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6章 我能幫你除了蔣皇后
蘇韶音停住了腳步。
她到底是沒能攔下杜晴嵐的口無遮攔。
蘇韶音早就該知道，在杜晴嵐心中，太子是何等的重要。她為了太子，大抵是不惜得罪蕭燁的。
蕭燁被打的偏過頭。
剛才那一巴掌有多響，眾人都聽得到。大理寺卿蒼白著一張臉，直接就跪在了蕭燁面前。
他不敢出聲，只是不停的磕頭。
大理寺卿面前是青石板，這一下下磕上去，聲音重的像是敲鐘一樣。
“爹！”杜晴嵐漲紅了一張臉，伸手就去攙扶大理寺卿：“別跪這樣的小人！”
“胡鬧！”大理寺卿抬手，要教訓杜晴嵐。可這一巴掌，終歸還是沒捨得落在杜晴嵐的身上。他狠狠心，一咬牙，發瘋似的往自己臉上扇起了耳光：“二皇子您莫要見怪，太子妃是悲痛欲絕，這才說了糊塗話，其實她心裡，根本就不是這樣想的。”
蕭燁笑了起來。
只是這笑容看在大理寺卿眼中，分外的駭人。
“大人怎麼這麼慌張？”蕭燁伸手攙扶杜大人：“我什麼都沒說，您怎麼就嚇得瑟瑟發抖呢？”
杜大人到底久經官場，蕭燁一句話，就嚇得他哆嗦了起來：“我，我沒有……”
“還有，杜大人。”蕭燁一字一句，想要糾正大理寺卿的錯誤言論：“我怎麼不記得，我們現如今還有一個太子？”
大理寺卿急的滿腦門都是汗。在他裝得通紅的映襯下，顯得無比狼狽。他任由豆大的汗珠低落，不敢伸手去擦：“對，是廢太子，廢太子……”
蕭燁嘖了一聲：“看來杜大人是上了年紀，腦袋都不太靈光了。”
“蕭燁！”杜晴嵐聽了蕭燁的話，臉色忽變：“你想做什麼？”
蕭燁幽幽嘆了一口氣：“皇嫂，我這樣稱呼你，是給足了你昔日的薄面。如今廢太子都不在了，你以為你……”
“我腹中的骨血，是皇家的！”太子妃嫌惡的看著蕭燁：“等我誕下皇兒，比你更名正言順繼承皇位。”
“別說了！”杜大人跳腳，那一巴掌到底落在了杜晴嵐的臉上。
杜晴嵐神色錯愕的捂住臉頰，難以置信的看自己父親：“你打我？”她淚如雨下：“我才是你的親人，你如今怎麼能這樣欺軟怕硬！你怎麼能對我出手？”
杜大人坐立難安，張張嘴，解釋的字卻一個都說不出口。
杜晴嵐羞憤交加，大著肚子轉身跑了。
蘇韶音看著蕭燁嘴邊噙著的一抹淺淡笑容，知道杜晴嵐命不久矣。她肚子裡的孩子，對蕭燁而言，的確是禍害一件。
如果蘇韶音沒有記錯的話，再過不到一月，杜晴嵐便要生下孩兒了。
蘇韶音對於朝堂爭鬥，沒什麼興趣。只是這一瞬間，她禁不住想，或許，能用杜晴嵐腹中的骨血，阻了蕭燁的退路。
歸途上，蘇韶音本打算主動對蕭燁示好。
卻沒想到，蕭燁竟然厚顏無恥到，裝作什麼都沒發生，在逗裴姝妤笑。裴姝妤瘦了一大圈，眼大了些，下巴略尖了些，尖酸刻薄的勁兒卻一點都沒少。
蕭燁不知道說了什麼，逗的裴姝妤咯咯不停的笑。
周圍還有許多人，但是這兩個人好像肆無忌憚一般。
呵。
這就是裴太傅和蕭燁之間的籌碼？
蘇韶音不太相信。
裴姝妤發現了蘇韶音一直瞧著他們這邊，朝蘇韶音微微揚起下巴，目光裡滿是得意。
這丫頭也是天真，蕭燁曾棄了她一次，她就一點都不放在心上嗎？如此好拿捏，怪不得蕭燁要拿裴姝妤開刀。
蘇韶音風輕雲淡的別過頭，聽到裴姝妤的笑聲更大了一些。
太張揚了。
回到蘇府，蘇韶音看到裴氏收拾了細軟，不知是要送到什麼地方去。
