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身負職責,擅入人界46午時,驚豔一槍破七星
陣早膳時聶馬被殺一事似被大家淡忘。
午時時分,用過午餐,歐陽俊這才宣告邀請諸俠前來的真正含義。
臺上歐陽俊腰間別著異常華麗的寶刀,藍紅寶石點綴刀鞘,刀柄彆著翡翠,說不出的玉樹臨風。
他向臺下的諸位奇人異士,還有大俠豪傑鞠了一個躬道:“這次,鄙府能請來諸位,實屬萬份榮幸,在下有一提議,就是聯合我們所有正義的力量,形成一個強有力的聯盟,共同抵抗今後種種邪惡的力量,大家以為如何?”臺下有讚許的,有反對的,就是沒有大聲喧譁的。
神力莊莊主傅二爺歪歪扭扭站了出來,作了一個揖,笑道:“我也正有此意,歐陽公子乃一代才俊,說的十分在理,神力莊唯冷月府馬首是瞻。”這明顯是諂媚冷月府,大夥心裡更加鄙視這個敗落門第的傅二爺,可誰也不想當面拒絕歐陽公子的建議,他乃一代刀客,手中的夢幻刀施展的夢幻刀法聞名天下,儘管很多人都沒見過,有一點可以肯定,那就是冷月府裡高手如雲。
歐陽俊對傅二爺點頭微笑示意,接著道:“如果大家沒意見的話,今天自然也得選出一位盟主,畢竟群龍不能無首。”邪心道:歐陽俊這小子原來想獨攬人界所謂正義力量的大權,想一統人界,有點荒謬。
可其他的人卻不這麼認為,歐陽俊再加上冷月府的名頭,他真的想成為龍頭,也不是難事,只是怕神教會從中作梗。
大夥兒都沒有說話,但那絕對不是預設,是無言的抗議。
崇武的年代,儘管你早已經揚名立萬,關鍵時刻也得露幾手給大家見識見識,大夥才會買賬,這道理歐陽俊懂。
他朝下面就座的君子躬身道:“君子屠滅,願與在下一決高低麼?”君子疾惡如仇,他還有一個嗜好,不是美酒佳人,而是比武,與普天之下能與他一分高低的高手比武,並視之為一生樂事。
歐陽俊本就在他心底決鬥者名單之列,歐陽俊的刀,君子健的槍,聞名人界。
君子縱空掠上臺上,右手執著那杆銀槍,明晃晃的銀槍,令多少惡人歹徒聞風喪膽的槍。
七爺從臺側閃出,各執兵器,圍住君子。
使二節棍的一爺任一,佩刀的二爺葉二,執劍的三爺陳三,空手的四爺丁四,用木棍的五爺魏五,佩刀的六爺趙六,手執點穴判官筆七爺陳七。
一爺任一拱手道:“祖上立下規矩,欲與少主決鬥,必須先打敗我們七爺,方可有資格挑戰。”明明是歐陽俊挑戰君子,而冷月府七爺卻偏偏阻止,這真有些荒唐,不近情理,可大家心裡明白,祖上就是早已把權力下放的歐陽望老府主,就憑他當年力敵四大魔,誰都不敢對他立下的規矩說三道四。
“好,我接受你們七爺的挑戰,繼而再與你們少主歐陽俊決鬥。”君子眼都不眨,馬上答應以一敵七,沒有絲毫猶豫,好大的海量。
歐陽俊臉上堆著歉意,欠身道:“兄臺切勿怪罪,家父立下的規矩,沒辦法。”尊者心道:今天一定不能讓冷月府統領人界各大力量,否則今後神教一統天下那就更加難上加難了,不過目前姑且再看看他們的實力再行定奪。
邪離開西局自然閣,一步步往臺前走去,近看君子的驚豔一槍。
一爺任一的二節棍,二爺葉二的佩刀,三爺陳三的名劍,四爺丁四的雙拳,五爺魏五的木棍,六爺趙六的佩刀,七爺陳七的點穴判官筆統統指著圈內的君子,有上有中有下,把君子的所有退路封死。
這是一場以多敵寡的屠殺,臺下的大夥都在心裡捏了一把汗,如果當作被圍的那個是自己,那自己可有勝算,許多的答案只有一個自己必死無疑。
一爺任一剛剛開口道了句“請了”,七爺瞬間皆動手,攻上攻下,兵器專往君子身上打招呼,也許他們中任何一個都無法跟君子過幾招,如今形式不同,不知君子能在他們手下過得幾招,他們未必是頂尖高手,可在人界也算有頭有臉。
二節棍,名劍,雙拳正攻;兩柄佩刀又上往下力劈;木棍,點穴判官筆攻下盤。
