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妹妹的\"助攻\"
清晨的陽光透過百葉窗灑進臥室，李珊珊被一陣鍋碗瓢盆的碰撞聲驚醒。
她迷迷糊糊地摸過手機——早上六點十五分。
“搞什麼...“她揉著眼睛走出臥室，眼前的場景讓她瞬間清醒——李小雨繫著徐克明的格子圍裙，正在廚房裡手忙腳亂地煎雞蛋，灶臺上撒滿了蛋殼和油漬，活像被颱風掃蕩過。
“李小雨！“李珊珊的咆哮嚇得湯圓從貓爬架上滾了下來。
李小雨轉身，臉上沾著麵粉，手裡舉著鏟子：“姐！我在做早餐！“
“凌晨六點？“李珊珊指著窗外剛矇矇亮的天色，“你抽什麼風？“
“我想給姐夫一個驚喜嘛~“李小雨撅著嘴，“他每天那麼早去實驗室...“
李珊珊太陽穴突突直跳。
這時徐克明也聞聲趕來，頭髮還翹著幾撮呆毛，眼鏡歪在鼻樑上：“怎、怎麼了...“
“姐夫！“李小雨眼睛一亮，“我做了愛心早餐！“
徐克明看著盤子裡那團黑乎乎的不明物體，艱難地嚥了口唾沫：“謝、謝謝...“
李珊珊扶額嘆氣，把徐克明拉到身後：“去洗漱，我來收拾殘局。“
半小時後，三人坐在餐桌前吃著李珊珊重新做的早餐。
李小雨的“傑作“被悄悄倒進了垃圾桶，只有徐克明出於禮貌嚐了一口，結果灌了大半杯水才嚥下去。
“對了姐夫！“李小雨咬著吐司，“今天帶我去哪兒玩啊？“
徐克明推了推眼鏡：“我、我查了幾個地方...科技館、博物...“
“太無聊了吧！“李小雨打斷他，“我想去逛街！聽說這裡的商業街超有名的！“
李珊珊立刻警告：“別想，你姐夫對人多的地方過敏。“
“哪有這麼誇張！“李小雨不依不饒，“姐夫，你就陪我去嘛~我保證不亂跑！“
徐克明左右為難，最後在李小雨的軟磨硬泡下勉強答應了。
李珊珊出門前再三叮囑：“看好她，別讓她亂買東西，還有，中午記得吃飯...“
“知道了。“徐克明點點頭，像個接受任務的新兵。
李珊珊看著妹妹興奮地往包裡塞錢包的樣子，突然有種不祥的預感。
她悄悄把徐克明的信用卡額度調低了一半，這才憂心忡忡地去上班。
辦公室裡，李珊珊剛開啟電腦，蘇萌就敲門進來：“李總監，這是修改好的方案。“
“放桌上吧。“李珊珊頭也不抬。
蘇萌放下檔案，猶豫了一下：“那個...徐老師今天沒來實驗室...“
“我知道。“李珊珊打斷她，“他帶我妹妹出去玩。“
“哦...“蘇萌點點頭，欲言又止地退了出去。
李珊珊盯著關上的門，若有所思。她拿起手機，給徐克明發了條訊息：“到哪兒了？“
訊息剛發出，手機就響了。
來電顯示是徐克明，但接起來卻是李小雨興奮的聲音：“姐！我們在商業街！姐夫給我買了好多東西！“
背景音裡傳來徐克明弱弱的抗議：“沒、沒有很多...“
李珊珊捏了捏眉心：“別太過分，你姐夫掙錢不容易。“
“知道啦~“李小雨拉長聲調，“對了姐，我看到一家超棒的情侶裝店，要不要我幫你們挑一套？“
“不用！“李珊珊果斷拒絕，“你們中午...“
話沒說完，電話那頭突然傳來一陣騷動，接著是李小雨的尖叫：“姐夫！小心！“
電話突然結束通話了。
李珊珊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立刻回撥過去，卻提示對方已關機。她騰地站起來，抓起包就往外衝，把剛進門的蘇萌撞了個趔趄。
“李總監？怎麼了？“蘇萌驚訝地問。
“徐克明可能出事了。“李珊珊臉色發白，“我得去找他們。“
“我跟您一起去！“蘇萌二話不說跟上。
計程車上，李珊珊不停地撥打徐克明和李小雨的電話，都是關機狀態。
她的手指無意識地敲打著膝蓋，腦海中閃過各種可怕的畫面——車禍？搶劫？綁架？
“會沒事的...“蘇萌小聲安慰，但她的臉色也不好看。
商業街人山人海，李珊珊和蘇萌分頭尋找。
正當李珊珊急得快報警時，蘇萌打來電話：“李總監！我找到他們了！在中央廣場的噴泉旁邊！“
李珊珊飛奔過去，眼前的場景讓她愣在原地——徐克明和李小雨好端端地坐在長椅上，身邊堆滿了購物袋。
徐克明的襯衫溼了一大片，眼鏡也不見了，正狼狽地用紙巾擦臉。
李小雨則舉著手機自拍，看起來毫髮無損。
“怎麼回事？！“李珊珊衝過去，聲音都在發抖。
李小雨嚇了一跳：“姐？你怎麼來了？“
“你電話突然斷了！我還以為...“李珊珊的聲音哽住了。
徐克明這才反應過來，慌忙解釋：“對、對不起...我手機掉噴泉裡了...小雨的沒電了...“
原來只是虛驚一場。
李珊珊長舒一口氣，隨即怒火中燒：“你們知不知道我有多擔心？！“
李小雨縮了縮脖子：“對不起嘛...都怪那個熊孩子亂跑，撞到姐夫了...“
蘇萌默默撿起散落的購物袋，遞給徐克明一瓶水：“徐老師，您沒事吧？“
