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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6章 宮殿級酒店王者

就像巴黎瑰麗酒店不能簡單地被稱為巴黎瑰麗,而必須加上克里庸宮這四個字一樣,巴黎的四季酒店,只有帶上喬治五世大道的名謂,才有超越這個五星級連鎖酒店品牌的卓然地位。

在巴黎,有些地址本身就是傳奇,喬治五世大道31號,便是其中之一。

坐落於香榭麗舍大街、蒙田大道和喬治五世大道構成的金三角核心地帶,巴黎喬治五世四季酒店不僅是一間酒店,更是一座熠熠發光的城市燈塔。近一個世紀以來,它見證了歷史的波瀾壯闊,接待了無數王公貴族與時代偶像,本身也成為了巴黎璀璨文化的一部分。

故事始於一個紙醉金迷,充滿無限可能的年代——“咆哮的二十年代”。1928年,當巴黎正沉浸在藝術與創新的狂歡中時,一位名叫喬爾-希爾曼的美國商人懷揣著一個宏大的夢想來到了這座光之城。他並非只想建造一家酒店,而是要在巴黎的心臟地帶,豎立一座前所未有的奢華豐碑,一座能讓富有的美國同胞在踏上歐洲大陸時,便能感受到家一般舒適與尊貴的府邸。

於是,在香榭麗舍大街旁,一座線條簡潔、氣勢恢宏的裝飾藝術建築拔地而起。它從誕生之初就充滿了顛覆性的創舉:每一間客房都配備了可以撥通內外線的電話,套房裡甚至有兩間浴室,以便伴侶們能同時沐浴,共赴晚宴,就連走廊也設計得格外寬敞。希爾曼甚至別出心裁地省略了名字中的“hotel”一詞,只稱其為“喬治五世”,意在營造一種私家宅邸的尊貴與私密感。為了第一時間迎接那些乘坐跨大西洋郵輪而來的貴客,他甚至在法國的瑟堡港就設立了預訂辦公室。

然而,命運的劇本總有波折。1929年的經濟危機席捲全球,希爾曼的美國夢也隨之破碎,他被迫將這座心血之作出售。

就在這時,故事迎來了第二位主角,金融家兼藝術收藏家弗朗索瓦-杜普雷。1931年,他接手了酒店,併為這座建築注入了真正的靈魂。杜普雷將自己珍藏的藝術品——珍貴的佛蘭德掛毯、布勒風格的古董傢俱、甚至雷諾阿的畫作——悉數搬入酒店,將大堂和沙龍變成了一座流光溢彩的私人藝術館。從此,喬治五世不再僅僅是一座奢華的居所,它擁有了文化的厚度與藝術的溫度。

隨後的歲月,酒店被捲入了歷史的洪流。第二次世界大戰期間,這裡成為了一個特殊的舞臺。在巴黎被佔領的黑暗歲月裡,它的沙龍里聚集著像讓-谷克多這樣的知識分子與藝術家,他們在這裡低聲交談,維繫著法蘭西不屈的文化脈搏。而歷史最高光的時刻定格在1944年8月,巴黎解放,盟軍總司令德懷特-艾森豪威爾將軍將他的指揮總部設在了這裡。喬治五世酒店,成為了見證自由迴歸的中心。

戰爭的硝煙散去,喬治五世迎來了它的黃金時代。它的賓客名單彷彿就是一部20世紀的名人錄:瑪蓮娜-迪特里希在這裡留下她神秘的身影,葛麗泰-嘉寶在此隱居,索菲亞-羅蘭也曾是座上賓。1964年,一個年輕的英國樂隊——披頭士,在法國巡演期間下榻於此。據說,正是在酒店套房的鋼琴上,保羅-麥卡特尼靈感迸發,寫下了那首傳世名曲《can't buy me love》。

時光流轉,即便是傳奇也需要新生。1996年,酒店被沙特王子阿爾瓦利德收購,他做出了一個極具遠見的決定,將這座巴黎的瑰寶交由加拿大的四季酒店集團管理。這並非一次簡單的更迭,而是一場深刻的重生。酒店隨即開始了長達兩年的徹底翻新,並於1999年12月,以“巴黎喬治五世四季酒店”之名華麗迴歸。

