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唯一的辦法
醫生看著眼前這個同樣年輕的少年，語氣帶著憐憫：
“得這種病的，通常家裡條件都不好……唉，小夥子，趁早……準備後事吧，多陪陪她，走完最後這段路。”
方緣聽完，異常地平靜了下來。他沒有哭鬧，也沒有再哀求醫生。他只是默默地攥緊了拳頭，指甲深深嵌進掌心。
但他的眼神裡，卻充斥著一種近乎瘋狂的決絕。
方緣沉默了片刻，聲音有些沙啞地對醫生道：“麻煩您，讓我進去和姐姐說幾句話。”
得到允許後，他穿上無菌服，走進充斥著消毒水氣味的重症監護室。
病床上的方青面色灰敗，雙眼緊閉，戴著呼吸機，每一次呼吸都顯得異常艱難。
她似乎感知到方緣的到來，眼皮艱難地顫動了幾下，卻無法睜開。
但從那微微顫抖的眼睫和眉宇間深深的褶皺中，方緣讀懂了她的意思——不要救她，救不起的，好好照顧妹妹……
一瞬間，方緣眼眶徹底紅了。
腦海中閃過姐姐日夜操勞的背影，省吃儉用把資源留給他的模樣，還有那次跪著求他走正道時絕望又希冀的眼神……
這個家，全是靠她瘦弱的肩膀硬扛下來的。
他俯下身，輕輕握住姐姐冰涼的手，聲音哽咽卻無比堅定：
“姐，你放心。我無論如何都不會放棄你！我一定能救你！請你……一定要相信我！”
說完，他深深看了一眼姐姐，轉身走出病房。徑直去收費處，預存了十五萬的治療費。
他知道這些錢無法根治姐姐，但至少能維持她在ICU的生命，為他爭取寶貴的時間。
回家的路上，方瑤一直低著頭，小聲啜泣。方緣摟著她的肩膀，感受著她微微的顫抖。
“別怕，瑤瑤，”他聲音放緩，努力讓自己的語氣聽起來可靠，“姐姐會沒事的，哥向你保證。”
方瑤抬起頭，淚眼婆娑地看著他，第一次沒有露出排斥和懷疑，而是帶著一種彷徨和依賴：“哥……我們該怎麼辦？姐姐會不會……”
“不會的！”方緣打斷她，眼神堅定。
“有哥在，天塌不下來。以前是哥混蛋，對不起你們。但從現在起，這個家，我來扛！你只要好好上學，安心等著姐姐好起來，其他的什麼都不用想。”
看著哥哥前所未有過的堅毅側臉，聽著他沉穩有力的話語，方瑤恍惚間覺得，這個曾經讓她恐懼和憎惡的哥哥，好像真的變得不一樣了。
雖然依舊迷茫和不安，但哥哥眼神裡的勇氣和那份沉甸甸的責任感，卻像黑暗中投下的一束光，讓她冰涼的手腳稍稍回暖了一些。
她輕輕點了點頭，第一次主動地、微弱地回應了哥哥的安撫。
安頓好妹妹，方緣立刻拿出手機，聯絡了萬寶閣的姬主管。
【方緣】：姬主管，冒昧打擾。請問貴閣有沒有二階的“地肺果”？急需！價格好商量！
很快，姬主管回了訊息。
【姬良】：方小兄弟，二階地肺果？這東西可太稀缺了。本城庫存裡一階的還有幾顆，二階的……別說一顆，連一兩都湊不齊，根本達不到你的要求。
此果只在地脈之力濃郁之處生長，往往深埋地底，極難開採，蘊含豐富的土屬性元力，價值極高。
方緣心一沉，又不甘心地追問能否從其他城市調運。
【姬良】：唉，我只是垚城分閣的一個小主管，許可權有限，跨城調運如此貴重的物資……我實在無能為力。
而且恕我直言，二階地肺果的價值，起碼數百萬元朝上……
數百萬！方緣看著這個數字，呼吸一窒，剛剛到手還沒捂熱的二十二萬鉅款，在這個數字面前顯得如此蒼白可笑。難道真是天要絕人之路？
他抱著最後一絲希望問道：【姬主管，真的沒有任何辦法了嗎？任何線索都可以！】
這次，姬良沉默了片刻，才回復過來。
【姬良】：如果你確實急需，且有一定實力的話，或許只剩最後一個辦法——去地龍山脈碰碰運氣。
那是離垚城最近的山脈，內部有低階妖獸盤踞，也生長著一些特殊靈植，因其地質特殊，確有孕育地肺果的可能。
你可以嘗試僱傭一支經驗豐富的獵妖隊進山搜尋採集。但這同樣價格不菲，且危險重重。
地龍山脈！
方緣幾乎絕望的心猛地抓住了一絲光亮！雖然危險，但總算有了一個明確的方向！
“謝謝姬主管！”他連忙道謝，終於不再是毫無頭緒。
他下定決心，必須去地龍山脈闖一闖！
就在他準備時，鄰居牛爺爺聞訊趕來，這位看著他們三姐弟長大的老人嘆了口氣，還是他帶的120把方青送去了醫院，牛爺爺表示不放心方緣，要把妹妹接到自己家來照顧。
方言向他解釋自己要進山採藥，牛爺爺弄得半晌沒有說話，似乎是重新認識了眼前這個年輕的少年。
牛爺爺拍拍方緣的肩膀：“小緣，放心進山去找藥吧，家裡有爺爺我看著，瑤丫頭我會照顧好的。”
更讓方緣意外的是，上官天闕也匆匆趕來，女孩臉上帶著擔憂，輕聲卻堅定地說：“方緣，你姐姐的情況怎麼樣了？”
方緣把剛剛講給牛爺爺的話重新講述給了上官天闕，當然，方圓故意把這個艱難甚至不可能完成的任務說的十分輕鬆——就像去野菜地裡摘菜一樣。
“原來是這樣，我只是個沒有修為的普通人，幫不上什麼忙，我會每天過來陪瑤瑤的，課業上也能幫她輔導。”
看著牛爺爺和上官天闕，方緣心中湧起一股暖流，他鄭重地向兩人道謝：“牛爺爺，天闕，謝謝你們！這份情，我方緣記下了！”
向三人告別之後，沒有後顧之憂，他眼中閃過決然的光芒，目標直指危險與機遇並存的地龍山脈！
方緣下定決心今晚就出發，立刻給拓主任發了條訊息，言簡意賅地表示需要請十五天假。
螢幕那頭的拓主任看到這條訊息，直接被氣笑了，一個電話就轟了過來。
剛一接通，那熟悉的、帶著火氣的咆哮聲就震得方緣耳膜發麻：
“小逼崽子！誰他媽給你的勇氣？梁靜茹嗎？！你他孃的真是個人才！老子教書這麼多年，頭一回見到你這麼囂張的！你以為學校是你家開的？想來就來想走就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