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我要死了嗎？（簽約了再更一章 ）
“從神經心理學的角度而言.......”
聽到管理員小姐冷不丁地蹦出這麼一番話，陸恆稍稍將頭轉了過去。
“夢的內容很多時候是對於當下所處環境的另一種具現化。”
管理員的話聽得陸恆直皺眉頭。
不是他覺得不對，而是他完全聽不懂。
他不只是沒有記憶，甚至缺少很多常識。
這一年裡他學到的知識也是多數來自於管理員小姐的閒暇教導，也有部分來自機構准許他看的一些書籍。
不過他相信自己絕對不是什麼石猴。
畢竟一開始自己還是能理解這些人說的話，也會讀書寫字。
“不好意思管理員小姐，我有些沒太聽明白。”
管理員微微一怔，這才想起面前的青年有著一些特殊情況。
“簡單來說，因為白天你在這實驗室裡接受了各種各樣的實驗，從而導致這些事情刺激到了你的海馬體。”
“也就是變成了你的記憶。”
“所以在你做夢的時候，這些記憶就會成為你夢裡的內容之一。”
“或許這就是為什麼你在夢裡會是個藥童的原因。”
“不過為什麼你會夢到那種類似古代的世界呢？”
聽完管理員的話，陸恆伸出右手抵在自己的下顎上思考起來。
沒過多久，他便抬起頭伸出了兩根手指。
“我有兩個疑問。”
“你說。”
“第一，為什麼我一直在做著這個夢，就算是長期受到刺激但夢這個東西飄忽不定，為什麼我夢裡的世界從未改變？”
管理員小姐雙手抱胸仰望天花板，隨即給出答案。
“這也只是我的猜測。”
“或許因為你長期或者說一直處於這樣的環境，導致你的海馬體沒有過多接受到其他新的資訊。”
“所以在極低的機率下，你的夢境就像故事一般連貫。”
不能說管理員的這番話沒有道理，事實上陸恆自己對於這個解釋也能認同。
只是不知道為什麼，就是覺得心底深處有種說不出的不自在。
“還有一個問題呢？”
陸恆雙目一凜：“其實這個問題才是最讓我關心的。”
“就我所知，做夢的時候大部分人應該不能保持一個清醒的意識才對。”
“即便有那少數，但像我這樣能長達一年保持清醒意識的應該絕無僅有才對。”
管理員小姐點了下頭：“我明白了你的意思了，不過說實話我也不太搞得清楚你這狀況。”
“只是說大致分析下來有可能是……”
說到這裡，管理員也是遲疑一陣，沒再說下去。
“怎麼了？”陸恆頓時疑惑。
“……或許是你長期服用的那些藥物對你的身體造成了某種侵蝕。”
“藥物侵蝕嗎......”
這個答案倒也確實在情理之中。
在這一年裡，他被逼著接受了多達上百種的藥物實驗。
要說身體沒有出現一點變化那絕對是不可能的。
照這樣下去，說不定自己哪一天突然就死了也是有可能的。
想到這裡，陸恆咬住下唇有些不甘心地握緊了雙拳。
而一旁的管理員小姐也是將他這個動作盡收眼底。
“總之這不過一場夢而已，你也不要太放在心上。”
“不過鑑於有可能影響到你的身心發展，所以之後要是再有什麼變化你也要及時跟我溝通才行。”
聽著管理員小姐的關心，陸恆的嘴角也是勾勒起一抹笑意。
儘管這裡跟狗屎無異，但還是有人願意關心著他的一切。
看來上天還沒徹底拋棄自己。
“我會的管理員小姐。”
“畢竟我還想在自己死掉之前能聽到你親口告訴我你的名字呢。”
管理員小姐微微一愣，雙唇也不自覺地就抿緊。
然後她抬手搭在陸恆腦袋上輕輕撫摸起來。