“沒、沒事...“徐克明接過水，偷偷瞄著李珊珊的臉色。
李珊珊深吸一口氣，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回家。“
回程的計程車上，氣氛凝重得像結了冰。
李小雨難得安靜如雞，縮在角落玩手指。
徐克明時不時偷看李珊珊，欲言又止。
只有蘇萌試圖緩和氣氛：“那個...商業街新開了家甜品店，聽說很不錯...“
“停車。“李珊珊突然說。
車子在路邊停下，李珊珊拉開車門：“你們先回去，我走走。“
徐克明想跟上來，被她一個眼神釘在原地。
蘇萌識相地把還想說話的李小雨拉回車上。
李珊珊獨自走在熙熙攘攘的街道上，心跳終於慢慢恢復正常。
她不明白自己為什麼反應這麼大，只是一通斷掉的電話而已...但那一刻，她真的害怕了，害怕失去那個總是笨手笨腳卻溫柔得要命的男人。
手機震動，是李小雨發來的訊息：“姐，對不起...我們到家了。姐夫一直站在陽臺上往外看，像個望妻石...“
李珊珊嘴角不自覺地上揚。
她抬頭看了看方向，轉身走向一家男裝店。
傍晚時分，李珊珊回到家，手裡拎著幾個袋子。
客廳裡，李小雨正襟危坐，像個等待審判的犯人。
徐克明則站在廚房門口，手裡拿著鍋鏟，眼鏡片後的眼睛寫滿忐忑。
“我買了新手機。“李珊珊把一個盒子遞給徐克明，“防水防摔的。“
徐克明愣住了，眼眶微微發紅：“珊珊...“
“還有這個。“她又拿出一個袋子，“新襯衫，你那件都溼透了。“
李小雨在一旁擠眉弄眼：“哇哦~姐你什麼時候這麼體貼了？“
“閉嘴。“李珊珊瞪了她一眼，卻掩飾不住嘴角的笑意，“再有下次，看我不打斷你的腿。“
徐克明小心翼翼地接過禮物，像個收到心愛玩具的孩子：“謝、謝謝...“
“別傻站著了，做飯去。“李珊珊故意兇巴巴地說，卻伸手幫他繫上了圍裙帶子。
晚餐時，李小雨繪聲繪色地講述了今天的“歷險記“，把徐克明被熊孩子撞進噴泉的場景描述得像動作大片。
李珊珊一邊聽一邊給徐克明夾菜，後者受寵若驚，差點把飯喂到鼻子裡。
“對了姐！“李小雨突然神秘兮兮地壓低聲音，“我今天發現一個秘密...“
“什麼？“李珊珊警惕地問。
“蘇萌學姐...“李小雨眨眨眼，“她好像有喜歡的人了！“
李珊珊的筷子頓在半空：“誰告訴你的？“
“女人的直覺！“李小雨信誓旦旦，“我今天看到她手機屏保是個男生的背影，絕對不是姐夫！“
徐克明一臉茫然：“為、為什麼是我...“
李珊珊若有所思。
如果蘇萌真的有喜歡的人，那之前的種種曖昧舉動就有了解釋——或許那只是學生對導師的崇拜？
“姐，你不高興嗎？“李小雨歪著頭問。
“吃你的飯。“李珊珊夾了塊排骨塞進妹妹嘴裡，卻掩飾不住上揚的嘴角。
晚飯後，李小雨自告奮勇去洗碗，把空間留給了姐姐和姐夫。
李珊珊和徐克明並肩坐在陽臺上，夜風輕柔地拂過臉頰，遠處城市的燈火像散落的星辰。
“珊珊...“徐克明輕聲喚道，“今、今天對不起...“
李珊珊搖搖頭：“是我反應過度了。“她頓了頓，“只是...電話突然斷了的時候，我真的很害怕...“
徐克明輕輕握住她的手：“我、我以後一定小心...“
他的手掌溫暖乾燥，掌心有些薄繭，是常年做實驗留下的。
李珊珊突然想起第一次見面時，他緊張得手心全是汗，卻還堅持要幫她拎包。
“徐克明，“她突然問，“你當初為什麼同意和我結婚？“
徐克明愣了一下，隨即笑了：“因、因為你吃提拉米蘇時，會、會不自覺地晃腳...“
這個回答讓李珊珊心頭一熱。
她記得自己問過同樣的問題，而他的答案從“因為你漂亮“變成了這個小小的細節。
或許，這就是愛情的模樣——從表面的吸引，到對每一個微小習慣的珍視。
“笨蛋。“她輕聲說，卻把頭靠在了他肩上。
徐克明僵了一秒，隨即放鬆下來，小心翼翼地環住她的肩膀。
兩人靜靜依偎著，誰都沒有說話，但心跳卻奇妙地同步了。
“咳咳！“李小雨的聲音突然從客廳傳來，“少兒不宜的畫面請回臥室好嗎？“
李珊珊抄起一個抱枕扔過去：“滾去睡覺！“
夜深了，李珊珊躺在床上，聽著隔壁妹妹輕微的鼾聲，還有客廳裡徐克明收拾東西的動靜。
手機震動，是徐克明發來的訊息：“晚安，做個好夢。“
簡簡單單的五個字，卻讓她的心像被蜂蜜浸泡過一樣甜。
她回覆：“你也是，笨蛋。“
放下手機，李珊珊望著天花板，嘴角微微上揚。
或許，有個鬧騰的妹妹也不全是壞事？至少讓她看清了自己的心...
窗外，一輪明月悄悄爬上樹梢，溫柔地注視著這個漸漸熱鬧起來的小家。
明天又會有什麼樣的雞飛狗跳等著他們呢？
誰知道呢。
但有一點可以確定——只要有那個呆子在身邊，生活永遠不會無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