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病危
幾乎在同一時間，第三組人馬根據方緣提供的路線，快速穿過檯球廳後門，進入那條昏暗的巷子，找到了地下停車場的隱蔽入口。
一人上前，用技術手段悄無聲息地開啟了那扇加固過的鐵門。
裡面，昏暗的燈光下，一名臨時聘來的老師正在臺上賣力地講解著一門粗淺的步法，數十名學員聽得聚精會神。
突然闖入的便衣執法隊員打破了這裡的“學習”氛圍。
“所有人不許動！執法隊辦案！”為首的隊員亮出證件和執法記錄儀，聲音洪亮而充滿威懾力。
“此地涉嫌非法組織武道培訓，侵犯武技版權！所有人配合調查！”
臺下頓時一片譁然和慌亂，學員們臉上寫滿了驚慌失措。
臺上的老師也傻眼了，愣在原地。執法人員迅速上前，將其控制，並開始有序地登記現場所有人員的身份資訊，查封相關教學資料和裝置。
行動迅速而高效。然而，經過初步審訊和核對，執法隊員遺憾地發現，方緣口中那個教“無形無影拳”的“馬保國”老師，今天並未到場，因此沒能逮個正著。
但即便如此，方緣的供詞也得到了充分驗證。
執法隊確認他昨晚確實在此處，行蹤有了合理解釋，不具備作案時間。他的殺人嫌疑基本被排除了。
核實清楚後，之前審訊方緣的那名執法隊員看著他，語氣嚴肅地批評道：
“方緣，參與這種違法補課班本身就是錯誤的行為！以後絕對不能再接觸，明白嗎？”
這時，得到訊息的拓主任也趕到了執法局，連忙向執法人員保證：
“放心放心，我們學校一定加強教育管理！明天我就全校通報批評他，以儆效尤！絕不讓此類事件再次發生！”
又經過一番必要的程式和教育扯皮，方緣終於被允許離開。
走出執法局大門，他長長舒了一口氣，雖然背了個處分，但總算是有驚無險地從殺人嫌疑中脫身了。
走出執法局，夜色已深。拓主任點了根菸，靠在牆邊，煙霧繚繞中他瞥了一眼方緣，聲音低沉：
“你小子最近……表現確實還不錯，沒再惹是生非。繼續保持下去。”
方緣真心實意地道謝：“謝謝拓主任，今天麻煩您了。”
像頭熊一樣壯碩的拓主任擺了擺手，吐出一口菸圈：
“少來這套。我是為了學校的名聲才來的，好在沒出什麼大亂子。”他掐滅菸頭，語氣加重了幾分，“趕緊回家吧，最近……不太平。”
方緣點了點頭，獨自走在回家的路上。雖然洗脫了殺人的嫌疑，但他心裡卻沉甸甸的，實在高興不起來。
最大的財路——武業幫的代課工作徹底斷了，這意味著他短時間內再也無法獲得大量金錢購買修煉資源，修為進度必然要受到巨大影響。
一想到這個，他就覺得一陣頭疼。
然而，比起賺錢，眼下還有一件更麻煩、更讓他揪心的事。
執法隊直接找到學校又把他帶走，姐姐方青肯定知道了，以她的性子，不知道要擔心成什麼樣子。自己該怎麼跟她解釋？
他掏出手機，之前進局子時被收走，做完筆錄才還回來。
一開機，一連串的未接來電提示和簡訊提示音就瘋狂地響了起來，幾乎全是妹妹方瑤打來的。
方緣愣住了，心裡湧起一股極其怪異的感覺。最近這個妹妹對他意見極大，兩人關係冰點，比起兄妹更像仇人，她怎麼會給自己打這麼多電話？
他急忙點開簡訊，最上面幾條留言瞬間映入眼簾：
【哥……姐姐昏倒了，怎麼叫都叫不醒……我們現在在醫院……】
【醫生說情況很嚴重，要家屬簽字……你在哪裡啊？】
【哥……我害怕……你快來啊……】
看到這些資訊，方緣的腦袋“嗡”的一聲，彷彿被重錘砸中！姐姐出事了！他所有的雜念瞬間被拋到九霄雲外，巨大的恐慌和焦急瞬間攫住了他！
他立刻衝到路邊，瘋狂揮手攔下一輛計程車，報出醫院地址的同時，顫抖著手給妹妹回撥電話。
電話幾乎是被瞬間接起的，那頭傳來方瑤帶著濃重哭腔和驚恐的聲音：“哥！你終於接電話了！你在哪啊……”
“瑤瑤別怕！哥沒事了！我正在來醫院的路上，馬上就到！姐姐怎麼樣了？你就在原地等著我，千萬別亂跑，聽到沒有？”
方緣用盡可能平穩冷靜的語氣安撫著，但語速極快，透露著他內心的焦灼。
趕到醫院，衝進急診大廳，他一眼就看到了蜷縮在長椅上的方瑤。
小姑娘眼睛紅腫，臉上還掛著淚痕，單薄的身體在燈光下顯得格外無助。
方緣快步走過去，蹲下身，輕輕握住她冰涼的手，聲音放得很柔：“瑤瑤，哥來了。別怕，有哥在。”
方瑤看到他，一直強忍的眼淚又掉了下來，猛地撲進他懷裡，小聲地抽噎著。
安撫好妹妹，方緣立刻找到主治醫生。醫生看著手裡的檢查報告，面色凝重地搖了搖頭：
“情況很不樂觀。你姐姐得的是肺部纖維化，而且已經到了非常嚴重的階段。”
醫生嘆了口氣，解釋道：“你姐姐只是個普通人，沒有修為護體。但她長期接觸的那些處理藥材，雖然對武者有益，但其中蘊含的木系元力對普通人而言卻是有害的。
長期缺乏防護的接觸，加上從未做過相關檢查，她的肺部已經被侵蝕病變了……說實話，能撐到現在已經是奇蹟了。”
方緣透過病房玻璃，看著裡面戴著呼吸機、臉色蒼白如紙、陷入昏迷的姐姐，心如刀絞。
他深吸一口氣，對醫生說道：“醫生，請您抓緊治療，用最好的藥，我有錢！”
醫生無奈地搖了搖頭：“不是錢的問題。病人的身體現在非常脆弱，承受不起激進的治療手段。
想要根治，目前唯一有效的辦法，是需要一株二階的‘地肺果’作為主藥來中和她肺部的異種元力並修復損傷。但這種靈植非常稀有……”
醫生頓了頓，語氣更加沉重：“因為靠近地龍山脈，我們醫院一階的靈藥還有些庫存，但二階的……
整個垚城所有醫院的庫存裡都找不出一株。在咱們這種小城市，市面上也根本不可能買到。
如果從外地大醫院調貨或者申請購買，走流程、審批、發貨、送貨，最快也要一個多月。可是以你姐姐現在的情況……最多還能撐十五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