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甜蜜的煩惱
清晨的陽光透過薄紗窗簾灑進臥室，李珊珊被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驚醒。
她眯著眼睛看向床邊——徐克明正躡手躡腳地試圖穿上襯衫，卻因為左肩的傷口而疼得齜牙咧嘴。
“別動。“李珊珊一骨碌爬起來，按住他的手，“醫生說了傷口不能用力。“
徐克明像個做錯事的孩子一樣僵在原地，眼鏡片後的眼睛寫滿了無辜：“我、我想做早餐...“
“躺回去。“李珊珊命令道，順手把襯衫從他手裡抽走，“傷患就要有傷患的自覺。“
徐克明乖乖躺回床上，眼巴巴地看著她：“可、可是...“
“沒有可是。“李珊珊俯身在他額頭上親了一下，“今天我照顧你。“
廚房裡，李珊珊手忙腳亂地對付著平底鍋裡的煎蛋。
湯圓蹲在料理臺上，歪著頭看她把第三個煎蛋翻成了炒蛋。
“看什麼看？“李珊珊戳了戳貓咪的腦袋，“有本事你來？“
湯圓不屑地甩甩尾巴，跳下料理臺去找徐克明求安慰了。
十分鐘後，李珊珊端著托盤回到臥室。
徐克明正靠在床頭看書，湯圓蜷在他腿邊打呼嚕。
陽光灑在他身上，勾勒出一幅溫馨的畫面。
“早餐來了。“李珊珊把托盤放在床頭櫃上，“不許嫌棄。“
徐克明看了看盤子裡形狀可疑的煎蛋和烤得有點焦的麵包，眼睛卻亮了起來：“謝、謝謝...“
“吃吧。“李珊珊坐在床邊，看著他小心翼翼地用右手拿叉子，“對了，王總早上發訊息，說公司給你放了帶薪假，直到傷好為止。“
徐克明點點頭，突然想起什麼：“趙、趙明他們...“
“都進去了。“李珊珊冷笑，“證據確鑿，最少十年起步。“
徐克明長舒一口氣，隨即又皺起眉頭：“那、那張明遠...“
“也一樣。“李珊珊幫他擦了擦嘴角的麵包屑，“王總氣壞了，說要追究到底。“
正說著，門鈴響了。
李珊珊去開門，只見李小雨拎著大包小包站在門外，身後還跟著蘇萌。
“姐！我們來看姐夫了！“李小雨風風火火地衝進來，“我買了超多補品！“
蘇萌靦腆地站在門口，手裡捧著一束鮮花：“李總監...我、我來看看徐老師...“
李珊珊側身讓她進來：“進來吧，他正無聊呢。“
臥室裡頓時熱鬧起來。
李小雨像只小麻雀一樣嘰嘰喳喳，把學校裡的趣事說了個遍。
蘇萌則安靜地坐在角落，時不時補充幾句實驗室的近況。
“對了姐夫！“李小雨突然神秘兮兮地壓低聲音，“你擋子彈的樣子太帥了！我們學校論壇都在傳這件事，你現在可是網紅了！“
徐克明的耳朵瞬間紅了：“別、別胡說...“
“真的！“李小雨掏出手機，“你看，還有人畫了漫畫呢！“
李珊珊湊過去一看，差點氣笑——漫畫裡的徐克明被畫成了超級英雄，胸前還有個大大的“S“，大概是“Scholar“的意思。
“刪了。“她命令道，“你姐夫不需要這種關注。“
李小雨吐了吐舌頭，乖乖刪了圖片，卻偷偷衝徐克明眨了眨眼，意思是“我備份了“。
蘇萌適時地遞上一個精緻的盒子：“徐老師，這是實驗室全體同學送的...希望您早日康復...“
盒子裡是一個手工製作的機械模型，精巧地還原了徐克明最得意的實驗裝置。
徐克明感動得眼鏡都起霧了：“謝、謝謝大家...“
“行了，探視時間結束。“李珊珊看了看錶，“病人需要休息。“
送走兩個姑娘，李珊珊回到臥室，發現徐克明正試圖下床。
“又幹嘛？“她雙手叉腰問道。
“洗、洗澡...“徐克明小聲說，“三天沒洗了...“
李珊珊挑眉：“醫生說了傷口不能沾水。“
徐克明可憐巴巴地看著她：“可、可是...“
