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3章 路漫漫（下）
“這麼說，木挽純真的是太后和楚相的孩子？”
今天一早上知道了太多的事兒，都是那日和皇后沒說到的，想來木挽純也沒有全部和皇后說清楚。
但是這件事兒，她們一直以為是木挽純拿出來的幌子，想騙些什麼東西出來，畢竟她不是什麼省油的燈。
卻沒成想，是真的。
“太后和楚相的孩子。”趙菁雨皺起了眉，“是太后親口告訴皇后的麼？”
“難道不是？”傅靈心裡頭更是迷惑了，這到底是什麼意思？“是木挽純說得。”
“這……”
趙菁雨細細思索了一會兒，她倒是猜不出木挽出為何會和皇后這樣說，難道那日太后……
“到底是真事假？”
“木挽純的確是太后的孩子。”趙菁雨看著傅靈焦急的眼神，只好回答了，“但至於是不是楚相的，我方才回想了太后說得話，卻是沒有說過木挽純的父親是誰。”
“沒有說過？”傅靈自然是不信她的，“你方才還說太后將事情都告知你了。你怎麼會不知道？”
“當時太后只說自己有個可憐的孩子被扔在了民間不知所蹤，但那隻不過是提了一嘴，她告訴我的都是莫英豪的罪行。”趙菁雨看著傅靈依舊懷疑，又補充了起來，“你沒瞧著方才你說那些，我跟著也是震驚了，我若是知道太后告訴她了些什麼，又怎會有那樣的反應？”
傅靈又上下打量了她一番，看著她誠懇，才將將信了，“若是木挽純真的是楚相的孩子，那她身上也流著我們一半兒南楚的血統啊。”
“是呀。”趙菁雨鬆了口氣，“只是被自己的殺父仇人利用這，去害自己的長姐，聽著也是可憐，這些日子她還能穩著，也是不容易啊。”
“怪不得她說暫且不會害了皇后的孩子。”傅靈若有所思，這樣一想，好些不解的東西瞬間就通順了，“既然太后和木挽純說了這些，就該想到回來皇后那兒去求證，事先和她說了，不是更好？”
“後宮裡的人那兒能說連成一片就連成一片呢？”趙菁雨嘆了口氣，“太后對於皇上來說，不僅僅是母子，更是君臣啊，君臣之間是有博弈的。
“先帝駕崩之後，皇上登基，太后垂簾不過三個月，皇帝就想了法子讓她安居後宮，後來出了二王爺一事，母子之間又生隔閡。
“皇上尊敬太后是真，忌憚太后也是真，若是讓皇上知道了太后跟皇后還有除了婆媳以外的關係，那還了得？
“那也是在保護皇后啊。”
傅靈依舊是有些不解的，“這樣說不通，太后一開始就對皇后十分親暱，就不會造人懷疑麼？”
趙菁雨笑了笑，“那些是太后故意讓人懷疑的。這樣，皇后才會好奇太后，程家的人才有說出來的機會。”
“太后為何要這樣做？”
“當年太后入宮之後，莫英豪便將知道太后和她關係的人全都送走了，唯有出征的程家倖免於難。
“但是懼怕他的威視，只得請去西邊駐守，保全一家性命。
“這事兒本身做的天衣無縫，程家也決定不會對外說出去，但是就怕有人去查啊。
“皇后想知道事情的真相，必定就要透過程離，自家女兒詢問了，加上宮裡的威懾，程家老爺子自然就會說出來。
傅靈還是想不透，“讓皇后知道些假的東西，有什麼用呢？”
“不是假的東西，是不全面的東西。”趙菁雨頓了頓，“當年程家出征六年，也是太后入宮的六年，太后依次誕下了二王爺和皇上，回來的時候正趕上太后出宮去生木挽純，先帝瞧著他乾淨，才讓他去守著的。
“程家老爺子住在山寺的下頭，就守著上去的人，怕是有人利用了，這些對皇家不好。
“待太后真的誕下木挽純之後才一同回宮，進了朝堂才發現已不是昔日，詢問了才知道莫英豪下了毒手，他看清了莫英豪的嘴臉，便去了西部荒涼之地，那之後的事兒，他是不知道的。
“程家知道的去不是最關鍵的，其中不包過楚相的身份，只能說出來太后跟莫英豪站在一邊兒。”
“可是這跟假的又有什麼區別？”傅靈穿了口粗氣，十分不理解太后為何要這樣做，“突然讓我們誤會，以為她對皇后好是想木挽純待莫錦央那樣，背後捅刀子，心中不安了好久。”
“太后目的可不是讓你們誤會，是讓皇上。”
“皇上？”
“是呀，不然你以為皇上為何突然對太后古怪起來了？”
傅靈細細想了想，她不說還好，這說了發現還真是。
那日早晨從驛站出來，齊紫琰特地讓木挽純和太后坐一輛車，還說了四歲的時候太后去山寺六個月。
那天在房間裡，說起木挽純升妃位，兩個人也是奇怪的。
“但是他是怎麼知道的？”
“你覺得，如果不是皇上事先詢問了，程家人會說出來麼，那可是太后的秘密啊。”
聽她這麼一說，傅靈覺著自己忽上忽下的心砸了下來，“是呀，程離說自己問了好些次，都沒成功呢。不過就算知道那些過往了，皇上又是怎麼知道木挽純就是太后的孩子呢？”
“這我就不知道了，太后也是不知道皇上知道了木挽純的身份。太后原本就想讓皇上誤以為自己還跟著莫英豪，與前朝有瓜葛，接近皇后是另有所圖，讓皇后知道了之後和自己疏遠，免了皇上覺得她們聯合起來的猜疑，也就不會去深究皇后的身份，也是為了保護皇后。”
“太后算的可真是長遠啊。”、
傅靈頹然笑了出來，明明這件事對自己沒什麼危害，甚至還是好事兒，但是心裡頭莫名生出些挫敗感。
在這場權謀和江山的爭鬥中，自己果然只是一個被套在圈裡的人。
也是個一直被矇蔽的局外人。
“你今日為何會和我說這些？只因為早晨我幫你解了圍？亦或是，你和太后有了二心？”
趙菁雨搖搖頭，“我是不會背叛太后的，和太后的一些不合，也是因為我不想牽連唐嫿罷了。而我和你說這些，是因為沒必要藏了。”
“這是什麼意思？”
“沒什麼，不過是怕以後沒機會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