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聲東擊西,妖氣沖天的粘稠怪
她不再廢話,持劍前衝,和曹風拉近距離。曹風卻不準備與她硬拼,且戰且退。
她很快就注意到曹風劍法一般般,手裡的長劍也不是多麼稀奇的貨色,好像沒有她想象中那麼強……
當然,她的對比物件是剛剛那個冒充曹風的傢伙,那人最少也有凝元期修為,所以她理所當然認為真正的曹風也是凝元期修為,不過現在看來他似乎還沒到?
她心中戰意不高,總覺得曹風在與她拖延時間,再說了,雖然曹風是他們這次的任務目標之一,但是又不是她的任務,她沒有道理獨自來與曹風糾纏啊?對方既然想要拖延時間,那她就應該想辦法擺脫才對,憑她一個人想要拿下曹風……或許不是不可能,但是一點也不划算啊!
她向來是無利不早起的那種人,既然沒好處當然要趁早開溜,回去找師兄才是王道哇!
想到這裡,她挽了個劍花,看似氣勢洶洶要進行一連串攻擊,然而當曹風嚴陣以待等著的時候,她卻腳下一劃閃身竄進了旁邊的暗倉小道中。
曹風微微一愣,想來自己剛才以師叔激她,她身為天才親傳弟子,定是那種眼高於頂,自視甚高的型別,應該不將他拿下不罷休,怎地這麼容易就撤走了?
他想不明白,還以為是自己的激將法不到家,猶豫了一下到底要不要追過去,最後還是放棄了。
永昌城裡的路線他也不熟,未必能追上身形小巧靈便的雪晴嵐,若是太靠近民居小院被風御天發現了那他就悲劇了。反正在那邊看來雪晴嵐只是個小角色,掀不起多大風浪,索性隨她去吧!
他不追過來雪晴嵐才是大大鬆了口氣,暗暗說道:“哼哼,本小姐是良家婦女,才不和你這亡命徒做沒有意義的爭鬥!”
說是這麼說,其實是她的攻擊手段太過貧乏,要說她劍法練得不錯,但未到凝元期之前也終究不過是些蠻力與技巧,算不得仙家手段。還有她的水行法術也還說得過去,但是用來臨場對敵還差點意思,敵人又不是那些傻傻的藤條,哪裡可能輕易中了她的冰封術?
唉,還有得修煉啊……
至於什麼激將法雪晴嵐則是完全沒感覺到,她一個浪人出身,朝不保夕,有了上頓沒下頓的主兒,根本不是曹風想象中的眾星捧月般的天才少女,就算她有她的驕傲也不是在這方面,所以曹風完全是一廂情願了。
她再度下狠心回去一定要好好修煉,在暗倉小道中埋頭狂奔,七拐八拐了一會兒,很快就到了民居小院。
早在第一天到永昌城她就將這裡的地勢摸清楚了,這也是她的習慣,便於隨時跑路。
剛剛踏入民居小院,她就看到了風御天與方歲寒站在院子中正對著門口,神情頗有些嚴肅。
風御天總是那張酷酷的冰塊臉,這倒沒什麼奇怪,而方歲寒見到回來的是她表情頓時興奮激動起來。
自雪晴嵐醒來後還沒來得及見過方歲寒,現在看來他似乎清瘦了一些,但是還是很有精神。
方歲寒興奮是有道理的,畢竟她先前昏迷了好幾日,他可一直提心吊膽著,幾次看望她都落寞而歸,聽說她醒來後更是立刻起床出來到院子裡等待。
“晴兒——”他向雪晴嵐走去。
雪晴嵐心裡滿是希丘之和曹風的事,此時顯然不是和方歲寒絮叨敘舊的好時候,但對方的熱情讓她不得不禮貌的回應道:“方大哥,見到你沒事真好。稍等一下,我有重要的事要和風師兄說。”
她都沒時間仔細看希丘之就從他身旁擦肩而過,方歲寒倒也沒有太過介懷,畢竟他大半夜被風御天叫起來也是有原因的,總不能耽誤人家的正事。
雪晴嵐跑得有些氣喘,來不及順氣就說道:“風御天,我們剛剛遇到了,然後希師兄他——”
風御天倒是一如既往的鎮定,見她說的有些前言不搭後語,道:“不用急,你慢慢說。”
大概是風御天的冷靜傳染了她,她再度運轉起無想真經,平靜下心情,順過兩口氣來,道:“我和希師兄在路上遇上了曹風,那人故意示敵以弱,引得希師兄去追,但是希師兄不知那人其實是假扮曹風。我覺得他們肯定準備了什麼去對付希師兄,風御天,你去幫他好不好?”
