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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如果懷上仇人的孩子

秦聿懷出了祠堂,先是去見了老爺子,老爺子沒有多的話,只是輕飄說了一句,下不為例。

倒是老太太,拉著他一陣叮囑,那言語間的疼愛之情盡顯。

在秦家,老爺子向來都是威嚴的,而老太太,對待晚輩們則是要和藹許多。

雖然向來如此,但這次秦聿懷從偏廳出來的時候,仍是多看了老爺子兩眼。

只是,老爺子並未給他多餘的目光。

轉身上了樓,秦柔已經在他房裡等著,見他一進來,立即拉著他左看看右看看。

他本就疲累,此刻應付完老頭老太太,已有一些不耐,“媽,我沒事,不用看了。”

秦柔這才鬆了口氣,“聿懷,這次的事到底是怎麼回事,你跟媽說清楚,前段時間問你的時候,你不都還說,你跟尹遇夏相處得很好,不會出問題的嗎?”

秦聿懷邊解襯衣釦子,邊說道:“媽,我要洗個澡,您先出去吧。”

他有一些焦躁,那釦子都扯掉了一顆。

秦柔卻也格外的執著,她拉住了他,“聿懷,你最近到底怎麼回事,你難道不知道,你這次的行為,不僅僅是給公司帶來損失那麼簡單。”

她的聲音壓低了些,“老爺子一直都在考察你,你以為,老爺子會平白無故讓你自己選擇婚姻嗎,這也是在他的考察範圍之內的,你做事的出發點是什麼,處理問題的方式怎麼樣,他都會考慮。”

“你難道以為,他真是因為疼愛你,才讓你自己選擇婚姻?”

秦柔壓抑著的聲音怒氣難擋,“我還以為,你早就明白這個道理,先前你做得也很好。可是這次,你太讓我失望了。”

秦柔說完,直接將沐浴用的乾淨毛巾丟到他身上,“你自己好好想想吧,到底錯在哪裡。”

