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楓林鎮來了個大人物
楓林鎮中，傳出了訊息。
李員外與風靈門、玄月門、玉清宗等宗門鬧掰。
為賠償三宗僱傭而來，卻又死去的修士。
李員外一夜豪擲上千靈石，眉頭連皺都不皺。
如此闊綽之舉，在鎮中流傳。
令所有聽到的人，為之一驚。
百姓們好奇的地方，還有很多。
比如這李員外向來都是借勢欺人，卻為何與楓林鎮數得上的門派，全都鬧掰？
莫非往後，他要金盆洗手，不再狐假虎威了？
還有，是這李員外，怎這麼有錢？
光是賠償用的靈石，就有一千。
那他的家底，豈不是有上萬？
好奇的地方，都沒有答案。
眾人只聽說另外一個消遣趣聞。
李員外與眾門主齊聚的那一夜。
抱元樓一夜，上了店中所有的菜品。
菜品不夠，抱元樓的馮掌櫃，親自駕駛馬車，去下游的供方拿貨。
而後，抱元樓做飯菜的師傅，一夜未有停歇。
切菜的雙手切到顫抖，顛勺的雙手顛到抽筋。打雜的，清洗的，一夜沒有打盹、眯過眼。
但就算如此，也只是勉勉強強，應付了那一夜的酒宴。
而自那一夜之後，抱元樓半月都沒能營業。
只因那夜，飯菜做的太多。下游供給，都被買斷了，十幾天供應不上。
傳聞更稀奇的，是那一夜，抱元樓的馮掌櫃，收到了李員外結算的一千靈石飯錢。而吃完那一頓飯後的第二天，一個叫玄風門的小門派，一門上下，盡數身死，就此消失。
結算飯錢的一千顆靈石，是用了好幾箱子裝到抱元樓。
一夜飯錢，就是一千靈石。
李員外的闊綽及富有，難以想象。
故事流傳了幾日，漸染平息。
天氣的炎熱，逐漸顯現。
乾旱的日子，愈發嚴峻。
先前的，那漫天的積雪，也只是下在了眠龍山與山腳。
風雪沒有絲毫眷顧到楓林鎮的莊稼及田地。
春冬兩個季節，楓林鎮與眠龍山，各有天地，說不出的奇異與詭譎。
眠龍山與楓林鎮，似是各有自己的時節與天氣，互不干涉，互不影響。
百姓們，看的，依舊是楓林鎮的天。
楓林鎮的天，已經是連續數月，沒有雨下了。
天氣乾旱到土壤已經皸裂，裂紋已有數尺深。
如此乾旱的地步，如何能種上莊稼，獲得豐收？
百姓們著急，卻又無能為力。
城中衙門有想過些主意，想開山鑿石。
試圖將城中一個叫天心湖的湖水，以水道的方式，給各地輸送水源。
但乾旱越來越嚴重。
幾個月下來，就連天心湖也乾涸了一半。
城中還有眾多百姓，日常用水還要供給。
斷無可能，將湖水用於灌溉，便不管城中百姓死活。
這浩蕩的輸水工程，便成了爛尾工程。竣工實施之日，遙遙無期。
百姓們靠自己靠不了，靠官府靠不住。如此，便是隻能指靠天地。
這些日子，看天祈禱的百姓，逐漸多了。
但凡看到天上，有一丁點烏雲，便有一群的百姓相互攜手，虔誠伏跪，磕頭求雨。
雙腿併攏，雙手合十，九十度彎腰，低頭到底。
虔誠的姿態，習慣成自然，就連七八歲的小孩都能熟練進行。
如此莊重，就為了求雨。乾旱嚴重，百姓們恨不得拿自己的心，換一場雨。
但天災總是非人力能夠左右。
縱使百姓們如此認真、虔誠，無用的還是無用。
城中的大型祭祀，今年未有免俗，還是照常進行。
甚至對比以往，今年乾旱更為嚴重，所以祭祀龍神的活動，顯得更為隆重。
龍神節，是的，就是這個特別的求雨的節日。
這一日，為了祭祀龍神。
早早地，一陣銅鑼響聲，響徹大街小巷。
百姓們自主地，集結成隊伍，在街上游行。
龍頭從某家家門而出。其他家的，便是提供龍身、龍尾。
龍頭、龍身、龍尾，一節拼成一節，在街上舞動。
但凡龍身觸碰，連在一處，便是一陣銅鑼敲響，是為龍神聚身現世，聚攏神力。
集合活動，在城東。祭祀活動，在城外。
舞龍游街，祭祀龍神，龍鞭抽打祈雨，也算是經久不變的節目。
舞龍自靈仙廟而過，敲敲打打聲，攪擾了陳夢玄的修行。
