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小古貓
萬開明：“懷玉可有脫身之計？”
“師兄不是給了我一本高階術法嗎？”懷玉緩聲應道，“我想試試其中的一式。只是我修為尚淺，恐靈力難以為繼。”
藥謙：“你有幾成把握？”
“五成。”懷玉略作思忖後道。
聽聞懷玉所言，藥謙緩緩攤出右手，轉首望向藥銘。
“哎，好不容易攢下的，省著點兒用。”藥銘滿臉不願，磨蹭著從乾坤袍袖中取出一塊巴掌大小的橙黃色靈石，緩緩遞到其兄長手中。
藥謙接過靈石，轉手遞給懷玉。
懷玉接過靈石握在手中，然後後退幾步來到人群中間，深吸口氣，開始催動周身靈力。
實際上懷玉開始研習那本高階術法不過兩天，連一個術法都沒掌握。之所以有向藥氏兄弟借靈石的舉動，不過是由於氣海丹田內的那株翡草第一次透過精神波動向懷玉傳達資訊。對於那翡草的要求，懷玉雖有些遲疑，不過卻也抱著它現在估摸著還離不開自己，應該會保自身這個花盆周全的想法就依其意志去做了。
伴著懷玉不斷地掐訣施咒，地面開始震顫，厚冰漸漸出現裂痕。不及半盞茶功夫，地面上經年累月積下的冰雪被上浮的凍土推了開來。隨著凍土的大量出現，那老黿足下散出的漣漪竟有了漸被滅的跡象。如此一來，妖獸們的戰鬥力不由大減。雖然一眾試煉弟子已經疲憊不已，卻也能拖延下去，好待援兵。不過前提是那老黿不會出手。
老黿見得陣前情形，不由眯起了眼睛，二目中寒光隱現。
老黿此次是迫於族群的任命才來助冰靈虎一族復仇的。只是它幼時被一修士救過性命，並被收養過數載。故而它對於人類有一種特別的情愫，並不像其它妖獸那般仇視人類。所以它並未親自出手擊殺一眾試煉弟子，只是從旁協助。不過倘是自己現在還不出手的話，怕是對族群，對整個冰極島都無法交代。
老黿高抬前足，正欲上前，卻忽地識海一陣嗡鳴，好似被重物擊頂。且有一道意志伴隨傳來：“膽敢出手，叫爾橫死當場！”
在傳來的意志面前，老黿有一種初生的自己要對陣尊者境界的修士的恍惚與無措。略頓片刻，雖不知這意志源自何處，老黿卻也只得無奈地收回前足。
雖然懷玉的術法已經起了不小的作用，不過這僅僅是一個開始。大量的凍土在大地的震顫之中漸漸脫離地表，並在懷玉的操控下化成了一條條沖天的螭龍出現在形成圍合之狀的妖獸群外。
妖獸們早已經因為老黿的加持術法漸弱而戰意漸退。此時見了沖天的岩土之柱，不由駭得四散而逃起來。大多數妖獸選擇了越過岩土之柱間的空當以求活命。
不過岩土之柱雖是死物，其操控者卻是活的。見時機已成熟，懷玉顧不得去拭額頭汗水，急忙緊咬牙關，以散出的靈力及靈識為介，控制著岩土之柱化成的螭龍視地面作海面，似群龍逐濤般翻騰起來。
如此一來，那些岩土之柱間的妖獸可遭了秧。雖有不少妖獸自恃身體強橫，在岩土之柱間橫衝直撞。可那被撞斷的岩土之柱不過一息便又重新聚在一處。只要懷玉還能支撐，那些岩土之柱就不會消失。而且隨著時間的推移，懷玉對於岩土的操控越發純熟。岩土也漸漸化出了善於纏繞的藤條，乃至更為複雜的拒馬和土傀等物。
對於那些快要突出重圍的妖獸，在懷玉的特別對待下，又很快被拖了回來。不過雖然岩土困陣的攻擊勢頭駭人，卻極少出現妖獸斃命的情況。大多數妖獸只是被摧殘得體無完膚，喪失了行動能力。對於那些臥在地面只有喘息之力的妖獸，非但不會受到岩土所化之物的攻擊，甚至還會被岩土護佑起來，免去了被其它妖獸踐踏而殞命之危。
懷玉身側的萬開明看著岩土困陣及其內發生的一切，時而皺眉，時而發怔，不知其內心在思忖什麼。
約莫半炷香的功夫過後，四下望去，除了那老黿之外，已經看不到一隻能獨自站起來的妖獸了。
倖存的一眾試煉弟子一陣歡呼雀躍。有幾個弟子還來到躺倒的妖獸近前，狠狠地踹了幾腳。
看著懷玉被幾名煉體的弟子歡呼著高高拋入空中，苟晟沉著臉，握緊了雙拳。此景恰被萬開明看在眼中。
“元兄啊！我猜得沒錯，你果然還是對人類下不了狠手啊。”正在眾人歡呼之時，一尖銳刺耳之聲兀地響起。
循聲望去，但見一隻形似黃鼬的妖獸趴伏在不遠處一棵雲杉橫出的凋敝的老枝上。那妖獸注視著老黿，懶散地晃動著垂在半空中的那玄黃相間的尺許長的尾巴。有些弟子一眼便認出來了，這是一隻古籍之中方能找到的生性兇殘的妖獸，名喚小古貓。
“你這是要斥責某家麼？”那老黿竟眯起眼睛，沉聲道。
“呵呵，小弟哪敢。只是唯恐回島後元兄被責難，故而來此協助元兄一二……”那小古貓舔了舔利爪，不急不緩道。
聽著兩隻妖獸的對話，一眾試煉弟子不禁足底生寒。未化形而能言的妖獸那可是堪比玄階後期無限接近尊者修為的煉氣士的存在。而且此時眾人才知道那老黿只是出於某些原因不願上前戕害人類性命。幸在此前眾人沒有因為懷疑老黿缺失攻擊手段而出手試探。
適才還慶幸自己死裡逃生的一眾弟子心情頓時跌落谷底。不少人腳底發軟，連抵抗的心思都沒了。
“雖然你我一向不合，不過念在兩家族群還算和睦的份上，某家還是提醒古老弟就此罷手為好。”老黿回想到那強行闖入自己識海的意志，心有餘悸道。
“呵呵，元兄還是先顧好自己，想好回島後怎麼向神殿交待吧。”那雲杉樹幹上的小古貓寒聲道。
老黿無可奈何地嘆息道：“也罷！好良言難勸該死的鬼。古老弟請自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