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各種各樣的試探
“報,啟稟將軍,城門口有一修士,手持三真教護法令牌,請求入城。”
兵士喘著粗氣,低頭將手中令牌,遞了出去。
守城的將軍聽言,將令牌接過,急忙奔走,前去迎接。
這段日子,城主大人留了交代,說已呈遞了書信三真教,預言教中不日將派官員前來。
不想,城主言中。今日,真有修士進城。
將軍自城門上下來,及至修士跟前,畢恭畢敬,交回了令牌。
“不知桑護法駕臨,有失遠迎,還請贖罪。”
“罷了,我也沒那麼大的官威。頭前帶路,領我去見城主吧。”
將軍聽令,伸手示意,身後一眾兵士,腰桿挺直,列成兩排。
桑護法放下轎簾,徑直入城,前往城主府。
一眾兵士,在後邊緊跟,護衛桑護法安全。
這排場,這架勢,只為了給桑護法凸顯些排面,給他撐點排場。
上官面前,點頭哈腰,溜鬚拍馬,適當地製造點威儀,賺點面子,將軍還是會的。
不然如何混到這個官身,得這五品的官階。
桑護法的轎子,一路往城主府而來。
城主府接了城門音訊,也早早作了置辦。
一眾百姓,在門口吹拉彈唱。吆喝著、歡呼著、吶喊著,就為添點氛圍。
桑護法,在一陣簇擁下,走進了城主府。
城主柳大人,笑語盈盈,前來迎賓。
“桑田桑護法,久仰大名。大人駕臨我楓林鎮,真是令我楓林鎮,蓬蓽生輝。就連這小小的城主府,也光彩奪目不少。”
桑護法聽到柳城主喊出了他的名姓,沒有絲毫意外。
“柳城主客氣。桑某此番前來,也只是奉命行事。城主不必客氣。”
“不客氣,不客氣。有桑護法在,楓林鎮的活路,只怕也就有了。”
“不敢當,不敢當,我桑田,也只是三真教中,不入流的人物。哪裡有力挽狂瀾,救助萬民於水火的本事?”
“桑護法說笑啦。護法在教中,地位超然。柳某人怎會不知?桑護法也別謙遜,先落座,我們邊吃邊談。”
柳城主殷勤,將桑田迎入府邸大廳。
大廳之中,擺了豐盛的酒宴。
楓林鎮中的一眾官吏,已被邀請就坐。
眾賓齊聚,就等著桑田就坐開席。
“柳城主,果真有些門道。你這是早就知道桑某,今日要來?”
桑護法眼睛一瞪,神情佯裝不喜,先是試探。
“哪裡話,哪裡話,這就是一場官宴。柳某憂心城中百姓,這才將大夥請到這,出謀劃策。不想聊著聊著,就將大人等來了。”
“哦,這倒是稀奇。看這桌案酒菜,荷花酒、清蒸釀、松露雞、白魚鰭、香妃鴨,都不是便宜的菜色。楓林鎮地處偏遠,一場官宴就如此豐盛,原來這般富有。”桑田故意打趣。
“桑護法說笑啦。這頓飯錢,是老夫自己請的。老夫不才,在鎮中還有些產業。今日既是為國為民,這飯錢,便是隻好免費請大夥了。”
場上一眾官員聽言,立時溜鬚拍馬。
“是啊,是啊,都是城主大人的心意。我等既是吃了這頓飯,定要盡心盡力。替城主大人分憂。”
“分憂是必然的。城主大人,勞心勞力,為我城中子民,奔波上下。自己年邁,還不能兒孫繞膝,盡享天倫之樂。自是吾輩榜樣。”
桑田憋笑,聽到這一堆的溜鬚拍馬之言,已知這楓林鎮官風。
看來,也跟九洲其他的鎮子,沒什麼兩樣。
“好啦,諸位,感謝諸位信賴。但今日,不是說這些的時候。桑護法千里迢迢,來我楓林鎮,大夥理應,先奉敬一杯。”
一眾官員聽言,連連點頭,將手中酒杯舉起,而後異口同聲,“敬桑護法。”
桑田將手中酒杯端起,倒也沒與大夥客氣,而後仰頭,一飲而盡。
桑田飲酒,柳城主作陪,眾賓酒過三巡,觥籌交錯,總算打了照面,
而後,眾人話題撒開,就是隨性。
“桑田護法,不知你此次前來,可是為救我楓林鎮於水火,要與我楓林鎮祈雨?”柳城主發問。
“祈雨?我桑田,哪裡有這能耐?”桑田嬉笑,小聲應答。
這一回答,倒是令柳城主意外。
千里迢迢前來,竟不是為了祈雨。那他來我楓林鎮,是有何貴幹?
莫非是察查舊賬,試圖尋幾個貪官汙吏交差?
還是說上峰有意試探,想撤換他這一城之主?
