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4章 女真族的反水
“大人放心！”戚家軍將領躬身應道，“戚家軍的火箭射程遠，定能燒得秦軍顧此失彼。”
會議很快結束，將領們紛紛起身去調兵。帳內只剩皇太極與胡宗憲時，皇太極盯著輿圖，語氣帶著一絲警告：“胡大人，待會兒開戰，咱們可得同心協力。要是你那邊故意拖延，讓我八旗兵白白送死，可別怪我翻臉不認人。”
胡宗憲淡淡一笑：“大汗放心，趙炳是咱們共同的敵人。我京營若不全力出擊，等秦軍退回陝西，下一個被滅的，就是大慶。咱們現在是一條船上的人，我不會拿朝廷的安危開玩笑。”
皇太極點點頭，沒再多說——他知道胡宗憲說得是實話，眼下兩人只能聯手，沒有退路。
…
與此同時，秦軍後衛陣的高臺上，趙虎正與蘇文儒觀察著追兵的動向。見對方人馬開始往東西兩側移動，蘇文儒臉色一變：“不好，他們要分兵！東面是開闊地，適合騎兵衝鋒；西面有矮丘，容易藏兵，他們是想兩面夾擊！”
趙虎也皺起眉頭，快步走到輿圖前：“咱們的火銃手大多集中在正面，兩側兵力不足。東面得讓騎兵頂住，西面得派步兵守住矮丘，絕不能讓他們衝進來！”
他立刻轉身傳令：“趙啟，你帶三萬騎兵去東面，依託車陣外側列陣，別讓八旗兵靠近；李將軍，你帶兩萬步兵去西面矮丘，挖戰壕、架拒馬，擋住京營的進攻！剩下的人，繼續守正面車陣，隨時準備支援兩側！”
“末將遵旨！”將領們齊聲領命，立刻帶著人馬趕往東西兩側佈防。
風越來越大，吹得秦軍的旗幟獵獵作響。趙虎站在高臺上，望著遠處漸漸逼近的追兵，握緊了腰間的腰刀。他知道，這一戰比剛才的試探戰兇險得多。
——一旦兩側被突破，後衛陣就會被攔腰斬斷，到時候不僅這五萬人危在旦夕，前方的百萬大軍也會陷入險境。
而遠處的追兵陣中，皇太極與胡宗憲同時舉起馬鞭，朝著東西兩側的人馬下令：“進攻！”
剎那間，馬蹄聲、吶喊聲、號角聲同時響起，十五萬大軍如潮水般朝著秦軍後衛陣湧去。一場決定秦軍撤退命運的血戰，正式拉開帷幕。
……
秦軍主營的帥帳內，燭火徹夜未熄。趙炳捏著斥候傳回的急報，指節因用力而發白——追兵分兵東西兩路，十五萬大軍正猛攻後衛陣，趙虎與蘇文儒已派人求援，說兩側防線快撐不住了。
“主公，趕緊派兵去救啊！”趙啟第一個站出來，抱拳急聲道，“末將願帶三萬騎兵，去打胡宗憲的京營！他們兵力少，又是步兵為主，咱們一衝就能破！只要京營垮了，女真兵肯定會怕，到時候後衛陣的圍就能解！”
帳內將領紛紛附和：“趙將軍說得對！京營雖精銳，可咱們騎兵佔優，速戰速決最合適！”“女真兵是騎兵，硬拼太耗力氣，不如先捏軟柿子！”
趙炳卻搖了搖頭，走到輿圖前，手指重重戳在“東面女真兵”的位置：“不，咱們不打京營，打女真！”
這話一出，帳內瞬間安靜下來。蘇文儒皺起眉頭：“主公，女真有十萬騎兵，比京營難打多了！而且後衛陣現在被兩面夾擊，咱們該先解燃眉之急才對！”
“正因為要解燃眉之急，才要打女真。”趙炳轉身，目光掃過眾人，“你們只看到京營兵力少，卻沒看清他們的底細——胡宗憲帶的是打了十年倭寇的戚家軍、俞家軍，個個都是血戰出來的精銳，還有鴛鴦陣這種步兵陣法，咱們騎兵衝上去，只會被他們的長槍和火器纏住，短時間內根本打不破。到時候不僅救不了後衛陣，還會把咱們的精銳耗在那兒。”
他頓了頓，繼續道：“可女真不一樣。他們看著是‘大清’，實則還是部落制，打順風仗兇，一旦陷入死戰，部落之間就會互相猜忌，誰都不願先死。而且他們來中原是打秋風的，不是來拼命的——只要咱們讓他們覺得再打下去會虧本，他們自然會退。”
