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是弟弟

她們的日子靜了下來，無數個日夜迴圈往復，於清歡始終把自己的事情做得很好，像個聽從程式指令的機器人。

今歡身體愈發不好了，她漸漸的不再拿起筆，很多時候都是安靜的發呆，看窗外。

於清歡怕她生心病，做事的時候開始有一搭沒一搭同她說話。

今歡感覺好些便應聲，若是實在不舒服，便直接忽視掉，到後面，於清歡的聲音和存在都被她徹底忽略了。

今歡把僅有的精力都放在了觀察揣測母親的態度上，現在回想起來，她已經很久沒和於清歡好好說話了。

書上說，一個人最好的年華應當是熱烈的，燦爛的。

但於清歡的青春，是一個永遠沉悶壓抑的白色病房，還有一個磨人的孩子。

今歡替她難過。

於清歡不知她心中所想，只是很久以後，聽她說，“姐姐，如果我不在了，你要去做些什麼呢？”

她的青春都給了她，今歡總是想給她一個好去處的。

今家算不得什麼特別富貴的家庭，但提攜一個普通人還是做得到的。

“啊？”

這個話題太突然了，聯想到前兩日醫生下的通知，於清歡瘋狂按呼救鈴，一邊急急同她說，“小姐，你不要說這種話，姐姐去給你找醫生啊！”

“別睡小姐！”

說著便轉身出去尋人。

今歡：？

她不是很懂於清歡為什麼突然這麼著急，但身體確實輕快許多，今歡自己把病床往上搖了些，生澀地轉動自己胳膊肘，又動了動沒什麼感覺的雙腿。

像個剛出產的機器人，笨笨啟動各個程式。

沒一會兒病房裡便密密麻麻擠滿了人，和醫生一同來的，還有她的母親。

溫芙眼底一片烏青，看她的眼神帶著幾分躲閃，唇瓣翕動，欲言又止。

今歡抿著唇，靜靜開口，“媽媽。”

之後，視線掠過她，今歡半闔著眼，見身穿白色大褂的顧醫生檢查著各種指標，一面問她，“今歡，現在還有哪裡不太舒服嗎？”

這個問題問的是有沒有特別明顯不舒服的。

今歡搖頭。

又是一陣詢問，顧醫生讓於清歡和溫芙安心，一群人又漸漸退出病房。

溫度坐在她病床前，大手握著她的小手，如同她記憶中那般。

但現在溫芙已經不再年輕，臉上帶著歲月的風塵，而今歡，也不再是小孩子了。

溫芙一下又一下輕輕拍著今歡的手，面上盡是鬱郁糾結之色，半晌，今歡聽到她說，“歡歡，對不起啊。”

只一言，今歡便紅了眼，右手無聲攥緊了衾被。

但可能是已經鬧過哭過，今歡心緒很快安寧。

到底不忍溫芙惴惴不安，今歡回握住溫芙的手，眼神虛虛落在兩人交握的手上，輕聲問她，“媽媽，那是弟弟還是妹妹？”

溫芙微詫，沒想到今歡會主動提起。

她喉間發澀，觀察著今歡臉色，斟酌說，“是弟弟。”

“他叫洛越，是個很乖的孩子。”

今歡眼睫半垂，在心中輾轉著這個名字。

“洛越，是洛水的洛嗎？”

溫芙點頭。

“卓越的越？”

今歡又問。

“嗯。”

“真好。”

今歡小聲呢喃著，溫芙沒聽清，問她，“什麼？”

塘漫：\"晚上還有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