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97章 國際共管?
隨著英軍在近東戰場的全面潰敗,神聖同盟和英土聯盟終於坐上了談判桌。
而談判的地點既沒選在聖彼得堡,也沒選擇維也納,更沒有選在倫敦,而是選在了君士坦丁堡。
這屬於尼古拉一世的驕傲,以及弗蘭茨的一點惡趣味。
談判桌上英土同盟根本沒有任何籌碼,所謂的談判自然也是無從談起。
不過在斯特拉特福子爵和奧斯曼人的爭取下俄國又將東線獲得的土地吐了出去,實際上也不能這麼說,因為俄國人根本就沒站穩腳跟。
而且這一次俄國已經獲得了足夠多的土地,奧斯曼帝國將完全退出歐洲,並且承諾永遠不再進犯歐洲。
當然一切表面功夫也不能少,那就是在奧斯曼帝國境內不允許歧視基督徒和歐洲民眾,不允許奧斯曼帝國再進行任何形式的獵奴和蓄奴。
這些其實主要是為了打英國人的臉,畢竟英國人平日裡最喜歡標榜這些。
看似無用的條款可以堵死英國和親英派的媒體,畢竟咱們也是為了公平、正義、愛與和平,以及高尚的文明使命。
“先生們!雖然殘酷的戰爭已經結束,但為了讓整個歐洲不再重蹈覆轍,我們需要以智慧和遠見構建和平的未來。
請諸位不要被仇恨和勝利衝昏了頭腦!”
雖說此時英國屬於戰敗一方,但剛剛抵達君士坦丁堡的帕麥斯頓勳爵依舊是一副時代引領者的姿態。
“我們英國一貫主張和平與穩定。任何單方面的改變和掠奪都將導致新的衝突!
我們並不是要限制某一國家的發展,我們只是想追求長期的和平。
請諸位試想一下,任何單一列強的旗幟飄揚在君士坦丁堡的城頭會怎麼樣?
繼承東羅馬帝國的它將會影響到我們所有國家在近東的權益!
為此我們有一個更加文明,更加符合文明世界集體利益的方案!”
帕麥斯頓勳爵頓了頓繼續說道。
“我們可以將伊斯坦布林,咳咳君士坦丁堡置於各國共同的管理之下,將它變成一個國際自由市。
我們可以讓各國派出代表組成上議院,以民主的方式來決定這裡的命運!
為此我們將拆除所有炮臺!禁止各國軍隊進入,只保留最基本的警察力量!
我們將確保通航自由!無論任何國家都可以免稅透過海峽!
我們將保證貿易自由!所有的商人都將被公平對待,所有的商品都將可以自由地進出口!這是讓所有國家都繁榮的唯一途徑!
我們也將實現宗教自由!任何宗教都將享受平等待遇!
我們還將實現民族和民眾的真正自由!由生活在君士坦丁堡的民眾選出下議院!共同組建共管議會!
在新的君士坦丁堡既沒有勝者,也沒有敗者,只有新秩序的捍衛者!”
由此可見英國人並沒有放棄努力,他們希望可以將君士坦丁堡列為國際共管城市。
英國人的目的依舊是防止俄國做大,以及盡力保全奧斯曼帝國的殘餘,甚至是繼續掌控君士坦丁堡和黑海海峽。
雖說帕麥斯頓勳爵說的慷慨激昂,但奧地利和俄國的大使卻都是不以為意。
“為什麼要搞議會制?”
俄國臨時外交大臣馬卡洛夫將軍冷笑道。
“憑什麼共管?還讓那些奧斯曼參與進來繼續統治歐洲民眾?”
奧地利帝國外交大臣哈貝斯庫勳爵此時在某種程度上其實比俄國更加反動,他覺得英國人就是在稀釋奧地利和俄國的權力。
實際上英國人搞議會也確實是這個目的,奧地利和俄國是強,但畢竟只有兩個國家。
此時搞個民主,奧地利和俄國就會被邊緣化,如果再能把普通民眾拉進來,那麼君士坦丁堡還不是任英國拿捏?
英國方面對議會政治的經驗可謂是十分豐富,帕麥斯頓勳爵甚至敢肯定俄國和奧地利的外交官死都不知道怎麼死的。
這對於英國來說已經是退而求其次的巨大讓步,但對於奧地利和俄國的外交官來說卻是天方夜譚。
“議會制是最公平、最合理、最民主的政治制度。”
帕麥斯頓十分驕傲地說道。實際上他想說另外一句更廣為流傳的話。
“人類的歷史就是一個從黑暗走向光明的過程,而它的終點就是英國的議會制!”
——輝格黨諺語
(當年在練習冊上看到的翻譯題,印象非常深刻。)
“胡說八道!你怎麼不說說你們英國的腐敗有多嚴重?您知道嗎?我們國家的貪官看到你們英國都饞哭了!
每次在聖彼得堡的廣場上吊死貪官的時候,他們的口中不是懺悔,而是一直唸叨著‘我能生在英國就好了!’”
馬卡洛夫將軍真是半點也看不起英國人。一旁的哈貝斯庫勳爵也在敲邊鼓。
“什麼狗屁民眾,您要不要翻開貴國的首相和議員的名冊?子承父業,兄終弟及,一個議員傳八代不是什麼稀奇事吧?”
實際上英國曆代的政府官員和議員中確實有不少兄弟、父子,以及同一家族的成員。
英國曆史上最著名的裙帶關係並不是老皮特首相和小皮特首相,坎寧兄弟,羅素一家,佩勒姆家族,而是格雷一家。
當時甚至有民謠聲稱“英國是格雷的天下”。
郵政局長到海關稅司長,從駐外領事到部門文書,到處都是格雷家族的人。
不止如此查爾斯·格雷首相、戰爭與殖民大臣亨利·格雷,內政大臣喬治·格雷,宮廷禁衛軍總指揮官查爾斯·格雷,海軍次長弗雷德裡克·格雷上將。
他們不只是位高權重,更是幾乎同時霸佔著這些重要官職
簡直堪稱十九世紀的“祁廳長”.
實際上帕麥斯頓勳爵也有自己在政治上的繼承人,不過是一個繼子,相對沒那麼難看而已。
由於奧地利帝國和英國常年爆發大規模的輿論衝突,哈貝斯庫勳爵對於英國的老底可謂是再清楚不過。
如果不限時間,他能講上三天三夜都不帶重樣的。這便是弗蘭茨給奧地利帝國外交部的自信.
帕麥斯頓勳爵的臉色此時已經變得極為難看,自己心中最完美的制度,自己的信仰眼看著就這樣被人貶的一文不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