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玲玲
等到半兵衛再次醒來的時候，周圍已經圍滿了人。
碇真嗣沉默的看著他們關心的目光。
原來如此嗎，只有這樣深的羈絆才能讓半兵衛如此記憶深刻吧。
半兵衛晃了晃腦袋看著周圍的人群。
看清楚自己的所在地後，他有些恍惚。
從剛才就一直看著他的年輕婦人這才輕聲開口道。
“大爺，你醒了”
半兵衛撐著手起身沒有說話。
他只是沉默的垂著頭看著周圍的眾人。
年輕婦人看著他一身殘破的模樣不由得有些心酸道。
“這次我們一家人能活下來多靠了大爺”
聽到她的話，半兵衛下意識的想到了後面的事情。
面對對方的感激，半兵衛非但沒有一絲歡喜，甚至臉色發白變得有些愧疚起來。
他支支吾吾的搖搖頭不知道該說些什麼，看著周圍眾人感激的眼神。
他只好痛苦的閉上了眼。
“分內之事，不必多謝”
名為巴的老人抿了一口菸捲，他一直坐在角落看著這個如同枯槁的武士大爺。
想起自己那身患絕症的孫女，他輕聲道。
“不知道足下的姓名，這次足下可是幫了我們大忙了”
但半兵衛並沒有回應他，或許是面對這份記憶讓他太過痛苦，他有些說不了話。
面對著半兵衛的反應，巴也不惱，他指著屋內的眾人依次介紹起來。
首先介紹的屋內有些壯實的中年人。
“這是犬子樹，旁邊是他的妻子玲玲”
明顯有些木訥的中年人撓了撓頭髮憨憨的笑道。
身邊的年輕婦人倒是溫和的笑了笑。
老人繼續說道。
他看著身旁早已壓抑不住跳脫性格的孫子再度抿了一嘴菸捲。
“這位是正吉，是吾不成器的孫子”
看著正吉一副按捺不住想開口說話的樣子，巴抿了一口菸捲示意讓對方主動開口。
早已想說話的正吉聽到自己能開口了終於忍耐不住一口氣焦急的說了起來。
似乎想要一句話把話全部說完似的。
聽著自己孫子的話，巴抿了一口菸捲對半兵衛垂下眼眸致歉道。
“請大爺原諒這孩子的無禮”
半兵衛搖搖頭示意他並沒有放在心上。
巴替自己的孫子翻譯道。
“那孩子的意思想要和你學習劍道”
聽到這熟悉的對話，半兵衛嘴角生出苦笑。
他多想直接答應下來，然後把自己的畢生所學都傳授給對方，可是他明白這些只是夢境。
下一段痛苦的記憶又要開始了。
看著半兵衛沉默不語的模樣，巴再度致歉。
“請大爺原諒我們，是我們冒昧了”
對方本就是救了他們一家性命的恩人，自己提出這個要求已經是大逆不道了。
可出乎他意料的是，半兵衛沉默了許久突然答應了。
而且他提出了一個讓在場所有人沒有想到的要求。
“讓我看看你們抱著的那孩子”
三人頓時一愣，瞬間明白了對方說的是誰。
面對恩人如此奇怪的要求，除了巴之外其餘兩人立刻將家裡唯一的女娃抱了過來。
碇真嗣平靜的看著屋內的眾人。
在葦名，他很少和這樣的普通人產生交集，因為他知道，就算是救下了某人一家，但也絕對會因為他的下次復生對方而重新死去。
很快，女娃就被抱了過來。
半兵衛接過對方，對方暈紅不正常的臉色有些泛白。
看著懷裡這個身影，他不由得再次鼻子一酸差點落淚。
看著恩人如此奇怪的舉動。
但眾人都默默的看著沒有打斷。
半兵衛用枯槁的手撫上對方的額頭。
在這段記憶中，玲玲最後將這孩子交給了自己。
從此之後這孩子便跟隨著自己流浪，可因為自己的疏忽讓這孩子再度遭受了痛苦而死去，從此他徹底放逐自己前往了那個對外宣稱能承載一切痛苦的破舊寺院。
巴沉默了一會開口道。
“這孩子自從生下來就體弱多病，而且在前幾日還得了無法治癒的頑疾”
“我們走過了許多地方，可都沒有辦法治好這個孩子”
說完他用有些希冀的語氣開口道。
“不知大爺可有什麼辦法”
半兵衛看著懷裡的小人最終在屋裡一行人無比期待的眼神中點了點頭。
“這孩子不出所料的話得的是...”
聽到他的話，屋內的眾人神色再度一變。
“大爺說的可是當真”
半兵衛輕輕點頭，示意他們放下心來。
“的確是...，但我恰好知道如何治療此病”
在過去，對方將這孩子交給他後，他帶著對方一路跋山涉水走過了不知道多少地方。
最後在一處奇怪地點裡遇到了賣著祭奠物品的商人並從那裡得知了如何治癒此病的方法。
說來可笑的是，如此難以治癒的疾病使用的藥材和方法卻是如此普通。
半兵衛輕聲開口。
“去外面找上一些......，然後配合上熱水擦遍全身，再靜養一段時間就沒事了”
聽到如此讓人神色振奮的訊息，眾人紛紛不再待在屋內連忙行動起來。
巴抿了一口菸捲後看著眼前無比滄桑的半兵衛不由得嚴肅的躬身跪地無比尊敬的對著半兵衛一拜。
“無論在下的孫女能治好與否，大爺的恩情我們勢必牢記於心”
聽著他的話，半兵衛只是垂下了眼眸。
他看著懷裡的孩子不由得輕聲道。
“吾記下了”
聽到半兵衛的話，巴不勝欣喜，他最害怕的就是對方完全看不上他這點毫無價值的感謝。
雖然他曾經也參加過戰場，可眼前的人和他們這種雜兵絕對不一樣。
屋外的眾人忙得熱火朝天。
在他們焦急的動作中，不一會材料就被找全。
玲玲端來早已燒開的溫水將自己的女兒帶入了房裡，聽著半兵衛的指示一步都不敢走錯。
她細心仔細的為自己的女兒擦拭了起來。
屋外，半兵衛坐在正中間，牆角是巴，樹和的正吉則在外面看著。
他們看著自己巴和半兵衛的交流不敢打擾。
巴輕聲道。
“不知大爺曾經為誰效力”
半兵衛搖搖頭表示不想說這個話題。
巴知道了自己說錯了話，他再度致歉不再開口。
屋裡再度傳來玲玲有些緊張的聲音。
“大爺，下一步應該怎麼做”
半兵衛呼了一口氣，想起了明天會發生的事情。
用有些奇怪哽咽的聲調開口道。
“接下來..，如此便可以了”
玲玲聽著半兵衛的指導再次緊張的操作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