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7章 一如既往
蘇韶音和蕭燁人到了坤寧宮外，蕭燁頓住了腳步，神色戒備起來。
他這一瞬覺得，自己好像有些過於相信了面前的這個女人。
“二皇子是怕了嗎？”蘇韶音笑的嬌俏：“若是怕了，我們原路返回。”
蕭燁的臉黑了許多。
他知道蘇韶音是在故意刺激自己，卻還是不得不要控制自己的情緒。
“你確定沒有騙我？”蕭燁眼神閃爍，裡面滿是不信任。
蘇韶音笑了：“若是我騙了你，何必和你一起來呢？”如果不是蘇韶音得到了一些訊息，也不會這麼冒失。
蕭燁神色遲疑不定，在蘇韶音身上掃了片刻，跟著輕哼了一聲：“走吧。”
這意思，是要蘇韶音先進去了。
蘇韶音坦然自若。
這一次她人出現在坤寧宮，發現戒備森嚴許多。四周的宮女看到蘇韶音時，戰戰兢兢，忙開口：“參加永寧郡主。”
那聲音大的，就像是唯恐別人聽不到一樣。
蘇韶音挑眉，看了蕭燁一眼。
蕭燁心中有了幾分計較，也不理會這個宮女，徑直上前。
“二皇子！”宮女們慌張著攔著，可沒人能近得了蕭燁的身，她們也不敢。只能眼睜睜的看著蕭燁推開了寢宮門，大步走了進去。
“皇后娘娘。”看到蔣皇后神色不虞的坐在躺椅上，蘇韶音恭敬的行禮，只當看不到蔣皇后顯得有些狼狽的姿態。
蔣皇后狠狠瞪了一眼蘇韶音：“誰準你私自進入坤寧宮的？”
蕭燁從蔣皇后緊張的神色中看出了什麼，微微一笑，淡然開口道：“是兒臣擔心您出事，又因著我是男眷不太方便，所以就帶了永寧郡主一同前來。”
蔣皇后聞言，神色露出幾分羞惱：“胡言亂語！”真當她糊塗了是不是？
什麼男女有別，蕭燁根本沒把她放在眼裡。
“你還沒繼位呢！”蔣皇后冷笑一聲：“等我腹中的孩子生下來，你以為……”
“皇后娘娘的孩子，真的是德陽帝的麼？”蘇韶音眨著眼睛，表情無辜的瞧蔣皇后。
蕭燁也不是隻身前來，他還沒那麼愚蠢。蘇韶音和蕭燁從御書房離開的時候，注意到蕭燁對侍衛使了眼色，這一刻那些護衛大抵就埋伏在周圍。
蘇韶音出了事有蕭燁幫忙擔著，人倒是沒有多慌張。
“給我掌嘴！”蔣皇后聽蘇韶音言語中的譏諷，喚羅嬤嬤上前。
羅嬤嬤沒有任何猶豫，就要出手。可惜被蕭燁攔下，一腳踢在小腹上，人就倒在地上，疼的直叫喚。
“蕭燁！”蔣皇后驟然變臉：“你是瘋了不成？”
“皇后娘娘。”蕭燁神色陰鷙，陰陽怪氣道：“您似乎不知道，最近京都內發生了一件怪事。”
蔣皇后看向蕭燁身後，目光略帶幾分擔憂。收回時，當即恢復冷漠厭惡：“本宮對你所言之事毫無興趣，你可以滾了。不要以為照你庶出的二皇子身份，就真的能順利成章繼承皇位。一切仍有變數，做人需要謹慎。”
“是啊。”蕭燁嘆氣：“做人是需要謹慎。”
蔣皇后一顆心忽地七上八下。
“您知道麼？”蕭燁態度恭敬：“兒臣去查了京都百餘嬰孩失蹤案，有了新的進展。”
蔣皇后神色瞬間露出一抹驚慌。可她努力深吸了一口氣，強迫自己冷靜下去：“本宮身懷六甲，沒有閒情逸致聽你胡扯。來人，送客！”
宮女們膽戰心驚的上前，只可惜在將要近蕭燁身的一瞬間，都被蕭燁毫不留情的扇了耳光，打的後退兩步。
“你要造反！”蔣皇后怒極，拍著桌子站了起來：“蕭燁，不要欺人太甚！”
蕭燁嗤笑一聲：“人不狠，站不穩。那偷了嬰兒的人，大抵想要用銀子抵了自己的罪過。可我順著銀子這條線索查過去，竟然發現那是官銀。”
