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7章 徹底瘋了
林妄的力道比她預想中更重，動作比資料裡寫得更快，眼神更狠，連喘息之間都帶著致命的鋒。
她只是錯了半拍，可那半拍，差點讓她直接落敗。
林妄當然注意到了。
不只是鄭月這一次出手的延遲，還有她和何志涵之間，明明一前一後的夾擊，卻總有那麼一點不合拍。
哪怕再磨合十場，也補不上這種節奏上的天然裂口。
他瞥了一眼正蹣跚起身的何志涵。
暴走的狀態下，他完全就是個活炸藥包。
兇得狠，卻沒有節制。
力能壓人，招卻不穩，跑得快，落點亂，根本不給隊友任何協作空間。
鄭月要想跟上他，幾乎每一次都得強行補位，不是靠節奏，是靠拼命。
一對全靠硬碰死撐在一起的搭檔，就像拿鋼絲把火柴和汽油綁成一個炸彈。
好看是好看，可只要手一抖，就先自毀。
林妄眼裡掠過一抹冷光，這就是他們的破口。
“成了。”他低聲道。
戰場瞬息萬變，弱點這種東西，不需要揭穿，只需要在恰當的時間，狠狠捅一刀。
他後退半步，腳下微頓，像是疲憊到支撐不住。
但眼底，卻是一片死水般的冷靜。
鄭月沒動，她顯然意識到了林妄那一瞬的異樣，卻又不敢貿然追擊。
她的理智還在，而何志涵——
徹底瘋了。
“別躲啊！”他怒吼著，腳下爆裂一聲，整個人像一枚炮彈般衝了過來！
速度比剛才快了一倍，力道更是暴漲。
林妄幾乎瞬間就判斷出，他的身體已經超負荷。
藥劑的餘波在體內反彈，已經開始逼近神經中樞。
但他不在乎。
他現在，就是一顆計時炸彈，目標明確，非要把他林妄拖著一起爆了不可。
林妄深吸一口氣，目光一沉。
來了。
他突然側身，裝作沒來得及完全規避，被何志涵的拳風掃過肩口，整個身體往旁邊倒了一下。
破綻，刻意留下的破綻。
鄭月果然動了。
她幾乎是下意識地滑步上前，抬手結冰，想封鎖林妄側翼逃脫路線。
而就是這一刻。
林妄右腳猛地蹬地，身形原地爆旋！
鋼筋化右臂揮出一記鞭肘，藉助旋轉的離心力橫掃出去，狠狠砸向她伸出的左臂！
“砰——！”
骨骼咔噠一聲錯位，冰晶破碎。
鄭月低呼一聲，整個人被震得倒退兩步，身形徹底暴露！
還沒來得及穩住，林妄已逼上前來，順勢一膝頂在她腹部！
“咳！”
她腹部一緊，彎下腰，手裡的寒氣也徹底斷了線。
林妄卻沒有補刀，只是將她肩頭一推，整個人借勢掠向另一個方向。
幾乎是懶得再多看她一眼。
不是小瞧，而是沒必要。
這場仗，她能撐到現在，已經算是極限。
再動，只能是自取其辱。
冰晶碎落一地，鄭月半跪在地，臉色煞白，嘴角隱隱滲出一絲血跡。
她還想撐，可肩膀和肋側的鈍痛清楚告訴她，林妄那兩下子，不是光嚇唬人。
是真能打斷她骨頭的。
“廢物！”
突兀的一聲咆哮，像是一柄帶著火焰的斧子，從她頭頂當頭劈下。
是何志涵。
瘋子一般的何志涵。
鄭月抬頭的那一瞬，只看到他滿臉暴戾，眼裡只有滔天的怒火。
“我就知道，你跟不上節奏！”
“只會拖後腿！”
“滾下去吧，別礙事！”
沒有半點猶豫，哪怕剛才還算是同伴的關係。
此刻，在藥劑和瘋狂的雙重刺激下，他的眼裡，只有敵人和廢物。
鄭月抿緊了唇，什麼都沒說。
她已經失去了在這片戰場上繼續站著的資格。
雖說不是什麼脆皮玻璃心，可這一瞬，心裡還是浮起了一絲莫名的荒涼。
這就是何志涵，輸不起的瘋子。
沒人管她的退場。
此刻，整片戰場，只剩下兩個人。
林妄和何志涵。
火藥味，徹底被點燃。
周圍觀眾席上，不少人甚至不自覺地屏住了呼吸。
這已經不是比賽了，更像是一場清算。
“林妄——”
何志涵低吼一聲，整個人像是壓不住怒火的猛獸，腳下猛然一蹬！
“給我滾過來！！”
這一次，他不再等。
也不再藏。
他直直撲了過去，拳風呼嘯，幾乎帶著撕碎空氣的暴力。
可——他撲了個空。
林妄側身，讓了那麼半寸。
不多不少，剛好躲過。
然後低頭，淡淡看了他一眼，像是在看一隻自己掌心的跳蚤。
沒有還擊，也沒有反撲。
就那麼靜靜地看著他，眼神裡甚至帶上了一絲若有若無的挑釁。
那是一種無聲的侮辱。
“繼續。”
林妄嗓音低沉，甚至帶了點慢條斯理。
像是貓抓老鼠。
一掌沒打中，何志涵的眼神陡然一滯，下一秒，他發了瘋似的又是一拳！
砸過去！
還是躲開。
這次是側身一讓，林妄腳下一轉，帶著極細微的節奏變化，恰好從他肘側劃過。
沒有攻擊。
也沒有防守。
甚至沒用鋼筋化。
就靠著最純粹的戰場經驗和步伐控制。
他躲得乾脆，躲得從容。
卻偏偏不離開。
就吊著你，刺激著你，逼著你——往死裡打。
“林妄——！！！”
何志涵徹底瘋了！
他受不了這種感覺。
更受不了被人這樣玩弄。
他不是上場砸沙包的！
他是來打架的！
可是眼前這個人，硬生生把他的爆發、他的藥劑、他的速度和力量，全都變成了一場笑話。
“你不敢還手？”
“你慫了？”
“你不行了是不是？！”
他歇斯底里地喊著，像個被踩到了尾巴的瘋狗，揮拳、橫掃、肘擊、膝撞。
什麼都往上招呼。
可結果呢？
空氣都快被攪碎了，林妄的人影，卻始終不急不緩地在他眼前晃著。
近得讓人牙癢。
遠得讓人打不著。
“你到底行不行？！”
何志涵咬牙切齒，渾身汗水夾著血跡，像個被逼瘋的賭徒。
可林妄這次終於慢悠悠地開口了。
“行不行，不是你說了算。”
他垂眸，輕描淡寫。
“是我，想不想。”
這一句話。
徹底把何志涵氣炸。
“你找死！！！”
他嘶吼著，手掌成爪，帶著那可怕的能量扭曲，整個人朝林妄撲過去！
這一次，是真不管不顧。
藥效翻滾，精神瀕臨潰散，他根本不在乎自己能不能撐下去。
他只想把林妄拉下去，一起爛。
可林妄笑了。
不是那種囂張的笑，也不是勝券在握的冷笑。
而是一種……讓人背後發涼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