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傳說中的“有關部門”
戰鬥會上癮。
對目前的蘇曉檣來說就是這樣。
自從昨天嚐到了親手殺死怪物的滋味後，她就一發不可收拾，一直戰鬥到體內魔力見底才戀戀不捨地罷手，精疲力竭地被路明非開著【沉默騎士號】送到家門口。
在道別時，直覺敏銳的靚仔從窗戶裡察覺到了某位老父親根本不加掩飾的冷厲目光。
路明非毫不懷疑，如果有機會，蘇大強一定會找人套他麻袋。
可惜，他註定不會有這個機會。
而在經過一夜的修整之後，滿血復活的小天女顯然沒有任何睡懶覺的意思，一大早就興致高昂地來了一波奪命連環Call，像是呼喚騎士的女王一樣，將正在吃早飯的路明非喚到跟前，然後騎上他的摩托，摟住他的腰瀟灑離家。
看到這一幕的蘇大強怨念無疑變得更深了。
不過沒關係，日後他會理解的。
就這樣，路明非帶著蘇曉檣在城市中飛馳、狩獵。
一切都在按部就班地進行——直至他們第一次撲了個空。
...
城北的一處老倉庫群內，蘇曉檣舉著魔力計對準眼前油漆斑駁的藍色鐵皮門，左右晃了兩次，眉頭微蹙。
“奇怪...”
明明十分鐘前儀器還顯示這裡是中等強度的狹隙——少說能塞下十幾頭怪物。
可此刻指標蔫蔫地垂著，散發的微光幾乎湮滅。
這太反常了！
但魔術是刻進骨子裡的嚴謹，資料從不說謊。
再一次核對自己的流程沒有出錯後，蘇曉檣扭頭迎上路明非靜默的視線。
“空了！這鬼地方徹底空了！”
“雖然不知道為什麼，但它就是空了，並且很快就要無法維持存在。”
女孩把魔力計舉到男孩面前，表情沒有一絲鬆動。
她言之鑿鑿，確信無疑。
見她如此篤信自己的判斷，路明非原本刻意下拉的嘴角也忍不住翹了起來。
比起在迦勒底時隨便一位英靈都能教他兩手本事的學徒處境，重生之後反而成為教導者，這對他來說的確是一種新奇而又富有成就感的體驗。
而蘇曉檣又實在是一位令人滿意的學生——聰慧、認真，善於思考。
從昨天到現在，她的成長速度幾乎是肉眼可見。
所以，作為“老師”，路明非也不會吝嗇自己的誇讚，點頭肯定了她的想法。
“你的推論是正確的，作為一名魔術師，就該有這樣勇於下判斷的果決！”
“嘿，那是當然的！不看看我是誰？”
得到路明非的肯定之後，蘇曉檣顯然有些開心，小下巴揚起，一雙好看的杏眼都微微眯了起來。
但她不是那種得意忘形的性子，掐著細腰淺淺臭屁了一下之後，便將注意力重新聚焦到眼下的事情上。
“但說不通啊？我們明明還沒清理裡面的怪物，而且也沒有設下消解法陣...怎麼會呢？”
“這並非是什麼很難理解的事。”
路明非模仿著曾經教導過他的那些賢師的做法，循循善誘著。
“想想看，有哪些細節是你不曾發現的？”
“唔姆姆...細節嗎？”
小天女顯然已經習慣了路明非在這種狀況下對她的引導，當即瞪圓了杏眼，開始重新掃視四周。
儘管平時會給人以“目中無人”的驕傲印象，但她其實是相當心細的一個女孩。
所以，在經過提醒之後，她銳利的目光很快就鎖定了一些之前被她遺漏的部分。
女孩幾步走到藍色鐵皮門前，纖細的指尖劃過上面的一道刮痕。
有別於其他一看就很有年代感的痕跡，這道刮痕光滑而銳利，看上去就很新。
“像是什麼金屬硬物刮的...”
蘇曉檣瞳孔一縮，立刻明白了這意味著什麼，猛地扭過頭來盯住路明非。
“有人搶在我們前頭？把裡面清乾淨了？”
“嗯。”
路明非幅度很小地點點頭。
“偌大的神州，怪奇之事數不勝數，怎麼可能沒有處理這種事件的組織？”
“濱城出現狹隙的事情也是我透過一些隱秘的渠道捅出去的，他們的反應相當及時，從前天開始就在處理這座城市中的異常了。”
“到今天才看到他們留下的蛛絲馬跡，也不知道算運氣好還是不好。”
說到這兒，他略微頓了一下，一縷微不可察的嘆息散在潮溼陰冷的空氣裡。
“不過我的【前世】和他們接觸也不多，並不清楚他們正體為何。”
蘇曉檣眨眨眼，眼中精光一閃，敏銳地抓住一個點。
“你前世不是中國人？”
路明非的表情頓時僵住了。
而小天女的腦筋則飛快地轉了起來。
“也對，你給我的魔術書，還有那什麼蛇杖，一看就是歐洲那邊的路子，一點也不像咱們老祖宗那些神神鬼鬼的東西。”
說到最後，女孩的目光帶上了點打趣，嘴角勾出一抹戲謔的弧度。
“喂，老實交代，你上輩子該不會是個洋鬼子吧？”
路明非忍不住扯出一個苦笑。
這可就冤枉了。
不過想要圓上一個謊言，需要用無數個謊言去填補。
他不願再欺騙蘇曉檣，所以只是搖搖頭，目光含糊地飄向遠方。
“我們去下一個地方吧，說不定還能碰上國內相關組織的人。”
男孩壓低了聲音，幾乎是在風中呢喃。
“你在國內，和他們接觸接觸也不是什麼壞事。”
“有一個正經身份，不管是對你，還是對你家裡人，都會有很多的好處。”
這樣的回答顯然不能讓蘇曉檣滿意。
女孩猛地瞪大了那雙杏眼，直勾勾地剜著路明非，試圖讓他從自己的眼神裡讀懂無聲的控訴。
‘你都把我變成這樣了，難道還想甩下我自己出國？想得美！’
毫無疑問，她就是這個意思。
而路明非也確實看懂了。
但，唯有這件事，他是無論如何也不能應承下來的。
他不能將蘇曉檣帶上那遍佈荊棘，百死一生的救世之路。
於是男孩垂下眼簾，避開女孩那灼人的目光。
這種赤裸裸的迴避讓蘇曉檣胸中的火苗噌地一下竄得更高了。
又是這樣！說到類似的話題就裝死！
渣男！軟蛋！膽小鬼！
但她卻並沒有發作，而是從鼻子裡哼出一聲。
“哼，膽小鬼！走——”
話音未落，蘇曉檣懷中的魔力計陡然發出一陣刺耳的低沉嗡鳴！
小天女被這突如其來的震動驚得手臂一僵，還有些不明所以。
旁邊路明非劈手奪過魔力計一看，臉色驟然陰沉下來。
“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