方歲寒在一旁說道:“晴兒,你真聰明,你怎麼知道那人是假扮的?”
雪晴嵐說道:“那是因為我隨後遇上了真正的曹風!他想要阻止我回來,我始終不明他們的意圖……”
風御天說道:“那你可有受傷?”
她搖頭,道:“還好,那曹風也沒有多少戰意,和我交手兩招沒有動用什麼殺招,而我逃走也不見他追來。”
她估計曹風之所以不願追擊最大的可能還是害怕遇上風御天,他實力肯定是遠遠不及風御天的,不然以曹風那種陰冷囂張的個性肯定不會走得那麼幹脆。
她把該說的都說了,卻不見風御天動作,不禁著急道:“喂!你怎麼還杵在這裡啊?你不怕希師兄會有危險嗎?”
風御天微微搖頭,堅定的說道:“想對付師兄沒那麼容易,而且師兄從不做沒把握的事,要是連他也陷在某處,那我去了也沒用。”
雪晴嵐啞口無言,心想你也太相信希丘之了吧?但是就算你們師兄弟真的那麼相信彼此,聽到曹風的訊息後你總該關心一下吧?為何還是一張死人臉?他可是你們這次的任務目標啊,別這麼懈怠好不好……
她心裡怨言一堆卻也不好表示出來,只覺得周圍似乎冷冷的,比秋風還冷。
風御天表情一緩,補充道:“我相信師兄,他應該很快就能意識到敵人的意圖,知道敵人打算聲東擊西,然後儘快趕回來。”
“聲東擊西?”雪晴嵐訝然道:“你是說這裡會遭受攻擊——?”
她餘音未絕,忽然大地晃動起來,震動的方向是從遠處傳來!
小院有風御天和希丘之聯手佈置的禁制,但是這個禁制的主要作用在於示警,並非克敵,在知道了將有人襲擊這裡後這個禁制也就沒有什麼用處了。呆在小院並不比呆在外面安全多少。
“這是——!”
雪晴嵐張目四顧,想要尋找到底是什麼引發的震動,忽覺原本將亮的天色又變得暗了一暗,如同午夜時的陰暗。
風御天神情嚴肅的解釋道:“我剛剛就感覺到不遠處有股沖天妖氣,果然,這妖物是針對我們的。你們小心,來者氣息很強大。”
雪晴嵐神識有了長進,但受修為所限無法察覺太遠的氣息,所以直到現在才感受到周圍鋪天蓋地的妖氣。
這妖氣中帶有濃濃的血腥氣味,光是聞著就讓人作嘔。說是味道,但並非是用鼻子聞出來的味道,而是一種感覺,或者應該說是一種神韻。就像雪晴嵐說風御天的靈氣像雪,也不是真的有雪的味道,而是一種比喻。
每個人的靈氣氣息都不一樣,味道也就不一樣,而且往往能反應其本身的特徵。她覺得這妖氣中滿是不祥、血腥,那麼就代表這妖物也不是善類。
很快他們就看到了那震動的真正原貌,竟是一個巨大的粘稠狀怪物!
這怪物身體呈膠狀,無手無腳,全身顏色偏黑髮紅,巨大得不成樣子,兩隻眼睛像是血紅色的石頭,身體在地上蠕動著,龐大的身體就像一座移動的小山,所過之處猶如摧枯拉朽,一切房屋都被直接撞毀,破壞力驚人。
它從不遠處的地底爬出來,然後就向風御天這邊的民居小院緩緩蠕動著,看樣子目標就是這裡!
雪晴嵐和方歲寒見到這頭怪物都是驚訝莫名,就連風御天都不禁挑了挑眉毛。
“這是什麼東西?”方歲寒大張著嘴問著,只可惜沒有人能回答他。他這個疑問註定只能是自問自答無人理睬。
誰也不知道這粘稠怪是怎麼來的,好好的一個永昌城怎麼滿是妖怪?