君子縱是三頭六臂,神功蓋世,又能如何應敵,這一戰凶多吉少,戰還未開始,君子已是甕中鱉。
但見銀光一閃,銀槍陡長,早已迫開前面的名劍,君子意不在三爺,而是身後突襲的四爺。
原本四爺以為君子旨在陳三,自己的雙拳可是建功立業的好時候,誰知雙拳剛剛錘向君子的後背,此時君子虛晃一槍早已逼退三爺,槍柄往後隨意一送,四爺的雙拳還未沾上,就已經如裂開般生疼,無奈後退,否則槍定必破胸而入。
君子銀槍往後隨意一揮,揹著身從四爺原先方位急退,退出包圍圈。
銀槍舞的天女散花,槍花如一朵朵驚豔的雪花般飛舞,就一剎那功夫,七個爺中有兵器的兵器應聲倒下,四爺的雙拳顫顫巍巍,抖個不止,手腕處各有一道槍痕,很細很細接近於惡作劇。
七個爺在眾人面前沒了臉面,他們七個人竟然在剎那間輸給了君子,他就算是天縱英才,那也不可能在片刻之間打敗他們。
邪心道:看來君子的實力應在我之上,20招開外我必輸無疑。
尊者臉上一寒,喃喃道:“年少才俊,難怪舵主一再叮囑千萬不要與他正面起衝突,此人修為深不可測,對敵之時長於應變。”歐陽俊有些後悔草率答應了比武,七爺的實力他清楚的很,君子竟然如此輕鬆解開圍堵之勢,雖然原先並沒有低估君子,可目前君子像似絲毫未盡全力,連真正的招數都沒使出來,看來今天誰勝誰負很難預料。
想到此,歐陽俊臉上有了一些酡紅,只有這樣的男人才能稱得上真正的男人,偉岸,挺拔,粗獷,遇事不驚,沉穩內斂。
臺下真正關心君子實力的人還有不少,看陰陽屋屋主那閃爍不定的眼神,大力神莊傅二爺貪婪的醜容,溫馨崇拜的神色還有好多好多。
起身狼狽的七爺,忽然聚在一起,嘀嘀咕咕,還有爭辯聲,反駁聲,更多的是破釜沉舟的一試,君子只是安靜的等著他們,沒有去打攪他們的商議。
高手過招雖說一招定乾坤,可七爺在二流武士面前也算得上高手,在君子面前也斷然沒想到如此不濟,他們的臉面蕩然無存。
任一過來,對君子拱手道:“閣下乃正人君子,名滿天下,如今我們七爺鬥敢用七星陣對敵,君子可願一試。”七星陣,陣法玄妙,已有十年沒有重出江湖,大夥兒都知道陣譜流落冷月府,可未曾想到七爺習會了七星陣。
七星陣,按照七星北斗佈陣,互為依託,互為屏障,在裡面刀不成刀,槍無用槍,困在當中就如同掉落陷阱的惡狼。
七星陣祭起,君子在陣中,他看不見七個爺,只看見紅橙黃綠藍靛紫七道光彩在七個方位。
光線的一頭都遙指君子,其實近在咫尺,只是君子身陷囹圄,產生錯覺。
當局者迷,旁觀者清。錯錯錯,臺下的人什麼異常都沒看見,在他們眼裡,七爺按照七星北斗方位立定,手中都沒有兵器,戟指指著君子,君子晃動著腦袋,眨巴眨巴眼睛,似被耀光弄刺了雙眼。
突然任一的戟指輕輕往前一點,陣中的君子迅捷來個鷂子翻身,接著葉二的戟指往左輕輕一劃,跟拂弄一樣輕柔,君子硬生生倒下,膝蓋微微彎曲,往前一挪,向魏五方位滑去。
緊接著,七爺的戟指統統指向君子,君子躺著慌忙打轉,閃進陣中。
突然間又躍起,大家看到了驚人的一幕,七爺戟指處,大理石鋪就的檯面上,有著清晰可辨的小孔,有著食指大小。
指氣竟可在大理石上鑽出如此清晰的小孔,那君子鐵定凶多吉少,只要被指氣襲到,緊接無數的指氣就會把他萬劫不復。
君子立起,神色一凝,恍若變了一個人似的。銀槍出,鏗鏘作響,無數的槍花,無數的白光。
七爺隨意一戟指,君子就凝重的用槍花抵抗,一場毫無懸念的戰鬥。
大夥兒心裡明白,這樣下去,君子必敗,簡直毫無轉機,不過君子也算英雄,到了如今竟然還能毫髮未傷。
這下不僅尊者臉上蒼白,汗珠涔涔滴落,旁邊的老頭臉也陰沉下來,他的手緊緊攥著,手面青筋凸起,冷月府不好對付。
邪突然間覺得武學之大,他不過學了些皮毛,這個陣他非但破不了,甚至在君子毫髮未傷時如果是他可能早已斃命。