蔣皇后握緊手心，尖利的指甲扎進去，她臉都要變形。
“官銀都是有每年的編號和發放記錄，雖然查起來有些繁瑣，可我還是查到了。”蕭燁目不轉睛：“皇后娘娘猜，此人是誰？”
“滾！”
“沒想到啊。”蕭燁完全不理會蔣皇后羞惱的態度，略嘆一口氣：“竟然是宋淵宋大總管，這就奇怪了。你說一個太監為什麼要去偷孩子呢？難道是因為自己不能人道，時間久了，人就扭曲了麼？”
蔣皇后怒不可遏：“你知道什麼，你不配這麼說他。”
“哎呀？”蕭燁露出幾分狐疑：“兒臣說的是宋淵宋大總管，皇后娘娘你為何這麼羞惱呢？”
蔣皇后死死的咬著嘴唇，腦海中一片混亂。
她的肚子大了起來，精神有些懨懨的。現在被蕭燁逼到死角，一時竟做不出應對，只能兇狠的瞪著蕭燁，妄圖從氣勢上戰勝對方般。
蘇韶音覺得蕭燁為了演這一齣戲，有些用力過猛了。
蕭燁剛才所說，是蘇韶音告訴他的。
她只是湊巧，走在街上時，聽到一家店主警惕的盯著一個農婦，問她哪兒來的官銀。蘇韶音把銀子換了過來，卻無法查證。
蘇韶音的身份，不可能將手伸到戶部去。何況現在蘇厝人被押在天牢，她若是去查這些，無異於是自討苦吃。
對於宋淵用的是否是官銀，其實已經不重要了。
蕭燁認定這件事情能扳倒蔣皇后，就足夠了。
見蕭燁感情激昂的還打算說些什麼，蘇韶音拉了一把蕭燁。
蔣皇后看到，立刻陰狠看向蘇韶音：“你這個賤人。”
言外之意，還是印證了蘇韶音的猜測。
宋淵最大的錯誤，是不算一個徹底的壞人麼？可蘇韶音不覺得，一個男人為了所謂的愛，偷了人家的孩子煮來吃之前，因為愧疚丟下銀子，能將功補過。
蕭燁當即笑了。他甚至沒有任何遲疑，直接走到蔣皇后面前，逼近了幾分，似笑非笑的拿出早就準備好的一條白綾：“父皇屍骨未寒，皇后娘娘悲痛欲絕，一同去了……”
“滾開！”蔣皇后用力打了蕭燁一巴掌，可也只是把蕭燁打的稍偏了頭。
蘇韶音忽然想起被囚禁在太子府的杜晴嵐。
那孩子，怕是不能安然無恙的生下。
“賤種。”蔣皇后朝蕭燁臉上吐了口水：“殺兄弒父，還謀害生母，你這種人若是當了皇帝，那才是滑天下之大稽。別以為你胡言亂語幾句，就能威脅了我。你能否當上這個皇帝，還要靠我們蔣家！”
“是啊。”蕭燁也不擦臉頰上的口水，緩慢轉過頭，眸子裡散發著的，是駭人的光芒。
冷笑一聲，蕭燁一把掐住蔣皇后的脖頸：“我是賤種，那你肚子裡的是什麼？野種還是豬崽？你們蔣家一家獨大，還真的是太討厭了啊。”
蕭燁手下開始用力。
宮女們嚇得跪在地上，沒有人敢動。
“蕭燁！”蔣皇后再開口時，嗓音已經變了調，尖利許多：“你敢！”
蘇韶音站在殿下，面無表情：“二皇子，不要對蔣皇后出手。若是蔣皇后死了，蔣家你沒法交代。蔣皇后所言極是，你還要靠蔣家，甚至還要和裴家聯姻。你這一輩子，只能活在裴蔣兩家之下。或許，你只是一個傀儡皇帝。”
“閉嘴！”蕭燁勃然大怒，紅了眼眶的瞬間，真的動了殺意。
宋淵就是在這個時候拎劍刺了出來。
蕭燁不傻，立刻閃身，避開了致命的一擊。
“你出來做什麼！”蔣皇后慌了：“他不敢對我出手的，你快跑，他抓的就是你！”
宋淵不覺惶恐，柔情蜜意的看向蔣皇后：“我躲了一輩子，也躲夠了，這一次讓我來保護你，好不好？”
蔣皇后立刻淚如雨下，哭的如同當年分別時的那個稚嫩的小女孩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