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川哥兒被罰（1）
“不用了，現下已經不餓了，待得回了院子，再吃吧。”
聞此，綠瑤猶豫了一下，沉默著收回了點心，見墨惜沉默地行在前面，她便跟在了後面。
不過須臾的功夫，兩人便到了熙春園，溪雲閣門前，有一道身影，站在那裡，不用多想，墨惜也知那人必定是碧秀無疑。
這幾年，她逐漸成長，白氏的警惕性大增，父親的心漸漸偏移，唯一讓墨惜覺得安慰的，便是這兩個丫鬟，無論何時她們總是陪在她的身邊，在她無助的時候，讓她得以喘息，感到溫暖。
“姑娘~”遠遠地，瞧見兩道身影，朝著這邊走來，碧秀面上的焦急，瞬間被驚喜取代，緊了步子，須臾，便到了墨惜的面前，將手中的披風，罩在墨惜的身上：“夜來寒涼，姑娘莫要受了寒氣。”
墨惜也不推拒，這幾年，朝夕相處，有些東西已經成了習慣融進了骨子裡。她明白她們對她的關懷照顧，故而，每每這時，她總是順著她們的心，也省的她們為她擔心。
這幾年，墨惜所作所為，她們從來都不曾說過什麼，可跟在她的身邊，擔憂卻是難免。
說來，有時，她亦是任性了！
“日後，在房內等我就好。”
“姑娘若當真心疼奴婢們，日後便莫要這麼晚回來，早些回來便可。”碧秀是一個耿直的，至少在墨惜的面前時，從不掩藏自己的性子，說話向來直來直往，有的話，雖然有些衝撞，可墨惜曉得碧秀的心，也不曾怪她，在能寵的時候，儘量寵著，說不得有朝一日，便沒了機會。
人無遠慮，必有近憂。有些事情，即便她不想，卻也無可奈何！
聞此，墨惜輕笑一聲，與碧秀開著玩笑：“委實膽子大了些，竟連我也敢取笑。”
“姑娘，碧秀這可不是取笑您，而是為您好。”
墨惜無奈搖頭，碧秀雖然耿直，可這幾年卻是練就了一副伶牙俐齒，現下就連她都說不過她。
只是，當真說不過嗎？
墨惜心下嘆息。
只是不想去爭辯什麼。
綠瑤瞧著墨惜有些累了，瞪了碧秀一眼：“還說為姑娘好，姑娘今日去了九姑娘那裡，這會兒正累著，怎麼也沒見你去給姑娘打水洗把臉？”
碧秀一拍腦袋：“瞧我，委實是一個不省事的，姑娘累了，竟還如此對著姑娘，委實該罰。”碧秀的眼睛一轉，瞬間一亮，湊近墨惜幾分：“莫不如就罰奴婢一輩子伺候姑娘可好？”
墨惜的心頭一鬆，頓時覺得今日的疲憊全部消散，她輕笑道：“我可不敢要，你這麼愛惹事，收了你一輩子，我還不得累死，委實不值得。”墨惜說著，還點點頭，似模似樣，瞧的碧秀一陣沮喪，綠瑤瞧著這兩人，在一邊偷笑。
彼時，她還年少，而她們已然漸老，時光不曾縮短她們之間的差距，可那心卻越來越貼在一起。不問身份，不問年齡，與其說她們是主僕，不如說她們是好友。
三人都享受這樣的時光，只是往往，這樣的美好，總會有人打破。
“姑娘啊姑娘，大事不好了！”幾人正笑著，突然聞見了一道有些低啞的聲音，墨惜一蹙眉，立刻斂去了面上的笑容，綠瑤與碧秀也噤了聲，各自忙著各自的事情。
墨惜行了幾步，坐在了椅子上，方才坐下，便瞧見一婆子撲進了屋內，那婆子不是別人，正是柳嬤嬤。
這幾年，墨惜的生活不平靜，多半都與這個柳嬤嬤脫不了干係，不過當年她到底是忌諱墨惜，並不曾將寺廟中的事情透露給白氏，因著這一點，墨惜便一直留著她，否則，這個院子裡便沒了柳嬤嬤的存在。
要想對付一個白氏不容易，只一個柳嬤嬤墨惜卻並非沒有任何法子。
“柳嬤嬤如此慌慌張張的，乃是為何事？”綠瑤蹙眉問道。
柳嬤嬤瞥了綠瑤一眼，眼底滑過一絲不屑，旋即轉首，看著墨惜大呼：“姑娘，八少爺出事了！”
因著這柳嬤嬤平日裡便是一個說話誇張的，故而，墨惜現下聽柳嬤嬤如此說，卻並不曾在意，只微微蹙眉，平靜問了一句：“出了何事？”
“八少爺在學堂與六少爺打了起來。”
聞此，墨惜瞬間一驚，離了座位，站了起來：“什麼！”
柳嬤嬤抬首，狀似怯怯地望了墨惜一眼，隻眼底卻是一抹得意。
此時，墨惜已然沒有心思去理會柳嬤嬤心情，只沉了一下心，厲聲問道：“川哥兒如今在哪？”
“學堂。”
聞此，墨惜心下更加擔憂。
柳嬤嬤口中的六少爺，乃是府中二爺墨林膝下的孩子，墨林並非王氏所處，乃是庶子，當初乃是在護國公府外開闢了一處宅子，只是他府中的子女依舊在護國公府中的學堂上學，學期間，亦在府中吃住，平日裡這些事情皆有大房那邊安排。
他們往日裡，與川哥兒來往甚少，只不知這會兒，與川哥兒之間怎會產生過節？
墨惜憂心忡忡，當下也不曾耽擱，起身，便朝著學堂而去。
綠瑤瞧了柳嬤嬤一眼，眼中閃過暗光。
學堂下學早，這會兒，若是有什麼事情，早該發生，這會兒天都黑了，柳嬤嬤方才來告知，不知她安的什麼心？
出了屋子，正巧遇見打水回來的碧秀，瞧見此番情況，當下心中有些疑惑，便喚了一聲：“姑娘。”
墨惜心中焦急，便不曾理會，卻是綠瑤扯了碧秀一把，簡單說了事情，讓碧秀把水放下，隨她們一起去。
碧秀往日裡與川哥兒走的近，這會兒聽了這事兒，心下最是氣憤擔憂，當下將水放在了一邊，緊著步子，跟在了後面。
因著走的匆忙，幾人都不曾帶上燈籠，這會兒摸黑走著夜路，委實有些不便，磕磕絆絆在所難免，幾次，墨惜踉蹌著，險些摔倒，只被綠瑤或是碧秀眼明手快地扶住，原本跟在她們身後的柳嬤嬤，早已經被墨惜她們落在了身後。
突然，墨惜腳下一滑，只這一次，誰都不曾注意，墨惜一下子磕在了青石板路上，手心擦過地面，膝蓋傳來一陣痛意，手心亦是火辣辣的。
身後，綠瑤與碧秀一陣驚呼：“姑娘~”然兩人剛想上前去扶，卻見墨惜站了起來，繼續朝前走著，當下，她們只以為墨惜並無大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