這次迴歸的意義非凡,它完美地將喬治五世酒店深厚的歐洲歷史底蘊與文化靈魂,同四季集團享譽全球,無可挑剔的金牌服務標準融合在一起。這不再僅僅是一家擁有輝煌歷史的酒店,它變成了一個既懂得講述過去的故事,又懂得如何用最體貼入微的服務來呵護當下每一位客人的地方。

就這樣,一個始於美國夢的構想,在經歷了藝術的薰陶、戰火的洗禮和巨星的輝映之後,最終在現代服務的精心雕琢下,完成了它的蛻變。今天人們所看到的喬治五世酒店,它的每一塊大理石,每一幅掛毯,都承載著這段波瀾壯闊的往事。

2010年,法國旅遊局為酒店業設立了“宮殿級酒店”稱號,旨在表彰那些超越五星級酒店標準的頂級地標。在巴黎,有五家酒店頭一年便獲此殊榮,莫里斯酒店、雅典娜酒店、布里斯托酒店、柏悅巴黎旺多姆廣場酒店,還有喬治五世四季酒店。其中,喬治五世當選的呼聲最高,被多家法國媒體稱為是宮殿級酒店裡當之無愧的王者。

它不僅僅是一座建築,更是一部仍在續寫的巴黎傳奇。

這一抹傳奇色彩,在喬治五世景緻最為壯麗的頂層套房內,體現得淋漓盡致。

“我的上帝啊。”

待到禮貌地目送私人管家躬身離開之後,芭芭拉終於忍不住雙手捧心,像得到了水晶鞋的灰姑娘一樣,滿足地喟嘆了起來。

“這間套房真的……太美了。”

芭芭拉像一隻出去玩了好久之後才回到家的貓,依然優雅,卻多了份愜意。她蹬掉鞋子,赤著腳,輕盈地踩在柔軟的地毯上,用指尖拂過每一件傢俱的輪廓。這裡不像一間酒店套房,更像是一座懸浮於巴黎上空的私人公寓,一座為愛與美而生的空中閣樓。

客廳裡,設計師皮埃爾-伊夫·羅雄的品味展露無遺。它並非那種壓倒性的古典奢華,而是一種更為輕盈、明亮的現代法式風情。牆壁和地板採用了溫暖的石灰華材質,點綴著梧桐木的柔和色澤,整個空間呈現出一種寧靜的米白與淡金色調。她尤其喜歡那個環形的象牙白漆面書架,上面點綴著珍珠母貝般的花卉圖案,擺放著一些古董書籍,散發著淡淡的書卷氣。巴卡拉水晶壁燈散發著柔和的光暈,天花板上點綴著細膩的金箔,在光線下泛著溫柔的光澤,一切都恰到好處,精緻而不張揚。

“你以前從沒來過這裡嗎?”韓易含笑看著在客廳裡這邊晃來,那邊逛去,彷彿愛麗絲在仙境裡翩翩起舞的女友,“在巴黎呆了這麼多年,這裡還是你最喜歡的酒店……我還以為你已經是常客了呢。”

“這句話我怎麼聽著有點不對呢?”

芭芭拉踮起腳尖,如同一個芭蕾舞者,三步並作兩步,小鳥般飛回到了男友的懷抱裡。她雙臂環住韓易的脖頸,俏生生地看著他,湖藍色的眼睛一眨不眨。

“你以為我是那種會因為某個男人有頂層套房的鑰匙,就跟他上床的女孩嗎?”

“不,寶貝,我不是那個意思。”韓易愣了愣,隨即啞然失笑,“你是貝當古小姐,你不需要跟那樣的男人上床……你自己就有通往頂層套房的鑰匙。”

“我喜歡你站出來為女性發聲的樣子……這種時候,你是最有男子氣概的,我可愛的紳士。”芭芭拉腦袋稍稍一偏,熱烈地獻上自己情意熾烈的吻,過了好一陣兒才依依不捨地把男友放開。她面色潮紅,輕喘著氣,說道,“我來過這裡幾次,這間頂層套房,但每次都是為某個品牌拍攝宣傳照或者廣告……從來沒有機會留下來,真正住上一晚。”

“哪些品牌這麼吝嗇?”

