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2章 被暴打
“噗——！”
一口金色的聖血猛地噴出，蘇銘的身體如同隕石般倒射出去，狠狠撞在後方的黑暗壁壘上，那由汙穢能量凝聚的壁壘都被撞得裂開無數縫隙！
他全身骨骼發出令人牙酸的呻吟，不知斷裂了多少根，內臟更是受到了嚴重的震盪！
碾壓！徹徹底底的、毫無反抗之力的碾壓！
對方甚至沒有動用任何花哨的招式，僅僅是引動了這片被其完全掌控的領域的基礎法則之力！
“呃…”蘇銘掙扎著想從壁壘中脫離，但那股恐怖的法則壓力如同無數座大山，死死將他鎮壓在原地，連動一根手指都極其困難！
“哦？居然沒被直接壓爆？不愧是這一代的天命之子，這具肉身和功法倒是有點意思。”
墮落水之身語氣中帶著一絲貓捉老鼠般的戲謔，他緩緩踱步而來:“讓‘我’看看，‘我’（主體）到底給了你些什麼底牌。”
他再次抬手，這一次，五指微屈。
蘇銘頓時感覺體內的血液、聖力、甚至神魂之力都開始逆流、沸騰，彷彿要破體而出，被對方強行抽取出去！
這是對水元法則（一切液體）和生命本源的恐怖操控！
“吞天神功！給我鎮！”
蘇銘目眥欲裂，瘋狂運轉功法，鴻蒙道蓮爆發出前所未有的吸力，死死鎖住自身一切，與那股外在的抽取之力抗衡。
滋滋…他的體表，因為兩股力量的恐怖對沖，開始迸裂開細密的傷口，金色的血液不斷滲出，又被混沌氣強行壓回體內。
“頑抗。”墮落水之身淡淡評價了一句，屈指一彈。
一道漆黑的水箭憑空出現，這水箭看似微不足道，卻蘊含著極致的死寂與腐蝕法則，瞬間穿透了空間，無視了蘇銘所有的防禦，直接射在他的胸口！
嘭！蘇銘再次被轟飛，胸口出現一個前後透亮的窟窿，傷口周圍的血肉瞬間變得灰敗壞死，並且那死寂能量如同活物般向他全身蔓延！
“主人！”
星瞳在識海中驚呼，拼命釋放幻術試圖干擾，但那點干擾對於墮落水之身來說如同清風拂面。
“鳳凰涅槃！”
蘇銘低吼，催動鳳凰之炎瘋狂灼燒傷口，與那死寂能量對抗，發出嗤嗤的聲響，過程痛苦無比。
鴻蒙道蓮也在瘋狂運轉，煉化著入侵的死氣。
然而，剛剛修復一點，墮落水之身的攻擊又到了。
或許是一道凍結神魂的寒潮，或許是一個吞噬光線的死水漩渦，或許只是簡單的一個眼神帶來的精神衝擊…
攻擊方式變幻莫測，卻每一次都精準地打在蘇銘最難受的地方，帶來極大的痛苦和傷害，卻又巧妙地控制著力量，彷彿不想立刻殺死他，而是要一點點磨滅他的意志，瓦解他的抵抗，欣賞他垂死掙扎的模樣。
蘇銘就如同狂風暴雨中的一葉扁舟，一次次被撕裂，一次次憑藉強大的肉身、頑強的意志、以及鴻蒙道蓮和鳳凰之炎的特性艱難修復。
他試圖反擊，但所有的攻擊——吞噬黑洞、葬天劍意、甚至剛剛領悟的那絲“鴻蒙開天”意境，在對方那浩瀚如淵、掌控法則的本源力量面前，都顯得如此蒼白無力，輕易就被化解、湮滅。
實力的差距太大了！一個是初入武聖，根基尚淺；
另一個是存活了不知多少萬年、曾經身為天道一部分、早已達到武聖後期甚至巔峰的古老存在！
這根本不是同一個層次的較量！
鮮血，不斷地灑落。骨骼，不斷地碎裂。神魂，不斷地震顫。
蘇銘被一次次擊倒，又一次次掙扎著站起來。
他的眼神開始渙散，意識開始模糊，全憑著一股不屈的意志在強行支撐。
“放棄吧，融入永恆的寧靜，何必承受這般痛苦？”墮落水之身的聲音如同魔音灌耳。
“守護…羅天…家園…”蘇銘口中溢著血，喃喃自語，眼神雖然黯淡，卻始終未曾徹底熄滅那抹堅定的光芒。
