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發燒三十八度二的求婚
徐克明扯開領帶時,發現體溫槍顯示38.2℃。
三天前的家族晚宴後遺症終於爆發,他盯著鏡子裡泛紅的臉頰,恍惚看見十歲那年被鎖在琴房的自己。
李珊珊踹開浴室門,塑膠盆裡漂著五顏六色的藥片:“起來,吃藥!”
她睡衣上的皮卡丘被水打溼,耳朵耷拉在鎖骨處。徐克明突然想起昨晚她蜷在沙發數藥片的模樣,像只護食的松鼠。
“李小姐的待客之道……”他的嘲諷被噴嚏打斷,“是打算謀殺親夫?”
李珊珊掰開他的嘴塞進退燒藥,指尖殘留著板藍根的甜味:“放心,喪偶不能繼承信託基金。”
月光漏進沒關嚴的窗簾,徐克明在昏沉中抓住她手腕:“別走。”
這個動作讓兩人都僵住。
李珊珊的腳踝撞到床頭櫃,結婚證嘩啦掉出來,背面貼著退燒貼使用說明。
“徐克明你鬆手!”她掰他滾燙的手指,“我是你仇人不是抱枕!”
男人突然翻身把她壓在羽絨被裡,鼻尖蹭過她頸窩:“媽媽……”
李珊珊的拳頭停在半空。
她聽見這個毒舌魔王哽咽著喊了二十一聲媽媽,淚水浸溼她肩頭的皮卡丘。
凌晨四點的月光裡,李珊珊用腳趾夾著棉籤給他擦酒精。
“再動就把你賣到黑煤窯!”她威脅亂蹬腿的病人,“三歲小孩都比你有出息!”
徐克明突然睜開水霧瀰漫的眼睛:“李珊珊。”
“幹嘛?”
“我們離婚吧。”
棉籤掉在地毯上,滾出淡黃的痕跡。
李珊珊揪住他睡衣領口:“燒糊塗了就多吃點退燒藥,別在這發癲!”
徐克明摸出枕頭下的檔案,股權轉讓書嘩啦啦響:“徐家要聯姻,蘇雅明天回國。”
他的指尖點在某條條款,李珊珊看見自己的名字出現在受益人欄。
“拿著錢,走越遠越好。”他咳嗽著摸眼鏡,“車庫那輛幻影歸你。”
李珊珊突然端起水盆潑過去。
冰水順著床單往下淌,徐克明的金絲眼鏡滑到鼻尖。
“徐總是不是搞錯了?”她扯開睡衣露出鎖骨處的牙印,“結婚證九塊九,離婚可不止這個價!”
晨光漫進窗戶時,徐克明看著廚房冒出的黑煙,第一次覺得發燒也不錯。
李珊珊端著焦黑的煎蛋進來:“吃!”
他咬下蛋殼碎片的瞬間,聽見她嘀咕:“蘇雅要敢來,我把她燉成佛跳牆。”
手機在床頭震動,徐母發來蘇雅的航班資訊。
李珊珊搶過手機回覆:【媽,我和克明在備孕呢】
徐克明噴出半口牛奶:“李珊珊!”
“怎麼?”她晃著手機,“契約第十二條,配偶有義務解決家族糾紛。”
退燒藥開始發揮作用,徐克明在昏睡中抓住她的手。
李珊珊低頭看見他手腕上的舊疤,突然想起父親臨終前相似的姿勢。
月光爬上床頭櫃時,她輕輕回握那隻滾燙的手。
徐克明在夢裡呢喃:“別像媽媽那樣走掉……”
李珊珊用馬克筆在他手心畫了只烏龜:“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
第二天的晨光裡,徐克明對著手心的烏龜發呆。
李珊珊拖著行李箱經過主臥:“借你老婆用用,去機場接小三。”
徐克明頂著亂髮追到車庫:“李珊珊你敢!”
她甩上車門:“徐總燒糊塗了,我是小時工李阿姨。”
邁巴赫尾氣噴了他滿臉,副駕駛上坐著穿貂皮大衣的橘貓。
後視鏡裡,徐克明赤腳站在雪地裡喊她的名字。
李珊珊降下車窗:“再喊一聲媽聽聽?”
蘇雅走出VIP通道時,迎接她的是漫天綵帶。
李珊珊舉著接機牌跳起來:“歡迎蘇小姐參加我和克明的二胎百日宴!”
記者鏡頭齊刷刷轉過來,徐克明匆匆趕到時,正看見李珊珊抱著橘貓深情獻唱《今天你要嫁給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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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克明翻著股權暴漲的通知,突然把李珊珊按在財報堆裡。
“李小姐。”
“幹嘛?”
“結婚證該續費了。”
月光漫過漲停板的曲線,像極了某人偷笑時的唇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