說完,她便轉身離開,將房門用力關上了。

……

隨著砰的一聲響,房間內徹底靜下來,秦聿懷腦海裡卻是燥亂的。

幾天的祠堂罰跪,讓他有足夠的時間,去回想自己近段時間的各種失常。

剛才母親的一番話,更是讓他後脊發涼。

他突然間想到,老爺子這段時間來的縱容,看上去是對他的寵愛,可那背後的原因,他只是稍稍想到,就覺得一陣發涼。

若老爺子就是在等著他露出馬腳,然後再…

他將毛巾重重砸向牆面,那暴怒陰寒的眼眸裡,卻有了一絲不確定的躲閃。

明天去公司後,勢必不會平靜。

可他將會面對什麼?這幾天以來,他竟是一點訊息都未收到,平靜得太過不正常。

老爺子和秦司白在公司裡到底安插了多少人,而他在公司幾年時間,現在那一張張面孔紛紛劃過,他竟是分辨不出。

這實在是太過可怕,而他自己也太大意了。

這一局,他已經輸了。

……

洗漱完畢,換了身乾淨衣服,他心裡已經奪定,也漸漸的平靜了下來。

待到陪著老爺子老太太用晚餐的時候,他主動提出,能不能去看看尹遇夏。

沒說過多的理由,老爺子也沒多問,便同意了。

於是,晚餐過後,他便獨自上山,前往墓園。

十分鐘左右的車程,便到了墓園門口,遠遠的,他便看見,墓園門口趴著一個女人,衣服的血汙已經呈現暗紫色。

她的頭髮雜亂的披散著,整張臉趴在地上,並看不清表情。

秦聿懷微眯了眼眸,緩步朝她走去,那眸中的神色晦暗不明。

視線的餘光瞟到,不遠處守園人的屋舍前,有人正望著他這邊。

秦聿懷神色不變,心裡卻是越加確定,從現在開始,他的所作所為,一定全都會落入老爺子的監視範圍之類。

他看向地上那個女人的神色越加狠戾,若不是因為她,自己辛苦建立起來的信任,哪裡會這樣就崩塌。

雙手緊緊的握成拳,而那神色除了僵硬了一些,卻是看不出什麼變化來。

他一步一步靠近,地上的女人始終一動不動,甚至連呼吸的起伏都淺到看不出來。

是的,毫無生氣。

近了,他此刻就站在她面前,他眼眸一下幽暗無比,伸出手去,就要將她翻轉過來。

正在這時,一隻手攔住了他。

秦聿懷扭過頭,看著面前高挑清瘦的年輕女人,面露疑惑,似乎是想了一下,才說道:“你是華秘書。”那手也不知覺鬆開了。

他們兩人沒有正面接觸,但他在冰城住院期間,孫總也一直將工作情況向他彙報,特別是有關尹遇夏,他關注得多一些。

而華欣也曾遠遠的看到過秦聿懷,自然知道他是誰。

華欣稍稍一挪腳,微不可察的擋在兩人之間,“秦總經理,您好。尹總監有傷在身,而且現在還是在受罰階段,不易太大動作,以免動到傷口。”

“那樣的話,只怕,她的身體會連這個懲罰都挨不過去。”

她意思委婉,面露擔憂,不知覺中,卻是將這責任全部推到了他身上。

分明就是在說,秦聿懷要是動了尹遇夏,那之後她要是出了什麼事,這責任可就全都在他身上了。

秦聿懷斂了神色,微勾唇角冷笑一聲,“呵,華秘書還真是忠心護主。可是,你是不是忘了你的主子是誰,尹遇夏在秦家這樣胡作非為,你的老主子尹董事長知道嗎?”

華欣垂著頭,對於他的話好似並不驚訝,她並不接話,只是說道:“秦總經理多慮了。”

秦聿懷神色猛然一沉,“怎麼,尹董事長縱容尹遇夏這樣戲耍秦家,真就不擔心,秦家不會對尹氏華創做什麼嗎?”

華欣卻依然是不理,“有關工作上的事,秦總經理還是去和尹總商議吧,或者,等尹總監受完罰,您再來找她商榷也不遲。現在,只怕不是商討公事的好時機。”

她這一句,將關係摘得清楚,更是表明了,尹家跟秦家,往後只會有商業上的關係。

秦聿懷眼中的怒火更甚,他一下上前,那威懾的氣勢讓華欣一怔,她心裡一顫,卻也依然沒退一步。

“你個小小秘書,竟敢這樣跟我說話,尹崇佐給你的膽子嗎?”

他一下抓住她的胳膊,嘴角的邪佞更甚,“你的尹總監難道沒告訴你,我對待女人,也向來不會手軟的嗎?”

手臂上的疼痛傳來,華欣一下皺緊了眉,卻是依然強硬的擋在“尹遇夏”前面,不給他上前的機會。

秦聿懷眸中的怒火越旺,他手上用力,正要直接將她甩開,餘光卻是看見,守園人正大步朝這邊走來。

他狠狠的用力一掐,將她拽到跟前,“你會為你今天的態度付出代價。”而後輕巧將她拉開一些,鬆了手,臉上已恢復如常。

甚至是率先向守園人打起了招呼,“松叔,好久不見。”

松叔眼見如此,他看了華欣兩眼,而後說道,“是啊,聿懷少爺,好久沒見了。您今天過來這邊,是為了什麼事呢?”

秦聿懷瞥了眼地上的人,說道:“沒事了。”

松叔點點頭,對於前院發生的事情,他並不知情,向來他也聽命於秦家的家主。

“這位小姐的受罰日子,還剩下兩天,聿懷少爺要是來探望她,還是兩天後再來吧,您知道的,秦家的規矩,在受罰期間,是不准許探望的。”松叔將規矩告知。

聿懷微抿了抿唇,“嗯,我知道的,我跟外公請示之後過來的,現在看過了,我就走。”

他知道松叔的過來,必定就是外公的意思,雖然准許他來看,可是並不讓他久待。

不過…他指向華欣,“那她是不是也要離開。”

華欣心裡暗道一聲不好,見到守園人明顯遲疑的神色,趁他開口之前,她趕緊道,“我不是秦家人,不用遵守你們秦家的規矩。”