他想到了蘇家，想到了念兒黎兒，想到了鳳兮、阿蘅、軒轅婧雯，想到了冷月嬋她們，想到了軒轅青峰三位兄弟，想到了那涼亭中釣魚的小老頭…
他不能倒在這裡！
“冥頑不靈。”墮落水之身似乎失去了耐心，他緩緩抬起了手，掌心之中，一個極致的黑點開始凝聚，那其中蘊含的力量，讓整個海淵禁地都開始顫抖哀鳴。
“那麼，便賜予你…徹底的終結。”
就在這絕望之際，蘇銘體內那幾乎枯竭的深處，某個一直被鴻蒙道蓮小心翼翼守護、溫養著的微弱印記——
那枚已經消散的“星空遁虛符”最後的一絲空間本源印記，以及他與真正天道之間那無形的天命聯絡，似乎被這極致的死亡威脅所觸動，微微閃爍了一下。
墮落水之身掌心那極致的黑點已然凝聚成形，那不是簡單的能量球，而是一個彷彿能吞噬一切光線、聲音、乃至時空的“虛無奇點”。
其中蘊含的，是徹徹底底的、抹除一切存在痕跡的終極死寂之力。
整個海淵禁地在這股力量面前哀嚎、扭曲，空間結構變得極其不穩定，彷彿下一刻就要徹底崩塌湮滅。
蘇銘被那恐怖的法則壓力死死鎮壓在黑暗壁壘之上，渾身浴血，骨骼盡碎，意識在無盡的痛苦與冰冷的死亡氣息沖刷下，已如風中殘燭，隨時可能熄滅。
他甚至連抬起手指的力量都沒有了，只能眼睜睜看著那死亡的奇點緩緩朝自己印來。
絕對的絕望籠罩了他。
然而，就在這意識即將徹底沉淪的最後一刻，他體內那最深處、被鴻蒙道蓮小心翼翼守護著的，那枚來自師父劉亦菲、已然消散的“星空遁虛符”所殘留的最後一絲微不可查的空間本源印記！
以及那根連線他與羅天界天道的無形“天命”之線，彷彿被這極致死亡威脅和同源而出的邪惡氣息所徹底啟用！
嗡——！
一聲極其輕微、卻彷彿來自宇宙初開時的空間震鳴，自蘇銘體內最深處響起！
那枚微弱的空間印記，如同投入死寂潭水中的一顆石子，雖微不足道，卻瞬間盪漾起了一圈圈奇異的空間漣漪！
這漣漪並非作用於力量層面，而是直接溝通了冥冥之中存在的、羅天界的空間法則本源！
與此同時，遠在無盡海之外，雲端之上，那個正在垂釣的灰衣小老頭（天道化身）握著魚竿的手猛地一頓。
他渾濁的眼眸中驟然爆發出璀璨如星河的神光，瞬間穿透了無盡時空，精準地“看”到了海淵深處正在發生的一切！
“孽障！安敢如此！”一聲蘊含著無上威嚴與震怒的冷哼，彷彿自九天之上傳來，卻又直接響徹在墮落水之身和蘇銘的心魂深處！
墮落水之身那始終平靜無波、充滿死寂的臉上，第一次露出了驚容！
他猛地抬頭，彷彿要望穿無盡海水，看向虛空：“是你？！你竟能察覺到…還敢分心干預此地？！”
他掌中那凝聚的死亡奇點微微一滯。
就是這一剎那的停滯和分神！
蘇銘體內那枚被啟用的空間印記，與天道本體的震怒意志產生了前所未有的共鳴！
鴻蒙道蓮彷彿受到了某種加持，青光大盛，硬生生將鎮壓在蘇銘身上的部分法則之力撐開了一絲縫隙！
“就是現在！”蘇銘那幾乎渙散的意志，在這生死一線間爆發出最後的力量！
他不是要反擊，而是要逃！面對這種絕對無法戰勝的敵人，活下去才是唯一的選擇！
“星空…遁虛！！”
他燃燒著最後的聖魂本源，瘋狂催動那枚震盪的空間印記，模仿著當年那枚符籙的力量！
雖然遠不及原版符籙的威力，但在內部印記共鳴、外部天道意志暫時干擾對手的瞬息之間，竟然真的被他強行撕開了一道極不穩定、扭曲閃爍的空間裂縫！
這道裂縫並非通往固定地點，而是直接盲目的隨機傳送！
“想走？！留下！”