見到蘇韶音，裴氏停頓片刻，頤指氣使道：“你父親出了事，你這丫頭怎麼能這樣狼心狗肺，完全無動於衷？”
蘇韶音這才明瞭，裴氏手裡的金銀細軟，原不是用來跑路。
她眨了眨眼，神色委屈又無辜：“外祖父如今是二皇子身邊的紅人，只要說一句對父親是誤判，父親不便能被放出來了嗎？”
“你還好意思提！”裴氏提起這件事情，便恨得咬牙切齒：“還不是你還是了兆瑞！”
“哦？”蘇韶音更茫然了：“那母親如今的意思，是外祖父和我們蘇府撇清了關係，打算見死不救。”
“賤人！”裴氏抬手，要打蘇韶音：“別一口一個外祖父，你配嗎！”
蘇韶音輕巧躲過。
“母親。”蘇韶音有些委屈的嘆氣：“雖說您對女兒總帶著偏見，可女兒是真心為這個家好的。如若外祖父那邊行不通，母親去找一個人，一定有效。”
裴氏狐疑的看著蘇韶音，眼眸裡滿是懷疑。
蘇韶音不以為意，眯著眼睛微微一笑：“羅大人。”
裴氏臉色霎時一片慘白：“蘇韶音……”
“母親不知道嗎？”蘇韶音語氣裡滿是狐疑：“羅大人如今是二皇子身邊的紅人呢。只是當初羅大人離開前，和父親之間好像是有些不愉快。也不知道，父親入獄一事，羅大人是否知情。”
裴氏如遭雷擊，身子顫顫巍巍起來。
不遠處一個小廝跑來，猶豫著開口：“大、大夫人，方才蔣府送來訊息，說是他們家小姐和我們少爺的婚事取、取消了。”
“欺人太甚！”裴氏狠狠的踢了小廝一腳，帶著滿臉怒意離去。
不知是去找蔣夫人，還是去找羅雲生。
蘇韶音無所謂的笑了笑。
是誰都好。
下午時候，蘇韶音主動進了宮。御書房內戒備森嚴，怕是擔心某些人生出事端。
蘇韶音被攔下，靜待了片刻，守衛就放了行。
蕭燁人在御書房內，正在翻閱奏章。看蕭燁的樣子，像極了九五之尊。
明知道蘇韶音要來，還在這裡裝腔作勢。
蘇韶音人就站在御書房門口，似笑非笑的看著蕭燁。
她沒有開口，蕭燁倒是忍不住了。
蕭燁抬起頭看她，神色毫無憐憫：“朕可許不了你皇后的位置，你就少些痴心妄想。”
蘇韶音立刻就笑了。
她笑聲婉轉，在屋樑盤旋。
蕭燁眯著眼睛看她：“你笑什麼？”
“我笑二皇子是一個頂有趣的人，我什麼時候說過，要嫁給你了？”
蘇韶音的不識趣，讓蕭燁的臉色驟然難堪了幾分。
“我知道，二皇子此刻大抵是在心中想，你只要隨便動動小手指頭就能捏死我。”蘇韶音莞爾：“可我覺得，二皇子若是真的殺了我，會損失許多情報呢。”
蕭燁輕呵：“你倒是說說看。”
蘇韶音繞過蕭燁，坐在了御書房的龍椅上。
蕭燁神色凌厲，卻沒有進一步的舉動。
“原來這龍椅這麼硬，硌的骨頭疼，也不是每一個人坐上去，就安安穩穩啊。”蘇韶音別有所指，又看了蕭燁一眼，淡然起身。
蕭燁有些不耐煩了：“你不要以為我真的……”
“二皇子不怕蔣家嗎？”蘇韶音瞥了一眼奏摺。
雖然蕭燁藏起來的很快，可大多都是控訴蔣丞相的摺子。
蕭燁也不是個傻的，這麼快就著手對付蔣丞相了。
“蔣家的勢力，來源於蔣皇后。”蘇韶音笑吟吟道：“若是沒有了蔣皇后，他們也不過只是一般的權貴之家。”
蕭燁嗤笑：“這話還輪到你來說。”
“可二皇子知道，蔣皇后的軟肋嗎？”
蕭燁忍無可忍，帶著滿臉怒意抓住了蘇韶音的手：“別在我面前故弄玄虛，你不過誤打誤撞了幾次，真把自己當……”
“我知道。”蘇韶音朝蕭燁吹了一口氣：“我能幫你除了蔣皇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