秦聿懷神色一沉,卻是顧忌松叔在場,只是微冷了語調,“那就請華秘書離開秦家。”

華欣指了指墓園的大門,“這可是在大門外,不是你們秦家的地盤。”

“這片山頭都是秦家的,包括你腳下這塊地。”秦聿懷冷聲道,他心裡簡直快要瘋了,他都在跟這個女人爭個什麼東西啊。

華欣卻是挺了挺背,她看出來了,有這位松叔在,秦聿懷根本不敢把她怎樣,膽子也就大了許多。

“你說是就是啊,哪裡寫著了,你指給我看看,我就信。”

“你…”

這分明就是耍起了無賴,秦聿懷生平第一次被人堵得無話可說,臉都漲紅了。

松叔見兩人劍拔弩張的氛圍,趕緊說道:“兩位不要再爭了。”

他轉而對秦聿懷道,“聿懷少爺,這位小姐確實不是我們秦家人,左右她也只是在門口,就隨她吧,您請回吧。”

松叔這樣開口,秦聿懷並不能反駁什麼,他恨恨的瞪了華欣一眼,“好,我聽松叔的,這就離開。”

轉而看向地上一直匍匐著的女人,他來了這麼久,她竟然都沒有動過一下。

秦聿懷微微蹙了眉,“松叔,我看她好像動都沒有動一下,她該不會……”

他話一出,松叔立即朝“尹遇夏”看去,確實見她一動不動的,幾乎完全沒有活的氣息。

“松叔,我想,她只是受罰而已,若是在這裡死了,只怕你不好交代啊。”秦聿懷憂慮著說道。

松叔有一絲擔憂,華欣卻是擰緊了眉。

“我覺得,松叔還是檢視一下比較好,要是真的病危了,也好早些請醫生來看。”

隨著秦聿懷的這句話,松叔點了點頭,蹲下身去,就要伸手去扒開“尹遇夏”的頭髮,華欣一驚,猛然伸手攔住。

“誒,松叔,我來吧,這是我家小姐,我來檢查就好。”華欣說著,立即上前去,搶佔了最有利的位置。

秦聿懷微微蹙眉,那視線卻是緊盯著華欣的手,那手停在“尹遇夏”臉頰旁,正要將那頭髮捋開,卻是停了好幾秒,都沒有動靜。

華欣有一絲慌張,天知道她的手心都是汗,那指尖也在微不可察的微微抖動著。

秦聿懷有一絲不耐,“華秘書,你猶豫什麼?你要是不忍心看見你家小姐受傷的樣子,我願意代勞。”

說著,他就要探出手去,正在這個時候,手機鈴聲響了起來。

這一下,秦聿懷的視線轉移了過去,華欣立即探出手去,伸到“尹遇夏”鼻息下一探。

秦聿懷看了眼手機上的備註名,那眼中的不耐更甚,他直接按了結束通話。

可待到他回過神來時,華欣已經探向“尹遇夏”頸間的脈搏。

華欣回過頭來,一臉欣喜的模樣,還大大的鬆了口氣,“還好,尹小姐只是太累了,她睡著了。”

松叔點了點頭,這下也是鬆了口氣。

秦聿懷張了張嘴,正要說些什麼,手機卻又響了起來。

他正在按結束通話鍵,松叔卻是說道:“聿懷少爺,既然這位小姐沒事,您要是有事的話,就先去忙吧。”

秦聿懷的話被堵住,他心裡的鬱結簡直要爆炸了。

看著手機上不斷重複閃現的名字,他朝松叔微微躬身致了個歉,而後幽暗的眸光掃了華欣一眼,轉過身去往回走,接起了電話。

那語氣陰森無比,“你最好有要緊的事。”

寒意幾乎都能透過電話傳過來,單靖兒不由得打了個寒顫,“聿懷,出事了,董事會明天會公開彈劾你。”

秦聿懷的腳步攸的頓住,而後越加急快的朝停車的位置走去,出口是一聲怒吼,“為什麼現在才告訴我?”

