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6章 有點意思
但在這亂作一團的喧囂裡，偏偏有人始終沒出聲。
直到第三位校官站起，試圖手動喚起場地防禦系統時，靠在最右側的一位聯邦官員才慢悠悠地開了口。
“別急。”
他的語調懶散，卻摻著一股讓人不敢反駁的威壓。
“這是最接近實戰的資料。”
“你想看兩隻兔子怎麼逃命，我不攔你。”
“但我更想知道，一隻瘋狗咬上鐵牆的時候——誰會先出血。”
眾人噤聲。
主控席上，操作員看了那人一眼，手指在終端上懸了兩秒，最終還是沒按下暫停鍵。
比試繼續。
何志涵先出手。
暴走狀態下，他幾乎完全放棄了技巧，五指合攏，帶著某種撕裂一切的力道，猛地轟向林妄胸口。
那一拳，不帶任何收斂，全靠著能量堆積與本能爆發，簡直就是一錘定命。
林妄不閃也不避。
他的腳輕輕一扣地面，鋼筋化的右臂順著胸前一轉，橫臂迎上！
“砰！”一聲震響。
整片觀戰席彷彿都晃了一下。
拳與臂撞上，火星似的氣浪從中炸開，像是兩頭怪物終於碰了個正著。
林妄腳步微沉，肩膀略微一震，那力道透骨而來，直往脊柱砸下。
可他只低頭咬了下牙，沒退一步。
反倒是何志涵——手腕一麻！
他不可置信地盯著林妄那條非人類的右臂，那金屬般的光澤下隱隱泛起密密麻麻的肌肉紋路，每一道都像是鉚釘錘進骨頭。
他剛要撤手，卻被林妄反手扣住！
“你不是想證明自己嗎？”林妄冷聲問，“那我就給你個機會。”
下一秒，他直接把何志涵那隻手生生擰下——
不是折斷，是錯位！
“啊！”何志涵慘叫一聲，整個人被掀得往後一倒。
但他沒停。
藥效還在燒，瘋性更盛。
他翻身而起，另一隻手猛然朝林妄小腿橫掃。
林妄腳步一偏，躲過，卻沒收力。
他反手一肘，精準命中對方太陽穴。
何志涵腦袋嗡的一聲，身體一歪，卻硬生生用爆發的力量扛住！
“再來啊！”
他紅著眼，像瘋子一樣怒吼。
林妄不語，右臂再度鋼化，整條臂骨已與皮膚緊密融合，力道如浪，越戰越盛。
兩人再度纏鬥成一團！
你來我往，每一擊都像是錘打鋼板的巨響。
林妄的左側肋骨隱隱泛紅，顯然被震出內傷。
“打不動我，你還想踩著我翻盤？”林妄低吼。
他猛地一提手肘，砸向何志涵肩窩！
那一瞬間的力道幾乎讓空氣都產生了扭曲。
但也就是在那一刻，他忽然感覺到了什麼。
有人在看他。
不是那種毫無溫度的觀戰，不是來自高臺上那些連呼吸都怕打擾節奏的裁判和官員，而是——
某種刻意藏著的提醒。
他餘光一挑，恰好看見場邊一個身影緩緩點頭。
曾遊旭。
這人站在退後的B班隊員最後一排，一身作訓服早就被汗水打溼，袖口耷拉著，像個懶洋洋的人隨意靠在牆邊。
可就是那輕微的一點頭，讓林妄瞬間明白了。
——他已經布完局了。
也就是說，現在的局，已經被他調好了節奏，剩下的——只需要林妄這個破局人出手收尾。
林妄眼神一沉，嘴角抿出一道細不可察的弧度。
“行。”
他低聲吐出一個字，腳下突然一擰，避開何志涵試圖再度反撲的左拳，猛然反肘砸在他胸口。
對方被震得後退三步，臉色漲紅，卻還死咬著不肯倒下。
就在這時，一股冰涼到令人髮指的寒意猛然從右側撲來。
“小心！”
萬籟的聲音從遠處傳來，但已經來不及了。
林妄腳下一頓，整個右臂立刻起了一層細密的冰霜，竟是直接凍結住了表面肌肉與關節！
一道身影從陰影中竄出，動作極快，眉眼冷清，唇色微白，像是從霜霧中走出來的斬刀。
鄭月此刻毫無徵兆地插入了戰局！
“你們連人都不夠，居然還敢放我和他單挑？”她語氣低冷，幾乎沒有起伏。
但那攻擊卻狠得沒有一點留情。
她手中結出一塊稜角分明的寒晶，直接橫掃林妄腰部！
林妄眉頭一皺，猛地後撤半步，鋼筋化的左臂抬起橫擋。
冰晶砸在鋼紋上，炸出一片冰屑飛揚。
“你倆一塊兒上啊？”林妄冷笑一聲，嗓音帶著點火氣，“行啊，正好省得我一個個揍。”
鄭月沒有答話，手中動作再度加快，冰霜如影隨形，貼著地面擴散開來，彷彿要把整片戰區都凝成冰場。
而何志涵趁此時機，腳下一蹬，竟不顧傷勢再度強衝上來！
“我要你死！”他怒吼著，聲音沙啞，眼裡已經沒有理智。
這一刻，他的目標不再是勝負，而是純粹的摧毀。
林妄退無可退，右臂被凍結尚未完全恢復，只能側身硬頂！
他強行調轉身位，左肩撞上何志涵胸膛，同時右腳向後一勾，逼退鄭月的冰襲。
霜氣與力場碰撞，發出細碎的脆響，宛若玻璃斷裂的聲音。
“有點意思。”林妄低聲道。
他的眼神卻越來越沉。
兩個人，一個主打爆發，一個善於控制，配合得還算有模有樣。
換做別人，早就被逼到邊緣，甚至撐不到兩分鐘。
可他是林妄。
不是那種在戰術圖紙上講道理的人。
而是那種，就算你放火圍他，他也能光著膀子衝出去、然後反手把你一拳錘進灰燼的人。
“就這水平，也配說踩著我們？”
他手臂猛地一震，鋼筋化的紋路爆發出一陣細微的咔噠聲！
凍結的部分在他強行輸出之下，硬生生裂開！
“你以為冰能封住我？”
“那你太看不起我這條命，是怎麼拼上來的了。”
說話間，他猛然抬肘，連帶著那一片裂開的冰，生生砸在何志涵的肩頭！
但他還沒倒地，鄭月已迅速補位。
寒晶再現，直接封住林妄小腿動作軌跡，試圖拖延他的下一次突擊。
林妄咬著牙，一腳踹斷那道冰晶，動作幾乎沒有絲毫停頓！
鋼筋化的右臂已經恢復，他反手一個劈斬動作，不偏不倚，正中鄭月肋側！
鄭月眼神一變，迅速後撤。
冰晶碎裂，她雖然躲開了致命傷，卻也被震得腳下一滑，姿態大亂！
勉強穩住身形後，她雙臂交叉在身前，冰晶瞬間再次在掌心凝聚，但她眼神裡的那一絲遲疑，終究沒有掩住。
她也清楚。
自己這一下沒接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