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寶魚
斬馬刀通體長約八尺。
刀身烏黑無光澤，入手冰冷刺骨。
拿在手裡揮了幾下，陸沉覺得重量剛好適合自己，臉上不禁露出滿意的神色。
一柄名器價值千金。
今天的意外收穫不可謂不大。
“這把兵刃很合我心意，這趟我也不會讓你們白來。”
陸沉略微思索，道：“這樣，剛剛收繳的白銀你們幾個先分了，後續我還會另外給你們一些補償。”
幾人聞言大喜。
雖然嘴上說著‘大人這如何使得’‘我等受之有愧’之類的話，但臉上都笑得跟朵雛菊一樣。
一百八十多兩的銀子，每人都能分到三十兩上下。
何況後續還有補償。
在他們眼裡，陸沉拿走兵器，是很理所當然的事。
只是他們沒想到自己還能分潤一二。
陸沉則是想的較為簡單。
哪怕自己是他們的上司，有收穫的時候該給好處還是要給，不然下次幹活的時候誰還會賣力。
當然，這次也有一個怕他們眼紅的原因。
自古財帛動人心。
整理完東西。
陸沉揹著那柄斬馬刀，再次上路。
沒有什麼意外。
天色還沒到黃昏，一行七人就來到了黑水城外。
青石堆砌的城牆高聳無比，其上有精兵駐守巡視，絲毫沒有清平城那種破敗之感，看上去甚是莊嚴宏偉。
城門處。
有士兵在盤查進出城的人。
周圍有幾個臨時支撐起的布棚，正在施粥給流民。
這一幕讓陸沉看得有些恍惚。
“這才是正常的城池啊。”
他有些感嘆。
清平縣無論城內外，燒殺搶掠屢見不鮮，每天見到的都是屍體，各種死狀悽慘的屍體，無窮無盡根本搬不完。
“大人有所不知。”
一旁於得水笑笑道：
“黑水城看似正常，實則內裡空虛，城內守備軍常年不到三百之數，城內幫派勢力橫行無忌，暗地裡殺機四伏，混亂無比。”
“便是居住在城中，安全也得不到保障。”
陸沉聞言有些驚訝。
但並沒有追問。
清平城的兵力堪稱大軍鎮守，加上羅千行自身的強勢，就這城內都暗流湧動，城外賊匪窺伺，擾得城衛司不得安寧。
黑水城周遭同樣山賊響馬橫行，卻還能正常運轉。
這裡面的水再淺，都不一定會比清平縣淺。
暗自搖了搖，陸沉牽馬入城。
守城計程車兵剛準備攔下。
於得水上前拿出一枚令牌，很快就被放行了。
入城後。
陸沉讓於得水去找牙行租了一套院子。
這一趟不知要在黑水城待多久，那麼多人住客棧太貴划不來，乾脆就租個一進小院。
“時間還早，大家先去城裡熟悉一下，明日就在城裡收集那些水匪的資訊，越詳細越好。”
陸沉站在院子裡，對幾個放下包裹的手下進行囑咐。
尤其就水匪數量，以及武功境界著重強調。
“大人，我們或許可以跟這邊的縣衙溝通一二，畢竟是他們釋出的懸賞，相關情報應該掌握不少。”
“嗯，既然如此，那就你跟老於去那邊看看。”
商議好之後。
陸沉沒有拖沓，領著另外四人走出小院，在城裡逛了起來。
來到一個陌生的地方，要先熟悉環境。
這個院子租在外城，陸沉出門後便在外城晃盪，內城打算過兩天再去。
畢竟光是外城，都要轉不少時間。
外城的人各式各樣，賣藝的，乞討的，賣柴的，還有不少攤販吆喝著。
大多是討生活的底層百姓。
困苦在這裡是常態。
“魚欄碼頭那邊又有人捕到寶魚啦。”一道驚呼聲響徹街道。
寶魚？
陸沉心中一動，帶著人往那邊走過去。
碼頭此刻裡裡外外都圍著人，帶著讚歎的竊竊私語聲連成一片。
穿過人群，陸沉朝中間的開闊地方看去，一個身形削瘦的少年腳邊放著一個竹簍，裡面裝有一條相貌奇特的怪魚。
魚頭碩大長有淡紅色的觸角，魚鱗在夕陽輝映下，散發著淡淡的金色光芒。
“這就是寶魚啊。”
陸沉身旁的一個下屬驚訝道：“傳聞寶魚的價值，跟寶藥和靈獸肉並列，長期食用不僅滋補氣血，還能增長筋骨。”
“一隻寶魚價值白銀數十兩，這種數目誰能承受的起。”
陸沉搖頭。
他其實很心動。
俗話說筋長一寸，力漲千斤。
易筋便相當於改善根骨，只是想要長期服食，陸沉目前還承擔不起。
況且他有臨道碑，就算自身根骨強差人意，好歹能一點點將武功肝到圓滿，屆時根骨同樣會改易。
何須浪費銀兩。
心底安慰自己兩句，陸沉剛有離開的打算，就見人群騷動起來。
“讓一讓讓一讓，魚欄的少東家來了。”
這話一出來，場面都瞬間寂靜不少，人群當即讓出一條道。
一個衣著貴氣的青年，步履沉穩走到竹簍前。
先是看了眼寶魚，隨即臉上浮現笑意，道：“江寶才，沒想到你又捕到寶魚了，運氣還真是好啊，這一條還是賣我怎麼樣，價格跟上次一樣。”
那個身形削瘦的少年，一身粗布麻衣，臉頰被凍得通紅，雙眼卻是非常明亮。
他點頭笑道：“謝過少東家。”
“嗯，按照規矩，二十兩我們魚欄抽成三兩，梁伯，拿十七兩給他。”
青年說著，讓身後老僕給了銀兩，就帶著寶魚離開了。
人群見到那幾人離開，就又低語起來。
“阿寶啊，魚欄少東家還真是心黑，這條寶魚至少值五十兩銀子，他只給二十兩，還不如賣給其他人，你這段時間捕了三條寶魚，如果都賣給其他人，都能去內城找一個武館拜師了。”
“你個嘴上沒把門的，瞎說什麼。”
“阿寶還有個臥病在床的老孃，哪裡有時間進內城去拜師。”
喧譁聲越來越大。
站在中間的江寶才只是抿著嘴笑，沒有說什麼，也沒有就此離開，反而像是在等什麼人。
很快。
一個虎腰熊背，滿臉兇戾的壯漢扒開人群。
帶著幾個小弟來到江寶才面前。
“虎爺，我一直在等你，這是孝敬虎爺的，這是船稅，這是在這裡賣魚的稅......”
少年江寶才輕聲說著，剛拿到手的銀子，一兩一兩遞出去。
直到手裡只剩下三兩銀子。
虎腰熊背的壯漢，這才滿意的哈哈大笑帶著人離開。
陸沉將這一切盡收眼底。
臉上露出若有所思的神色。
夜色降臨。
陸沉帶著幾人回到院子。
沒多久於得水同樣回來了，還帶來一個讓他頗為驚訝的訊息。
“大人，魚欄東家有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