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5章 都得廢
戰場再度變形。
A班從原先的全場壓制，變成了——精準突擊。
對方若退，他就追；
對方若撐，他就打穿。
而現在，他的目標，還在原地。
何志涵看到林妄再度衝他而來時，那一瞬間，眼裡不是怒，是恐懼。
可他依舊裝出笑臉，抬手勉強揮了一下：“林妄，這次……能講講規矩了吧？”
林妄沒有笑。
只是右手再度泛起那層令人心悸的暗紋。
“講規矩？”他聲音低得像是藏在霧氣裡的火星。
“你什麼時候講過？”
話音落下，他沒有再多說一句。
第三拳，直取中線。
何志涵根本來不及反應，只能硬接。
骨頭錯位的聲音，清晰地響在全場。
而遠處，裁判席上的高官，第一次，微微起身。
有人在旁邊低聲提醒：“要不要……終止？”
那人沒有說話，只盯著林妄那抬拳又落下的動作。
觀眾席上靜得可怕，裁判席上的通訊燈閃了幾下，卻始終沒人按下那顆暫停鍵。
或許是因為沒人敢打斷這場徹底脫軌的戰局，又或許是——
也想看看，被逼到絕境的B班，究竟還剩下多少本事。
而何志涵，此刻終於明白了一個問題。
他不是在打一場比賽，他是被扯進了一個清算場。
林妄不是來爭勝負的。
他是來清人賬的。
“林妄——你真瘋了？”他嘴角已經溢位血，但還死死咬著一句。
林妄沒接話，只是一拳比一拳更狠。
像是早就看透了他所有的閃躲、招架、喘息，直衝著破防的那一瞬，死死壓著打。
周圍B班的人想衝上來支援，卻根本插不進去。
他們一靠近，就被林妄身上那層近乎本能的壓迫逼得生生斷了腳。
“他不是一個人在打，他是帶著整個A班的怒火在收債。”邢言站在後排，冷著眼分析。
可話音還沒落下，林妄的下一拳已經帶著碎風砸下去，正中何志涵左肩。
“咔——”
骨頭碎裂的聲音清晰得像是在耳邊炸開，整個場地都忍不住一陣抽氣。
何志涵踉蹌倒地，冷汗一滴滴從額角滾下來，指節死死地摳住地面，像是終於被打到意識邊緣。
可他沒有服輸。
反而低頭，從作戰服內側掏出一小支金屬管。
所有人看到那一刻，表情都變了。
“他瘋了……”程澄低聲。
“他要強行突破？”萬籟眉頭驟緊，“訓練營怎麼會給他們配那種東西？”
“不是訓練營給的。”林妄冷冷出聲，目光一寸寸落在那支管子上，“那是他自己藏的。”
話落，他驟然發力，想直接阻止。
但已經晚了。
“林妄！”何志涵仰頭笑了一聲，笑得癲狂，“你不是想廢我？那你就陪我一起下地獄啊！”
話音剛落，藥劑撕裂，刺鼻的味道衝入空氣。
下一秒——
他的身體像被火線瞬間點燃。
整個人在地上猛然一震，像是血管裡被塞進了一整桶烈油，肌肉鼓脹，氣息一瞬間暴漲。
不是體能增強那麼簡單，而是整個人像變成了一具被強行撐開的殼，能量從骨縫裡溢位，甚至連腳下的灰塵都被衝起。
“退後！”林妄立刻喊。
但已經來不及了。
何志涵站起的那一刻，眼神已經不存在人類該有的那種清醒。
那是一種被吞噬、被剝離、只剩下毀滅的極度瘋狂。
他低頭看了一眼自己的手，手掌抖得像是拎著電纜。
能量在指尖來回跳動，竟生生把周圍的空氣扭曲出一道道不穩定的波痕。
“我……還能撐。”他咬著牙，面色猙獰，“我能撐得住……你們，誰都別想贏。”
他話音剛落，腳下猛然踏出一道裂痕。
下一秒，整片地面直接炸開。
他沒有挑著打，方向不分敵我，連B班的人都在攻擊範圍之內。
“瘋了瘋了瘋了！”有人喊著躲閃，卻仍被波及。
一名靠得太近的B班隊員直接被掀翻出三米開外，重重砸在場邊緩衝墊上，昏了過去。
“志涵你瘋了嗎？我們自己人！”
“我管不那麼多了！”他紅著眼怒吼，“誰敢攔我，誰就一起下去！”
他衝鋒的動作徹底失控。
像一頭脫籠的野獸，踩著能量的尾焰肆意亂砸。
場面完全失控。
哪怕是邢言，都不得不狼狽躲開，不敢硬接他的瘋勁。
“他根本不受控了！”寧靖川低聲咬牙。
“這不是增幅，這是……暴走。”萬籟的聲音冷下去。
“他已經沒意識區分敵我了。”
林妄站在他面前，像是釘死在地面上。
“老林，退開！”顧衍從後方吼。
可林妄沒有退。
他只是站定，低頭看了一眼自己還泛著金屬色的右臂。
“就你這種，還想踩著我翻盤？”
他抬起眼，目光冰冷如霜，“那就徹底教你一遍——什麼叫控制不住，就別玩火。”
他左手緊了緊，腳步一轉，主動迎了上去。
這一次，他沒有叫戰術，也沒有喊支援。
所有人都看得出，他打算一個人——把這個已經暴走的瘋子壓下去。
“瘋子打瘋子。”邢言咬著牙，“看誰先斷。”
場地中央，兩人像是從兩條完全不同的路上交錯而來，氣息不重合，動作卻近乎同步。
明明相差幾米，卻有種勢必要撞出一場塌方的壓迫感。
林妄緩緩抬起一隻手，指節一根根扣緊。
鋼筋化的紋路在皮膚表層一寸寸蔓延，如同某種被喚醒的生物，在血肉裡扭動、生長。
他整條小臂都被浸上一層近乎金屬質感的暗灰，冷得像剛出爐的鋼錠。
“萬籟，顧衍，程澄，靖川。”他一邊看著前方，一邊開口。
聲音不高，卻穩得像錘子砸在石頭上。
“全都退。”
“但——”萬籟想說什麼。
“現在不是你們能上的時候。”林妄沒有回頭，語調堅決，“別讓我重複第二遍。”
四人一怔。
隨後他們下意識遵循林妄的命令，紛紛脫離交戰範圍，往邊線撤去。
一時間，場地只剩下兩個站著的人。
一個瘋了，火線撕開底牌，連自己人都不認；
一個冷著臉，眼神沉進骨頭縫裡，背後卻空無一人，像是從一開始就知道，這一局必須由他一個人收尾。
看臺上，有人坐不住了。
“再不喊停，他倆都得廢！”
“林妄就算再能打，他那隻手看起來也快撐不住了！”
“調控員呢？怎麼還不進場？！”
訓練營的幾位負責人紛紛交頭接耳，焦慮的情緒在空氣裡蔓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