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小門派的一次會議
被丟在外邊的李員外,有點懵。
到現在,還不是很明白,發生了什麼事。
我好好的李府,怎就被這一個道士佔了?
符師居所?
楓林鎮不都是刀修劍修嗎?哪來的符師?
我怎麼不知道?
這道士有些眼熟,好想在哪裡見過。
哦,想起來了,是靈仙廟風老道的徒弟。
好啊,仗勢欺人,欺負到我的頭上,你這是不想活了吧?
李員外起身,使勁拍打了後門,“開門,開門。裡邊的聽見沒有?這是我的府邸。識相的,給我開門。否則,有你們好看的。”
院中靜悄悄地,沒有任何反應。
李員外氣急,使了渾身氣力,拿腳一踹。
這一踹,不得了,竟是將後門踹爛,半隻腳卡在了門裡。
這就有些尷尬了,李員外著急,試圖將右腳取出,卻動彈不得。
卡著的右腳,有點高。站得久了,有些不穩,一個傾斜,右腳往裡邊一陷。
更尷尬,卡襠了。
李員外苦苦支撐半個時辰,總算遇見了救兵。
遠遠地,幾個討要地契及駐守靈仙廟的修士,折返李府覆命。
“李老爺,你站這,是在練功嗎?”一修士上前,看個稀奇。
“練個錘子。有誰卡著褲襠練功啊?快快快,幫我拉出來。”
一眾修士聽言,著急忙活,將李員外從門上,拉了出來。
李員外倒地,一聲吆喝,“你們來得正好。靈仙廟的小兔崽子,帶人佔了我的宅院。快,把門砸了,將那小子給我揪出來。”
一眾修士,面面相覷。
李員外在楓林鎮,那也是響噹噹的人物,誰敢將他的府邸佔了?
莫非是來收靈仙廟的那幾位?
一修士好奇,小聲追問,“那人,可是拿了三真教的文書,說是符師?”
李員外點頭,“對,拿的就是三真教的什麼狗屁文書。”
一眾修士大驚失色,急忙提醒,“噓,李老爺,話不可亂說。亂說是要死人的。三真教,那可是九洲三大教。妄自誹謗,是要被殺頭的。”
李員外回神,被陳夢玄氣得歸零的智商,終於迴歸本體。
三真教?他總算是想起了它卓越超然的地位,不敢亂說了。
楓林鎮中,不管誰做大做強,都只是小門小派的爭鬥。誰都知道,管轄楓林鎮的三真教,才是真正的實門派,楓林鎮的真正話事人。
萬幸,方才言語衝撞,也只有幾個修士聽見。
這幾個修士,拿了自己支付的銀兩,算是自己人,斷然也不會出賣。
如若不然,就憑藉這幾句冒犯之言,要是傳到了哪位人物的耳朵。縱是山高路遠,也會有三真教的修士,替宗門出頭,將他擊殺。
李員外砸開院門的想法,因陳夢玄手裡的是三真教的一紙文書,隨著他意識的逐漸清醒,被擱置在一旁。
李員外智商線上,開始分析利弊,試圖將一切想得通透。
此時此刻,不明情況。
若是擅闖,被人抓住把柄,說對三真教不敬,必然壞事。
更何況,裡邊小道士,說是符文堂的。這符文堂,李員外在楓林鎮中待了那麼多年,也略有耳聞。也算是了不得的門派。
而至於小道士身後,除了符文堂,還有何背景,也不得而知。
一切,還是靜觀其變吧。
李員外拍了拍髒兮兮的屁股,看向眾人,“罷了,我李元富也不止這一宅院。諸位,可還有與我效力的沒有?請隨我來。”
眾人聽言,也算識趣,急忙緊跟。
誰都知道,這李員外在楓林鎮的根基非淺。跟著他,自然有肉吃。
一眾修士跟著李員外,自李府離開。
李府裡邊。
幾名凝氣修士並排,站在陳夢玄跟前。
這是陳夢玄從一個叫玄風門的小門派中,半路僱傭的幾個修士。
僱傭一個時辰,價格是一株靈草。
終於到了支付賞金的時刻,幾名修士,搓搓小手,很是期待。
陳夢玄自腰間取下玉葫蘆,倒了倒,倒出了幾株靈月草,分派給一眾修士,“一人一株,這是大夥的靈月草。”
【玉葫蘆裝載量-4,當前裝載量2/150】
修士們眼神中閃過驚喜。一個時辰就是一株靈草,這買賣絕對不虧。比起其他富商,僱傭一月結算數百銀兩,這是短平快的暴力兼職。
“東家,以後還有這活,你只管找我。我可以給你,加送一個時辰。”
陳夢玄哭笑不得,哪裡有那麼好的事情。
要不是秋老給的一紙文書,陳夢玄才不願暴殄天物,拿靈草僱傭一眾修士。
不過好在今日順利,收復靈仙廟,外加一座李府,也算出了心中這口惡氣。
但願秋老的這份文書,有效期能長些吧。
陳夢玄遣散了眾人。
他哼著歌,從靈仙廟外邊進來。
今日搶佔山頭,佔得痛快,心情甚好。
師傅與齊源師兄,正將費宅買的一應物品,往靈仙廟搬。
得益於陳夢玄在眠龍山中賺的靈草,師徒三人,已經添置了不少東西。
桌椅板凳,都添置了新的。就連蒲團,也買了好幾個。
風道長在主殿中忙活。