雪晴嵐見識有限,不認識也是正常。而風御天都不認識,那這怪物就應該不是一般貨色了。
風御天將雪晴嵐拉到後面,沉聲道:“這妖物身上有極為強大的妖氣,但卻聞所未聞,師妹,不可大意!”
雪晴嵐倒是第一個猜到了這怪物的身份,道:“這該不會是那些人造出來的新怪物吧?天啊,好壯觀,這回又是拿什麼做的啊……”
方歲寒站在最後,道:“這這……你們有沒有發現這隻怪物好像朝咱們這邊過來了?”
粘稠怪的來向很明確,他們自然都發覺了,也都謹慎起來。
風御天右臂一揮,手中瞬間出現他那把血色長劍,然後整個禁制綻放出最後的光芒,像是傳達出什麼資訊,隨後消失無蹤。
雪晴嵐知道風御天用禁制之間的聯絡向希丘之傳達訊息,也不知道希丘之察覺到禁制消失後會不會放棄追擊“曹風”而回來?在他心裡到底是任務重要些還是他們這些人重要些?
她不能判斷希丘之會作出怎樣的選擇,不過如果是她的話她會毫不猶豫的回來。她雖然自認為算不上好人,但是人命關天時她不會含糊,畢竟再怎麼樣,消失的生命都不會回來。她珍惜自己的小命,也同樣珍惜自己同伴朋友的生命。
她知道自己此刻幫不上太多忙,但還是繫好自己的月光法袍,將礙事的斗篷脫掉收進儲物袋,然後取出蟬翼劍嚴陣以待。與此同時,方歲寒也拿出一把臨時的長劍護身,顯然也不打算束手以待。
粘稠怪靠近他們這個小院,然後噗的一口吐出一片黑色的唾液。它的嘴太高,又距離小院遠些,遠遠看去倒像是臨空落下來一片黑雨。
粘稠怪似乎還有些掌控不好自己的力量,第一口黑色唾液沒能正中目標,而是落在旁邊一間房子的屋頂上。
“嗤嗤……”屋頂的瓦礫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融化著,幾乎是轉眼間就化掉了大半個屋頂,腐蝕力可見一斑!
“你們躲遠些!”風御天交代了一句便閃身衝出去。他對這怪物的力量有了最直觀的認識,連堅硬的房頂都能被瞬間腐蝕乾淨,要是那黑色唾液落在人身上肯定能讓人頃刻間化作一灘血水!
恐怖的怪物!不但體型和氣息可怕,這腐蝕力更加驚人!
然而風御天心中毫無畏懼,劍指一併,低聲默唸道:
“凝劍!”
不遠處的雪晴嵐只覺眼睛一花,隨即風御天身邊就出現了十把凌空浮動的幻劍!
這是太清山御劍術的一種,名為“凝劍”,可以召喚出數把靈氣劍在自己身旁。這些凝劍可守可攻,既可以在遠端攻擊中化作飛劍,也可以在近戰時化作護盾反彈敵人的攻擊,隨心而動、隨意而發,猶如臂使。
外表看去凝劍都是散發著淡淡的熒光,比一般的劍多了一分光澤,少了一分凌厲。不過若是因此而小看凝劍絕對會吃大虧。這些劍雖說是以靈氣為基形成的召喚劍,但是其並非虛無,而是有著莫大威力的實體,除了不能以手掌控外與真實長劍別無二致。
風御天的凝劍是淺紅色的光劍,遠遠看去甚是華美,雪晴嵐甚至能感覺到其中蘊含的爆破性威力。凝劍的顏色是不同的劍意所體現出來的不同的劍象,倒是沒有高低之分,比如希丘之所用的凝劍就是青色的。
風御天手中血色長劍一指,他身旁其中一柄飄蕩著的紅色凝劍便沖天而起,向粘稠怪衝去。凝劍在空中掠過靜謐無聲,劍影一分為數,彷彿數劍齊發!
粘稠怪那麼巨大,比一般的房子要高出兩倍三倍,目標太明顯了,想不命中都難,幾把凝劍包括其幻化出的凝劍殘影都準確的命中了,甚至其中一把凝劍還命中了粘稠怪的眼睛。
“吼——”
粘稠怪發出類似野獸的吼叫聲,身體稍微一顫,紅色凝劍便消失在它體表,就像是被腐蝕掉或者被它吞掉了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