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參謀廖飛
經過整整一日的漫長跋涉，義軍大部隊終於全部入城。夕陽最後的餘暉斜斜地灑在斑駁的城牆上。
王二與種光道率領的營隊作為殿後部隊，踩著沉重而疲憊的步伐，最後一個穿過城門。
王二抬頭望了望逐漸暗沉的天空，抬手用力擦去額頭汗水的痕跡，長舒一口氣道：
“可算是到了，老天爺保佑，這次總算沒再出什麼岔子！”
他的聲音裡帶著劫後餘生的慶幸，昨日的兩場大戰，再加上今日的急行軍，可是讓他們累得不輕。
種光道笑著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語氣中帶著幾分調侃和欣慰：
“王兄這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了！如今澄城已牢牢掌握在我軍手中，方圓幾十裡內，哪還有敵人敢來犯？
不過，就憑王兄昨日跟著趙啟將軍殿後立下的功勞，怕是不久就能升為千夫長了！
到時候啊，咱們可得改口，恭恭敬敬地稱您一聲‘王千夫長’了！”
王二聞言，哈哈一笑，疲憊的臉上難得露出幾分得意的神色，眼中閃爍著光芒：
“種兄你也不差！昨日你同樣在殿後隊伍中。我若升了職，你不就能順理成章接我的班？
不過啊，聽說升到千夫長後想再往上爬，可就沒那麼簡單了。
光靠在戰場上砍人頭可遠遠不夠，還得學會排兵佈陣，指揮隊伍。
每次打仗，斬獲的敵人數量必須超過己方傷亡，這才勉強算個合格。
要是能多三成，才算立下一次實打實的功績，得積累三次這樣的功績，才有機會升職。
若是戰損比斬獲還多三成，那還要記一次大過，三次大過就要貶職了！
而且，還得識字，懂得兵法韜略，真是麻煩得很！”
種光道聽後，臉上瞬間露出驚訝之色，忍不住瞪大了眼睛：“王兄，你從哪兒聽來這些訊息？如此詳細，莫不是有什麼內部渠道？”
王二微微揚起下巴，頗為自得地挺了挺胸膛：
“是曹將軍之前特意告訴我的。聽說這些規矩，還是李軍師給大將軍出的主意。
不過這訊息，估計還得一兩天才會在軍中慢慢傳開。”
種光道聞言，神色中閃過一絲感慨，輕輕嘆了口氣：
“唉，可惜曹將軍去了新兵司。要是他還在戰兵司，咱們在軍中也能有個可靠的靠山，行事也能方便許多。”
王二猶豫片刻，左右看了看，壓低聲音道：
“其實，曹將軍之前私底下來找過我。想讓我帶著幾個平日裡，信得過的親信跟他去新兵司，說只要過去了，就能直接升一級。
我到現在還拿不定主意，心裡總覺得新兵司不如戰兵司重要，在前線廝殺才更能建功立業。
但那邊的好處也確實不少，實在叫人難以抉擇......”
“先別想這些了，等這次升了職再做決定也不遲。咱們先去營寨安頓下來再說。”
種光道打斷了他的話，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試圖讓他暫時放下心中的糾結。
此時，王二遠遠望見不遠處站著一個熟悉的身影——參謀部第三位參謀廖飛。
這位半大少年雖然年紀輕輕，身形還有些單薄，但一雙眼睛卻格外明亮有神，透著聰慧與機靈。
這位今日才見過大將軍，便被大將軍任命了參謀一職，可是大將軍身邊難得的紅人！
廖飛快步走上前來：“見過王二營長！你們營的駐地在西北角，請隨我來。”
他的語氣不卑不亢，舉手投足間透著與年齡不符的沉穩與老練。
王二不敢怠慢，連忙回禮，臉上堆滿了笑容：
“廖參謀，這種小事怎敢勞煩您親自來？我實在是受寵若驚！您親自前來，可真是讓我這心裡又感動又不安。”
廖飛神色略有些波動，隨後又快速恢復平靜，讓人捉摸不透他的想法：
“昨日兩場大戰，戰況激烈，加上今日急行軍，行程匆忙。大將軍擔心戰功統計會有疏漏，特意派我來仔細複核一遍。”
王二沒有多想，覺得這也是大將軍謹慎行事的作風，便吩咐種光道帶隊前往駐地，自己則留下來，準備協助廖飛複查戰功。
他們營因為參與了至關重要的殿後之戰，將士們浴血拼殺，立下戰功的不在少數。幾乎所有幸存下來計程車兵，都有望獲得晉升。
複查完畢後，廖飛看似隨意地聊起了別的事情：
“王營長今晚可有口福了！大將軍為了犒賞三軍，特意吩咐下去，不僅準備了肥美的豬肉和羊肉，還特意派人從周邊漁民那裡採購了鮮魚。
不過處理魚獲比較麻煩，工序繁瑣，還得請王營長帶著弟兄們幫忙搭把手。
當然，你們營今晚肯定能多分一些，也算是辛苦大家的一點心意。”
王二聽後，喉頭不自覺地動了動，眼神瞬間亮了起來。
作為一個從小在河邊長大的人，他對魚肉有著特殊的偏愛，那鮮美的滋味早已刻入他的記憶深處。
只是近年來大旱，河水乾涸，淺水區早已無魚可捕，深水區又難以觸及，他已經很久沒有嘗過魚肉的滋味了。
想到即將能再次品嚐到魚肉，他不禁有些迫不及待：“放心交給我們！我和弟兄們一定把這事兒辦得妥妥當當！”
廖飛點了點頭，又像是突然想起什麼似的，補充道：“對了，大將軍有令，今晚請王營長到中軍大帳一同宴飲，與諸位將領共慶勝利。”
這個訊息讓王二驚喜不已，他感覺自己彷彿已經觸控到了軍中高層的門檻，心中湧起一陣難以抑制的激動和興奮：
“多謝大將軍厚愛！我一定準時前往，絕不辜負大將軍的期望！”
當王二腳步輕快地回到營地時，臉上還帶著抑制不住的笑意，整個人都顯得意氣風發。
種光道見狀，連忙走上前來，關切地問道：“王兄，你怎麼了？看起來容光煥發的，莫不是遇到了什麼好事？”
王二難掩興奮，一把抓住種光道的手臂，大聲說道：“大將軍今晚邀請我去赴宴！哈哈！這可是天大的榮幸！”
種光道立刻拱手祝賀，臉上滿是替他開心的笑容：“恭喜王兄！這可是飛黃騰達的好兆頭，日後發達了，可別忘了兄弟我！咱們可都是一起從屍山血海裡爬出來的！”
“說什麼話！咱們從加入義軍前就是過命的兄弟，我就算真有那麼一天，飛黃騰達了，又怎會忘了你？
對了，今晚大將軍犒賞三軍，有魚有肉。不過需要我們幫忙處理魚獲，你去跟弟兄們說一聲，大家一起動手，熱鬧熱鬧。”
種光道雖然覺得有些奇怪——以往這種後勤雜事都是後勤司負責，為何這次要他們動手？
但他也沒有多想，只當是大將軍想讓大家早點吃上熱乎飯，拉近與普通將士的距離，便點頭應下：“好，我這就去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