這幾日，他醉心於修煉，靈氣一直藉助揚氣吐納積攢，而今已是凝氣四重的境界。
境界提升之快，他隱忍不語，一直還未公佈。就連師傅，也沒告訴。
廟外敲敲打打的聲音，有些吵，令人不大適應。
陳夢玄覺著心煩，立時起身，尋些解決的法子。
棉花、茶杯、海碗，一層加一層，直至他用棉被將自己蓋上、捂住。
但無濟於事。
吵吵鬧鬧的聲音，還是從外邊傳來。
“鐺鐺鐺”，銅鑼聲敲打得，清清脆脆。
“唉”，陳夢玄嘆息一聲。
內心迫切想要一副華為或蘋果牌的降噪耳機。
可惜啊。
這個世界，降噪耳機是不可能的存在。
不對，或許可以有其他降噪的寶貝。
陳夢玄機靈，點出了面板。
【姓名：陳夢玄】
【壽命：16/70】
【境界：凝氣四重】
【靈力：65/500】
【功法：揚氣吐納，略有小成，33/200】
【技能：制符】
【火符二階，略有小成，26/200】
【雷符，初窺門徑，79/100】
【隱身符，初窺門徑，6/100】
【清靜符，初窺門徑。0/100】
【法器：玉葫蘆、落錢劍】
【玉葫蘆裝載量：當前裝載量2/150】
面板之中，揚氣吐納的功法，已經提升了一個品級，略有小成。
提升後最大的好處是：往後揚氣吐納一個時辰，可以吸收20點的靈力。
這品級的提升，總算擺脫了修行的龜速。
如同新手開車，終於可以上高速，60邁開成100邁，稍微加快一點點。
雖只是一點點，但卻是陳夢玄一直期待的那一點點。
陳夢玄眼睛一掃，掃到了符文欄中的清靜符。
這曾經被秋老吐槽，最無用的靈符。
今日總算有機會，可以發揮它的餘光、餘熱，有些用途。
陳夢玄神識點了點面板，往下一看，想知道它具體的兌換值。
什麼？陳夢玄一看，驚呆了。
這靈符，不就是堵耳朵用的嗎？一張竟是要10點靈氣。
坑爹的系統，一副降噪耳機，借戴一會，竟是要10點靈氣。
你還要不要臉了？
陳夢玄不滿，怒氣衝衝，將系統面板點了關閉。
四周嘈雜的聲音，一直斷斷續續。
捱了半個時辰，終於是撐到隊伍過去了。
陳夢玄深呼吸一口氣，正要凝心靜氣，繼續修行。
“鐺鐺鐺”。
另一支隊伍拼湊龍身，聚攏龍神，又從靈仙廟經過。
陳夢玄想起來了，八卦四方，龍身有四條，都得去往城東。
如此，便是躲得過初一，躲不過十五。
陳夢玄一聲嘆息，有些無奈，再點了點面板。
貴就貴些吧，總好過這些噪聲擾民。
陳夢玄兌換了一張清靜符，而後將靈符祭出。
符籙閃過一道紅光。而後，一個無形的屏障出現，將他與外邊嘈雜的世界隔絕。
四周，頓時顯得安安靜靜的。似乎舞龍的事情，壓根沒發生過。
好啊，總算難得耳根清靜。
【使用清靜符1次，熟練度+1，當前熟練度，初窺門徑，1/100。】
陳夢玄感受到了清靜符的好處，但心中還是意難平。
一張靈符兌換，竟是要10點靈力。這兌換值，可能是換火符、雷符10張。
罷了罷了，今日就算是任性消費吧。
日子窮苦慣了，也該豪氣一點。
陳夢玄寬慰自己，閉了眼，繼續打坐，靜心凝氣。
靜心凝氣一個時辰，感覺自身吸收靈氣的能力，似是快了許多。
不對勁，這修行，不對勁。
陳夢玄睜眼，還沒反應過來，系統就彈出了提醒。
【揚氣吐納一次，熟練度+1，當前熟練度34/200；靈力+25，當前靈力值80/500】
陳夢玄詫異，揚氣吐納一次，不是積攢20點靈力嗎？現在怎麼是25點？
陳夢玄思前想後，沒想明白，隱隱猜測，這靈力的增長，與清靜符有些關係。
他眼睛一閉，繼續打坐修行。
靜心凝氣，揚氣吐納，又是一個時辰。
【揚氣吐納一次，熟練度+1，當前熟練度35/200；靈力+25，當前靈力值105/500】
是了是了。這清靜符，有提升靈力的功效。5個點，整整5個點。
陳夢玄不由得嘴角上揚，心中歡喜。
