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家族晚宴上的西紅柿炒蛋

李珊珊盯著衣櫃裡的晚禮服，後腰拉鍊卡在蝴蝶骨中間，像條擱淺的魚。

徐克明倚著門框看錶：“還有四十分鐘，李小姐準備cosplay美人魚？”

她抓起高跟鞋砸過去：“你買的尺碼不對！”

他側身躲過飛來的兇器，指尖劃過她後背冰涼的肌膚：“是李小姐最近夜宵吃太多。”

拉鍊突然暢通無阻，李珊珊踉蹌著跌進他懷裡。

“徐總這算職場性騷擾。”她手肘頂在他胃部，“還是家暴前奏？”

徐克明嗅到她髮間的橙花香，忽然想起結婚證上的合照：“建議你補補口紅。”

邁巴赫後座上，李珊珊對著小鏡子塗唇釉：“你們有錢人吃飯還要換裝，累不累？”

徐克明翻著財報，金絲眼鏡鏈垂在真皮座椅上：“今晚要見的是徐氏家族信託管理人。”

車燈掃過她腕間的碎鑽手鍊，那是昨天被他扔掉的地攤貨。

李珊珊突然搖下車窗：“停車！”

司機急剎在奢侈品店前，她拎著裙襬衝進路邊大排檔。

徐克明看著她在油煙裡揮舞鈔票：“老闆，打包兩份西紅柿炒蛋蓋飯！”

管家開啟老宅大門時，米其林大廚正在給法式焗龍蝦淋金箔。

李珊珊把外賣袋藏在晚宴包後，裙襬蹭上辣椒油。

“這位是？”徐母的珍珠項鍊閃著冷光。

徐克明攬住她的腰：“李珊珊，我的……”

“小時工！”李珊珊掏出溼巾擦手，“阿姨要擦玻璃嗎？打八折！”

滿堂賓客舉著香檳僵住，徐克明的嘴角抽了抽。

蘇雅踩著紅底高跟鞋過來解圍：“伯母，克明最近喜歡體驗生活呢。”

李珊珊看著這個胸脯快貼到徐克明身上的女人，忽然掀開外賣盒。

“吃嗎？”她舀起一勺西紅柿炒蛋，“專治公主病。”

番茄汁濺在蘇雅的高定禮服上，徐克明突然笑出聲。

這聲笑像按下核爆按鈕，徐父的龍頭杖重重敲在地上：“胡鬧！”

水晶吊燈晃出一地碎光，李珊珊感覺徐克明的手突然收緊。

“父親。”他向前半步擋住她，“介紹一下，這是我太太。”

蘇雅的酒杯摔碎在大理石地面，像聲刺耳的休止符。

李珊珊從晚宴包摸出結婚證：“如假包換，九塊九包郵。”

徐母的血壓監測表發出警報時，李珊珊正被七大姑八大姨圍剿。

“聽說李小姐是自由職業？”三姑轉動翡翠鐲子，“就是無業遊民吧？”

徐克明剛想開口，嘴裡被塞進顆蝦仁。

“自由職業多好啊！”李珊珊又給他餵了塊牛排，“比如徐總半夜胃疼，我隨叫隨到。”

她叉起西蘭花往他嘴邊送，眼神寫著“敢吐出來就死定了”。

徐克明嚼著這輩子最難吃的法餐，忽然發現她耳釘少了一隻。

後花園傳來重物落水聲時，李珊珊正躲在羅馬柱後啃雞腿。

“出來。”徐克明拎著溼漉漉的橘貓，“解釋下寵物怎麼進來的。”

她抹了抹嘴上的油：“它說想見見世面。”

月光漏進貓瞳裡，徐克明突然發現它在啃蘇雅的鑽石手鍊。

尖叫聲劃破夜空時，李珊珊往他西裝口袋塞了把瓜子：“夫妻本是同林鳥。”

徐克明看著撲過來的蘇雅，第一次覺得家宴有點意思。

回程車上，李珊珊脫了高跟鞋揉腳：“演戲加錢啊徐總。”

徐克明扯松領帶：“李小姐的西紅柿炒蛋，抵得上明盛集團半年利潤。”

她歪頭看他：“怎麼說？”

“老爺子氣得取消了對我的資金監管。”

霓虹燈流掠過車窗，李珊珊突然發現他鎖骨處沾著飯粒。

伸手去摘的瞬間，邁巴赫碾過減速帶。

她的唇瓣擦過他喉結，番茄味在車廂裡發酵。

徐克明按下擋板鍵：“李小姐……”

“這次真不是故意的！”她舉著飯粒證明清白。

他忽然咬住那顆米粒，舌尖掃過她指尖。

李珊珊的耳尖紅透夜色：“徐克明你屬狗的啊？”

月光漫過後視鏡，照見男人唇角三十年來第一個真心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