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破綻？
還有那什麼磨盤陷阱，聽起來唬人，實則破綻百出。
不過是小孩子過家家的玩意兒！
真正的兵法，是運籌帷幄，陽謀與大勢的結合，豈是這種陰詭小技能比？
將軍也是被這小子一時的花言巧語矇蔽了雙眼！
柳明軒越想，心中那股無名火便燒得越旺。
他不能容忍，一個他眼中的蛆蟲，玷汙了兵法二字。
更不能容忍這種人，來動搖他在軍中的權威。
不行，不能就這麼算了。
任由這小子繼續在將軍面前賣弄，遲早會壞了大事。
他必須找個機會，當著所有人的面，將這小子的臉面徹底撕碎，讓他現出原形！
想到這裡，柳明軒整理了一下衣袍，原本因議事而產生的疲憊一掃而空。
“來人。”
“軍師。”
聲音落下，帳外的親衛立刻應聲。
“備馬，去城牆。”
“是！”
親衛不敢多問，立刻前去準備。
片刻之後，柳明軒披上一件黑色的大氅，其上駿馬。
他要去城牆，看看那個被將軍吹捧上天的“大才”，到底在玩些什麼把戲。
再用用自己浸淫兵法數十年的專業眼光，找出姜恆那些整改方案中的漏洞。
他就當著所有人的面，將其一一戳破！
對方不是想要討好自己嗎？
那自己便也舉動告知他，別做夢了！
……
與此同時，西北段城牆之上，正是一片熱鬧景象。
姜恆正站在一處剛剛被挖開的牆體缺口前，指揮著工兵營的匠人們進行加固。
“交叉拱券的弧度再小一些。”
“對，就是這樣，將應力點精準地分散到兩側的實心牆體上！”
“水泥的配比沒有錯。”
“但攪拌必須更加均勻，這關係到最終的凝固強度！”
他倒沒有什麼長篇大論，可每句話落下，都讓不少人連連點頭。
陳猛更是寸步不離地跟在他身邊。
手裡拿著炭筆和木板，記錄著姜恆說的每一個字。
畢竟這些，可都是能傳家的寶貝！
就在此時，一陣輕微的騷動從城牆的另一側傳來。
幾名負責巡邏的甲士護送著一個騎在馬上，身披黑色大氅的身影，朝著這邊走來。
“是……是柳軍師！”
有人認出了來者的身份，低聲驚呼。
一時間，整個工地的氣氛都為之一凝。
姜恆也停下了指導，轉過身，目光平靜地望向那個緩緩走近的身影。
這老狐狸，比他想象中還要沉不住氣。
而在眾人注視下，柳明軒也走到近前，翻身下馬。
只是他的目光卻沒有看任何人。
而是直接落在了那處正在施工的牆體上。
隨後他便圍著那交叉拱券的雛形走了兩圈，眉頭越皺越緊。
這種結構，他聞所未聞，完全超出了他典籍上的知識範疇。
但他絕不會承認自己看不懂。
“胡鬧！”
許久，他才從鼻子裡發出一聲冷哼。
“城牆乃國之基石，豈能用此等譁眾取寵的奇技淫巧？！”
說完，他的目光也終於轉向姜恆。
“姜參軍，這就是你所謂的加固之法？”
“挖空牆體，用幾塊歪歪扭扭的石頭撐著？”
“你可知，一旦受力不均，此處牆體將會整體崩塌！”
“屆時造成的損失，你擔待得起嗎？！”
而面對柳明軒這種明顯扣帽子的行為，姜恆並未有絲毫慌張。
“柳軍師，你說我這是譁眾取寵，說這牆體會一觸即潰。”
“可在場其他師傅卻並未說過這話。”
“不過軍師既然說出，那想來便有自己想法。”
“但末將以為，軍國大事，並非口舌之爭。”
“實踐，方為檢驗真理的唯一準繩。”
“既然軍師如此篤定，不如，我們便當著所有將士的面，比一比。”
說著，姜恆的手指向旁邊的一塊空地。
“用事實來檢驗，我改造的牆體，是否如你所說，不堪一擊。”
聽到這話，柳明軒倒是並未多想。
反而他先是一愣，隨後心中便升起喜悅。
本來他還找不到機會來光明正大地打壓姜恆呢。
這不是對方自己把臉湊上來了嗎？！
一個從炮灰營裡爬出來的泥腿子。
靠著幾分運氣和一些上不得檯面的小聰明罷了。
就真以為能挑戰他數十年寒窗苦讀換來的學識？
簡直是天大的笑話！
“好！好一個實踐檢驗！”
柳明軒放聲大笑，笑聲中滿是不屑。
“好，可既然要比，那就得有個彩頭！”
柳明軒的聲音陡然拔高，目光掃過周圍越聚越多計程車兵。
“你我二人，就地取材，在兩個時辰之內，以自己的方式，構建出一段承重牆體。”
“之後當眾測試，看看誰的牆體，可以承受更多的重量！”
他頓了頓，雙眼微微眯起。
“若你輸了，便要當著全軍將士的面，承認自己是欺世盜名之徒。”
“並自請廢除參軍之職，滾回你的炮灰營去！”
“你，敢不敢賭？！”
此言一出，全場譁然！
畢竟這賭注，可太狠了！
陳猛等人臉色大變，剛想上前勸阻，卻被姜恆一個眼神制止了。
“可以。”
“不過，若是柳軍師你輸了呢？”
“我輸？”
聞聽此言，柳明軒先是一愣，隨後直接擺了擺手。
“本軍師皓首窮經，研讀兵法韜略，機關術數三十餘年。”
“會輸給你一個黃口小兒的奇技淫巧？”
“凡事皆有萬一。”
“好！”
而柳明軒也直接被他這副態度激怒。
“若是我輸了，我便親自向高將軍上書。”
“舉薦你為工兵營總教習，並當眾向你賠禮道歉！”
“一言為定！”
“駟馬難追！”
賭約定下，柳明軒則是絲毫不慌。
他讀了不知多少聖賢書，兵法韜略，機關營造之術爛熟於心。
這些加固抗重之法，他不知掌握了多少種。
而姜恆這種挖空牆體的古怪方式。
若是真管用的話，那為何書中從未有過半句記載？
可不管柳明軒如何去想。
姜恆倒是在賭約開始之際，便立刻指揮工兵營計程車兵。
在空地上，用相同的材料開始構建他的交叉拱券結構。
“就按我之前教你們的來，地基挖深三尺，用碎石和已經混出來的水泥打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