“以後有機會我會告訴你的，我向你保證。”
陸恆大致也猜得到她的心思，卻做出一副無所察覺的樣子點了點頭。
“時間也差不多了，你差不多該去實驗場那邊了。”
“今天上午是新藥物的實驗，若是之後感覺身體不舒服一定要及時告訴我。”
陸恆點了點頭，然後起身向著管理員小姐揮了揮手：“那午餐時間再見。”
說完，他就頭也不回地出了寢室。
等他來到門口的時候，這才發現已經有兩個拿著真槍實彈的保全人員已經等在了門口。
陸恆也沒廢話，直接就把手伸了過去。
其中一名保全人員直接就拿出了手銬為他銬住雙手。
陸恆就像個即將受刑的犯人一般被兩人架著槍帶到了一個室內房間。
室內空間也就百平左右，頭頂是一排排的白熾燈。
而在房間中央，則是擺著一張金屬色的手術檯。
手術檯旁邊，還有五名身著青色手術服的實驗人員正在做著準備。
看到保全人員將陸恆帶來，為首一名高個子的實驗人員頭也不抬地就吩咐道：“把他先帶過來綁在床上。”
被束縛帶固定之後，陸恆將視線轉向了一邊的巨大透明玻璃窗前。
他知道那是一塊單向照射的鏡子，自己看不到對面。
但是對面的人估計正看著自己。
說白了全是一群害怕出了意外被自己看到面孔報復的膽小鬼罷了。
要不然......
“喂，先打麻藥吧，剛好我昨天睡得不太好。”
陸恆看向身旁的一名實驗人員說道，對方聽了卻看向剛才那個高個子。
“不好意思，今天可不會讓你跟之前一樣睡著過去。”
陸恆頓時眉頭一緊：“怎麼？又想出了什麼新花樣。”
“我還以為你們最近幾個月都沒招了呢。”
面對陸恆的挑釁，幾名實驗人員皆是直接無視。
對於一條砧板上的魚，沒人會在意他現在有多狂。
就在這時，房間大門再次開啟，一個禿頂白大褂的眼鏡男走了進來。
男人大約五十歲左右年紀，進來的時候嘴上還哼著小曲。
看樣子心情有些格外的好。
看到此人進來，五名實驗人員立馬停下手中動作向男人躬身。
“主任好。”
“唉！可別停下手中的活兒，繼續繼續！”
說完，男人扭著身子如同跳舞一般縮到了陸恆面前。
看著這張臉，陸恆面色冷淡，連話都懶得說。
“哦呀？看來你今天心情不太好。”
陸恆對此嗤之以鼻：“如果沒被某個神經病百來次地綁在手術檯上注射各種藥物，我的心情應該會很不錯。”
男人扶著額頭頓時大笑：“哈哈哈~看來沒文化的人也體會不到別人的好意。”
“我那是藥物注射嗎？我給你注射的可都是我的愛啊。”
“你懂什麼是愛嗎？”
陸恆胃裡頓時一陣翻江倒海。
要說這個研究所裡自己最想殺的人，眼前這個白主任絕對排第一。
畢竟此人用各種藥物“關照”了自己整整一年。
因為他的這些藥物，自己好幾次都徘徊在死亡邊緣。
哪一次不是靠著強大意念撐回來的？
只是自己現在的處境談不上什麼報復。
再說貿然行動也得不到任何好處，說不定還會牽連管理員小姐。
想到這裡，陸恆乾脆閉上了眼睛養神起來。
“嗯~既然你我無話可說，那還是讓我直接與你身體溝通好了。”
“喂，準備工作做完了嗎？”
白豫瞥向一旁的五人，高個子立馬點頭回應：“隨時可以開始主任。”
“哎嘿~”
白豫舔了舔嘴唇，接著看向透明玻璃那邊點了點頭，然後轉身面向陸恆這邊。
“一開始可能會有點痛，不過說不定過一會兒你就感覺渾身飄飄然了。”
“呵，你今天的廢話還挺多。”
“好好好，我就喜歡你這牙尖嘴利的模樣。”
“先拿一號試劑過來！”
高個子顯然是副手，立馬就把一個藍色針筒遞到了白豫面前。