“更重要的是，女真和朝廷本就不是一條心。”趙炳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咱們只要猛攻女真，再放出訊息，說‘秦軍已與朝廷議和，先聯手滅女真’，他們肯定會忌憚。到時候不用咱們真打垮他們，他們自己就會慌！”
將領們這才恍然大悟。李巖拱手道：“主公英明！女真兵是‘外客’，京營是‘主人’，‘外客’最怕被‘主人’和咱們聯手算計。咱們打女真，既不用跟京營的硬骨頭死拼，還能借朝廷的名頭嚇退他們，一舉兩得！”
“沒錯。”趙炳點頭，開始分派任務，“趙啟，你帶三萬騎兵，從左翼繞到女真兵後方，切斷他們的退路；趙虎，你帶三萬戰兵司精銳，從正面進攻女真的中軍帳；陸山，你帶一萬親兵司，保護側翼，防止女真騎兵突襲。”
他看向輿圖上的兵力部署，沉聲道：“後衛陣還有八萬大軍，加上你們帶去的七萬，總共十五萬，對付女真的十萬騎兵足夠了。記住，別跟他們死拼，如果他們要逃跑，便放出一條道路讓他們離開，再用騎兵騷擾，等他們慌了，就放出‘秦軍與朝廷議和’的訊息，逼他們撤退！”
“末將遵旨！”趙啟、趙虎、陸山齊聲領命，轉身就要去調兵。
趙炳又叫住他們，語氣鄭重：“務必速戰速決！後衛陣撐不了太久，你們得在日落前趕到東面戰場，解了圍，再回援西面！”
“屬下明白！”
很快，七萬秦軍精銳從主營出發，朝著東面女真兵的方向疾馳而去。騎兵在前，火銃手和步兵緊隨其後，塵土飛揚，旌旗招展，氣勢如虹。
趙炳站在營門口，望著大軍遠去的方向，眼底閃過一絲銳利。他知道，這一戰不僅要解後衛陣的圍，還要徹底打怕女真——只有讓皇太極知道，秦軍不好惹，將來他才不敢輕易南下。
而此時的東面戰場，女真兵正猛攻秦軍的車陣。
阿濟格帶著三萬騎兵，一次次衝向車陣，卻被密集的箭雨打退，屍體在陣前堆成了小山。多爾袞的兩萬騎兵繞到側後方，也被秦軍的機動騎兵攔住，一時難以突破。
“這群秦兵怎麼這麼能打？”阿濟格抹了把臉上的血，語氣帶著煩躁，“打了這麼久，還沒撕開一個口子！”
就在這時，遠處傳來馬蹄聲——趙啟的三萬騎兵到了。他們從女真兵的後方發起衝鋒，瞬間衝散了女真的後衛部隊。緊接著，趙虎的三萬戰兵司精銳也趕到箭矢如暴雨般朝著女真中軍射去。
“不好！秦軍援軍來了！”多爾袞大喊一聲，臉色煞白。
阿濟格回頭一看，見秦軍從前後兩面夾擊過來，心裡頓時慌了。就在這時，秦軍陣中傳來喊話聲：“女真兵聽著！我軍已與朝廷議和，今日定要滅了你們這些異族侵略者！降者免死，頑抗者格殺勿論！”
這話像一顆炸雷，在女真兵中炸開。部落將領們紛紛對視，眼裡滿是忌憚——他們本就不想死戰，現在聽說秦軍與朝廷聯手，更是沒了鬥志。
“撤！快撤！”不知是誰先喊了一聲，女真兵紛紛調轉馬頭，朝著通州的方向逃去。阿濟格和多爾袞想攔，卻根本攔不住，只能跟著大部隊一起撤退。
秦軍見狀，沒有窮追，只是朝著女真兵的背影射了幾輪箭雨，算是震懾。趙啟勒住馬，看著逃遠的女真兵，大笑道：“主公的計策真管用！這群蠻子，一嚇就跑！”
趙虎則立刻下令：“快！咱們去支援西面的蘇大人！胡宗憲的京營還在攻後衛陣，得趕緊把他們也打退！”
七萬秦軍精銳立刻調轉方向，朝著西面戰場疾馳而去。
……
夕陽西下，西面戰場的京營剛停下進攻，胡宗憲就收到了女真兵撤退的訊息。
他騎馬趕到兩軍交界的土坡上，正好撞見收攏殘兵的阿濟格，頓時怒火中燒：“阿濟格！為何擅自撤退？咱們約定好兩面夾擊，你撤了，我京營獨自攻城，豈不是送死？”