墮落水之身瞬間反應過來，震怒之下，那死亡奇點猛地壓下，同時無數條由汙穢死水凝聚的觸手閃電般抓向蘇銘和那道空間裂縫！
轟隆！！！
死亡奇點爆開，恐怖的湮滅之力瞬間吞噬了蘇銘剛才所在的那片空間，連同那片黑暗壁壘都化為了最基本的粒子消失。但終究是慢了一瞬！
嗤啦！幾條死水觸手抓住了蘇銘的左腳踝和小腿，恐怖的死寂能量瞬間侵入，將其血肉骨骼瞬間腐蝕消融！
劇痛傳來，蘇銘卻不管不顧，藉著空間裂縫最後的吸力，猛地將身體徹底投入了進去！
“呃啊——！”
伴隨著一聲痛苦的悶哼，蘇銘的整條左小腿以下部分，被那死水觸手硬生生留在了原地，瞬間化為烏有！
而他的人，則徹底消失在了那迅速閉合的空間裂縫之中。
“混賬！！！”
墮落水之身發出了驚天動地的怒吼，整個海淵禁地為之劇烈震盪，無數汙穢生物在這怒吼中瑟瑟發抖，甚至直接崩解。
他沒想到，在自己絕對掌控的領域內，竟然真的讓那隻螻蟻在最後關頭逃走了！
雖然留下了一條腿，但對方的核心根本未損！
更重要的是，天道本體的意志剛才那一聲冷哼和短暫的干擾，讓他感到了極大的忌憚和…憤怒！
“你阻止不了我…遲早有一天，這永恆的寧靜，將覆蓋整個羅天界…”
他冰冷的目光望向虛空，充滿了偏執與瘋狂。
隨後，他緩緩沉入了那無盡的黑暗核心之中，海淵再次恢復了死寂，彷彿什麼都沒有發生過。
…
無盡海某處未知的海域上空。
噗嗤——
一道極不穩定的空間裂縫猛地撕開，一個渾身是血、缺失了左小腿、氣息萎靡到極點的身影從中狼狽地跌了出來，如同破麻袋般朝著下方大海墜落。
正是蘇銘！
砰！他重重砸進海里，鹹澀的海水湧入傷口，帶來一陣陣鑽心的劇痛，但也讓他幾乎昏迷的意識清醒了一絲。
他強忍著令人窒息的痛苦和虛弱感，拼命催動最後一絲聖力穩住身形，浮在海面上。
低頭看去，左腿膝蓋以下空空如也，傷口處繚繞著漆黑的死寂能量，阻止著血肉再生，甚至還在不斷向上蔓延。
“鳳凰涅槃！混沌煉化！”
蘇銘咬緊牙關，額頭青筋暴起，調動起體內僅存的鳳凰之炎和混沌氣，艱難地灼燒煉化著那跗骨之蛆般的死寂能量。
這個過程緩慢而痛苦，幾乎不亞於剛才的戰鬥。
足足花費了半個時辰，他才勉強將傷口處的死寂能量清除乾淨，斷腿處開始緩慢地生長出新的肉芽骨骼，但想要完全恢復，需要大量的時間和能量。
他漂浮在海面上，大口地喘息著，臉色蒼白如紙，神魂和聖力都透支到了極限。
回想剛才那驚險萬分的一幕，依舊心有餘悸。
差一點…只差一點…他就徹底隕落在那裡了。
“主人！您怎麼樣！”星瞳焦急的聲音在識海中響起，帶著哭腔。
剛才她幾乎以為要徹底失去蘇銘了。
“還…死不了…”蘇銘虛弱地回應，他艱難地取出幾顆最好的療傷聖丹吞下，又拿出大把靈晶吸收，勉強恢復著一絲力氣。
他環顧四周，是一片完全陌生的海域，不知道被隨機傳送到了哪裡，但至少，暫時安全了。
“天道水之身…竟然墮落至此…”蘇銘回想起那恐怖的存在，心情無比沉重。
這個訊息太過驚人，也太過致命。
一個曾經的天道化身，其實力和對法則的掌控，遠非普通外界侵入者可比。
這次能逃出來，運氣成分佔了大多數。若非那枚意外的空間印記，若非真正天道及時的怒喝乾擾…後果不堪設想。
“必須…必須儘快把訊息傳回去…告訴老爺子…不然的話後果不堪設想…”
蘇銘知道，這件事的嚴重性已經超出了任何個人的能力範圍。
這不再是簡單的清除任務，而是關乎整個羅天界存亡的巨大危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