“歐萊雅和香奈兒可一點兒也不吝嗇。”芭芭拉搖搖頭,笑著給出了答案,“你以為我是誰,親愛的?吉賽爾-邦辰還是凱特-莫斯?”

“兩個都不是。”韓易攬住芭芭拉的腰,回答得特別認真,“你就是你……在我心裡,你比她們厲害多了。”

“那只是你一個人的看法而已。”芭芭拉戳了戳韓易的胸口,笑容綻放得極為甜蜜,“我只是個普通的模特……”

“年入四百萬美金的普通模特。”韓易無情地拆臺。

“靠一張又一張支票度日,勉強餬口……”

“對,每張支票都是六位數。”

“哪有那麼多!”芭芭拉呲呲牙,學小貓恐嚇要給她剪指甲的主人,“如果沒簽代言人協議,那一支全球範圍內播放的廣告,哪怕是超級模特,一般也就幾萬美元而已……我知道這聽起來可能很令人反感,但與其他的那些……娛樂領域相比,我們的收入算是相當微薄了。時尚品牌財力雄厚,但它們可不會把預算花在一抓一大把,隨時可以替換掉的時尚模特身上。我一般在豪華五星級酒店內拍攝,但只住在普通的五星級甚至四星級酒店裡,而且這還是因為我算比較成功的極少數人。”

“我只在這裡住過一次,是為了參加歐萊雅巴黎時裝週的活動,他們很慷慨地給了我一間套房。那是一間普通的套房,在二樓,看不到埃菲爾鐵塔,但即便如此,那仍然是我住過的最好的酒店。”

“還是貝當古夫人對貝當古小姐最好。”韓易握住芭芭拉的手,放在自己胸口,然後仰頭望著天花板,語調抒情而又誇張,“別擔心,貝當古夫人,你最喜歡的女孩子現在有男朋友了……我會好好照看她,給她世界上最好的東西。”

“貝當古夫人又沒去世,你看天上幹什麼?”芭芭拉又戳了一下他的胸口,語氣卻軟綿綿的沒有半點殺傷力。

“我只是覺得這樣更有儀式感而已。”韓易牽著芭芭拉轉了一圈,讓她後背貼著自己,把她擁入懷中,“接下來的四天時間裡,這間套房會完全屬於你……”

“屬於我們。”芭芭拉糾正。

“屬於我們。”韓易改口,“有什麼感想?還跟你記憶裡一樣嗎?”

“感想就是,我是這個世界上最幸運的姑娘。”芭芭拉閉上眼睛,享受了片刻依偎在心上人懷中的,幸福滿溢的寧靜。隨後,她睜開眼,恢復了雀躍的活力,拉著韓易穿過客廳和那間半隔離的辦公空間,朝那扇通往主露臺的玻璃門走去。

“如果你覺得客廳就很棒了,那讓我帶你看看這間套房最精彩的部分吧。”

向外推開玻璃門的一瞬間,整個巴黎毫無保留地在二人面前鋪陳開來,讓他們不由自主地同時屏住了呼吸。

這不是從某個遙遠角度的窺視,而是彷彿擁有了整座城市的360度環繞式全景。埃菲爾鐵塔就在眼前,如此之近,彷彿伸出手就能觸控到它那鋼鐵的蕾絲裙邊。鐵塔的尖頂與套房的露臺幾乎齊平,讓她產生了一種奇妙的錯覺,彷彿自己正與這座城市的象徵並肩而立。視線越過鐵塔,聖心大教堂潔白的穹頂在蒙馬特高地上若隱若現,榮軍院的金色圓頂穿過霧靄兀自閃耀,遠處歌劇院和先賢祠的輪廓也清晰可辨。

巴黎的緯度大約為北緯48°52′,相當於中國黑龍江省,或者內蒙古東部地區,比哈爾濱還要更靠北一些。雖然受到暖流影響,氣候較中國東北要溫和溼潤許多,但是冬季的日照時長卻基本相差無幾。今天,2016年12月18日,巴黎的日落時刻是下午的4點55分。也就是說,四點左右抵達這間套房的芭芭拉與韓易,正在霧氣中迎來夕陽最後的一抹餘暉。

“這……不一樣。”

“什麼不一樣?”將手搭在冰涼的欄杆上,芭芭拉將視線從埃菲爾鐵塔的鋼鐵脊樑間收回,投到男友身上。

“這和倫敦的霧……完全是兩種東西。”

“怎麼說?”