阿濟格臉上還沾著塵土，語氣卻滿是不耐煩：“胡大人少來指責我們！秦軍援軍來了七萬，前後夾擊，我們再不撤，就要被包圓了！你們京營躲在矮丘後面，倒是舒服，可別指望我們八旗兵替你們送死！”
“七萬援軍？”胡宗憲皺眉，“趙炳哪來的這麼多兵力？”
這時，皇太極策馬趕來，抬手打斷兩人的爭執：“胡大人，不是我們要撤，是秦軍來勢太猛，還放出訊息說‘與朝廷議和，聯手滅女真’。我八旗兵本就不是來拼命的，沒必要為了大慶耗光兵力。”
胡宗憲臉色鐵青，卻也知道皇太極說的是實話——女真兵本就是“外援”，不可能真為大慶死戰。他深吸一口氣，壓下怒火：“現在撤了，趙炳的後衛陣就解了圍，咱們之前的努力全白費了！不如明日一早，咱們再聯手進攻，我京營打頭陣，你們從側面迂迴，定能撕開秦軍防線！”
皇太極沉吟片刻，眼底閃過一絲算計，嘴上卻爽快應道：“好！就依胡大人，明日卯時，咱們在西面矮丘匯合，再攻秦軍！”
胡宗憲見他答應，才稍稍放心，帶著京營退回營地，開始清點傷亡、準備明日的進攻器械。他沒注意到，皇太極轉身時，嘴角勾起的那抹冷笑。
當天夜裡，月黑風高。女真大營裡，士兵們悄悄收拾行囊，馬匹被勒住韁繩，蹄子裹上破布，連咳嗽聲都壓到最低。皇太極站在中軍帳前，望著京師的方向，對多爾袞低聲道：“趙炳不好惹，胡宗憲也不是善茬。咱們沒必要跟著他們耗，京師現在空虛，不如去搶一波，帶著銀子和奴隸回遼東，這才是正經事。”
多爾袞點頭：“大汗英明！京營都在這兒盯著秦軍，京師只有些老弱殘兵，咱們一衝就能進去！”
“走！”皇太極揮了揮手，十萬八旗兵悄無聲息地拔營，朝著京師的方向疾馳而去。他們沒通知任何京營士兵，只留下一座空營。
次日卯時，天剛矇矇亮。胡宗憲帶著京營趕到約定的矮丘，卻只看到空蕩蕩的女真大營，地上散落著幾根柴火，連個人影都沒有。
“不好！”胡宗憲心裡一沉，立刻召來斥候，“快！去查女真兵的去向！”
斥候騎馬狂奔，半個時辰後回來稟報：“大人！女真兵連夜南下了，看方向……是京師！”
“這群蠻子！”胡宗憲氣得渾身發抖，終於明白皇太極昨晚的爽快是裝的——他們根本沒打算再攻秦軍，而是早就盤算著去搶京師！
京師現在兵力空虛，只有些臨時拼湊的守軍，根本擋不住十萬八旗騎兵。一旦京師被破，嘉靖出事，他這個領兵大將就是死罪！
胡宗憲再也沒心思管秦軍，立刻翻身上馬，對京營士兵高喊：“快！隨我南下回援京師！晚了就來不及了！”
五萬京營士兵來不及整理陣型，跟著胡宗憲朝著京師的方向狂奔。
塵土飛揚中，他們的身影漸漸遠去，只留下西面戰場的秦軍後衛陣——趙虎和蘇文儒看著突然撤退的京營，一時有些發愣，直到斥候傳來“女真兵偷襲京師”的訊息，兩人才恍然大悟。
“皇太極這是要去搶京師啊！”趙虎大笑道，“這下好了，追兵全走了，咱們的後衛陣安全了！”
蘇文儒也鬆了口氣，點頭道：“趕緊派人稟報主公，說追兵已退，咱們可以繼續撤退，儘快趕往大同！”
陽光漸漸升起，灑在秦軍的車陣上。後衛陣計程車兵們歡呼起來，緊繃的神經終於放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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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軍的隊伍沿著太行山一路向西，再無半分阻礙。趙啟的先鋒營掃清了沿途零星的官府驛站，後勤司的大車滿載著從京師換來的白銀與物資，百萬人馬雖走得慢，卻再無往日的緊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