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穿越者

小古貓冷哼一聲，身體向前一縱，躍下雲杉老枝。只是還未及落地，小古貓的身影便兀地消失不見，再次現身時，已經到了眾人身前丈許處。若是僅僅如此也就罷了，令人心驚的是，小古貓是站在一名試煉弟子頭頂上的。

那名還沒回過彎兒的弟子愕然地目視眾人，然後驚恐地轉臉看向拍打自己臉際的物事。待看到那小古貓耷拉下來的尾巴之後，那名弟子雙眼一翻，竟昏厥過去。

小古貓躍到地上，鄙夷地掃了那名倒地的弟子一眼，然後抬起左爪，結果了其性命。小古貓乾淨利爪上的血跡，未加理會臥在地上的那些哀嚎呻吟的妖獸，小古貓慢悠悠地向眾人踱來。

看到小古貓的舉動並未被幹預，老黿眯起了眼睛，有些困惑。

隨著小古貓步步逼近，眾人雖不至駭得轉身就逃，卻也有幾個禁不住流下了黃白之物。現在是人為刀俎，我為魚肉，一些人心底裡完全選擇了放棄抵抗，只求死得痛快。縱有些有心反擊的，也不敢貿然出手。

小古貓似乎很是享受觀看人類瀕臨死亡時那絕望的神情，故而並沒有急著再下殺手，其黃褐色瞳仁的雙目泛著精芒掃過眾人。數息過後，小古貓的目光在苟晟的身上落定。

苟晟也未料到死亡如此之快地降臨到自己的頭上。只是還未及有所行動，苟晟便驚恐地發現自己已經面朝眾人了。苟晟呼吸瞬息變得急促不安，額頭上豆大的汗珠也冒了出來。

小古貓戲謔地在將利爪從苟晟額前耷拉下來，來回輕晃著。

“不不……你不能……你不能殺我。”苟晟帶著哭腔瑟縮道，“我……我可是……我可是穿越者。”

“哦——，穿越者，什麼是穿越者？”小古貓收了利爪，一副頗為感興趣地神情道。

“穿越者……穿越者就是從其它時空而來，奪舍了本時空的生命……生命的存在”見小古貓暫時收回了利爪，苟晟略微定了定神道。

小古貓頓了頓，眨了眨眼，一副索然無趣的神情。

苟晟以為小古貓聽了自己的話之後有所觸動，繼續開口道：“穿越者往往肩負打破其所穿越到的時空的舊秩序，再建立歸自己掌控的新秩序的使命。每一位穿越者都會成為新的世界主宰。尤其是這種修真世界，穿越者成為主宰的可能性近乎十成……”

苟晟正得意地解釋著，那小古貓不耐煩道：“不知所云，聒噪！”

小古貓語畢，眼中寒光更勝，利爪化作殘影高高舉起，就要結果了苟晟的性命。只是還未等到其利爪落下，不知怎地，其喉中兀地發出一聲淒厲尖銳的慘叫聲。下一刻，威風八面的小古貓已經從苟晟頭頂栽倒在地上，紋絲不動了。

緊隨著，苟晟“啊”的一聲倒在地上，其右手正按在了小古貓的環尾上。伴隨著口中又是一聲驚呼，苟晟急忙手腳並用，背貼地面挪動出丈許距離，這才大口喘著粗氣驚疑不定地盯著趴伏地面一動不動的小古貓。

過了片刻，見小古貓一直沒有反應。一名與此前被小古貓殘害的那名試煉弟子關係親密的弟子仗著膽子，面色悲憤地緊走幾步，來到小古貓身前，舉起手中烏鋼製的齊眉棍狠狠砸下。只是，還未及那齊眉棍沾到小古貓的皮毛，一直趴伏不動的小古貓竟瞬間失去了蹤影。那名弟子一下砸到地上，印出一道深坑。見眼前的小古貓消失無蹤，那名弟子只駭得齊眉棍跌落地面，額頭上的冷汗登時冒了出來。

不遠處，老黿將叼在口中的小古貓甩到背殼之上。目視眾人片刻，它無奈地嘆了口氣，昂首低吼一聲之後，便邁開四足，向冰湖方向去了。

老黿和小古貓雖已離去，眾人卻已然沒了此前那種歡呼慶祝的興致。事態已經進展到這個地步，試煉已經沒了必要。藥謙向泰坤所在的試煉隊伍知會了一聲之後，眾人便抬著逝者的遺體，帶著傷者原路返回。

沒有幽沉碧的凌波和卓慕晚的血蝙蝠的話，一行人想返回宗內還真是有些困難。故而眾人便先在初到冰原時的駐紮地安頓下來。

氈帳外，篝火旁，眾人都在談論昨天的那場戰鬥或者追憶逝者的事蹟。懷玉卻在為氣海丹田內的那株翡草而晃神。實質上，懷玉施展術法的那些舉動，不過是作於眾人看的。施展那式“土靈之舞”的，實際上是那翡草。至於恫嚇老黿，致小古貓昏迷這些事，也都是那翡草所為。體內有一強大的存在本是好事，可那要建立在對其熟稔瞭解的基礎上。懷玉真擔心某一天那翡草從自己的九竅處長出來，或者直接破體而出。

天色漸晚，篝火的熱度較之酷寒有些式微，眾人紛紛散去。僅餘下了萬開明和懷玉兩人。

“小玉莫不是有什麼心事？”見懷玉發呆，萬開明問道。

“哦，沒……沒有。只是第一次經歷如此血腥的戰鬥，心中有些不適。”懷玉思路被打斷，略有些晃神道。

“是啊，沒想到居然被妖獸給算計了。要不是你學了那高階術法，怕是傷亡更為嚴重。若不是那小古貓出了意外，怕是會全部陣亡。此次能夠死裡逃生，實屬僥倖。”萬開明慨嘆道。

懷玉：“師兄所言甚是。”

“對了懷玉，為什麼那麼難以習得的術法你兩天就會了？難不成跟你遵循古修的修煉方式有關？”萬開明奇道。

“這個，也許是吧。只是若非那塊極品靈石，我也施展不出來。極品靈石甚為珍貴，看來只有苦心修煉，以後才有機會再次施展了……”懷玉有些落寞道。

兩人又猜測了一會兒老黿和小古貓的來歷，便回氈帳休息了。