“倫敦的霧……”韓易微微蹙眉,像是在搜尋一個精準的形容詞,“是有重量的,甚至是……有氣味的。它更像是‘fog’。它厚重、溼冷,帶著泰晤士河的潮氣和老舊磚石的腥味。”

“在倫敦,霧是用來吞噬光線的。它像一床……浸了水的灰色毛毯,把一切都裹得嚴嚴實實,讓世界變得狹小孤立,充滿神秘感,但也同時帶著一絲壓抑。聲音在裡面會變得沉悶,太陽只能掙扎著透出微弱的光暈。”

“你在創作十四行詩嗎?”芭芭拉促狹地眯起眼睛,調侃道。

“不是故意的。”韓易舉起雙手,他很清楚,在現代英文世界裡,咬文嚼字是一件比較迂腐,甚至有的時候比較煩人的行為,“有感而發。”

“我開玩笑的,我其實很喜歡聽你用這些大詞……很性感。”芭芭拉輕輕撥出一口白氣,“巴黎的霧呢?它是什麼樣的?”

“巴黎的霧,不是‘fog’,是‘brume’。”

“brume?”芭芭拉抬眼想了想,“spell it out for me。”

“b-r-u……”

“易……”

“好了,好了,不開玩笑了。”韓易告饒,“所謂的‘brume’,是輕盈的,是流動的。它更像一層半透明的白色絲綢,不是在吞噬光,而是在玩弄光線。”

聽見韓易的描繪,芭芭拉看向不遠處的埃菲爾鐵塔,用實際觀察來求證。

他是對的。

那輪即將沉入地平線的冬日殘陽,正透過這層薄紗,將它最後的光芒傾瀉而出。所有的鋒利和灼熱都被過濾掉了,只剩下最純粹最柔和的色調。

天空是一塊巨大的調色盤,從地平線的玫瑰金,向上漸變為溫暖的蜜桃色,再過渡到薰衣草紫,最後融入頭頂那片即將被夜色接管的冬日蔚藍。

這光芒穿過薄霧,不再是熱烈奔放的照耀,而是潤物細無聲的滲透。

最奇妙的是腳下的建築。構成巴黎主體的,並非倫敦那樣的深色磚塊,而是大片大片淺色的盧苔西雅石灰岩。此刻,這些米白色的奧斯曼建築立面,如同海綿般貪婪地吸飽了這最後幾分鐘的金色餘暉,然後由內而外地散發出一種珍珠般的淡蜜色溫柔光暈。而那些連綿起伏鋅皮屋頂,則在這片暖光中,反射出一種流動的銀灰。

整座城市,彷彿變成了一座漂浮在雲海之上的黃金之城。

埃菲爾鐵塔,這座鋼鐵的龐然大物,此刻也失去了白日裡的堅硬和冰冷。它如同一位優雅的貴婦,披著霧氣的披肩,安靜地矗立在這片金紫色的暮光中。還未來得及亮燈的塔身,變成了一個精緻的黑色剪影,而霧氣則纏繞在它的腰間,讓它產生了一種即將隨風而去,升入雲端的錯覺。

“你知道嗎,自從降落以來,我還沒有真正踏上過巴黎的土地。”

過了良久,仍舊在欣賞這片綺麗景緻的韓易,才開口輕聲說道。

“我坐在車裡,從一條路到另一條路,從一棟樓到另一棟樓,浸在這場霧氣中。心想,這也許只是倫敦的另一個版本。”

“但在這個世界上,有些感覺,只需驚鴻一瞥,就能明白它是真實的。”

“芭比,我覺得我喜歡上巴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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