“好吧好吧。“李珊珊妥協了，“我幫你擦擦身子，但不許亂動。“
浴室裡，李珊珊小心翼翼地用溼毛巾擦拭徐克明的後背。
雖然已經結婚這麼久，但如此親密地照顧他還是第一次。
她的手指輕輕劃過他肩胛骨的線條，注意到他瘦了不少，脊椎的輪廓清晰可見。
“最近是不是又沒好好吃飯？“她輕聲責備。
徐克明縮了縮脖子：“忙、忙...“
“再忙也要吃飯。“李珊珊轉到前面，避開包紮好的傷口，擦拭他的胸口。
徐克明的皮膚在浴室暖黃的燈光下泛著健康的光澤，肌肉線條分明卻不誇張。
她的手指不自覺地放輕了力道。
“珊珊...“徐克明突然抓住她的手腕，聲音有些沙啞。
“嗯？“李珊珊抬頭，對上他深邃的目光。浴室裡霧氣氤氳，兩人的呼吸都不自覺地加快了。
徐克明慢慢湊近，卻在即將吻上她的那一刻牽動了傷口，疼得倒抽一口冷氣。
“活該。“李珊珊笑罵，卻主動吻了吻他的嘴角，“等你好了再說。“
擦完身子，李珊珊幫徐克明換上乾淨睡衣，扶他回到床上。剛安頓好，門鈴又響了。
“今天怎麼這麼熱鬧...“她嘟囔著去開門。
門外站著徐媽媽和李媽媽，兩人手裡拎著大包小包的補品和食材，臉上寫滿了擔憂。
“小徐怎麼樣了？“
“傷得重不重？“
“你這孩子怎麼不早點告訴我們！“
兩位母親連珠炮似的問題砸得李珊珊頭暈目眩。
她還沒來得及回答，兩人已經擠進門，直奔臥室而去。
接下來的場面堪稱混亂。
徐媽媽看到兒子蒼白的臉色就開始抹眼淚，李媽媽則不停地往徐克明手裡塞各種補品。
徐克明像個布娃娃一樣被擺弄來擺弄去，眼鏡都歪了。
“媽！媽！“李珊珊終於忍不住了，“他需要休息！“
兩位母親這才消停下來，轉戰廚房，說要給徐克明燉補湯。
李珊珊回到臥室，看到徐克明癱在床上，一副劫後餘生的表情。
“辛苦了。“她忍俊不禁地幫他扶正眼鏡。
徐克明虛弱地笑了笑：“嶽、岳母太熱情了...“
“等著吧，“李珊珊幸災樂禍地說，“她們說要住幾天照顧你。“
徐克明的眼睛瞬間瞪得像銅鈴：“幾、幾天？“
“騙你的。“李珊珊捏了捏他的臉，“她們晚上就走。“
徐克明長舒一口氣，隨即又皺起眉頭：“那、那誰照顧你？“
“我？“李珊珊一愣，“我又沒受傷。“
“你、你也瘦了...“徐克明輕輕握住她的手，“黑、黑眼圈都出來了...“
李珊珊心頭一暖。
這個傻子，自己都傷成這樣了，還惦記著她。
“我沒事。“她柔聲說，“現在最重要的是你快點好起來。“
廚房裡飄來陣陣香氣，兩位母親的笑聲隱約可聞。
臥室裡，陽光靜靜地灑在床上，湯圓不知何時溜了進來，蜷在徐克明腳邊打呼嚕。
李珊珊靠在床頭，輕輕握住丈夫的手。
這一刻，她突然覺得，或許這就是幸福的模樣——平凡、吵鬧，卻溫暖得讓人心頭髮燙。
傍晚，送走兩位母親後，家裡終於恢復了平靜。
李珊珊端著熬好的補湯回到臥室，發現徐克明已經睡著了，眼鏡還歪歪斜斜地架在鼻樑上。
她輕輕摘下眼鏡，凝視著他安靜的睡顏。
手機震動，是李小雨發來的訊息：“姐！我查到趙明那個混蛋的更多黑料了！他居然還...“
李珊珊快速回復：“交給警方處理，你別摻和。“
放下手機，她俯身在徐克明額頭上落下一個輕吻。
窗外，夕陽西下，將房間染成溫暖的橘紅色。
明天太陽還會照常升起，而他們將一起迎接每一個平凡的清晨。
想到這裡，李珊珊的嘴角不自覺地上揚。
或許，婚姻就是這樣——不需要轟轟烈烈的誓言，只要在對方受傷時遞上一碗熱湯，在疲憊時提供一個肩膀。
而這些微不足道的小事，拼湊起來，就是愛情最真實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