邪發現有人按著他的肩頭,在用力。
邪沒有回頭,另一邊手化為拳,攻至,被一爪揪住,那人還小聲道:“是我,青松居士。”邪卸掉力道,看見了青松居士,這個曾經傳授過他隨心所欲真氣,勉強算是師傅的長者。
青松居士看見了邪的頹廢,他笑呵呵道:“年青人,你還年輕,前途遠大,武學之路還很長。”接著他神色一凝,眷眷教導道:“七星陣,七道光線,防不勝防,線到人亡。”青松居士自顧自道:“人人都認為君子是強弩之末,敗局一定,只是時間問題,我不以為然。”這下邪好奇起來,轉過臉去,看著青松居士,一臉的不信。
“天行健——君子當自強不息的君子屠滅,當年敢在地域城分舵砸了神教的招牌,有能在那麼多高手中全身而退,江湖中曾有人言,你即便是拿出萬兩黃金向超度者集團買一顆君子的人頭,超度者也不會貿然答應。”超度者,聽到這個字,邪心裡亮堂,那是一個很拽,很出風頭的殺手組織。
邪裝作很好奇道:“殺手組織難道不是隻認錢不認人嗎?難道君子跟他還有淵源?”青松居士搖了搖頭道:“超度者建立殺手組織雖說極為重視錢財,但絕不做沒有把握的買賣,也斷然不肯與絕頂高手結怨,這樣才可以遊刃有餘做著這無本的買賣。”就片刻功夫,臺上已經風起雲湧,君子的灰衣裳成了條條片片,裡面的肌膚都在淌著血。
邪看見君子抹了抹嘴角的鮮血,但他的背突然挺得筆直,殷紅的血珠一滴一滴滑落,掉在地上,融化掉消失了。
大夥兒非常驚訝君子現在還能如此鎮靜,沒有求饒,沒有疲倦,有的是不屈的鬥氣,堅韌不拔的意志。
七爺有點心虛了,他們其實也就想著爭口氣,為自己找個臺階下,歐陽俊心裡苦,本來是想透過與君子的決鬥豎立起自己的威望,從而一統人界,現在君子竟然跟七星陣耗上,自己沒有了機會,同時他看著如今的君子竟有些心疼,他很痛恨自己是個男人,從前也一直愛著女人,今兒個怎麼戀慕上君子。
青松居士在邪耳邊嘀咕了一句,勝負片刻之間即分,贏得肯定是君子。
邪無所謂信不信,邪只看重事實,不道聽途說,不人云亦云。
七爺已經按捺不住,他們有點煩躁有點膩味,他們重新抖擻精神,這下絕不留情面,用盡全力戟指君子。
君子沒有用槍花抵擋,他鼓著一股勁,拖曳著銀槍,緩緩向任一所代表的紫光走去,步法沉穩矯健,絲毫不像飽受重傷的武士。
越走越快,君子身上的點點傷痕也越來越多。
忽然一抹流星伴著君子的吶喊:“驚豔一槍。”任一渾身哆嗦,他不敢動彈,君子的槍頭已潛入他的咽喉,他甚至聽得到血流的汩汩聲音。
只要銀槍再進去一寸,任一必死無疑,但君子沒有動。
沒有動不是因為他力竭,而是銀槍一拔,鮮血激噴,任一縱有陸寬在世也無能為力。(陸寬:人界名醫,號稱無慈無悲,救人如救活對他而言如同廢話,已逝,有一弟子徐悲繼承其衣缽。)紫光滅,七星陣威力大減,其餘六爺沒有再繼續進攻,他們知道勝負已分,如果繼續不僅徒擂功,還有害死一爺。
君子有點疲倦,四爺趕緊上去替一爺敷藥後,他抽出銀槍,沒有跟任何人說過一句話,只是到溫馨面前仍燦齒一笑。
君子孤獨的從人群中消失,還有他那驚天地泣鬼神的驚豔一槍。
陰陽屋屋主上前向歐陽俊行禮,彩布一再言明陰陽屋出了點小事,屋主必須即日返回,還一再感謝公子的盛情邀請。
大力神莊傅二爺嬉皮笑臉上前作揖,也要告辭,歐陽俊沒有強留,隨他們而去。
就算留住他們的人,也留不住他們的心,況且留住他們的心也於事無補,君子大放異彩,竟然破了七星陣,而自己這時候肯定不要再以夢幻刀法對決,否則引天下人恥笑。
大俠豪傑走了七七八八,溫馨還捨不得走,她還想好好看看世哥那絕世的容顏。
神教也沒有提出要走。
冷月府的盛世之邀不歡而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