……

尹遇夏從朦朧中醒來,這兩天總是睜眼便能見到的秦司白,這會兒卻並不在。

她撐著胳膊緩緩坐起,牽扯到傷口讓她秀眉緊緊簇起。

稍緩一口氣,她雙腳落地,圾上拖鞋,正要起身,房門在這時被推開,秦司白端著一碗粥,從門外進來。

見她起了身,他立即過來,將粥碗放下,就來扶她,“你起來幹什麼?”

“我…”她的臉頰飄上一片緋色,卻是欲言又止。

秦司白認真的看著她,還在等著她的答案,“嗯?起來要幹什麼?你告訴我,我來幫你。”

尹遇夏垂了頭,聲音低了不少,“你幫不了我。”

秦司白卻是蹙了眉,“這幾天我照顧你,什麼都幫你做過了,還有什麼事我幫不了的?”

尹遇夏的臉頰卻是更紅了,那紅裡還有著一抹侷促。

“到底要幹什麼?是要喝水嗎?”秦司白卻還在追問,且鬆開她就要去倒水。

尹遇夏一下抓住他,“不、不是,我不喝水?”

“那你要幹什麼?”他又兀自猜測著,“想出去走走?”

尹遇夏搖頭,她咬了唇,那聲音更小了,“我要上廁所。”

秦司白怔了怔,那唇角微微彎了彎,“我抱你去。”說著,一手托住她的臂彎,一手攬住她的膝蓋窩,就將她抱了起來。

尹遇夏卻是極為不適應,天哪,他竟然抱她去上廁所。這根本是做夢都不可能都會發生的事情啊。

這幾天已經發生了許多她曾經都不敢想象的事,比如堂堂秦家大少竟然親自給她喂吃的,親自給她擦身子上藥…這幾天對她所有的照顧,他全都不曾假手於人。

可上廁所這種事,還是太過震撼又尷尬了。

可司少卻做得極為自然,等到了衛生間,秦司白將她放下,自然而然的伸手觸向她的褲頭。

尹遇夏一驚,立即抓住他的手,一張小臉滿是驚慌失措,“你、你幹什麼?”

他一臉理所當然的說道:“幫你上廁所啊?”

她一僵,趕緊推開他的手,“不、不用了,我自己可以了,你出去吧。”邊說著,邊去推他。

天哪,他都在做什麼,竟然還要幫她脫褲子??

秦司白卻是一笑,輕颳了下她的鼻樑,“別不好意思了,你昏睡的時候,我也幫過你了。”

這下,她一臉白皙的小臉幾乎紅成豬肝色。

“我、我現在沒有昏迷,很清醒,我不需要,你快出去啦。”她幾乎是央求道,簡直要尷尬死了。

看著小女人這樣一幅羞憤的模樣,秦司白不自覺的心情大好,“呵呵。”

“你你笑什麼?”

秦司白沒回答,卻是又笑了兩聲,“呵呵。”

尹遇夏一雙美目瞪著他,奈他不何卻又羞憤至極。

正在這時,臥房門外響起敲門聲,“司少。”

是斯林,尹遇夏趕緊推了推他,“你快出去啦,斯林助理找你。”

秦司白笑著撫了撫她的頭髮,這才轉身出去了,到了門口,還不忘交代一聲,“結束了,等我過來,抱你回房。”

他身後,尹遇夏那張臉已經紅得快要滴出血來。

……

秦司白出了臥室,和斯林去了書房。

斯林將墓園的情況說完,秦司白神色淡淡,對於這樣的結果,他並不意外。

“…聿懷少爺出了墓園之後,直接去了單靖兒的住處。”

他有一絲憂慮,“司少,聿懷少爺這次的情緒比起以往,都要更加暴躁,再加上,又在這個節骨眼上得知了董事會的動向,只怕,靖兒這次…”

他話未說完,彷彿只是說出來,也於心不忍。

秦司白神色幽暗,靜默半晌,方才開口道:“路是她自己選的,我給過她機會,也告訴過她,什麼時候想抽身了,隨時來找我。”

