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剖析原因
姜恆滿意地點了點頭，轉頭看向高雨欣，發現她正瞪大眼睛，看著一個方向。
“姜參軍，他們在做什麼？把石頭磨成粉嗎？”
高雨欣指著不遠處幾個巨大的石磨問道。
“那是備料組。”
姜恆藉著這段準備工作尚未完全展開的間隙，開始為她介紹。
“他們的任務，就是將煅燒好的石灰石和黏土，研磨成最細膩的粉末。”
“這是水泥的原料，粉末的粗細，直接決定了水泥最終的強度。”
他隨即又指向另一邊，那裡有幾十個工匠，正圍著一個個木製的模具忙碌。
“那邊是加工組。”
“等備料組的粉末準備好，他們就會按照我給出的精確比例。”
“將水泥，沙子，碎石和水混合在一起。”
“攪拌成均勻的泥漿，然後灌入那些模具之中。”
“模具？”
高雨欣的眼中充滿了好奇。
“對，模具。”
點點頭，姜恆倒是沒有絲毫不耐，繼續解釋。
“每一座橋，都是由幾十個，甚至上百個一模一樣的構件拼接而成的。”
“這些模具，就是用來保證我們生產出來的每一個構件，尺寸都分毫不差。”
“我稱之為標準化生產。”
“哇……聽起來好厲害！就像做糕點一樣！”
高雨欣發出一聲驚歎，這個比喻雖然有些奇怪，卻也恰如其分。
姜恆笑了笑，便繼續開口，
“等構件在模具中凝固成型後，運輸組就會將它們運到河邊的工地上。”
“最後，由經驗最豐富的石老頭帶領的搭建組。”
“按照圖紙，將這些構件一個個拼接起來，一座橋樑，就算建成了。”
而高雨欣倒也聽得十分入神。
她從未想過，造橋這樣複雜的工程，竟然能被拆解成如此簡單明瞭的步驟。
在她的認知裡，造橋就是一群工匠在河邊叮叮噹噹地敲上一個月。
而姜恆的方法，卻像是在變戲法！
反正她聽起來就和玩沒什麼區別啊！
而在他思索之際，陳猛倒也再度快步來到近前，對著姜恆重重一抱拳，行了個標準的軍禮。
“啟稟姜參軍！”
“備料，加工，運輸各組均已準備就緒！”
“人員，工具，物料也全部到位！”
“現在，眾人已經按照您的指令，正式開始工作了！”
“請問姜參軍，現在就要前去檢視嗎？”
聽到這話，姜恆自然不會拒絕。
畢竟這次主要就是要讓高雨欣看明白這些東西。
當下便帶著高雨欣開始巡視整個水泥構件的生產流程。
“走，雨欣，我帶你去看看。”
“科學是如何將泥土和石頭，點石成金的。”
姜恆淡然一笑，率先邁步。
高雨欣聞言，大眼睛裡直接亮了亮，連忙小跑著跟上，生怕錯過任何一個細節。
兩人首先來到了熱火朝天的備料組。
上百名士兵正赤著上身，揮汗如雨地將一塊塊煅燒過的石灰石投入巨大的石磨之中。
十幾頭健壯的騾馬被蒙著眼睛，拉動著沉重的石磨，捲起白色的粉塵。
陳猛則是直接上前，再度來到姜恆面前。
“啟稟參軍！所有石料都已按照您的吩咐，煅燒完畢，正在全力研磨！”
姜恆點了點頭，沒有說話，只是走到一個裝著成品的麻袋前。
他伸出手，捻起一撮石灰石粉末。
“太粗了。”
但只是看了一眼，姜恆眉頭便皺起來。
這讓陳猛心中一緊，連忙湊上前。
“參軍，這……這已經是最細的磨盤了，比咱們吃的面還要細上三分！”
“再細，恐怕……”
姜恆沒有理會他的解釋，而是轉向滿臉好奇的高雨欣。
“雨欣，你覺得，為什麼我要他們把這石頭粉，磨得越細越好？”
高雨欣歪著頭，想了想，試探著回答。
“是不是……越細的話，它們黏在一起就越緊？”
“說對了一半。”
姜恆讚許地點了點頭，隨即抓起一把粉末，攤在手心。
“你們看，這些粉末，在你們眼中是一個整體。”
“但在我看來，它們是諸多細小的顆粒。”
“當它和水混合時，每一個顆粒的表面，都會發生我之前說的水化反應。”
“從而產生黏性，並最終硬化。”
“粉末越細，意味著在同樣多的粉末裡，顆粒的數量就越多。”
“它們的總表面積就越大，能參與反應的地方就越多，產生的黏性自然就越強！”
說著，他看向陳猛，眼神也逐漸變得嚴厲起來。
“我要的不是差不多，我要的是極致！”
“用篩子！將所有研磨好的粉末全部過一遍最細密的絲篩！”
“粗的，全部回爐重磨！”
“這是第一道工序，也是一切的根基，若有半分差池，提頭來見！”
身為前世能夠進入到頂尖學子才能踏入的研究室。
姜恆身為理科生的嚴謹可是刻在骨子裡的！
“是！末將遵命！”
陳猛也被姜恆的氣勢所震懾，渾身一激靈，立刻大聲領命。
而整個備料組的氛圍，也直接變得無比緊張。
所有人都拿出了十二分的精神。
高雨欣在一旁看得目眩神迷。
原來，這簡簡單單的磨粉裡，竟然也藏著如此深奧的道理！
她看著姜恆那張在粉塵中依舊輪廓分明的側臉，一顆心不爭氣地加速跳動起來。
“走吧，去看下一步。”
姜恆拍了拍手上的粉塵，帶著高雨欣繼續前行。
他們很快來到了由王麻子負責的加工組。
這裡更是繁忙，上百名工匠被分成了十幾個小組。
每個小組前都擺放著一個巨大的木槽。
一些人負責用標好的木桶量取水泥，沙子和碎石，另一些人則負責提水。
王麻子正拿著姜恆親手繪製的配方圖紙，扯著嗓子來回奔走。
核對著每一組的用量。
“參軍大人！大小姐！”
王麻子看見姜恆，連忙屁顛屁顛地跑了過來，臉上堆滿了諂媚的笑容。
“您瞧瞧，小的們都按照您的吩
咐，半點不敢多，半點不敢少！”
姜恆目光掃過，看到工匠們雖然手忙腳亂。
但確實是嚴格按照比例在操作，滿意地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