柳城主腦袋轉的飛快,想了許多,也沒個答案。
只好靜觀其變,察言觀色。
“那桑護法此次前來,是為了……”柳城主追問,沒有設定答案。
“知道柳城主你會問。我桑某前來,只是奉了教中之命,前來巡查。”
桑田繼續補充,“教中的意思,是這楓林鎮,地處偏遠,遠離九洲。也該好好巡視一番,探查些具體民情,桑某好與教中回稟。”
監察使?柳城主瞬時反應了過來。
原來是來下邊遊歷,監察民情,這還不好辦。有我柳某人在此,能有什麼民情?
柳城主眯眼,佯裝醉酒,招待桑護法,打發了眾人。
待一眾賓客散去,柳城主以桑田醉酒為名,將他留在了府中歇息。
桑田躺在床上,眼睛一睜。
哪裡有什麼醉酒?不過是他自導自演的把戲。
一眾家丁,推門走了進來。
幾個木箱子笨沉,放在房中,眾人便是散去。
桑田將掩飾醉酒的被子掀開,前去檢視。
木箱子一開,便是一道精純靈力散發。
桑田驚呆,箱子裡的,滿滿都是靈石。
好傢伙,一箱子一千靈石,這城主大人,一口氣就是送了三千靈石。
靈石送來,內中深意,也清晰可見。
是個懂事的。桑田嘴角上揚,將一箱子靈石,倒在床上,而後癱倒床上,就是美美入睡。
房門外,城主柳大人,一直在觀望。
一個黑影靠近,蒙著臉,看不清模樣。
“靈石,他可是收了?”
黑影點了點頭。方才他一直躲在房中,監視桑護法,“收了,躺在靈石堆裡,看來是個貪財的傢伙。”
“若真是貪財,那倒是好辦。”
“你憂心他,還有別的謀劃?”
“不好說。教中傳來的訊息,來的該是馬護法。誰知半路替換成了他。還是靜觀其變,看看他的真實意圖吧。”
“是”,黑影領命,身影退去,繼續監視。
第二天一大早。
桑護法起身,便與柳城主告別,說要住回驛館。
柳城主也沒攔著,招手就是幾個家丁上前,要將那幾箱靈石幫著抬到驛館。
但這一舉動,被桑護法拒絕了。
柳城主正詫異,一夜之間,怎變得那麼快,他就不喜歡靈石了?
管事的急匆匆,從外邊闖了進來,“城主,不好啦,不好啦,門口幾個凝氣七八重的王八羔子,要從外邊打進來啦。”
柳城主聽言,神色有些緊張。城主府何時招惹了這些修士,竟是要打上門來?
“莫慌莫慌,是接我駕的人來了。”桑護法開口。
柳城主一愣,明白了他的意思。
哦,原來外邊都是他的人。
柳城主急忙賠笑,打了個圓場,“失禮失禮,是府中管事不懂事,不識尊駕隨從。”
“阿福,都是貴客,還不快迎進府門?”柳城主使了眼色。
管事的急忙應聲,“是老奴老眼昏花,這就去,這就去……”
不待管事的走到門口。
一眾修士手握兵刃,就是從外邊打了進來。
眾人打到大廳,見著桑護法,這才停手。
眾人躬身,候在桑護法身後。
城主府一眾不堪重用的家丁,在地上一陣呻吟。
桑護法一眾隨從,直闖城主府,絲毫不留情面。
柳城主臉上,略顯尷尬。
桑護法罷了罷手,幾名刀修上前,抬了那幾箱靈石,就是往外走。
桑護法拱手,與柳城主拜別,“柳城主,若想知道我桑某的底細,你直說就是。也不用派人大晚上盯著。我桑田,必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柳城主臉上,頓時一陣鐵青,原來他都知道。
“好啦,桑某在這城主府,也住不習慣,就此別過。柳城主若是有雅興,下次我再與你把酒言歡。”
這幾句話,說得不痛不癢。
只是簡簡單單的謙辭與恭維。
柳城主低頭,神情恭敬,“恭送桑護法。”
桑田沒有點頭,領著一眾修士,徑直出了城主府,去了驛館。
只是短短几日,三真教來人的事情,便在鎮中散播。
百姓們聽個新鮮好奇,也不知這來的人物,到底是何方神聖。
只聽說,他住在驛館裡,深入簡出,也不知在幹些什麼事情。
三真教不三真教的,百姓們也不關心。他們最關心的,還是眼前的旱災。
而關心桑田是否在楓林鎮的,是鎮中的一眾大小門派。
桑田桑護法,鎮中最大門派三真教的形象代言人,在鎮中視察工作。
各大門派豈能錯過,這絕好的攀附、結交的機會?
若是有幸,能與這三真教中的護法交好。那以後在這楓林鎮,豈不是飛黃騰達,可以橫著走?
