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扯蛋……
春風花雨樓的氣派和豪華程度，給我的感覺是，和這樣一個千把口人的港口小鎮完全不相符。當然，老闆賺錢與否，與我無關。與我相關的，只有死胖子到底在不在。
一步踏上春風花雨樓門前的臺階，果不其然，被一個穿錦袍的夥計模樣的人攔住了，說：
“客爺！您來的太早了，我們午後才開門……”
話說完，這小子突然愣了一下，上上下下打量了我兩眼，突然眉毛一擰說：
“去去去，叫花子找飯別上我們這來。”
有了會賓樓門口的經歷，我也知道奴才的性子都是先看衣服後看氣場。而氣場是可以裝的。這技巧，純粹是跟包打聽學的。包打聽能裝的像江湖人，我自然也裝的像有錢人微服私訪。至少，忽悠個看門狗肯定沒問題。
“大爺是來找人的，不是來找飯的。”
說完，又故意瞪了對方一眼。趁對方一愣神，兩步竄上臺階，一把就直接把春風化雨樓的大門給推開了。
說起來，那包打聽，還算是有兩把刷子，給的訊息倍兒準。
我一推開春風化雨樓的大門，第一眼就看見了胖子。
這倒並非是巧合，而是我想看不見都不能——
春風化雨樓粉雕玉砌的二樓欄杆上，一個被扒得赤條條，捆成大字型的大胖子，正端端正正的掛在上面。乍一看，白花花的一片，一坨坨肥肉映入眼簾，那看的真是清清楚楚。他迎風飄擺的蛋蛋上，還掛著兩個寒光閃閃的大鐵球。粗略的估計，那兩個鐵球少說也有五斤一個。而這人，不是別人，正是害我等了一宿的死胖子……
看到這情景，我心中不由感嘆，這一個小小的青樓妓院，居然還有人懂什麼叫行為藝術麼？胖子這姿勢，算啥？
扯蛋的耶穌？
不能，以耶穌老爺子和玉皇大帝齊名的本事，不可能被人扯淡。
扯蛋的維特魯威人？
也不能，達芬奇老爺子也肯定沒這麼無聊。
想來想去，也只有一個詞最適合了，那就是“扯蛋的死胖子”。而且是被兩顆五斤中的鐵球扯了蛋的死胖子。
這畫面，太震撼。看在眼裡，我真心沒法說我認識他。
想著，當下我轉身就往門外走。那個看門的也正追進來，上來就問：
“怎麼著客爺，您是找的人是他麼？”
“不是！走錯門了！”
我趕緊搖了搖頭，矢口否認。
而這時，我身後那個扯蛋的死胖子，似乎是聽到了我的聲音，扯著尖利的嗓子喊了一聲，
“老胡，救我！”
要不是看著那倆鐵球，還能掛在空中，聽聲音我真以為胖子剛成功修練了《葵花寶典》的第一頁。
而在被揭穿身份的一瞬間，我條件反射一般的覺得，打死我也不能承認我認識這貨，實在是丟不起這個人。當下，沒理會胖子的呼救，而是對看門夥計說：
“這貨咋了？在你們這吃霸王雞了？”
小夥計一聽，樂了。抬頭看了看胖子說：
“呦！可比那個嚴重多了。沒錢的主兒，撐死我們打一頓，扔出去完事兒。這位爺，人才啊！調戲我們老闆娘。”
“呃……你們老闆娘，風華正茂？花姑娘的幹活？”
“風華正茂！我們老闆娘估計能當他媽……”
這下，我直接跪了，心說打死我也不能承認和這貨認識。
當下，頭也不回，衝看門小哥尷尬一笑，開門就走。而就在這時，忽聽背後傳來一個老母雞被捏了脖子叫喚的聲音，
“樓下這時吵什麼呢？”
我回頭一看，發現二樓樓梯口，站著一個身穿紅綠相間羅紗裙的中年女人。看年齡，應該在五十上下，身高，不過一米六，體重估計和胖子也有一拼。而最終要的是，她臉上塗了厚厚的幾層粉，冷眼看過去，和刷牆相仿。甚至能隱約看到，隨著她臉部肥肉的動作，撲撲簌簌的往下掉著白色粉末。
這時，看門小夥計，衝著樓上一鞠躬，說：
“老闆娘，您早起。來了個客官，說要找人。”
“哦？”
胖女人聽言疑惑的看向了我，很快，張口說道：
“看你的裝束，和我們掛在二樓上這位客官，昨天來時穿的很像。怕不是來找他的吧！”
我心裡暗罵這老孃們兒眼神倒是怪好的。但臉上表情不變，轉回身，特嚴肅的說：
“不是！”
說完，盡力擠出一個真誠的笑容。而對面的這個胖女人，卻對我的真誠視而不見，冷笑一下說：
“是不是，無所謂。進門都是客，來了也就別走了，屈就您和這位胖爺一起在我們春風化雨樓呆上三天，也省的這來來往往的，以為我們春風化雨樓沒人。”
說完，這娘們兒臉一抖，大喊一聲，
“來人！”
隨即在一個小門兒後，竄出七八條彪形大漢。我一看這陣勢，想想要和死胖子一樣，光著身子扯著蛋，在樓上掛三天，不由得胯下就是一陣發涼，轉身就往門外跑。可沒想到，我剛伸出一條腿，連第二步都沒跑出去，就覺得腳底下一拌，一個狗吃屎就摔了出去，等再想爬起來，卻已經來不及了，那幾個彪形大漢直接衝上來，把我給結結實實的按在了地上。再扭頭看向那個看門的夥計，正橫伸著一條腿，衝我嘿嘿嘿的笑……
我不知道死胖子被掛在那多長時間，但十有八九，我再上面掛不了半個小時，蛋蛋就會被扯下來。
看著我被押著來到那個死肥婆老闆娘面前，死胖子也來勁了，扯著“尖細”的嗓子大喊，
“住手！”
在場所有人，都被這淒厲即為淒厲的聲音喊得一愣，全都回頭看著胖子。胖子也在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之後，說：
“老闆娘！說好的掛我一個人三天，對吧！”
我一聽，這胖子關鍵時刻還是夠意思的，按照這個意思，顯然是讓老闆娘放了我，他一個人英勇就義的意思啊！
我心下感動，那邊老闆娘，也衝著胖子“嫣然一笑”，說：
“對，你一個人，掛你三天。”
胖子忽然很英雄氣的大笑了一下，然後說：
“你怎麼折騰我，我都心甘情願，這你是知道的。但是……”
胖子說話間停頓了一下，然後又把聲音提高了八度，說：
“一個人掛三天，倆人一起，不應該是每人掛一天半嗎！”
“死胖子，我草你大爺的！”
我當場就罵了一句，而那老闆娘，卻二度嫣然，隨後一招手說：
“來人，掛起來。換十斤的鐵蛋！”
……
我大聲呼救，但喊破喉嚨好像也沒用……
我奮力掙扎，奈何我的大腿都沒按著我那幾個哥們兒胳膊粗……
三下五除二，我被扒得幾乎就只剩下褲衩了。就在一個哥們兒手裡拎著一對大鐵球，磨刀霍霍的朝我走來的時候，春風化雨樓外突然傳來一聲頌詠之聲，
“無量天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