關於這點,斯林也認同,只是…

猶豫再三,斯林還是開了口,“司少,靖兒她其實…”去秦聿懷身邊,不僅僅是為了報答司少您的恩情而已。

只是後半句,他卻是說不出口,沉默兩秒,他轉而說道:“我也會勸勸她,聿懷少爺這次,是不能再翻身了,靖兒也可以趁機抽身。”

秦司白把玩著手上的香菸,沒說話,那眸中幽沉無比。

……

夜裡兩點,整座城市都已經沉睡。在離城南公寓不遠的一處24小時營業的便利店內。

男人頎長的身影閒散的坐在塑膠椅裡,他手上一根菸,慢慢的抽著,那眼神說不出的慵懶迷離。

在那店外,還站著一位身材同樣高大的男子,只是相比而言,還要再魁梧一些。

深夜的便利店,除了店員,便只有這兩位。

不多時,又來了一位女客人,她朝著門口那位點頭打了個招呼,便進了店內,在男人對面坐下。

女人微微垂著頭,視線稍稍抬著,有些怯意的偷偷望著面前的男人,只是那視線裡,還有著一絲道不明的愛慕情緒。

“司少。”

司少緩緩的抽了口煙,淡淡的嗯了一聲。

“你跟在他身邊,多少年了?”

單靖兒垂下眼眸,“八年了。”那聲音裡帶著落寞。

司少抬眸看她,“這八年裡,可有後悔過?”

單靖兒用力搖頭,語氣多了一絲堅定,“沒有,從來沒有。”

她抬起頭來,這八年來,她第一次這樣近距離的直視他。

“我知道,司少遠在國外,可是,您並不放心秦聿懷,我能幫到司少,真的很開心。”那語氣裡,有一絲喜悅。

司少卻是微微擰了眉,他的視線落在她厚厚的圍巾上,那圍巾甚至都已經蓋住了下巴。

除了禦寒,還能是什麼原因?

“到現在為止,已經夠了,這一次,我不會給他翻身的機會。”

秦司白沉聲道,他微微躬身,深沉的眼眸直視著她,“最後一次機會,你自己選,要不要抽身退出?”

單靖兒卻是猛然一顫,那眼中蹦出無數火花來,可轉瞬的,卻立即被失落覆上,是濃濃的落寞。

她重重的垂下頭,“司少,我沒有辦法退出了。”

司少眼中一凝,緊接著聽她說道:“我懷孕了。”

秦司白猛然一怔,那長長一截菸灰應聲而落,啪嗒一聲,卻是如同雷響一般。

單靖兒嘴角微嘲,“秦聿懷新婚的那天晚上,您要我拖住秦聿懷,我用的,就是懷孕這個藉口,本想著,到了醫院之後,找個藉口脫身,卻沒想到,竟然成真了。”

她垂頭,神色複雜的看著那還不明顯的腹部,“當醫生告訴我,我懷孕了的時候,我都還不敢相信。”

“你說什麼?”這時,斯林端了兩杯熱飲,正朝這邊走來,卻是猛然頓住腳步,沉聲反問一句,快步過來放下熱飲,直接抓住她的肩膀。

這一下,那圍巾卻是露了一角,那頸間的烏青露了出來,斯林一下子眼眸放大,“他乾的?”

這幾乎是不需要回答的問題,斯林拳頭握緊,那眼中是一抹痛惜,“你都懷孕了,他竟然還這樣對你。”

“你怎麼能懷上他的孩子?靖兒你到底怎麼想的,他那樣一個人,這些年來對你可曾好過半分,你怎麼能懷上他的孩子?”

斯林切齒低吼道,那分明是不甘是不願,更是為她感到不值。

單靖兒的肩膀被他抓得有些痛,她皺了眉,“斯林你弄疼我了。”

斯林這才慌張的鬆了手,只是卻好似再不忍心看下去,他胡亂的將她圍巾圍好,那眉心始終緊皺著,而後重重的嘆了口氣,轉身出去,繼續在門口守著。

秦司白的神色幽沉,他手上的煙已經燃完了,也沒有再點。

單靖兒再也沒有抬頭看他,她眼底蓄著淚水,雙手緊緊絞在一起,她是這樣厭惡著自己。

“我不想的,我也不知道,我明明一直都有注意,可是還是懷孕了。”

她的拳頭按在自己腹部,“這個孩子,好頑強,秦聿懷那樣殘暴,這個孩子依然活了下來。”她的聲音有一絲顫抖,眼淚終於順著眼角滑落。

秦司白神色不變,那眸光卻是有一絲晃動,“你準備怎麼辦?”