他反覆擦拭,主殿中祖師爺的雕像。將雕像擦拭得,一塵不染。神色之中,幾分敬畏與驕傲,還有點愧意。
風道長給祖師爺上了炷香,跪在雕像跟前,“祖師爺在上,弟子風濟不才,險些將這靈仙廟折在李員外手裡。弟子羞愧,甘願受罰。”
風道長虔誠,給祖師爺磕了三個響頭,而後續話,“好在我靈仙廟弟子,陳夢玄,可堪重用,力挽狂瀾,晉升符師。以一己之力,換我靈仙廟存續。”
“此子,符文修行能力出眾,潛力不俗,也頗為睿智。弟子有願,往後善待培養。願祖師爺,庇佑我靈仙廟,發揚光大,源遠流長。”
風道長伏跪,再給祖師爺,磕了三個響頭。
陳夢玄回到靈仙廟,房中一躺,甚是愜意。
金窩銀窩,也不如自己的狗窩。
陳夢玄點出面板,看了看現有的資料。
系統彈出提醒。
【姓名:陳夢玄】
【壽命:16/40】
【境界:凝氣一重】
【靈力:35/200】
【功法:揚氣吐納,初窺門徑,43/100】
【技能:制符】
【火符二階,略有小成,26/200】
【雷符,初窺門徑,79/100】
【隱身符,初窺門徑,6/100】
【清靜符,初窺門徑。0/100】
【法器:玉葫蘆、落錢劍】
【玉葫蘆裝載量:當前裝載量2/150】
這段時間在費宅,少有修行。揚氣吐納的功夫,也沒有什麼精進。
凝氣一重,還是凝氣一重。
這實力太差,還是要多修行。
李員外僱傭的修士,都是凝氣四五重的實力,若是再不提升,只怕無法迎敵。
陳夢玄想得明白,說幹就幹。
他閉眼,靜心凝氣,感知周遭。
四周一股靈氣,緩緩地,向他體內湧入。
靈氣一點點,滋潤了他的丹田。
等到再睜眼時,已經過去了三個時辰。
【揚氣吐納3次,靈力+30,當前靈力65/200】
不夠不夠,還不夠。
就該趁著這閒暇的時間,儘快將靈力提升。
陳夢玄閉眼,又是揚氣吐納。
如此堅持,陳夢玄揚氣吐納,堅持了十四個時辰。
【揚氣吐納14次,靈力+140,恭喜你,升級為凝氣二重,當前靈力5/300】
陳夢玄感覺到了體內那一股靈力,不斷累積,最後夯實在自己丹田。
凝氣二重,總算是凝氣二重。
陳夢玄起身,鬆了一口氣。
這修行靈力,若是不用費在畫符之上,還算不錯,幾日便可晉升一級。
靜心凝氣,揚氣吐納了那麼久,陳夢玄也餓了。
他出去找了些吃食,吃完,又埋頭,繼續苦修。
楓林鎮的抱元樓。
鎮中最大的酒樓。
關了門,謝絕了接客。
一眾夥計在店中奔忙,就為準備今夜一場酒宴。
店老闆馮金寶,張羅著上上下下,生怕有個什麼閃失。
給他店裡下單的,正是李員外。
李員外一擲千金,說今夜要擺二十張坐席。
二十張啊,抱元樓何時有人如此大氣過?
而且這酒宴,每一張桌點的,都是山珍海味,雞鴨魚肉,熊掌、燕窩、魚翅。
如此奢侈,也是絕無僅有。
馮金寶不敢怠慢,自早上接單,便關閉酒樓,謝絕外賓,就為了準備好這一頓飯。
聽說今夜,李員外請的,是楓林鎮中,許多有頭有臉的門派中人。
但凡是叫的上名號的小門小派,都被李員外邀請在列。
夜幕降臨,星辰還未點亮夜空。
風靈門的代門主蔣坤,領著自己的一幫兄弟,率先從外邊走了進來。
而後,是玄月門的李門主,帶著一眾兄弟,也坐了下來。
接著,是玉清宗的趙宗主,與一眾兄弟,也走進門。
……
只是片刻,楓林鎮中,三教九流,趕來赴宴。
賓客齊全,主人未見蹤影,連飯菜也未上。
一眾修士,等了許久,頓時惱怒,破口大罵。
“這李元富,可真不是不識抬舉。弟兄們給他面子,他倒好,姍姍來遲。”
說話間,李員外在幾個修士的簇擁下,在抱元樓現身。
他與眾人行禮,而後落座。
這落座的一桌,有些門道,都是風靈門、玄月門、玉清宗這些,在楓林鎮數一數二的門派勢力。
“李員外,叫兄弟幾個過來,有何差遣?請明說吧。”
“不敢不敢,今日宴請諸位,是為我李府被符師強佔一事,想請諸位施以援手。”
“哈哈哈,這個老子聽說了。說是你李員外,被個毛頭小子,拿著一紙文書,褲衩還沒穿好,就給丟出了李府。可真有你的,連自個家都看不好……”風靈門蔣代門主捧腹大笑。
李員外看向蔣坤,神色一變,有些慍色。
蔣坤感受到了李員外的敵意,立時收容笑容。
“這我也略有耳聞。不知李老弟,想花多少靈石,收回這宅院?”玉清宗趙宗主率先發問。
天下買賣,皆為利而來。誰也不想吃虧。既是如此,那就看這價碼,李員外到底想出多少。
李員外有些不喜,臉色頓時有些難看。
這些個門派,平日打點,也沒少給金銀靈石。
這下倒好,稍微有點事情相求,他們就退避三尺,還變本加厲,想要討要金銀。
“若是沒有靈石金銀,諸位可是願意,替李某出頭?”