若是再好運些,得這桑護法庇佑。那山門壯大有望。侵吞其他山門,也不是不可能。
一眾門派門主、宗主,各懷鬼胎,紛紛前來拜會。
送靈石的送靈石,送金銀的送金銀,送丹藥的送丹藥,送異寶的送異寶。
眾人無所不用其極,就為了孝敬好眼前之人,好博取一份認同,為山門日後壯大,作謀劃。
楓林鎮中,各大小門派門主、宗主的心思,桑田也是知道的。
他收取了一眾珠寶、靈石、金銀、靈丹、異寶,卻也沒給任何一個門派,任何一個承諾。
小心駛得萬年船,行事當謹慎。
天知道這些阿貓阿狗,會不會抓住些把柄,到教中參他一本。
但桑護法也黑,愣是主打一個收取東西,卻不辦事的原則。
如此,一眾門派宗主、門主,也沒覺察出什麼。見桑田毫無動靜,反倒是自我檢討起來,以為是別家的寶貝太多,自己送的太少,所以不肯出手相助。
如此,又是一眾門派的門主、宗主,擠破了腦袋,繼續蒐羅門中寶貝,往驛館送來。
“唉”,桑田護法一聲長嘆。
這些個不開竅的,真是笨驢一頭。
送就送吧,我還能拒絕不成?
若是拒了,反倒顯得我不願相幫。
“啟稟護法,門口有位李員外求見。”
李員外?這倒是新鮮,最近登門造訪的,都是些小門小派的門主、宗主,也沒什麼商賈富商。
“你讓他大廳等我吧。”
“啟稟護法,來人遞了名帖,就是離開。他邀您,今夜鎮中抱元樓赴宴。”
抱元樓?這名字倒是聽過,是鎮中最好的一家酒樓。
在最高規格的酒樓設宴,這宴請之人,倒是個會做事的。
桑田猶豫了片刻,還是帶了幾個修士,前去赴宴。
抱元樓前,李員外謙恭,一見桑田近前,便是上前相迎。
“桑護法肯親自赴宴,李某銘感五內,感激涕零。桑護法裡邊請。今夜李某,定要與你不醉不歸。”
桑田被李員外的熱情,整得有些蒙圈,被帶著進了裡邊。
這一進去,桑田被裡邊景象驚豔。
只見抱元樓上下,全是歌舞昇平。
一眾有姿有色的天軒樓的歌女,在樓中上下歌舞,見桑田進來,便是盛情迎接。
桑田一笑,嘴角一喜,歌女伺候,對他口味。
李員外覺察到了桑田的欣喜,將他迎上二樓。
二樓之中,最好的歌姬,上前招待。
一桌酒席,也是豐盛,山珍海味,無所不包。
桑田眼尖,看出了李員外的誠意。
酒席之中,盡是他喜愛的菜色。
看來這廝,是用了心的。
桑田選了坐席坐下,立時有歌姬給他倒酒。
美女入懷,鶯鶯燕燕,該是快活的景象。
桑田不言,一名修士見狀,一把寶劍揮出,砍在桌上。
一眾歌姬舞女,被這一嚇,頓時丟了三魂七魄,慌慌張張,試圖逃竄。
李員外眯笑,“桑護法,你這是幹嘛?”
桑田冷笑,看向李員外,“這話,該是我問你吧。李員外,你想幹嘛。”
李員外哈哈一笑,“只是想請桑護法你,吃一頓飯。”
“這頓飯,不說個明白,只怕不好吃,我桑某也不敢吃。”
話既是說到這份上,李員外也不好再藏著掖著。
“實不相瞞,李某確有一事相求。”
李員外拍了拍手,幾名家丁,立時將幾箱子的靈石抬了出來。
“一千靈石,李某想桑護法,替我出頭。”
“若是你想讓我,替你去討要那李宅,那李員外就免開尊口。符文堂的文書,蓋的是我三教的印信。為你一個,沒有任何修為之人,得罪符文堂的修士,怎麼算,都是賠本的買賣。”
李員外聽言靜默,原來他都知道了。
如此,便是沒戲了。
李員外長嘆一口氣,“非是我李某執著,而是離開李府之時太過匆忙。府中尚有許多珍寶,未有帶出。如此,便是便宜了靈仙廟的那小子。李某心有不甘。若是桑護法願意出手,縱是將這些珍寶,贈予桑護法,我也甘願。”
桑田冷笑,自知李員外意圖,“怎麼,想借我之手,破府奪寶?”
“不敢不敢,今日只是交心,全然不談其他。這一千靈石,就當是結識護法的見面禮,還請收下。今夜你我,只管把酒言歡。”李員外坦誠,謙卑敬酒,而後伸手,再招呼了歌姬舞女。
桑田見狀,也沒攔著,肆意享受歌舞酒宴,一夜宿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