大還是第一次用這種新式的書桌，它不但有抽屜、櫥櫃，而且在桌肚中間還有空位可以把腿和腳伸進去，非常方便好用。
坐在書桌前，向婉晴的心情大好，她把自己所有的書籍和筆墨紙硯以及扎針灸用的藥瓶、針盒全都拿了過來，分類放進了寫字檯的抽屜和櫥櫃裡。
她雙肘撐腮，端坐於桌前，看著窗臺上美麗的繡球花花球，聞著那沁鼻的花香，她覺得自己心裡是甜的，她十分享受這種氛圍。
在這樣宜人的環境裡學東西一定能事半功倍，她想。
夜晚，大房院裡。
寧錦繡躺在床上翻來覆去怎麼也睡不著，她開啟燈，點起菸袋，含進嘴裡吸了一口。
自從這次禁足出來後，她也抽起了菸袋。
翠紅趕緊進來伺候。
“翠紅，我有多少天沒見過小山了？你去把他找來。”寧錦繡吩咐。
“大少奶奶，這……恐怕不太好吧？畢竟您剛剛……還是不要……”翠紅吞吞吐吐地還沒說完，寧錦繡的菸袋就朝她扔過來了。
翠紅的腦袋被菸袋砸中，也不敢叫痛，立即跪到地上認錯：“大少奶奶饒命，奴婢不敢亂說話了。”
寧錦繡看了一眼翠紅，要擱往常，她不會聽勸，更不會疼惜下人，可這會兒，她卻有點心裡打鼓了，也許是被禁足給鬧的，又也許是那天洪三的出現讓她有些亂了陣腳，她的心裡竟有些七上八下、患得患失的。
“罷了，起來吧。”寧錦繡長長地撥出一口氣，慢慢閉上了眼睛。
翠紅把菸袋從地上拿起來收好，然後小心退下。
夜越來越深了，寧錦繡卻仍舊睡不著，她一會兒想著自己有可能會借表妹的到來再次得勢，甚至比以前更風光；一會兒卻又想著萬一表妹和玉覺倆人成不了呢？那豈不是自己的計劃就要白白落空了，那自己以後又該怎麼辦……
一會兒她又想到了阮小山，想到曾經他們在一起一次又一次較織禪綿的畫面，她在想，阮小山對自己到底是不是真心？他愛她嗎？如果愛，那他愛的到底是她的人還是她在霍家的權勢地位？
就在寧錦繡不停地胡思亂想間，卻聽窗外幾聲貓叫響起：“瞄~瞄~瞄~”
一連響了三聲，寧錦繡立刻興奮起來，她迫不及待地也跟著“瞄”了一聲，然後就連衣服都沒來得及披，鞋也沒顧上穿，立馬下床來到門前開啟門栓，卻見一個黑影飛快地閃了進來。
“啊~”寧錦繡呻吟一聲，抱怨道：“想死我了，你個該死的，你怎麼才來啊？”
學貓叫是寧錦繡和阮小山晚上見面時定下的暗號，為安全起見，進屋前先由阮小山在外面叫三聲，如果可以讓他進來，寧錦繡就也回覆一聲貓叫，否則，她就咳嗽一聲，表示眼下情況不方便見。
“這不是最近你這邊風聲緊不方便嗎？”阮小山低聲說道，然後一把將寧錦繡抱到床上，黑暗中，二人立刻乾柴列夥、纏繞在一起……
一連兩此之後，阮小山累地趴在那裡不動了，而寧錦繡竟然哭了起來。
“小山，你想我嗎？你說。”她一邊抽泣一邊問。
阮小山低喘一聲，有點不耐煩地說：“想。”
“哪裡想？心裡想還是……是想我的人還是……”寧錦繡趴在阮小山背上，嘴附在他耳朵邊一遍遍問。
“你說呢？”阮小山一個翻身把寧錦繡撲道第三此進攻。
寧錦繡便也顧不得她的問題了，又興奮地朗叫起來……
“姑奶奶我求求你了，你小點聲行不行啊？”阮小山低聲說道。
“不行，我就要叫，我要讓他們都聽見，讓他們知道我寧錦繡不是沒人要的寡復，我有人要，有人要……”寧錦繡狠狠地抱著阮小山不斷地叫喚。
一番折騰之後，兩個人都精疲力竭，仰面躺了下來。
休息了一會兒緩過勁兒來，只見一道精光從阮小山的眼裡閃過，他趴到寧錦繡唇邊親了她一口，說道：“寶貝兒，我想跟你說個事兒行不行？”
“什麼事？你說。”
“我……咳咳……我最近……手頭有點緊，你能不能……借我點錢？”
“要多少？”寧錦繡問。
阮小山似乎沒想到寧錦繡會這麼幹脆，猶豫了一下後說道：“兩百大洋。”
“兩百大洋？”寧錦繡吃了一驚，透過窗子灑過來的月光，她仔細地盯著阮小山看了一會兒，冷笑一聲道：“呵呵，小山，你跟我在一起不會是圖錢吧？”
“你怎麼會這麼說？你懷疑我？”阮小山質問道。
空氣靜止了一會兒，寧錦繡先服軟：“小山，你別生我氣，我只是最近……哎，自從沒了副管家的身份，我每個月也就只剩下月例錢拿了，你以為我手裡真的有金山銀山藏著嗎？”
“算了算了，當我沒說。”阮小山起身就要走。
寧錦繡卻一下子撲了過來，求饒道：“別走，小山，我給你拿還不行嗎？”
“這還差不多，乖~”阮小山一笑，捏了捏寧錦繡的下巴，然後手一路向下滑，再次調豆起她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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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過得很快，一晃端午節就到了，這天一大早，寧錦繡就派霍家的司機開著洋汽車去碼頭上接表妹了。
寧錦繡的姨媽一家人在上海住，她的表妹此次是從上海坐輪船來的。
二房院裡，向婉晴和小雀把屋裡和院子裡收拾了一遍又一遍，向婉晴把她幾天前就備好了的父親愛抽的菸絲、愛喝的茶葉還有弟弟妹妹們愛吃的零食乾果全都拿出來擺放在桌子上。
一想到馬上就可以見到分別近兩月的至親，向婉晴心裡說不出的激動和興奮。
由於過節，杜大夫特意准許今天一天霍玉錦可以不用喝藥也不用扎針灸，霍玉錦高興地手舞足蹈，向婉晴和小雀也都很開心，難得可以清閒一天，向婉晴便給自己也放了一天假。
今天不看書不學習，借這個機會好好放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