白豫接過針筒就朝著陸恆右臂上全注射了進去。
“這只是第一步哦0號小弟弟，接下來咱們開始第二回合吧~”
陸恆看都不想看他一眼，依舊閉著眼睛不說話。
但他卻冷不丁地握緊了下右拳。
不知道為什麼，就在這幾十秒的時間裡他竟感覺到從右臂上傳來一陣惡寒。
並且這陣惡寒正向著自己全身遍佈。
短短几分鐘之後，他的嘴唇便開始有些發青。
白豫也注意到了陸恆的變化，“哎嘿嘿”地就笑道：“是不是爽的來了？”
“不過更爽的還在後面呢。”
白豫說完又看向高個子男人伸出右手。
對方心領神會，從一旁的桌子上端過來一顆黃色膠囊。
“唉~真可憐，我猜你現在連自己吃藥都辦不到了吧？”
“沒關係，我這人也不是魔鬼，就親自餵你吧。”
話落，他就一手捏住陸恆左右臉頰將他嘴唇擠開。
然後將那膠囊強行送入了陸恆嘴裡。
為了確保他真的吃下去，他還叫來另一個實驗人員拿了杯水來往陸恆嘴裡灌。
陸恆沒法反抗，全身的惡寒使他連抬起一根手指都辦不到。
做完這些後，白豫就和其他人一起退到了一旁。
就像是把最好的觀賞席讓給了鏡子對面的人。
陸恆想在這陣惡寒之中保持清醒意識。
不曾想全身各處突然就傳來一陣陣脹痛。
那種感覺，就像是皮肉之下的骨頭活過來一般。
並且正嘗著試從血肉裡鑽出來似的。
陸恆痛得想要掙扎，卻因為先前那陣惡寒四肢完全麻痺。
就連痛苦地呻吟都辦不到。
眼睛裡一陣溫熱的感覺傳來，陸恆緩緩睜開雙眼以為是自己痛得流出了淚水。
卻發現視野變得模糊不堪且一片血紅。
他立馬就反應過來自己應該是眼睛裡流出了血水。
呼吸也在這一瞬變得困難起來。
我要死了嗎？
我這就要死了？
死吧......至少以後不用再被折磨了。
可惜還沒能知道管理員小姐的名字。
他緩緩閉上雙眼，心中卻是萬分不甘。
他不想死！
可難熬的疼痛已經快讓他失去意識。
恍惚間，他突然感覺小腹處傳來了一陣熾熱。
陸恆一開始還以為是自己痛得連感知力都變得混亂了。
但是那陣熾熱之感卻在節節攀升，最後竟是把他燙的意識都清醒了幾分。
這是.......
那陣熾熱盤踞在他的小腹處，溫度已經高到了足以烤肉。
該死，這白豫到底給自己灌了什麼藥？
他想靠著大口呼吸緩解痛苦，同時保持自己意識清醒。
可是這樣的反抗也持續不了太久。
就在陸恆要有些心灰意冷的時候，他突然感覺小腹處的灼燒感正在漸漸減輕。
不但如此，就連全身的惡寒也在逐漸得到緩解。
那種鑽心的脹痛也逐漸開始消停。
三股煎熬就像是同時放棄一般，最後只剩下一陣暖洋洋的感覺留在了陸恆體內。
“這到.......底是.......”
“嗯？”
白豫這邊也察覺到了一絲異樣，當他朝著陸恆走去的時候不禁臉色一變。
因為陸恆已經徹底昏死了過去。
只是他臉上殘存的笑意，讓白豫看得著實有些不解與不爽。
“主任，接下來怎麼辦？”
高個子助手走過來詢問，白豫捏著下巴思考一陣，隨即拿出手機開始撥號。
電話接通後，白豫沒有說話，因為對方已經在下達指示。
“......我知道了。”
掛上電話，白豫轉身對著眾人說道：“先找人把他帶回去，等到他醒來再說。”
話落，白豫咬著右手大拇指的指甲就走了出去。
一邊走，他嘴裡還一邊念念叨叨：“不應該啊，怎麼會發生這種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