這功效，不知道有多長？
陳夢玄又繼續試了試，再打坐了一個時辰。
【揚氣吐納一次，熟練度+1，當前熟練度36/200；靈力+25，當前靈力值130/500】
不待陳夢玄嘗試第三個時辰，清靜符功效消失，四周嘈雜的聲音，再度傳入耳中。
明白了，清靜符一張，時效是三個時辰。
三個時辰裡，可輔助增加揚氣吐納功法吸收的能力+5點。
如此用途，倒是不虧。
看來這系統，還是偏著自己的。
陳夢玄喜笑顏開，自覺得了系統好處。
四條金龍，遊走著，去往城東。
而後在城東逗留一陣，又出了城，去往城外。
城門外，才是真正的祭臺。
祭臺在城門外三里，一處空曠的地方，正好面對眠龍山。
四條金龍，陸續抵達。
祭祀開始。
一老者，一身巫袍，臉上畫彩，嘴中唸唸有詞，試圖與天上龍神說話。
一眾百姓，在旁圍觀，靜靜地看著金龍在祭臺環繞盤旋。
“砰”，一把白磷丟出。
老者點燃了火盆。
烈火在熊熊燃燒。
老者順勢，燒掉了手中數十張符紙。
而後，金龍騰舞。
隨著百姓們的一聲吶喊，四條金龍，被紛紛丟在地上。
四名彪形大漢，率先站出，手握龍鞭，各自抽打一條金龍。
其他一眾百姓，在祭臺四周站定，雙手合十，虔誠伏跪，膜拜。
龍鞭揮舞，一鞭接著一鞭。
大漢們不敢手下留情，今日求雨，就靠這祭祀的誠心，以及這龍鞭抽的狠與不狠。
負責祭祀的老者，趁此機會，在祭臺上跳著祭祀用的舞蹈。
老者虔誠，眼睛瞄向遠方，期待著會有神蹟發生，嘴中喃喃，“龍神吶，求您給我們下點雨吧……”
一座轎子，被二人抬著。
遠遠地，從楓林鎮外的山路而來。
這唯一的山路，途徑妖魔大道，去往九洲，鮮有人靠近、路過。
祭祀的老者，瞧見了轎子，心中掠過幾縷困惑。
看那轎子極度奢華，松枝木，風羽簾，顯然是官轎。
莫非楓林鎮，要來什麼大人物？
老者未有答案，舞步挪動，繼續專心祈雨。
黑轎中的一名修士，掀開了轎簾，正好目睹了百姓求雨。
修士來自三真教，是教中一名護法。
他奉教中諭令，星途萬里，就為代教中上下，巡視楓林鎮。
半月前，一封來自楓林鎮的求雨書信，遞到了三真教教主的跟前。
求雨的，正是楓林鎮的城主。
城主在信中急切，將楓林鎮的困境，描繪得詳盡，就為尋三真教，給個庇護。
今年旱災，已經必不可免。若是任由其發展，必定會民不聊生。
百姓無法生存，自然也會對統治他們的政權，發起挑戰。
如此，城主去信三真教，便成了一個正確到不能再正確的選擇。
而黑轎中修士的前來，也正是為了這封求救信。
教中高層，對這封求救信，仍是抱著一種懷疑的態度。
信中言辭鑿鑿，寫得悽慘，讓人總感覺有些言過其實的水份。
九洲歸化，早已經是數千年前的事情。
數千年了，怎還會有個邊陲小鎮，有著別樣，就為乾旱這麼芝麻綠豆點的小事，就救助於三真教。
若是傳出去了，三真教的顏面，又該置於何地？
修士遠遠看著祭祀的眾人，搖了搖頭，“鞭龍祈雨若是有用，那還要我們這些修士，有何用？”
“一幫盡信神魔的普通百姓，鼠目寸光。盡是做些，無用的事情。”
修士看了看四周，又是自言自語，“這楓林鎮的城主，也是誇張。這四周土壤，不是好好的嗎？哪裡有什麼皴裂？那遠處，不是還有一座雪山。若是灌溉不行，山中取雪融雪就是。何必勞我三真教？”
轎子緩緩，向著城門走來。
幾名兵士，盡忠職守。
見得陌生面孔，一把長槍交叉揮舞，就是將來人攔下。
“停下，請出示官憑路引。”
官憑路引？
笑話，我哪裡用得著這些粗俗的玩意？
轎中修士，自腰間掏了令牌。
轎伕接過，呈給兵士。
兵士接過，只是一眼，雙手顫抖，聲音發顫，“還請稍後，我去通稟。”
兵士箭步如飛，急忙狂奔，上了城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