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失憶
熟悉的聲音沒有任何情感.......
黑暗中，陸恆恢復了意識，然後睜開了雙眼。
待他視線聚焦後，第一眼看到的就是頭頂那斷斷續續閃爍的暗綠色電燈。
他的雙眼被晃得生疼，直接抬手一遮並順勢坐了起來。
眼前是熟悉的陳設。
五平大小的房間中除了一張破舊洗手檯，一個馬桶，一個衣櫃以及一張單人床之外再無其他。
陸恆又抬頭朝著房間大門的上方看去。
那是一個監視器，機器對面的人此時正監視著他的一舉一動。
不出所料，下一瞬他便看到監視器向著他這邊轉過來了些。
接著又是那道熟悉的機械聲。
“十分鐘後管理員會來給你送早餐，並且告知你今天的安排。”
“請在這之前做好準備。”
陸恆沒有回應，從床上離開後就徑直去洗了把臉。
做好這些後，他又來到衣櫃前取了一身上下皆為白色的衣服將其套上。
就在他剛整理好自己的衣著時，便聽見房門外傳來一陣輸密碼的聲音。
“咯吱”一聲之後，房門開啟，一位身著類似護士裝的年輕女人走了進來。
女人身材高佻，鼻樑上懸著一副眼鏡，左眼眶下方還有著一顆美人痣。
給人一種和藹可親之感。
“我給你端早餐過來了，昨晚睡得還好嗎？”
女人一邊將盛放著食物的手推車推入房間，一邊揮著手向陸恆打招呼。
看到女人的笑顏，陸恆緊繃的難看神色稍微得到了些許緩和。
“謝謝你管理員小姐，老實說昨晚睡得不太好。”
女人頓時站定身子，隨即朝著身後的監視器看了一眼。
“沒關係，這個時間點那夥人應該正好去吃早餐了。”
“所以現在沒人能聽到我們的對話。”
管理員稍稍一愣，立馬來到他的身旁湊近他的耳朵問道：“你從哪知道這些事的？”
“呵，之前我被送回這裡的時候聽到了兩個管不住嘴的蠢貨這麼說過。”
聽到這裡，女人便是鬆了口氣般地將手按在了胸口前。
“既然這樣，你就一邊吃一邊跟我聊聊吧。”
女人轉身回到餐車旁，然後將車上的兩盤食物遞到了陸恆面前。
白色瓷盤中盛放的是略有些偏黃的燕麥粥，小一號的盤子裡則是兩片白的出奇的吐司麵包。
因為連吐司皮都呈現出霜白色，陸恆頓時就皺起了眉。
就連手中拿起的勺子也放回了盤子裡。
“又來了.......”
聽到陸恆的嘆息，女人的臉上頓時掛滿愧疚。
“對不起，其實我之前已經跟他們說過至少請保證你的食物配料乾淨。”
“可是......”
看到女人的眼中閃過一抹懊悔之色，陸恆實在於心不忍於是出言安慰。
“這不關你的事管理員小姐，你不用自責。”
“再說他們在想什麼我也能猜得到。”
“無非就是想透過在食物中摻雜藥物從而更快改變我的體質。”
“看來最近幾個月都沒有成果的計劃讓他們上面的人已經開始著急了。”
女人稍稍抬起頭，然後慢慢坐到了陸恆的旁邊。
“如果你實在不想吃，那我們......”
說著的同時，女人用視線指向了斜前方的馬桶。
然而被陸恆斷然拒絕。
“不行！先不說這群人每天都要對我的餐具進行唾液化驗，而且要是被人發現管理員小姐你的處境也會變得麻煩。”
“謝謝你一直都這麼關心我，不過這點藥物我已經習慣了。”
說完，為了不給女人再添麻煩，陸恆直接拿起勺子就將盤中食物一點一點地送進自己嘴裡。
看著陸恆不容商量的樣子，管理員則是會心一笑，隨即起身走到餐桌下面取出了一袋東西。
“這是我自己烤的餅乾，今早我偷偷帶進來的沒被他們發現。”
“總吃燕麥粥和吐司也會覺得膩吧？”
陸恆微微一怔，表情有些為難：“管理員小姐，我之前就說過別再這麼做了。”
“要是被他們發現......”
哪知管理員氣鼓鼓地就把那袋餅乾丟到了陸恆腿上，隨即冷哼一聲轉過頭去。
“要是他們問起，我就說作為實驗體的管理員，我有必要為你的健康著想。”
“這樣還有理由在我的那群上司面前彈劾一下關於他們在你的食物裡摻雜藥物的事。”
陸恆聽得一時不知如何反駁，心裡暖洋洋的他拿起腿上的曲奇嚐了一塊。
沒有那齁人藥味的食物果然無比美味。
當然，管理員小姐的高超廚藝才是令其美味的最大原因。
“好吃，我很喜歡這種酸酸甜甜的味道。”
“真的嗎？我還害怕不合你胃口呢。”
吃飯期間，陸恆沒再說話，而管理員小姐則一臉滿足地坐在他身旁看著。
彷彿這個世界只剩他倆似的溫馨愜意。
待收拾好陸恆的餐具之後，管理員則是再次坐到了他旁邊。
“距離你去實驗場還有一段時間，不如我們現在聊會兒？”
陸恆點點頭，於是習以為常般地說了起來。
“還是那個夢，不過昨晚稍微出了點狀況。”
“什麼狀況？”
陸恆雙手攥緊：“以前我也跟你說過，在我夢裡那個地方，有個叫做羽禪真人的老者管理著我們。”
“只不過那人平時很少露面在我們這些藥童面前。”
“不過就在昨天，我終於和他有了近距離的接觸。”
管理員小姐眉頭微皺，似有些好奇地問道：“是他主動接近的你？”
“對，那癩子頭也知道是按照什麼順序給我們安排試藥日。”
“最後每一個藥童都會在當天被逼得吃下他煉製的丹藥。”
“而昨天，就剛好是我的試藥日。”
聽到這裡，饒是知道這只是陸恆一場夢的管理員也不禁吞嚥了一口唾沫。
“難道你真吃了他的丹藥？”管理員差點沒忍住驚撥出聲。
陸恆抿著嘴唇，點了點頭。
“......然後呢，你吃藥之後有什麼感覺？”
陸恆嘗試回憶了一下：“且不說我，其他人都有身體某處流血或者疼痛難忍的跡象。”
“有個人還一直抓著自己脖子一邊罵著好癢好癢之類的話。”
“我的情況相對較輕，也就全身無力腦袋眩暈而已。”
聽到這裡管理員小姐也是沒好氣地白了他一眼。
“正常情況下，你這症狀也不算輕了。”
她又捏住了自己下巴自言自語起來：“嗯~到底是為什麼呢？這個夢是從你剛來這裡時開始的對吧？”
“而且這一年裡你每天都在做這個夢.......”
陸恆將雙腿伸長拉伸了下筋骨：“我也不清楚。”
“不過對於一個失去記憶的人來說，做什麼夢都一樣了。”
說完，陸恆便低下頭去不再說話。
思緒也回到了一年前剛剛有了意識那會兒。
那時的他，醒來就躺在一張手術檯上被人告知要在這裡協助並完成某項計劃。
他想回憶起自己為什麼會被送到這裡來的前因後果，卻發現此前的記憶完全空白。
自己就像是平白無故誕生出來的存在一般。
就連這個名字，也是管理員小姐偷偷為他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