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請神容易送神難
魚欄東家？
剛剛在外城看到的那個魚欄東家？
陸沉神色一動。
還沒等他問出來，於得水就繼續往下說著。
“我等原本在縣衙溝通，魚欄東家聽聞此事後，便設宴邀請我等過去相商水匪之事。”
“哦？那就一起去看看吧。”
陸沉思索片刻，當即帶著幾人出了院門。
魚欄做的是黑水河捕魚生意，偶爾還能從捕魚人手裡收穫寶魚，想必沒少被水匪光顧。
他正好看看魚欄對水匪有多少了解。
這趟剿匪，陸沉心裡的盤算是，越早完成任務越好。
下午入城時，他就已經看到很多人在城外排隊，此後人必然會越來越多，在這裡待久了指不定會生出什麼額外事端。
如今他實力不過氣血大成，班子裡的人也不過氣血小成。
還沒到能在黑水城橫行霸道的地步。
如此想著。
陸沉腳步不由微微加快。
‘踏踏’
驀地。
街道上方傳來異響，一道黑影掠過房頂，轉瞬消失在夜色中。
“黑水城夜裡還真是不平靜。”
陸沉眼角抽搐一下。
他沒有理會。
讓老於領頭，帶著人很快來到一座府邸門前。
那府邸門口兩旁，有一眾家丁打著燈籠，最前方站著一個身穿錦緞長袍的中年人。
那人見到陸沉等人，立刻走上前，道：“鄙人王衍，諸位貴客快快請進，我已備好酒水佳餚，就等著諸位過來呢。”
“哈哈，王家主怕是等候多時了吧，這是我們大人。”
一群人相互客套幾句。
這才一同進了王府。
客廳內，王衍坐在主位，並沒有第一時間提及水匪之事。
反而讓眾人動筷先用膳。
於得水幾人面面相覷，最後不約而同的看向陸沉。
“王家主，還是先說說水匪的情況吧。”
陸沉開門見山。
他來這裡又不是吃飯的，況且大家互不知底，誰敢確定這頓宴席有沒有問題。
收集水匪詳細情報才是此行的目標。
王衍見狀苦笑道：“陸大人謹慎，但卻理當如此，那我便說說我知道的情況吧。”
他這一說，就是兩刻鐘時間。
事實上。
陸沉此前預料的情況，跟王衍說的大差不差。
王家魚欄，在黑水城越做越大，自然引起城內城外不少人的注意。
城內勢力倒還好，王家經過上下打點，並沒有出什麼大亂子，但是城外卻被黑水河一個小島上的水匪盯上了。
那些水匪沒有對魚欄進行劫掠。
而是用一種收保護費的方式，勒令魚欄每月上貢白銀三百兩，以及一條寶魚。
如若不然便要血洗魚欄。
“那些水匪有多少人，實力如何？”
陸沉問道。
這是他始終最為關注的問題。
若事不可為，明日直接打道回府，絕不遲疑。
“賊人數量不到六十，其中有五位當家，大當家半年前是氣血大成的武者，其他四位當家，也都是氣血有成，那些狗賊最主要是滑溜無比，打不過就逃，之後又冷不丁回來屠戮魚欄的捕魚人。”
“都是討生活的窮苦百姓，如此下去就沒人為我魚欄做事了。”
王衍的聲音有種無力感。
“城內守備軍人手不足，縣令沒辦法，最後讓我等與縣衙一同出銀進行懸賞。”
“既然都是出錢，王家主為何不自己招募武者，組織人手去討伐水匪，這樣還省得多等了半年。”
有人說了一句。
一旁於得水聽著立馬翻白眼，道：“蠢，先不說招募武者要花多少銀子，但凡王家主招募十來個武者，改天魚欄還是不是姓王都是未知數。”
王衍聽到他們的話，不由尷尬一笑。
陸沉則是暗暗搖頭。
理確實是這個理。
人心隔肚皮。
聚集一群實力強大的武者，如果自身沒有足夠的實力壓住。
最後往往只會請神容易送神難。
想了想，陸沉又問道：
“王家主可還有其它更加詳細的資訊，比如水匪平常的出行路線，以及相關習慣之類。”
“這......”
王衍皺眉思索片刻，搖頭道：“我知道的就這些了，陸大人若想了解更多，可以去內城的養生殿看看。”
養生殿？
陸沉心頭一動。
城外一大群人過來，就是因為養生殿要撤離。
他現在又聽到王衍這句話，心下倒是起了些興趣，抽空去看看也無妨。
既然王衍已經將，自己知道的情報全部說出。
陸沉就不打算逗留了。
起身告辭。
“今夜是鄙人考慮不周。”
王衍告罪一聲，讓下人取來一個木桶，道：“幾位遠道而來，這是給諸位大人的見面禮，待水匪伏誅之日，我必有厚禮奉上。”
他說著，又接了一句。
“晚宴是王某唐突，這兩條寶魚還望陸大人賞臉。”
陸沉此刻沒有半點猶豫，直接伸手接過，笑道：“王家主嚴重了。”
“若是平時我們肯定會厚著臉皮坐下吃飯，只是弟兄幾個今日才趕到黑水城，一路勞頓，現在只想好好歇息一番，該是我們向王家主賠禮才是。”
一時間。
氣氛變得無比融洽。
像是兩個久別重逢的老友，在噓寒問暖一般。
於得水幾人聽著，心底直呼邪門。
他們這個大人怎麼看，年紀也不會超過三十，怎麼行事風格如此老辣。
剛剛還一臉生硬，就差沒指著人家鼻子問，這頓宴席是不是有問題，眼下臉色竟轉變的如此自然，他們自問做不到。
直到出了王府，回到小院。
一群人仍是討論不止。
“好了，都別聊了，於得水去看看能不能把魚煮了吃。”
陸沉踢了踢水桶。
裡面正在遊曳的兩條魚立馬撲稜起來。
其中一條正是黃昏時，在魚欄碼頭看江寶才賣的那條。
“嘿，兩條寶魚，這魚欄東家出手還真是捨得。”
於得水嘖嘖稱奇。
拎著木桶就去了廚房。
不一會兒那邊就傳來一股濃郁的清香。
“奇怪，我記得老於是沒有帶什麼調料的吧，怎麼煮的那麼香。”
院子裡。
一道道咽口水的聲音不停響起。
他們也就進城時吃了點乾糧，現在聞到這種香味，眼珠子都在隱隱冒著綠光。
陸沉同樣無心想事。
肚裡空空，先嚐嘗寶魚的滋味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