單靖兒搖著頭,“我不知道,真的不知道,我恨秦聿懷,可是,孩子是無辜的。”

更甚至於,在這個世界上,她是這樣的孤獨無依,可她現在,肚子裡的這條鮮活的生命,卻是屬於她的,唯一的,讓她有了希望有了寄託的存在。

秦司白好似看穿了她的心思,他說道:“你如果要生這個孩子,就生下來,撫養孩子的一切費用,我來負責。”

單靖兒猛然抬起頭來,那眼中是一抹希望,“真的嗎?我真的可以把孩子生下來嗎?”

秦司白點頭,“秦聿懷那邊,你不用管了,你去美國吧,去波士頓,在那裡把孩子生下來,以後就帶著孩子在那邊生活。”

單靖兒似乎還覺得不可思議,也有一絲擔憂,“可是,秦聿懷他,不會懷疑嗎?”萬一他找來,她和孩子又要怎麼辦?

秦司白的神色有一絲冷凝,他沉默兩秒,語氣凝重的開口說道:“你想好了,要生下這個孩子,就要做好承擔後果的準備。”

單靖兒眼中的光芒漸漸散去,美好的願景過後,現實是那樣的殘酷。

秦司白又說道:“如果你確定要生這個孩子,那就什麼都不要想,安心把孩子生下來就好。”

單靖兒抬起頭來,眼中是迸裂的水花。

……

尹遇夏睡得並不安穩,由於背上的傷口,她只得趴著睡,一個姿勢時間久了,身體也變得僵硬麻木,更是睡不沉。

這會兒,她再次睜開眼睛,卻是在黑暗裡,對上一雙深沉的眼眸。

秦司白開了柔柔的床頭燈,看著她一雙亮晶的眼眸,說道:“怎麼啦?睡不著?”

“嗯,有點難受。”剛剛醒來還帶著濃濃的鼻音,那聲音竟帶著她自己都未意識到的撒嬌意味。

秦司白輕輕笑了笑,他脫了外衣,在她旁邊坐下,將她扶起來,錯開傷口將她抱進懷裡。

他身上還帶著屋外的寒氣,尹遇夏又清醒了些,她環過他的腰身,抱緊了他,“這麼晚了,你出去了嗎?”

他頭擱在她額頭,輕輕的蹭她柔軟的髮絲,“嗯。”

秉著不聽不問的原則,尹遇夏向來是不打聽他的事的,可是今天,似是感受到他語氣中別樣的情緒,她忍不住道:“這麼晚了,是去見朋友麼?”

他微微闔著眼,淡淡道:“嗯。”秦司白緩緩睜開眼,說道:“遇夏,如果,你的朋友,她懷了仇人的孩子,你會建議她怎麼做呢?”

尹遇夏一驚,她抬起頭去,看見他今天的神色格外的深沉。

他卻是微微一笑,“只是隨便一問,你不用費心想了。”

尹遇夏眼眸垂下,神色微動,腦海裡閃現出那個可愛漂亮的小女孩,熙熙,她是一個沒有父親的孩子。

而仇人的孩子,至少還知道父親是誰吧。

按下心中湧現的苦澀,她稍稍猶豫,沉聲說道:“我不會給她建議。”

“嗯?”

尹遇夏:“我想,當她在聽到孩子心跳的那一刻,她心裡就已經有答案了,是要留下這個孩子,還是不要他。”

秦司白垂眸,卻見她神色有一絲難明。

“嗯。”

尹遇夏埋頭在他懷裡,閉了眼睛,“我想,你這個朋友,她心裡一定已經有答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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