“李老弟怕是沒睡醒。天底下,哪有白乾活的?”李門主反問,不留情面。
“李員外既是沒有靈石,這事也就沒啥好談的了。諸位散了吧。”蔣代門主吆喝,就要拆臺散夥。
“我看你們誰敢?”李員外被激怒,拍了桌子,“你們風靈門,那麼多弟子,吃我的,喝我的,要幫忙時,就要置身事外嗎?”
“笑話,我風靈門護法的屍首,還在山門大堂。你給我口吃的,我就要替你賣命?”
“就是。我玄月門,也被你僱傭了不少修士,這些修士,現在非死即傷。有些連屍首都還沒找到。”
“諸位,冷靜,冷靜。沒什麼事不能好好談。都消消氣,好好商量。”趙宗主在旁勸架。
“李老弟,你的事,大夥都聽說了。可大夥都有難處。這蔣代門主、李門主,死了幾個護法。我玉清宗,也少了不少修士。這可都是替你賣命。你若真想讓弟兄們做些什麼,怎麼著也得拿出你的誠意。”
罷了罷了,看來在這些大老粗麵前,就不能講什麼人情。
李員外伸手,比了比,“五百靈石,諸位可是願意,替我出頭。”
此言一出,全場寂靜。
五百靈石,對於各人來說,不算少。
但對於一個宗門而言,區區五百靈石,讓你整個宗門賣命,卻又不多。
“李員外,給你提個醒,他可是符文堂的人。”
“據我說知,此子還是二階符師。若是尋常修士,殺我宗門護法,早被我風靈門斬殺。可現在,他有這符師身份,如何能動他?”
一眾門主聽言,紛紛點頭。
“好,那就一千。”李員外再開出了價碼。
一眾門主,仍是不為所動。
嘿,這倒是奇了怪了。
往日這些門主、宗主,見著靈石,就像是蒼蠅見到了屎,一通往裡邊扎。能吃到就絕不搖頭。
現在倒好,加了一倍,怎還沒人願意?
“諸位不願意是吧?那好,我再翻一倍,兩千靈石。”
兩千靈石,總算換來了幾個宗主的驚訝表情。
一個小小的修士,據說還不到凝氣一重,李員外竟肯花兩千靈石,就為將他驅逐出李府。
這,對他是有多恨之入骨。
還是沒有人吱聲。
眾人靜默,像是沒聽見李員外的懸賞。
“怎麼,都不願意?昔日歃血為盟時的意氣風發,說什麼為我李某人兩肋插刀,哪裡去了?不是義蓋雲天,要與我李某人稱兄道弟的嗎?怎麼?吃了肉就翻臉,你們是喂不熟的狗嗎?”
說話很是難聽,但大夥竟然沒有動氣。
許久,李宗主開口,道明瞭原由,“李老弟,消消。你該知道,那一紙符文上的三真教印信,代表了什麼。”
“兄弟們惜命,實在不敢做這以百人,抗衡大教的事。”
明白了,總算明白了。
原來都是見好就收,唯利是圖,見風使舵的行家裡手。兮兮利來,往前撲。兮兮事來,往後躲。
李員外苦笑,不再堅持。
“罷了,今日,李某請諸位一席,割席斷義。往後,我是我,你們是你們。自此井水不犯河水,一刀兩斷。”
全場靜默。
這李員外這是瘋了?竟要割席斷義。
那往後他的差事,到底幫還是不幫?
大夥心中直打鼓。
“李員外所言,李某不得不從。但我三門,有有不少弟兄,替李員外做事,死於非命。他們的家小,嗷嗷待脯。他們的撫卹,還請償清。”
“償,一人一百靈石,你可滿意?”
李員外動怒,似是早有準備,拍了拍手。
幾個家丁上前,抬了三箱子靈石。
“一箱子一千靈石,誰要賠?只管上前。”
“靈石,我李元富,有的是……”
李員外豪氣,眉頭都不帶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